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调皮了,怎么可以穿着单薄的衣裳就这样在树下睡着呢,会着凉的,快快起来,睁开你的小眼看看,看母亲又给你做了什么。” “母亲……”迷糊呢喃着,莫不是幻听,耳中竟传来那温柔的甜美声。 “雪,快醒醒……”穆姎翊轻拍着她的肩膀,继而说,“快起来看看。” “母亲。”慌乱的揪着穆姎翊的袖子一角,用着撒娇的语气不断的恳求着别离开。 “我就在里这儿呢!我的小雪儿。”紧揪的那丢衣角忽的从手中挣开离去。 神智好似愈加的模糊,恍惚间,隐约看到那腰间泛着微光的玉佩。伸手想要去夺得,却无力抬起那手。 使劲摇晃着脑袋,努力睁开厚重的双眼。 天,是阴沉;雨,是冰冷;风,是刺骨。 不过一场虚幻的梦境罢了,谁也不是真的,此刻也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哼——”轻哼一声,随即冷言脱口而出一句,“他怎会出现在这,司徒雪啊司徒雪,清醒一点面对现实吧!就算再见,又该以何种身份相见呢?” 重新拾起身旁的剑,用以做支撑点,缓缓支棱其自身疲倦的身子。 拾捡好手中的香囊,自然伸手去碰了碰那伤口,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劲,冰冷的指尖触到那粗糙的布条,斜着脑袋,余光瞥去,那本混乱的布条此刻竟已被包扎完好,看这包扎的手法,心中的答案愈加飘忽不定。 不知为何,心中竟涌现出莫名的冲动,对着偌大的林中发出嘶哑的怒吼:“是你吗……” 然而等待的只有自个的回音,看着眼前这一棵棵不动的树木,不觉的发出苦笑,“为何要醒来,何不就此永远沉睡在梦中。” 无助的单跪在地,忽而冷风吹过,不经打一个寒颤,过了须臾,方才真正冷静下来,抬眼向四周望去,一声轻笑,随即撑着剑身站起来,继续踏上前行之路。 而此刻,一个黑色的人影,高举一柄泛黄的油纸伞,悄无声息地站在高树之上,且轻抚腰间的玉佩。 伞下之人身披玄色风衣,俊俏的面容完全遮掩在那宽松有余的帽中,唯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那拖着累累伤痕越走越远的身影。 行至不远,又一个曾经相伴的人阻挡在她的面前,拔剑相向。 而此刻她心中却是出奇的平静。 “五号,我不想伤你,亦不想与你刀剑相向,你我皆放下手中的剑,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可好?”司徒雪十分平静的看着她。 “不要再浪费口舌了,动手吧。举起剑来,四号,你我两个终要是分一个胜败的。”她举起了手中的剑,用着锋利的尖头直对司徒雪。 “无论你我谁胜谁败,皆不为我所愿。五号,我累了,你若要杀我,便出手吧!”司徒雪平静的面上再无任何润红的颜色。 “四号,你不要再自诩清高了,我是不会领你情的。”反手横打剑身,快速向司徒雪刺去,招式剑剑凶狠且致命。 司徒雪终是一招不发,只为躲闪。亦或许是她早已看穿她的心思。 “为什么不出剑,为什么?啊,快举起你手中的剑,我不要你同情,快出招,出招,出招啊……”步步砍打,连续不断,相互交替。 她越发的凶狠起来,司徒雪仍步步闪躲。 突然停下脚来,尖锐的利剑直接穿过司徒雪的肩膀。霎时间,时间好似停止,只见她一脸的茫然与无措。 此刻执剑的手在颤抖,顿时松开,连着后退好几步,朝着空中便是一顿嘶吼,“啊——”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还手……” 一颗颗豆大的泪水在她脸上滑落,忍着疼痛,司徒雪拔出剑来,只听见砰的一声,瞬间掉落在地,是那样的响亮。 “你就这么想求死吗?”她一脸惊恐的看向司徒雪。 “是。”再次捂着伤口,撑着剑柄单跪在地,淡然说出这个字。 “为什么你总是露出这般自以为是的模样,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取你性命吗?