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啊?”
见何奕辰如此笃定的说自己知道肇事司机是谁,唐甯有些好奇。倒不是怀疑何奕辰的会说谎,她只是觉得能让他如此地平静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个人想必应该和他很熟吧。
何奕辰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上前摸了摸她脑袋,一把把她揽进了怀里。
“管她是谁,跟你有没关系,林岳炎会处理的。”
何奕辰都这么说了,唐甯也就乖乖听话,一个字都不问了,转而开始缠着他研究吃什么。时间已经不早,吃午饭太晚吃晚饭太早,倒是很适合吃个下午茶。
“走吧,出去吃。”
唐甯原地欢呼雀跃,兴高采烈的上楼去换衣服。何奕辰单手插兜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虽然林岳炎应该能解决。”
看着林岳峰回复的“谢了”两个字,何奕辰耸了耸肩,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又实在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卷进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
“我们去哪儿?”
眼见着何奕辰开着车上了出荷城的高速,唐甯有些兴奋,又有几分疑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是陌生的风景,远处竟然能看到隐约的海天一色。
“之前看你挺喜欢海的,在
澳洲你不是嚷着要吃海鲜?虽然这边的海鲜没有澳洲那么多,但应该也够你吃个爽了。”
何奕辰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腾出来在她脑袋上胡乱揉了揉,唇边挂着一抹浅淡温柔的笑意。
“哼哼,不是不让我吃的吗?”
想到澳洲那次不愉快的海鲜之旅,唐甯就一肚子气,虽然最后其实多少也吃了些,可结果是惨痛的。她整整难受了三天,也在床上躺了三天,整个人感觉都快升天了。
“我问过岳峰了,他说你现在可以少吃一些,以你的胃来看,估计吃到饱没问题。”
这话听着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她饭量小呢,还是夸她吃的少,总之唐甯觉得怪怪的却又无法反驳,隐约还觉得何先生这话里话外还夹杂了点其他意思。
俗话说得好,一孕傻三年,虽然她孕育失败,这智商还是丢了些。明明察觉到了危险也没有想去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夕阳渐沉,何奕辰总算下了高速,拐上一条有些磕绊的双车道,路边两旁变成了成片的庄稼地和水果园子,至于是什么庄稼水果,以唐甯五谷不分的常识来看,似乎没什么区别。
“哎?我们到底去哪里?”
越跑越偏远,唐甯
还是第一次远离城市喧嚣来到这样的一个地方,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果子香,农用车也偶尔会从对面擦肩而过。即使当初她去水乡古镇,那也是经过了旅游开发之后的小城镇,热闹与繁华并不输于一座小城市。
可此时入眼的却都是真正的接地气,穿着沾染了泥巴的老农,肤色黝黑的妇人,花了脸儿的小孩儿,还有看不出品种的花狗。
“渔村,这里虽然隶属荷城管辖,但因为距离荷城市中心很远,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而且……”
何奕辰话未说完,车子便猛的一颠簸打断了他的话,渐渐降下了车速,他苦笑了一下。
“你也看到了,这里交通不太好,路面因为常年碎石车水泥车的来往已经坑坑洼洼的,就算有人知道这儿也不愿意过来,吃海鲜而已,没必要非来这种地方。”
唐甯也被晃得头晕,对于他的说法深表赞同,如果让她在新鲜的海鲜坑洼不平的路面和平坦的柏油马路比较新鲜的海鲜之间选择,她会为了暂时的舒坦选择放弃口腹之欲。
“不过也不是没有人会特地跑过来,国内有名的那几位老饕经常会特地坐几个小时的飞机飞到荷城再转车过来这边,
渔村里有个老师傅手艺很好,不来这儿吃不到。”
尽管车速已经很慢,但路面的糟糕程度实在难以想象,因此唐甯被抖得根本不想说话,死死抓着安全带,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来吃饭的都是有钱人吧,干嘛不给他们修修路,每次颠来颠去的真的不难受吗?”
“是有人想修,村民不让。”
何奕辰当初也动过给村子里修路的念头,那时候他还没有遇到唐甯,赵婉蓉无意间提起过一次,他上了心就让刘耀查了一下,只不过来了一次他就不想再来第二次,开车太痛苦了。
可赵婉蓉很喜欢那位师傅的菜,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太矫情于是便动了修路的念头,可这念头刚和村里书记提起来,那个快六十岁的大爷就给拒绝了。
“不修不修,这样挺好,没什么人来,清净。”
这理由让他无从辩驳只能作罢。按说渔村名为渔村又靠海边,该是靠海吃海的,可他们却是种地为生,捕鱼打捞也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或是偶尔几个不辞辛劳远道而来的客人,比如说何奕辰这样的。
“前边就到了。”
已经隐隐能看到一座矗立在路边的石碑,不算雄伟壮阔,却也威
风凛凛很有历史的味道。
“这块村碑据村里人说是清初的时候立的,两百多年了。”
开车路过村碑的时候,何奕辰顺口提了一句,村碑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隐约能看到几个大字,为首便是“渔村”两字。唐甯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就又坐回了位子上。
渔村的位置很好,依山面海,房子依山而建,层层叠叠像梯田似的,村里的路要比进村的路平坦许多,路边也有不少的小孩子在玩耍,年纪大了的人就坐在一起聊天,面前还堆着一些疑似竹编的器具,里边放着玉米棒子花生之类的东西。
“我们到了。”
何奕辰在一户看起来和其他房子没多大区别的房子前的空地上停了车,给她解了安全带。
“老师傅不靠手艺吃饭,所以没有招牌,有人来找他他就给做,饭前随意,想住下来他家也有客房,不过最多只能住三个人。我们今天运气不错,应该只有咱俩来了。”
唐甯正要说话,虚掩着的门却从里边打开,探出来一个小女孩的脑袋,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俩,一扭头跑了,接着院子里就想起了脆生生的女童音。
“爷爷!有客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