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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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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发愁之时,宫外传音进来。乃是少司命来送誊抄好的仙德。

婵娟颠颠去应门,不多会儿,便引着少司命前来,将其让进浮星殿。

这老儿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只道是上回来得匆忙,未及备礼,空了个手上门请罪,着实说不过去,这回非补上不可。

婵娟喜笑颜开,接过道:“仙君真是,来便来罢,这样客气做甚。”

他这般客气,我们自也要客客气气,不好怠慢。

婵娟笑盈盈地道:“窖子里还藏着上年的木樨酿,司命仙君稍坐,小仙这便取一壶来。”

那日自碧螺池回后,我将少司命犯的这个事拿到婵娟那里细又问了问。

婵娟说这老儿嗜酒如命,当年他所以不惜冒大风险,乃因小花仙很会投人所好,偷来壶百花酿贿赂于他。老儿未能经受住诱惑,沦陷了。

在玄洛那本命格簿子上添油加醋时,这老儿竟还效仿凡世一位才高八斗的大诗人,边挥毫洒墨,边把酒畅饮,将自己喝得泥醉,中途睡死过去。睡着的时候被人发现,告发到玉帝处。玉帝即命四名仙将前去捉拿。老儿醉得不轻,仰面朝天被抬上凌霄殿,两桶冷水泼醒过来,当日便被盛怒的玉帝罚下凡界入千年轮回。

正因谙知少司命喜好,婵娟本意想是要做个人情,一来慰藉他三日来抄写誊录的辛劳,二来大家同为仙僚,今后难说有麻烦到的地方。此番虽是他自发要来请罪,但整个请罪的过程,可说令他颜面扫地。他堂堂一个正仙,想必有几分铮铮仙骨,脸上不敢,心里却指不定怎么记着。这壶酒,也为叫他高兴高兴,换个日后好相见。

未承想,少司命闻言竟是满面慌恐,坚定地拒绝道:“不了不了,仙子好意老身心领,老身如今滴酒不沾,无福消受,无福消受啊。”

我和婵娟彼此交换个眼风。果然,磨难是最好的老师,能使一个人转变至斯。

我微微笑道:“既是这样,日前我们刚从梅花仙子处得了坛子雪露,用来泡茶别有风味,仙君坐下来喝杯茶也好。”

少司命兰花指捻着三尺长须思量一回,恭敬不如从命了。

婵娟去取雪露,我让着少司命落了坐。甫坐定,便见他捧出厚厚一摞纸,老脸有些挂不住道:“神君既然不在,那这些…劳烦代为转交。”

我微笑接过,粗略翻了几张,入眼这手字比之玄洛虽尚差些,倒算得上行云流水的好字。大摞纸收了收归进袖袋,递去同情一眼:“仙君这两日辛苦,我定半张不落地转交与君上。”

少司命谢完,婵娟端了雪露回来,顺便捎来几式新茶具,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她拿了个水晶碗与少司命沏茶,边道:“不是小仙八卦,小仙就是好奇,不知昔年二位司命与我们君上写了如何一世。”

少司命徐吹口茶:“仙子不是不知,神君前脚下凡,老身后脚也就追随他去了。欲知此事,仙子何不去问大司命。神君那世的命格簿子如今握在他一人手里,上穷碧落下黄泉,除开神君自个儿,再没哪个比他清楚此事经纬。”

婵娟扁嘴道:“大司命那张嘴捂得严实,十把锹子都撬不开,又则终日板着一张脸,同他讲话忒没意思。”语气一转:“全不似仙君你这般平易近人,使小仙心生亲近之感,一见便想多说几句。”

少司命将茶水品着,两条白眉微微上挑,颇显愉悦。

婵娟趁热打铁:“姐妹们每每私下里聊起,皆赞仙君文采斐然,下笔如有神,比那大司命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瞟她一眼,暗暗佩服这把拍马屁的功夫。须知当你称颂一名女神仙时,大抵可以赞美其容颜,而当你面对一名男神仙,且还是刚于仕途受挫的男神仙时,就当可劲儿称扬其才学。

