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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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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碧螺池,婵娟已然挂了半树灯笼。

我将自己和梓桑手里那些一并挂上去,轻吹口气,点亮满树灯火。灯火倒映在碧螺池中,便点亮了池水。好看极了。

梓桑一声赞叹:“你这手艺委实不错,改日帮我做上几盏,也给我那园子整些情致。”

我得意地笑:“好说。”

婵娟温了壶酒来,三人就着火树银花围坐石桌小酌。

泼一杯子进碧螺池,托着半边腮,边往嘴里送酒,边看着文鳐鱼在池中又打圈又翻滚,寻思这些鱼也不知是乐的,还是醉的。

自己看得乐呵,不知不觉间喝空酒杯,去提酒壶时,回眸见得灯火阑珊下面,梓桑悠然自得地小口喝着酒,从眼底到唇角,尽含三分倜傥笑意。

不由心生感慨——这老狐狸闭上嘴的样子,还是挺中看的嘛。

可惜是这么个性子,啧啧…

拿过酒壶,给自己斟了杯,再给婵娟和梓桑也斟上。

举起酒杯想起个事,便向梓桑道:“日前朱华来找我,其间不过提了你一句,她那字里行间皆是咬牙切齿的意思,可是你又如何惹了她?”

梓桑闻言,身子歪了歪,左手支住下颚,右手抬着酒杯轻轻晃动,唇边笑意加深几分:“也没怎么她,早些时候那丫头来找过我一回,道是冥府里有个条件还不赖的小郎君缠她缠得紧,叫她不胜其烦。此事诚然归不到我管,但大家相识一场,她既然找上门来,我总不好作壁上观,便好心施了她一副药,叫她回去哄那小郎君服下,便可得了清静。”

我啜一口酒:“如此说来,她还当谢你才是。”

梓桑沉吟着道:“我亦是这么的想法。想本仙多么善解人意,猜到她姑娘家抹不开面,明明是想与我讨要那帐中暖情的药,却故意反着来说,大约是觉以本仙慧根,应该能明白世间女子皆口是心非的道理。本仙寻思,自己也并未负她所望,将手头仅剩的半瓶帐中春与了她,好叫那小郎君缠她缠得更紧些,却不知为何反倒招了她的怨怼。哎,好人难做啊。”

一长串话罢,故作愁苦之态,将酒一饮而尽。

我一口喷出来,全喷在他身上。

他若无其事施术拂干,玩味道:“你们这两个丫头也是有趣,相貌脾性皆是南辕北辙,却能厮耍在一处这好些年。若换作是我,想都不敢想。”倘若朱华是他这副德性,我才想都不敢想。

往前早几年,他和玄洛纵然在诸多方面不对付,却也未到横眉冷对的程度。然前不久,梓桑抽了回大风。

那日他跑来要酒喝,玄洛正出宫去了。他也是好能耐,竟能避开我和婵娟两双慧眼,将玄洛藏了万余年的一坛子陈酿扒拉出来喝了个精光。且不光喝了,酒醉后竟还晓得爬到玄洛的床榻上睡觉。我和婵娟四处寻他不得,以为他自行回了昆吾山,也便没多在意。如何也想不到他竟在霜华殿中呼呼大睡。

玄洛回宫,抓了一个现行。

我在这里八百年间,未尝见玄洛恼怒成那样。他当即便冲去昆吾山头,布下一场霜来,冻死梓桑好些灵芝灵草。为此他两个已很有年纪的神仙大打出手,险未将对方山头翻过个儿来。

自从那之后他二人每每碰上的情形,叫人不敢睁眼看。

看了看全已暗下来的天色,估摸玄洛也该回了,待要哄梓桑回他自己那里去,惊时鸟振翅落在树冠最高处那根枝丫上,鸣了第五回。

一道玄光划过夜空,落地化作雪衣的神君。

玄洛颀立木樨树下,冷脸睨住梓桑,厌弃之情溢于言表。梓桑犹自饮酒,眼角挑去一眼,全未将他当回事。

我在旁担惊受怕,紧忙倒杯酒递上去:“君上奔波辛苦,喝杯热酒解解风尘。”

玄洛看看我,接过酒杯,执在手里并未送到嘴边。好在他也未再理会梓桑,却是转身朝向木樨树,抬头默看。

因他半日没给个声,我吃不准他看了高兴还是不高兴。

想他素日不喜花里胡哨的,忐忑道:“今日凡世上元节,想着将这里装点一番应应景。若是碍了君上的眼,撤去便是。”

良久,他浅浅道:“不必,挂这处倒还合宜。”顿一顿,接问:“这些皆是你做的?”

