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雅从孙平家出来,急匆匆往建安侯府赶。 已入深夜,柠月他们两个再见不到自己,恐怕要急死了。 虽说为孙建木洗刷了冤情,可她依旧高兴不起来,有个疑点,她一直想不通。 叶浩明要钱的方式那么多,为什么他会选择这么激进的方式? 看得出来,他并不想杀老夫人,那是谁怂恿他下毒威逼自己的亲祖母?又是谁给了他毒药? 事后他问过薛大夫,七花之毒只在天岭丰都才有,那里和东篱国相差几百里的距离,他又是从何处而得? 安若雅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思维像是进了死胡同,怎么都转不出来。 突然,身后有人偷袭。 安若雅一瞬间愣神,看着攻过来的臂膀,她迅速下蹲,转身,对着偷袭之人的脖子掐去。 偷袭者手穿过安若雅的空挡,捏住她的脖子,两人旗鼓相当,同时握着彼此的命门。 “王爷对偷袭我好像格外感兴趣?”安若雅忍不住嘲讽,这个面具男还没完没了了。 对安若雅的嘲讽,誉王也不甘示弱,他粗粝的大手在她滑嫩的脖子上摩挲几下。 “秦兄说笑了,本王是对你格外感兴趣。秦兄这细皮嫩肉跟姑娘似的,在军营肯定格外受欢迎!” 安若雅冷着脸,论毒舌她也不差,有样学样,她摸了摸誉王裸露在面具外的脸,小指尖弹掉誉王的面具,啧啧摇头。 “啧啧啧…,至于王爷这幅尊容恐怕就要被人打了,毕竟……,瞧着吓人啊!” “你找死!”掐着安若雅脖子上的手劲加重,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他的面戳他痛处。 “你活该…咳……”喉咙一阵刺痛,安若雅也不甘示弱,攥着誉王脖子的手收得更紧,指尖深深陷入誉王的脖子里,已有斑斑血迹渗出。 两人较劲,谁也不愿先退一步。 在暗处的萧笑看得着急,王爷明明是来请人的,怎么聊着聊着就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了? 他心好累。 萧笑冲过来,一双狐狸眼带笑,打圆场,道:“王爷,秦大爷,你们两个快放开呀!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呀……” 萧笑求了大半天,两人才同时松开手。 安若雅理都没理誉王,往建安侯府所在的方向走,要不是看在誉王帮过她几次的份儿上,她刚才肯定要趁机宰了他。 誉王瞥眼气呼呼离开的秦崖,运气飞到她身边,抓起她,踏地而飞。 被主子抛弃的萧笑在风中凌乱,他已经不是自家王爷心中最爱的崽了吗,泪目。 誉王的动作太快,安若雅根本没反应过来,脱离地面,她本能地抓紧誉王的衣襟,看了眼地面,头晕目眩。 她安若雅天不怕地不怕,就恐高一个小毛病。 她的反应取悦了誉王,“原来是怕高,本王看你还怎么凶!” 说罢,誉王拖着安若雅跃过誉王府的院墙,几个闪身,到书房门口,才把人放下。 “王爷回自己家,还用学贼人翻.墙?”安若雅忍不住吐槽。 “少废话,进来。”誉王板着脸,显得他脸上的伤口更加狰狞。 看来誉王应该有事找她,她好奇坐在誉王对面等着。 誉王抓来一本卷宗,看了两眼,扔给她,“你看看。” 安若雅打开卷宗,里面记载了一桩陈年旧案,她全部查看过后,将卷宗放下。 “预言杀人案?” “对。说说你的看法?” 安若雅想了想道,“卷宗上记录得太过简单。十年前第一庄预言杀人案发生,每三个月进行一次,受害者的身份不同,之间毫无联系。” 她眯着眼,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打圈,这是她的习惯动作,只要在思考,手就会不听使唤。 安若雅:“距离上次受害者出现过去多久了?” 誉王:“七十五天。” “也就是说再过十五天左右,还会有死者出现……,那他的预言会以什么样的方法发布?” 誉王从桌案上找到一张紫色道符,上面记录了死亡者的全部信息。 “上一个死者现场留下的,每个受害者都有一张,信息和死者完全吻合。” 安若雅接过来,摸了摸材质,是普通的道符用纸,“可有查过道观?” “本王也怀疑过,东篱国大大小小的道观全部搜查过,毫无头绪。” “……”安若雅沉默。 誉王不打扰她思绪,只是无声地让守在外面的人送点宵夜过来。 他为了等安若雅从孙家出来,到现在还没有吃晚膳,再说让人查案也要人吃饱不是! 很快,下人们进来摆好碗筷,安若雅才想起来已经后半夜了。 她看眼窗外的天色,匆忙道:“时间不早,我要先回去了,卷宗我能不能拿回去看?” 誉王脸瞬间冷下来,这些吃食都是给秦崖准备的,他还不领情,从来没人敢拂他的好意。 安若雅根本没发觉誉王的异样,“你先吃着,卷宗我先带回去研究研究。有事,明天再说。” 誉王见她执意要走,气更不顺,也不知怎地,脱口挖苦道:“莫不是家有娇妻美眷等候,让你这么猴急的回去?答应好的查案呢?!” 安若雅以为他在担心正事,保证道:“王爷放心,不会耽误正事儿的,回聊啊!” 