少司命便正是此种男神仙。

果见他飘飘然搁下茶盏,老眼神光奕奕:“承蒙诸位仙子谬赞,老身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咳咳,清两声嗓,续道:“老身不才,尔年确然在神君命簿上添过几笔。只不过,因了神君那遭下凡既非化劫亦非受过,纯属是桩意外,是以帝尊有言在先,编写神君命簿时,能简则简,莫要旁生枝节才好。老身同大司命左右商榷,为神君编排的实乃是个英年早逝的命,只得二十七年活头。神君一世为人,除却绕不开的,旁的曲折萦纡一概免去。”

婵娟奇道:“二十七年?皆传君上这一世得了三十年。”

少司命重又起茶,面上不失尴尬道:“这…仙子也知道,老身手里这支笔专写凡人姻缘福禄,依照原本的安排,那些情爱之事皆属可以免去之列,是以神君这凡尘二十七载本无风月可讲。咳咳。可恶老身一时糊涂,答应那花仙所求,为其与神君做段良缘。只是那日老身…咳,待老身酒醒,才后觉那段良缘不过写了个缘起。然那时神君和那花仙已先后入了凡尘,以至神君命里这段情缘成了留白。这三年,却大约,是为此故?”

提着杯盖稍会儿沉吟,摇头道:“这也不过是老身的猜测,真实缘由何在,老身亦不得而知啊…”

婵娟不甘追问:“大司命就未透露些什么?”

少司命道:“仙子亦道,大司命他向来守口如瓶。遑论此事于我天相宫并非光彩之事,他自不愿多提。”

婵娟两只肩膀一垮,失望地靠回座背。

事情闹得这般大,搞半天,他与那花仙竟然没有成?!

我好唏嘘。

因为太是唏嘘,不觉将心声吐露了出来而不自知。

少司命浮盖拨弄茶水,道:“说来老身很是对她不住,受人之托未得忠人之事,那段好事成就与否,却要看她与神君造化如何。”叹气:“成不成的又能如何,不说她如今已被革去仙籍,即便得以重列仙班,依老身所见,终也要落得场空。这么些年,除西王母座下那位仙子,老身还不曾见神君对哪位女仙另看一眼。那花仙纵得一世情缘,亦不过是场露水情缘罢了。”

我唔了唔。

少司命放下茶盏,以过来人姿态语重心长劝戒道:“欲念害人啊,看看老身,再看看那花仙,只盼二位仙子他日万勿被情念冲昏头脑,伤及自身才好。”

到此,这段裹脚布般冗长对话终算是落入尾声。少司命很是达礼地谢过款待,继而将茶水的滋味大力激赏一番,随后便告辞回九重天去了。

我们将其送走,磕着瓜子又是阵唏嘘。

想朱华深晓我山宫岁月枯闷,日前去凡间办差时顺带捎来一册话本与我解闷,我近时正翻看,看到书中有一语,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碰上这桩,颇生出些体悟。

情这东西,属实是个叫人死去活来的东西。

算算时辰不早,待要去将晒在外面的棉被收一收,却又有客来访,其声朗朗。

“风伯。”

“雨师。”

“特来拜望神君。”

我看婵娟,婵娟看我。可叹这神仙真是经不起念叨。

就在个把时辰前,婵娟正说到玄洛罚下的手段数万年不变,一则仙德可包万罚。道是早年间,寒溟宫大门前每日都要巴巴儿站上那么几个天兵天将,皆来呈送誊抄好的仙德。东西呈上来,君上却也不看,全堆在书案上,没几日堆成尺高。书房里侍候的丹青姐姐很是为难,丢也不是,留也不是。后来,索性全送去膳房做火引,好歹也算发光发热过了。又道是宫门前罚站的大军里头,常年可见一抹靓丽的倩影。