你就这么想死,是吗?好,我成全你。” 重新拾起剑来,双手紧握,再次用那锋利的一端直指司徒雪,只是此刻她的心在摇动。 谁都不再轻易言说,唯有那一滴滴血珠顺着剑身滴落。 突然,十二号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直接从背后一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不——”司徒雪用尽全身之力一声嘶吼,只觉心已被无情的揉碎。 剑,再次“砰——”的掉落在地,司徒雪再也顾不得什么疼痛,连忙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身体。 慌乱的咬牙撕下自己的衣摆,胡诌乱扯,一把抓在手中,紧紧的捂在她的胸前。 慌张的拿出香囊,粗鲁的撕咬囊口的绳索,将囊中的药粉全部撒在她的伤口上。 然而血却止不住的往外流动,手中的布条已然被浸湿,白净的手也被染的鲜红。 “五号,没事的,相信我,没事的,很快就好……坚持住,你知道我的药很灵的,没事的。”司徒雪连连宽慰着眼前的人儿。 “别再为我浪费这药了!”她那冰凉的手握住司徒雪的手,艰难的露出一抹欣然的微笑。 “谢谢你,四号。能活到现在,我已经算是挣到了,其实这样也很好,我,我终于可以摆脱这炼狱般的生活了,我终于不用再披着这个冰冷的数字,光明正大的换上我的名字了,雨晴,王雨晴。你可以叫一次我的名字吗?我……” “好,雨晴,没事的,没事……” “太好了,我,我终于又,又,又可以听到我的名,名字——”她终紧紧的闭上双眼,脸上再没有一滴泪水。 头倾倒在司徒雪的怀中,她紧紧抱住她的身子,两头相互靠在一起,眼角流出一抹冰凉的泪水。 “今世所欠之债,来世换我来寻你还你。” 伸手至脑后,解开那绳结,拿起覆在她脸上的面具,转手系在腰间,而后缓缓拾起她手中的剑站了起来,与他剑指。 “你为何如此,难道你忘了,她也曾与我一同救过你。”眼中尽是怒气。 “规则如此,你我,也包括她,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着,为了‘自由’,四号,这么多年了,你竟还想的如此的简单?”他冰冷的语气,恍若冰霜,直冻人心。 “什么规矩,我从来就不曾读懂过你们口中的规矩。”举剑向他走去,“互相折磨,自相残杀难道就是你们口口声声所谓的法则,所谓的规矩吗?难道在你们眼中人命就是这般廉价,这般不堪吗?” “这本就是一场用命做赌注的游戏,若想结束这场游戏,这是唯一可走的捷径,也是唯一可有的选择,不由你不相信,四号,只要你我还在这条路上,不管是你、还是我、或是她,我们谁都没有去选择的权利。” “如今的你,该清醒了,你不要还天真的以为他们会因你的手下留情而放过你,终有一日你甚至连你身边的至亲之人也护不了,之前如此,此刻亦是如此,而这样的结果于我们而言未尝不是最好的归宿。” “既然如此,该换我们之间来一个了结吧!” “没必要了,都已经结束了。” 反手将剑扣在身后,说完便转身直径离去,不曾犹豫,灰暗的雨洗净了它的身子,却怎么也洗不掉那刻入骨髓的血腥。 他的影子依旧孤寂,在雨的倒映下显得格外的凄凉。 “四号,你若想改变这不公的一切,唯有活着……”淡漠留下一句简单的话,“活着摧毁这世间不公的一切。” “是啊!”心中已然坦然接受这现实。 闭上眼,仰起头,这具麻木的身体沉静的感受着自然的气息。 众人皆狼狈的回到图中所标识的目的地,且甩下手上那把嗜血的长剑。 “很好,恭喜你们。”只见那人得以的笑了,继而假意拍起了手掌,缓缓走下阶梯来站在众人面前。 随即又命人为每人发下一张小小的卷轴。 “你们每人手中都有一卷轴,卷中名字便是你们的新代号,而从此刻开始,你们将回到各自来处。” 低眼看着那卷轴,却只觉得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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