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炸裂开的碎片，依旧被梨茶用“场”能力控制住了。碎片飘浮在半空中，没有伤到任何人。 程澄还在等着下一波攻击的到来，可她和梨茶等了一会儿，除了街上的骚/乱，再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 很快就有两辆独树一帜的乘降车停在了两人面前，街办员和身穿防爆安全服的安全员，飞快地从车上下来，陆续将俩人围了起来。 “这是智能机器人狂暴，请稍安勿躁，重复一遍，这是……”街办员一边从车上下来，一边用扩音设备喊着，然而，当她看清程澄的脸，平静的表情立刻就出现了一道裂痕。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关掉扩音设备，大步流星走到程澄身前，尽可能压低声音质问她，“你怎么在这？” 程澄卡巴了一下眼睛，真是挺巧的，这位街办员她竟然见过，就是被派去瑞星调查霍婵阿长的那位。 其实，乘降车一出现在她们面前，梨茶就撤了她的“场”能力，程澄也跟着收了道医心法，空中的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几乎都落到了这些家伙的身上。 这位街办员跟程澄说话的时候，她的头发长还挂着一块。 “阿姨你好，我是来赫星参加考试的。”程澄笑得很无害。 她发现，街办员发现她身边的人不是霍婵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态度也更恶劣了一点。 “考试？三大联考？”街办员听到她的答案后，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程澄在说什么。 程澄奇怪，她敲了敲终端，再次确认了一遍通知上的信息：“什么三大联考？我是来参加帝国之星学校的入学考的。” 这一次，街办员更惊讶了，她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来自瑞星的女孩，点了点头：“那就是三大联考没错了，三大联考是赫星最有名的三所大学联合举办的考试，往常瑞星很少有人来。那么，祝你好运。” “谢谢，我们可以走了吗？”程澄眼尖地发现，这位街办员的肩章比她在瑞星上看到她时，少了一道杠。 看来，她是因为什么被降职了，会是因为霍婵阿长的事情吗？ 程澄和梨茶想走，街办员却伸手拦下了她们：“再等一等，等探测员探测完毕没有狂暴能量残留，才安全。” 她说的在理，两人只能再站在这里等上一会儿。 程澄抬头看天空，发现从这里望过去，天空就是她熟悉的蓝色了，蓝色上偶尔飘着几朵云彩，很是散漫。 “阿姨，这附近我也没看到智能机器人的影子，狂暴化的飞行机器人是从哪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 街办员此刻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空中：“看你们的样子像是刚到赫星，我有必要提醒你们一下，这里跟瑞星不同，这里从天空到陆地，到处充满了智能监控系统的眼睛。刚刚狂暴后袭击你们的智能飞行机器人，就来自旁边那栋大厦上方的监控装备。” “监控？这里到处都是？”程澄没有感到任何的安全感，反而不寒而栗。 这件事，见多识广的梨茶似乎也不知道，那她们刚刚的举动，岂不是全都被录下来了？ “是啊，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公共监控一般不会侵犯个人的隐私。”街办员看起来很是接受这些电子眼的“保护”，她谈论起这些，非常轻松，“刚刚要不是它们及时传递警报，我们还不一定什么时候会收到消息。” 那边，安全员传回了她的扫描记录，狂暴能量正在逐渐消失，也没再发现任何异常。 所以，街办员最后下了结论，说她们这次遭受到的袭击纯属意外，理论上，智能监控系统的电子眼，一年都没有狂暴化的记录，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狂暴，还被她们赶上了。 程澄没有完全依赖安全员的探测，她也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空气，确实发现刚刚那股凉意消散了。 因为已经有电子眼记录下了她们刚刚遇险的整个过程，所以街办员没带她们走，只留了两人的联系方式，就让她们离开了。 末了，还问她们要不要在赫星买个保险，以防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 程澄发现这位街办员还在兼职保险推销员的工作后，来自蓝星的记忆又一次翻涌上来，她拽着梨茶，飞一样地跑了。 梨茶倒是没想太多，她还以为程澄不买是因为“穷”。 “赫星的保险确实太贵，性价比不高。” 程澄不想就“保险”这件事跟她做更多的探讨，她现在更在意的是另外的事。 即便街办员和安全员都一致认为她们遭受的袭击是巧合，可程澄总觉得，世上不该有这么巧的事。 她们前脚刚来到赫星，智能监控系统的电子眼就狂暴化了，而且街上那么多人，还就对准了她们俩。 街办员也说，电子眼的狂暴现象，一年都见不到一次，怎么今天偏偏让她们赶上了？ “橙子，你觉得有人在针对我们？”