我喜滋滋答声是,想了想,补上句婵娟也出了力的。不好抹杀她的功劳。

玄洛点头不语,默默地又看了片晌,方才回身行至桌边,放下酒杯道:“本君乏了,今夜霜华殿里不必侍奉。”瞟我,“却也莫要贪杯。”

临了,眼风扫落叶般扫过梓桑,沉沉道:“将他看住了,莫让他再给本君作出什么妖。”语毕,袍袖一拂,转身离去。

我怔怔望着那寒白袍带消隐于夜色当中。

耳边梓桑不屑道:“灯笼而已,爱挂便挂,何须看他脸色。”

收住目光,转见石桌上玄洛刚刚搁下的琉璃酒杯,杯中满满当当,半口未动。

我心里一动,撑着桌子站起来:“我去瞧瞧君上。”说完便脚步急切地向霜华殿奔去。

后头梓桑在喊:“他这么大个神仙,有什么好瞧的!”

从后花园到霜华殿,须得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水上回廊,沿着卵石铺就的小径前行,七道弯八道拐,越过一片竹林子,而后再越过三四片几乎一样的竹林子。卵石小径的尽头,便是霜华殿。

因多喝了几杯,这一路奔袭并不大顺畅,拐错了几道弯,以至摸到霜华殿时,已去了两盏茶。

我放缓脚步,轻提裙裾踏上殿前玉阶。

殿门洞开着,内中有光透出。

倚在门边往里窥觑,但见空旷大殿中一张矮书案,书案后头,玄洛支单膝趺坐,一手握卷,看得正是专注。

他已退去常衣,轻袍缓带,长发随意束在脑后,露出条莹白脖颈。

案头一盏孤灯奄奄,照得殿内昏暗。他整个人笼在暗光里,朦胧不甚真切,身旁伴着的,惟有玉石地上一团迷蒙不清的墨影。

我盯着那影子看,总觉影中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疲倦之感。竟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惊动了他,抬头向门口看来,面上掠过些诧异,这丝情绪还未来得及捉住,已然归于淡然,视线复移回手里,道:“你如何来了。本君说了,今夜不用在此守灯,回去吧。”

若是平素他让我回去,我必然乐颠乐颠回去,但今日我说不清怎的,屈身一礼,自顾自地进了殿,向他坐的书案走去。

他仍盯着书卷,未再抬眼,却也没再开口撵我。

我拉过自己常用的那只绣花小蒲团,垫在膝下,跪在案边将灯焰调整得亮堂些:“这灯欠些明亮,仔细伤了眼睛。”

他目不离卷道:“你点的灯确然明光。从前婵娟在这上头也算颇费了一番功夫,终究比不得你。不过本君也习惯了,暗便暗吧,不妨大碍。”

我扒在案沿,看他睫羽如扇轻动,脱口道:“君上…”

他抬头来望我,眸光映着灯火,带着询问意味。

我张了张嘴,其实就是想问,西王母今次招他过去,可是为了他和黎瑶仙子的婚事,倘若是,他应是没应。转念想到他同那仙子的亲厚,此番虽由西王母牵头,却不过走个过场的事。一席话就止于舌尖,散了。

生生转道:“君上在外头劳累整日,还当早些歇息。”

他极轻地嗯了声:“本君自有分寸。”便将目光收回去了。

我稍事思量,抱着小蒲团退到书案后方一隅。平日夜里替他守灯,我惯常窝在这处,如此便可避着他的眼打瞌睡。

玄洛夜里看书,案头缺不得一盏灯打亮。掌灯这个差事,是我的。每日,只要瞧见昏星挂上山头,我便要颠颠跑来霜华殿,将后殿案头的夜灯点起来。

这差事原是婵娟管着,有一段她告假,我顶了几日。因看案头那盏灯略显昏暗,遂略施小巧,调出亮堂模样。

那日,我正退在一旁守着灯火打瞌睡,迷迷糊糊听得玄洛道:“灯点得不错,往后这事就赏你来做。”我迷迷糊糊嗯嗯两声,自此揽下个偷不得懒的差事在身上。

西王母知他这夜读的习惯,有回将南海孝敬夜明珠转手赐了他。他不稀用,转手丢进柜子里头吃灰。我曾摸进他的寝殿,偷着将那珠子拿出来赏玩,照得那个亮堂,就连掉地上几根头发丝都照得清楚明白。