而那抹倩影,当下正就站在宫门口。却是雨师。

这风伯雨师均是九天战将,玄洛旧部,亦是九重天上人人称道的恩爱夫妻。闻说雨师旧时少年心性,三头两日溜去凡间寻乐。玄洛每每寻她不到,便令风伯下凡拘她。拘来便罚抄八百遍仙德。雨师屡犯不改,终于当抄到八万遍的时候,与风伯两个在我跑你拘中追逐出了爱的火花,瞧对了眼,便在凡世上元那日定了情,乃至后来结为夫妇。

每逢上元佳节定情之日,这两口子便要携手下凡赏灯幽会,万年如一,真真羡煞旁人。

玄洛有意无意地牵得一手好红线,两口子至今铭记这份媒妁之恩,每每下凡幽会都不忘顺道过来拜望。

婵娟去应门。我支了把笤帚打扫满地的瓜子皮。心里掐了掐日子,叹仙乡之外,红尘之间,又是一年上元佳节。

风伯雨师入得殿来,好是一双神仙璧人。

今时再瞧那雨师,甚是淑雅端重,乍见之下,已然瞧不出半点少时淘气的影子。

她脸上笑容不多不少,语调不轻不重:“神君既不在宫中,本不该过多叨扰,但听闻宫中有梅雪沏茶,这可是难得的好物,我夫妇二人说什么都要觍脸来讨一杯喝。”

朱唇皓齿开合间,笑眸闪闪烁烁,不经意流露出的几丝慧黠神采,方能使人联想到昔年寒溟宫门前那道独树一帜的风景。

刚才少司命的出现,在婵娟心头那团八卦之火上添了把干柴,如今正烧得欲罢不能。她如何不会放过这个打听天上新出炉八卦段子的绝佳机会。

不久前刚摆过来的茶具,这便用上了。

风伯吁一口茶,悠哉悠哉道:“本仙新近倒是听了那么一耳朵,说来还与神君有莫大的牵扯。”

我明面上不动声色,两只耳朵竖了竖。

婵娟一听,难掩兴奋之色,脑袋直往风伯那头凑,表关切道:“上仙此话怎讲?”

方才,风伯那话一经出口,我余光敏锐地捕捉到雨师端着茶盏的手抖了一回,却不愧为素日提刀拿剑的武将,手上甚稳,愣是把持住茶汤未使其晃出半滴。

雨师向风伯甩去个眼色。

风伯本已搁下茶碗,摆出要开腔的架势,恰是时,十分心有灵犀地接住了自家夫人这个眼色,复端起茶,关上了话匣子。

婵娟心急如焚:“上仙这是卖关子呢,小仙道行不够,不兴这样戏弄。”

风伯看向自家夫人,眼风里在问如何是好。

雨师得体笑笑,道:“耳食之言罢了,真真假假的,若胡乱说了,传开去恐怕不好。”

那风伯是直肠子,他这位夫人却是个心思会打弯的。可想见他嘴里这桩同玄洛牵扯莫大的八卦,乃是桩不能随意编排的大八卦。我不似婵娟,芝麻点大的破事都不放过,无半点女儿家家的矜持庄重。我向来很懂得要端一端,是以通常不主动与人打探八卦。

除非是桩大八卦。

他们越是遮掩,我的好奇之心越是不可收拾,顿将自己坐端正了,捧出真诚笑脸道:“上仙实在多虑。荒山孤宫日子枯燥,我俩不过想听个新奇。上仙就这么胡乱一说,我两个也就这么胡乱一听,聊以遣怀罢了,断不会传与旁人知道。”

婵娟适时添嘴:“正是正是,二位上仙来一趟不容易,等下小仙取坛子木樨酿来,让二位上仙带着路上解渴。”

我惊望住她。

这丫头魔怔了,一整坛子啊。上年拢共也只得了十坛,现今喝得仅剩三坛,她倒好,嘴皮子一碰就送出去一坛,若叫玄洛知晓那还了得。

为不至被其拖累下水,我未吭气,做副置若罔闻之态。

却见雨师抿了抿唇,一双秀气梨涡蓄了浓浓渴望,眼中一番挣扎,妥协道:“那便…胡乱说说?”