梨茶听了程澄的分析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说，“我们一会儿可以去那位阿姨说的大厦上面看看，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应该能发现。” 程澄知道，梨茶说的“发现”，是指一般人很难发现什么的发现，这似乎跟她的场能力有关。 “我还有一个猜测，梨茶，这次的攻击并不重，至少我们都没有受伤，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在试探我们的能力？”帝国之星学校的考试是残酷的，很难保证没有人动歪心思。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梨茶拨了拨终端页面，“明天早上考试，来得及。” 于是，两人在另一条街的蛋糕店吃了两块草莓蛋糕后，又绕路折了回去。 她们尽量贴近墙角行走，避开来自空中或周围的视线，顺利到达了大厦的顶层天台。 天台上有着高大的围栏，并且就像街办员所说的，上面满布丝线和带翅膀的电子眼。 离得近了，还能听到上面传来“嗡嗡”地响声，混在风声里，令人烦躁。 程澄忍着心烦，仔细往周围瞧，暗自庆幸自己幸好没有密集恐惧症。 不等她发现什么异常，梨茶却眯起双眼，走到一处围栏旁，在看似没有什么缺口的地方，直接将手伸了进去，不一会儿，拽出个鼻涕虫样的东西出来。 “找到了，这里有个缺口。” 那个鼻涕虫一接触空气，身体就开始起泡化脓，在程澄还来不及看清它是什么形状的时候，它就在吱吱吱地尖锐叫声中，化为了一滩液体。 黏糊糊的液体里裹着一块芯片，梨茶看到后，伸手用指尖把它挑了出来。 “这什么？” 她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完全超越了程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程澄甚至揉了揉眼睛，以确保自己眼前出现的不是幻觉。 “虫子。”梨茶说着，将芯片收起来，“你说得对，这果然是针对我们的一次袭击，不过，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出手的家伙是谁。目前，这里的危机算是解决了，但考试的时候，程澄，你我都要小心些。” 程澄虽然点头应声，但她还是很好奇：“可是梨茶，那里有虫子，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怎么没看到？” “是投影。”梨茶似乎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了，“人类往往就是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所看到的，很多时候都具有欺骗性。” 投影吗？ 程澄挠了挠头，她也没看到投影设备啊？而且不得不说，梨茶刚刚拽出的那条“虫”，怎么跟她当时在时空乱流里遇到的生物有点像，要不是它化得太快，她一定能看个清楚。 “还有一件事，橙子。”走出大厦后，梨茶的声音忽然沉闷起来，“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这里的街上行人，有好多智能人。” 街上的智能人有什么？瑞星不是也有？ 程澄正想问她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然后她便猛然意识到，这里的智能人确实大多都与瑞星的不一样，它们的身边，没有女主人。 而且，更令程澄在意的是，有好几个明显不是智能人的男子，从她们身边三五成群的路过时，都还在正常说笑，他们也没有感到任何的羞耻。 因为这样的情景，程澄以前在蓝星几乎每天都能见到，而她在瑞星的一个月，还没有完全适应那里的环境，所以乍一到了这里，确实一开始没有发现问题。 梨茶看出程澄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握了握她的手：“你也发现了吧，这里的氛围，平等自由。我一直以为这只是赫星人的口号，没想到她们真的在实践。” 程澄也皱了下眉头，她还以为自己到了真正的女尊世界，没想到这里的人要追求的，竟然是女男平等吗？ “男的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梨茶高兴地看了程澄一眼，似乎很喜欢听她说话。 “橙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她们明天还要进模拟舱考试，今晚一定要保证充足的休息时间才行。 一回到临时宿舍，梨茶就冲进浴室放水洗澡，程澄闲着无聊，打开终端上智网上冲浪。 她这边在智网上看段子看得开心，却不知浴室里的梨茶已经锁上浴室门，拿出了那块她从“鼻涕虫”那里得到的芯片，借着水声，直接贴到了她的终端上。 只见，金属环终端立刻改变了形状，化为一条小蛇的头，张开血盆大口，咔嚓咔嚓地将那块拇指大小的芯片吞了进去。 芯片和它融为一体后，小蛇的脑袋还吐了吐芯子，以电子音向梨茶汇报：“这次的味道还行。” 梨茶翻了个白眼，伸手将它重新按成金属环的形状：“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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