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质二（1 / 1）

“启奏陛下，下官是禹州通判。当时城防军副将武维，拿着忠勇侯的令牌找到下官。他告诉下官，城主夫人带兵围杀忠勇侯，被他擒住了，侯爷命令将城主夫人斩首示众。当时下官极为震惊，城主夫人贤良淑德，怎么可能会做出围杀侯爷的举动呢。下官立刻想让下属，调查事情的始末，但却被武维给拦住了。他说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不必再查，执行侯爷的命令就行。下官虽然心中有疑惑，但却不敢忤逆忠勇侯的命令，便签发了斩首的命令，为了留个余地，下官特意将斩首的日期写在了十日之后。”一个自称禹州通判的官员说道。

“启奏陛下，小人是禹州城主府的下人，是王公子院内的仆从。在夫人被抓捕后，公子每天都忧心忡忡，想要救夫人，却不知该如何去做，小人也为公子感到着急。一天，小人突然被人叫出了城主府，来人不由分说将小人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一个自称武大的人，出现在了小人的面前，他说他是武维将军的家将，现在需要小人为他们做件事，事成之后会给小人五十两银子，若做不成就杀了小人的全家。小人当时害怕极了，连忙询问要小人做什么。

当听到要小人唆使公子劫牢时，小人立刻就回绝了。小人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也知道劫牢是大罪，怎么能让公子去做这样的事呢。听到小人拒绝，武大立刻让手下殴打小人，但小人就算死，也不能唆使公子去犯错。看小人坚决拒绝，武大派人将小人的爹娘抓了过来，若小人不答应，就杀了小人的爹娘。看着年迈的爹娘，小人不得不答应下来。正在为救夫人而愁眉不展的公子，受到小人的唆使，立刻去找了一些帮手去救夫人。就这样，公子一头撞进了，对方的陷阱中。当爹娘听说因为小人的唆使，而使公子丧命后，爹娘将小人打骂一顿，然后双双悬梁自尽了。小人后悔啊，不该唆使公子，不仅没有保住爹娘的命，还搭上了公子的命。”一个自称城主府下人的说道，说到最后声泪俱下，让满朝文武都感受到了他的悔意。

“启奏陛下，下官中书舍人，曾带着中书令大人的手令，前往禹州，让暂缓行刑，等刑部核查清楚后，再作定夺。但忠勇侯无视命令，直接将下官赶出了刑场，并立即命令斩杀了城主夫人和公子。”一个自称中书舍人的官员说道。

“启奏陛下，小人是禹州城的百姓。小人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知道城主夫人和公子，都是大好人。每年冬天，城主夫人和公子都会给城内的老人，送来食物和棉衣，让老人们能平安的度过寒冬。今年没有了夫人和公子，恐怕城内的老人会被冻死一些了。禹州城内的百姓，几乎都受过夫人和公子的恩惠，夫人如菩萨一样的心肠，这样的善人怎么就被歹人害死了呢，求陛下一定要为夫人讨回公道，严惩凶手。”一个自称禹州百姓的说道，说的老泪纵横，最后更是哭的泣不成声。

听到诸位证人的证言，文武百官纷纷出言声讨连云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武雄等亲近连云凯的官员，心中充满了担忧，虽然连云凯信誓旦旦的说没事，但在如此多证人的面前，连云凯又该如何应对呢。

连云凯云淡风轻的，听着这些证人胡说八道。几次都差点笑出声来，他都有点佩服阜阳王了，居然能找到这么多人来诬陷他，还编了这么多的故事。连云凯都有点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了，衔接的太好了，简直是毫无破绽，让人听完之后，如身临其境，对禹州一案，一下子就彻底的明白了。

“陛下，下官去调查的结果也是如此，下官还去走访了一些百姓。城主夫人和公子，在百姓中的威望极高，很多百姓都称城主夫人为活菩萨，都受过城主夫人的恩惠。如此善良的人，怎么会无故围杀忠勇侯。请陛下严惩忠勇侯，给冤死的城主夫人一个交代。”前去禹州调查的官员，也出声说道。

“忠勇侯，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孝武帝没有理那个官员，而是看着连云凯问道。“回禀陛下，我没有什么好辩解的。”连云凯说道。听到连云凯的话，文武百官皆是一愣，没想到连云凯这么痛快的就认罪了，还以为他会强行为自己脱罪呢。“那你就是默认，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了？”孝武帝再次问道。“回禀陛下，我并没有默认他们说的是真的，只是觉得他们说的那些无稽之谈，没有辩解的必要。既然都是假的，又何须辩解呢？”连云凯说道。听到连云凯的话，文武百官又纷纷指责连云凯无耻，还以为他是个汉子，敢做敢当呢，没想到竟然无耻的全部否定了。