由此思及我在黄泉路上打的那昏黄的草灯笼,顿然悟得何为世间参差,为此还落了几滴辛酸泪。

殿内静谧,仅不时响起个翻书声,亦是几不可闻的。殿角香炉的镂花顶盖上正腾出缕缕轻烟,许是因酒劲翻上来,令我觉得今夜这殿中浮动的木樨暗香闻着分外酥人。

我抱着膝头团作一团,醉眼望着前方那片宽阔的肩背神色恍惚,却不知恍惚到几更睡着了。

次日睡醒过来,发现自己合衣仰躺在浮星殿的床榻上。我望着床顶一阵寻思,估摸昨夜大约应是玄洛将我弄回来的。随后,便做了以下一番深入思考。

先是想到昨日夜里,因瞧他回宫时心情好似郁郁,揣测他或许遇上什么烦心事,是以出于好意,跟去霜华殿本想与他些安慰陪伴。未料安慰没有安慰到,陪也没陪多久,便很没出息地自己先睡了。到头来还要劳烦他出力将我挪回浮星殿,反而与他添累。继而怀疑他虽未将我丢出殿外了事,难说已然因此心生不快。随而又想到今日他不必再去昆仑虚,正有大把时间可以看我演示那个咒术,若他心有不满,难免会比往常更为严苛些。

层层推到这里,我再无法安心躺着,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临时抱佛脚去了。

惴惴等到午饭时分,玄洛仍未现身。

我食不甘味地嚼着一块蹄膀肉,心里头琢磨方才那通抱佛脚并未抱出什么成果,看来须得先发制人,待吃完饭便去霜华殿,往他跟前跪一跪。玄洛向来吃软不吃硬,若见我服软,想当少几句训诫。

小算盘打着,不经意间眼风扫到对面同样灵魂出窍的婵娟。心下纳闷一回,才幡然过来。

哦,险些忘了,她身上还欠着坛子酒债。我说呢,今儿这几道菜不是咸得像嚼盐巴就是淡得像喝白水,与她平素烹饪上的水准相差不是半点远。

两个人各自揣着心思,一顿饭吃得甚没味。

吃到一半,膳房门口现出个破天荒的身影。

我和婵娟嘴里含着饭,俱是惊了惊。

玄洛淡淡将我俩扫过,径直进来坐定,淡淡道:“取副碗筷来。”

婵娟立马从座位上弹起来,屁颠屁颠取来一副碗筷并一只酒杯。玄洛不喜食油腥,她便一个劲儿与他布那道豆腐羹,模样十分狗腿。一面布菜,一面君上长君上短的,生怕她家君上看不见她这个人,念不起她的好,知晓那坛子酒的事以后扒了她的仙娥皮。

我却不同。只管一语不发地低头扒饭,惟恐他看见我这个人,念起我的不好,到时白白多几句训诫。

玄洛并未饮酒,吃了半碗羹汤便将两道视线移过来:“这一粒饭,你要扒拉到几时?”

我皮一紧,心里哎了声,他为何要注意到我这个人呢,却当我是一团气,放了多好。

硬邦邦两声笑,慢吞吞地将碗底那最后一粒米扒拉进嘴里,嚼了又嚼,嚼了又嚼,胡说道:“君上有所不知,凡间有句俗话,叫做细嚼慢咽,身体倍儿棒。”

只听婵娟噗的一声,被玄洛一看,憋了回去。

玄洛撂下碗,道:“嚼够了便来霜华殿找本君,本君要查查你的功课。”

说罢扶膝起身,踱到门口,似是又想到什么事,停足回身,蹙着眉头道:“今后不可胡乱饮酒。本君道是昨夜何以醉成那样,适才去酒窖看了看,竟是叫你喝光了整一坛子,你如今委实能耐了。”

我目瞪口呆,待要分辩一番,婵娟猛扑上来,死死捂住我的嘴。我眼看着那片雪白衣角飘然而逝,心比窦娥还冤。

我的命好苦啊。

吃完饭,我借消食之由在后花园转悠拖拉了半日,再拖不下去,方才磨蹭着往霜华殿去。蹭到殿外,忽见头顶飞过两盏云头,一盏上面站着玄洛手下打理兽园子的一名小仙官,另一盏上站着玄洛。

婵娟从殿内奉茶出来,笑嘻嘻道:“兽园子出了些棘手事,君上刚被喊去了,恭喜姐姐,又逃过一劫。”

我立时眼睛澄亮。

唔,吉人自有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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