姜天圆这次没有瞒着,细细告诉姜晚实情。 “你表哥安排了医院最好的专家给我做手术,已经约好日子了,就在下周。” 姜晚自然是不放心姜樾安排的人,他能害自己,就能对姜天圆起歹心。 “我想起来了,”她拉着姜天圆的胳膊,“大姨不是在欧洲当医生吗?还是她们医院的头把交椅是不是?要不,去找她吧。” 尤堇的父母和姐姐几年前移民去了欧洲,姐姐是那边的医学专家。 “趁这个机会,多修养些时日,妈还能陪陪外公外婆和大姨,一举两得!”姜晚补道。 姜天圆摇摇头打断了女儿,“多大点事啊,大费周章地跑过去,别把老人家吓着!” 尤堇也无奈笑道:“你怎么小小年纪比妈还爱操心。” “小晚,舅舅身体不是什么大毛病,肿瘤切除是很常见的手术,不用……”姜樾话没说话,被姜晚面无表情地瞪了回去。 “不管,这次不听我的,我就不依,我就闹了,我就不走……”姜晚发挥女儿的优势,缠着姜天圆去国外治病。 姜天圆从小就最宠爱她,看她舔着脸缠了半天,真有不死不休的架势,终于妥协了。 “好好好,听你的,谁叫我这次检查出毛病没告诉你呢?还你一次。”姜天圆宠溺地说,“就当陪夫人去探亲了。” “舅舅,您这身体情况,坐十几个小时飞机长途跋涉,可能会吃不消……”姜樾劝说道。 “谁刚才说爸身体不是什么大毛病的?”姜晚睨了姜樾一眼,就开始订机票,嘴上不咸不淡地说,“表哥你也别生气,我不是不信任你找的专家,就是想让爸妈借这个机会跟外公外婆聚聚,我妈好久没见到二老了,心里想念着呢,你这个外甥可能理解不了。” 她手指一刻不停地快速翻飞,一不会儿,抬起头来朝姜天圆甜甜笑道:“爸,订好了,明天的,商务舱,反悔不了了哈。” “这么快……”姜天圆和尤堇异口同声。 姜樾在一旁狠狠咬着后槽牙,姜晚假装看不见,继续拨弄手机:“我跟外公外婆和大姨都说了,报告已经发给大姨了,你们收拾行李去吧。” 姜天圆和尤堇互看一眼,哑然失笑。 一家人吃完晚饭,姜樾离开了北山老宅。 正打算睡觉时,姜晚见姜天圆在院子里打电话,便在一旁等着。 姜天圆打完电话,看到女儿在一边,便拉她坐藤椅上乘凉,顺口说道:“刚和你姑姑交代了一下家里的事。” 姜晚问道:“哥的事吗?” “是啊,你姑姑说了,明天派人来把朝儿接到她们家去照料。” 姜晚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月朗星稀,风微微的。 姜天圆心情很好,“爸以前还怕女生外向,现在发现,你越来越懂事了。朝儿应该也不会睡太久,这次,我们一家人都能逢凶化吉。” 姜晚乖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不再反驳什么。 到了夜里,家里大大小小都睡着了,一辆保姆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姜家后院。 “喂,姐,你在哪呢?从哪进来?”小彬从驾驶座上下来,悄咪咪地打电话问道。 “你顺着围墙往东走,看到一个狗洞没?我替你刨干净了。”姜晚矮着身子猫在墙的另一边。 小彬:“……” 姜晚也实在是没有人叫了,她有想到沈宴,可又不忍再打扰他的人生轨迹。好在小彬忠诚又卖力,一接到电话,什么也没问就连夜赶了过来。 她从狗洞钻进来,一脸懵地问:“姐,这是哪里啊?我们这是要干什么?” “帮我运个人,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别大呼小叫的就行了,其他事,车上跟你解释。”姜晚说着,带小彬进入宅子,左弯右绕,走到姜朝的房间。 “这栋房子好别致呀,是取景地吗?”小彬在曲曲折折的走廊里转晕了,脑子还没有转过来,迷迷糊糊问道。 这问题没有等来回答,小彬看到房间里摆满了妖冶奇异的花束,床上躺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哥哥,傍边一个护工打扮的女人在打瞌睡。 她张了张嘴,正想问什么,只见姜晚一棒子打晕了守在屋中的女人。 “姐!”小彬捂紧了嘴巴,差点尖叫出来。 “快!”姜晚将姜朝扶起来,让小彬搭把手,一起往后院拖去。 “他是谁呀?”小彬声音颤抖,“姐,咱这,不违法吧?” “这是我家,他是我哥。”姜晚一边努力地拖着姜朝,一边解释,“轮椅带了吗?” “带,带了,在车上。”小彬借着光看了看他们掳人越祸的目标,惊叹了一声,“好帅呀。” 两人上了车,一路开回姜晚的公寓,用轮椅运上楼,将姜朝安顿在了客房。 “谢了,快回家睡觉吧。”姜晚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彬满脸费解,“姐……” “是这样的,”姜晚开始编故事,“我爸想趁我哥生病昏迷,给他娶一个五十岁的有钱寡妇冲喜,这我当然不能同意,所以……” 姜晚家的老宅确实充斥着一股古旧的民国风,小彬深信不疑,充满正义感地点了点头,“早说呀,避免帅哥被糟蹋,义不容辞。” 