“哦，既然忠勇侯说，他们说的都是假的，那忠勇侯可有证据啊？”孝武帝问道。“我没有证据，不过，是真是假，只要试试便知道了。”连云凯说道。“忠勇侯打算如何试？”孝武帝问道。“就用最简单的方法，他们不是说，他们看到我夫人挑逗王浪了吗？那肯定是见过我夫人了，就让他们从人群中指出，哪个是我夫人，这个应该是没有问题吧。”连云凯说道。“这个方法好，那就宣人进殿，让他们辨认下哪个是忠勇侯夫人。”孝武帝立刻说道。太监立刻宣人进殿，很快二十个女子便来到了大殿内，对孝武帝恭敬行礼。

“陛下，为避免他们作弊，我建议在偏殿进行辨认，让他们一个个的前去辨认。在这二十名女子的身上都有一个号牌，他们只需将号牌的数字，告诉官员记录下来，最后再统一查看结果，若他们说的是真的，想必结果就是一样的。为了避免我作弊，我建议让杜大人负责记录，相信阜阳王不会有意见吧。当然了，若是其他的大臣也想去监督，我也没有意见。”在女子们行完礼后，连云凯说道。“好，准奏，由杜爱卿负责记录，其他爱卿还有想去监督的吗？寡人再给三个名额，谁都可以去。”孝武帝同意道。随后，文武百官又选出了三名值得信任的官员前去负责监督。

之前有下人，店铺伙计，客栈掌柜，客栈伙计，客栈客人，过路百姓，牢头等一共二十五人说见过侯爷夫人。他们被一一带到偏殿去指认，用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才指认完毕。在他们指认完毕后，将他们都留在了偏殿内，并没有让他们回到大殿中。杜仲桥将记录的纸张交给太监，太监又呈给孝武帝。

孝武帝看完记录，又让太监将纸张拿下去，给百官传阅。百官看完记录，脸色都不正常起来，都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这些证人和阜阳王。在阜阳王最后看过记录后，太监将纸张放回到孝武帝的面前。

“陛下，时间长了，他们也只是见过一次，记不住也是正常的，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就说谎了。忠勇侯这是在偷梁换柱，请陛下明察。”阜阳王看完记录后，对孝武帝说道。二十五人选出了，十八个侯爷夫人，这让谁都能看出来，他们并没有见过侯爷夫人，完全就是胡乱指认的。

“既然王爷说脸没记住，那当天穿的衣服的样式和颜色，应该能记住吧。请陛下让杜大人再去一趟，分别记录下，他们当天看到的我夫人穿的衣服的样式和颜色，他们是不是真的见过我夫人，就一目了然了。”听到阜阳王的话，连云凯说道。“准奏，还是和刚才一样，杜爱卿记录，还有爱卿要去监督吗？依然是三个名额。”孝武帝说道。很快，监督的官员便选出来了，和杜仲桥一起去了偏殿。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杜仲桥他们回来了。杜仲桥将记录的纸张通过太监，呈到孝武帝的手中。孝武帝看完，依然是让百官传阅，在阜阳王看完之后，回到孝武帝的手中。这次二十五个人，没有一个是一样的，说的千奇百怪。文武百官这次沉默了，他们是想巴结阜阳王，但他们更知道自己的命最宝贵，要是扣个诬陷侯爷的大帽子，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陛下，他们都是乡野村夫，对衣服的样式并没有什么认知，甚至都认识不了几种颜色，这样的问题就是难为他们。不能因为他们不认识衣服的样式和颜色，就说他们没有见过啊，这依然是在偷梁换柱。没有确切的证据，本王不服。”阜阳王依然嘴硬道。

“王爷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我这里有两份认罪状，一份是城主王彬写的，一份是城主夫人写的，请陛下过目。”连云凯从怀中掏出两份认罪状，太监过来接过，呈到孝武的的面前。孝武帝认真的将两份认罪状看完，然后给百官传阅。

“虽然王夫人和王公子罪大恶极，但王大人却是一个难得的好官。他忠君爱国，对下属体恤，对百姓关爱。在亲情与律法之间，他选择了律法。同时，他又是那么的爱着王夫人。在行刑的前两天，他找到了我，将认罪状交给了我，他说他这一生已经知足了，娶到了最想娶的女人，也为王家改善了生活。他说王夫人怕黑，自己躺在棺材里肯定害怕，他得去陪着他。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王大人并没有失踪，而是在王夫人的棺材中，一块被埋葬了。”在百官传阅认罪状的时候，连云凯说道。

听到连云凯的话，看着两份认罪状，朝臣们脸色各异，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他们已经有些相信连云凯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