旁边风伯得妻令,立马茶盏一搁,胡乱说道:“本仙是听昆仑虚那金麒麟所说,说是…”

婵娟应声:“说是?”

风伯接道:“说是,西王母她老人家有意将黎瑶仙子配与神君做妻。本仙寻思,今日神君被传唤去昆仑虚,怕不正是为了说这件婚事。”

这属实算得桩大八卦。但玄洛同黎瑶仙子交好已非一日两日,况且不久前方说起那西王母来,我心里却有预期,是以不过嘴巴哆嗦一回,呛了口茶汤,手哆嗦一回,碎了顶杯盖而已。

想来婵娟心里也有预期,应不比我惊憾。转眸一看,她眼睛瞪得铃铛大,正两手捂嘴,形容极是浮夸。

果然,她没有我端得住…

风伯雨师夫妻两个走得欢天喜地,抱走了一大坛子木樨酿。

婵娟站在宫门前的扶桑树下,久久望着那两朵祥云消失的天际,面上显露一派愁色。想必这会儿回了魂,终于记起来宫里头哪个做主,晓得自己麻烦了。

我绕着扶桑树转两圈,目测树干又长了几围,甚感欣慰。这棵扶桑原本长在梓桑那药草园子里,被我一眼相中,死乞白赖地挖了回来。初来乍到时水土不服,差点挂掉,还好我未放弃,日复日悉心呵护,方今总算是缓过了劲。

沿着树根浇了几瓢水,转头见婵娟一张脸益发愁云惨雾,原想与她开解几句,却也不知怎的开解好,便随她去,自己回了浮星殿。

我独自在前殿坐着,边恰剩下的半杯茶,边琢磨玄洛和黎瑶仙子之间那个喝茶叙话的交情。

虽则婵娟坚持认为,他二人之间乃是纯洁的友谊,比天山上的白莲花还要纯洁。然我终归觉得,似玄洛这样能藏住话的,若愿意同谁坐下来,诉说一盏茶的心思,在他心目中那人便大抵很占些分量。情爱之道千万条,并非人皆坦直热情,能够将情意挂在嘴边。玄洛便应是属于深沉内敛那挂的,绵绵情意全埋在心窝窝里头,直待有心人发现。

如此一想,倒叫那西王母做了回有心人。

我不知玄洛他心中藏着些什么样的过往,令他经常性一脸落寞。这桩婚事若得成真,从此他衣香鬓影在侧,有人伴着听风谈雨点梅花,总不至再露出那副寂寞神情。如此,却没不好。

想到这处,身上无端犯起乏来,我扶着桌子站起身,打算挪回寝殿小睡。

这时,婵娟从殿外走进来,手里提着风伯雨师送来应景的大红灯笼,道:“方才我将这灯笼挂宫门口子上,瞅来瞅去不得劲。姐姐倒是看看,挂于何处为妥?”

我想了一想,道:“挂后花园罢,那地方尽是苍绿,看多了无趣。就挂那木樨树上,尚可添几分颜色。”

婵娟一拍脑袋,道声我怎么没想到,便跑着挂灯笼去了。

说了这几句话,我觉困意稍解,遂也跟过去瞧。

我们上下左右一通折腾,总算将灯笼挂上根我和婵娟都还满意的枝丫头。

婵娟叉着腰,望那灯笼点头又摇头。

我挥了挥手,将挂在枝叶间的灯须捋顺了,问她:“你这点头又摇头的是何意思,到底觉着好还是不好?”

婵娟托了下巴道:“这处挂灯笼的地儿委实选得不错,就是这灯笼嘛…形单影只,差些热闹。”讲着,侧头来看我:“听朱华姑娘说姐姐你干啥啥不行,只有灯笼做得好,这些年却未见姐姐露一手。”

大荒不比黄泉昏黑得不分昼夜。此处白天日头照着,晚上月头洒着,再打灯笼便显多余,是以这手技艺确已封尘许久未曾拿出来见人。

我嘴角抽抽:“以后少听朱华胡说八道。”

敢说我干啥不行,今日为了挽回尊严,我决定做上几盏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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