小彬走后,姜晚收拾了下自己,将睡时已经是四点了。 她在老宅姜朝房间留了字条,说哥哥她带走了。 许是白姐醒来发现姜朝不见了,惊动了家人,天还没亮,姜天圆就打来视频电话,气得不行。 “爸,快赶飞机去吧,哥的事您别操心了,我保证他在我这儿一根毫毛都不会少。”姜晚将镜头对准姜朝,让父亲看到他完好无损的模样,又百般保证,一有事就找姑姑,姜天圆这才放心了些。 姜晚又找姜天圆要了两名靠得住的佣人过来照料姜朝,特意说明不要白姐。 事情都交代好,姜晚挂了电话,等着佣人来报道。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姜晚听到走廊有脚步声,好几个人。 她走到门口,手握在门把上,却犹豫了,脚步声沉重快速,不像是佣人。 正当她准备看猫眼时,忽觉把手一震,手被震得生疼,赶紧松了,原来外头的人竟在砸门锁。 门锁一分钟被破开,闯进来三五个粗壮的男子,根本不给她通知保安的机会。 姜晚认出打头的是姜樾的私人保镖,看来姜樾是明牌了要跟她撕破脸,姜晚火大起来:“怎么?爸才上飞机就来跟我抢人了?” 保镖侧身让出一条路,后头是姜樾和姑姑姜天行。 姜天行沉着脸坐在轮椅上,语气还算好,她说:“小晚,你还不清楚姜朝的情况,他不是普通的身体有恙,是被水鬼拉替身不成,夺了魂魄,不是简单地护理照料就可以的。” 父亲不在,姜晚没有给她留面子,找了根球棒握紧,没好气地说:“我已经跟爸说过了,他同意我把哥留在这儿,姑姑您身为长辈,这么带人闯我进我家,不体面吧!再不走,我报警了。” 姜樾挑了挑眉稍说道:“我们说好了来接姜朝,却发现他被人偷偷运走了,敲你的门又没人回应,怕姜朝出什么意外才不得已破门,表妹别见怪。” 话音刚落,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就往前逼了一步,气势压人,姜晚皱紧了眉头,大声说道:“听到没有,我报警了!” 姜天行不把她的呵斥放在眼里,继续说道:“朝儿不仅是你的哥哥,也是姜家的男丁,我身为姜家长辈,要对他的身体负责。” 说着,她向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立刻欺身向前逼近姜晚。 姜晚挥起球棒,心里鼓鼓作响。 就在这时,隔壁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睡裤和背心的男人走过来,靠在姜晚门边,打着哈欠摇了摇手机:“谁这么没道德早上五点钟扰人清梦?我已经报警了,你们等着吧。” 姜晚闻声看去,竟是沈宴。 那一刻,她眼里闪烁着得救了的光,既意外又惊喜,但很快收敛了起来,恢复了自若的样子。 保镖听到这话,连忙退了几步,等着姜天行和姜樾发话。 姜天行见强抢不行,又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我这是为朝儿好。” “我也为我哥好。”姜晚半句不让,一步不退。 姜天行气道:“你懂什么?家族的事,你有参与过半点?女儿家,迟早要嫁人的。你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外面混,不就是想嫁进好人家当阔太吗?家里的事,还掺合什么!” “走不走啦!喂!”沈宴不耐烦地用手机敲了敲门框,一副不好惹的恶邻架势。 姜晚极力控制着情绪,刻还是忍不住气上心头,眼睑颤了颤,厉声道:“我谨遵爸给我算的命格,不谈情,不结婚!从今往后,姜家芝麻大的事,都是我的事,苍蝇飞进来,我都要管!” 沈宴听着这话,靠在门框上的手不经意攥紧了些,他看了一眼姜晚,转瞬收回目光,眼睑垂下来,笼上一层莫名的失落。 可能是心虚作祟,说完这话,姜晚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对视的一瞬间,心虚加难过,不可抑制地翻涌。 然而面对姜天行,她还是表现得无比决绝,“这里是我家,回去吧姑姑。”她坚定地说道。 姜天行叹了口气,姜樾却被姜晚的一番话惹恼了,朝保镖打了个手势:“还等什么?” 保镖再次跃跃欲试起来,沈宴同一时间抢上前来,飞快地挡在姜晚跟前。 “你不用……”姜晚几若蚊音。 “我不管。”对方同样小声,却清晰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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