安若雅带着卷宗,小心翼翼回了建安侯府,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回来,竟然让她有意外发现。 雪儿和一个面生的婆子偷偷摸摸嘀咕着什么,两人怀中的包袱交换后,再鬼祟地分开。 那个婆子安若雅没见过,下意识跟在她身后,兜兜转转许久,那婆子进了安若晴的院子。 见是安若晴的人,她无所谓地回了自己的卧房,没见柠月和忆儿的身影,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将卷宗藏好后,她去小院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 再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的时候,一回头,身后一人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吓安若雅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徐图面无表情,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盏油灯。 “四姑娘,这都什么时辰了,四姑娘不在房里睡觉,在找什么?” 安若雅心思百转千回,好在她理智尚存,压下灭口的小心思,杀了徐图是小事,引起老太爷的注意那就不好了,得不偿失。 安若雅道:“柠月和忆儿不见了,我出来找找。” 徐图挥挥手,柠月和忆儿低着脑袋从徐图身后走出来,不敢抬头看安若雅。 她们不是有意出卖小姐的,被老太爷抓去问话,她们不敢说谎。 徐图又问:“四姑娘可还有什么要找的?” 安若雅摇头,“没了。” “既然没事,柠月和忆儿小的先还给四小姐。明儿一早,老太爷要您过去给他请安。”徐图警告意味明显,“最好别迟到了。” 徐图离开后,两个小丫鬟急忙扑上来交代一切。 大致就是徐图今天突然来查账,本来以为只是例行公事,后来徐图趁她们不备,偷偷搜查了院子。 没见到姑娘回来,他就怀疑了,回去禀告老太爷,她们两个就被拉去问话了。 两人胆小,不好多说,只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安若雅明了,明天一早恐怕不好应付了。 柠月和忆儿伺候安若雅歇息,第二天天刚亮,安若雅被两人从被子中拉出来,精心梳洗打扮,去给老太爷请安。 安若雅规矩站在屋外给老太爷请安,屋子里老太爷没出声,安若雅一时之间也不敢太放肆,安静等着,暂时老太爷算是她的靠山,还是乖一点好。 直到日上三竿,两个多时辰,老太爷才让她进屋。 安若雅被老太爷罚站的消息在府中乱传,尤其是看安若雅不顺眼的那几位正主,听后心中的乌云全被驱散了。 好在只是脚踝有些累,要也弄老夫人那一套,估计安若雅的腿又得断了。 老太爷:“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安若雅乖巧走进去,亲切地道一声,“爷爷。” 这声轻唤,让老太爷的脸色缓和不少,这个孙女似乎比从前讨喜多了,以前是个蠢笨的。 老太爷:“坐吧。” 安若雅顺从地做在老太爷对面,仪态万千,冷若冰霜的脸上带着些许的距离感,隐隐有种傲寒孤立之态。 老太爷不信焦尔蓉那女人会用心教导这孩子,心里狐疑,难不成她身边还有人在教导她? 老太爷:“昨天晚上去哪了?” 安若雅无奈,该来的还是来了。 “回爷爷,雅儿被关了四个多月,实在憋闷,没忍住偷溜出去玩,一时贪玩忘了时间,请爷爷责罚。” 安若雅故作不安状地扭动手指头,“爷爷,您不会生雅儿的气吧?” “真的只是贪玩?没别的了?或是见了什么人?又或是……”老太爷试图问出点什么东西。 “真的!雅儿对天发誓。当时街上见到捏糖人的,买了一个,路边的汤面也不错,还有……”安若雅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炫耀似的把所见所识全都说出来。 老太爷倾听,直到安若雅快要编不下去了,他才出言打断她,气势咄咄逼人,哪里还有半点慈爱的模样。 “你是怎么出去的?府中的守护轮岗从未停止过,你是如何瞒过守卫的?” 安若雅不肯说,涨红了脸。 老太爷明显不高兴,“说!” 安若雅声小如蚊,“从…,从狗洞出去的。” 老太爷一愣,随即笑道:“噗哈哈哈……狗洞!” “爷爷…,你……”安若雅羞赧,扭捏地跑了,身后老太爷的笑声还依稀可闻。 她跑出很远,没忍住打个哆嗦,没想到第一次学妹妹撒娇,还挺成功的,就是她自己感觉有点反胃。 果然,这东西她确实没天赋。 老太爷见她愿意出去晃荡,解了安若雅禁足。 这一解禁,可给她找了不少麻烦,蛰伏那么久的女人全都冲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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