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宇儿,有事相谈?” 千帆身形回转,注视着回廊上丰神俊朗的弟弟。 好不容易告别了爹娘,没想到半道被唤住。 “确实有事。” 凝视着明眸善睐,冰清玉洁的姐姐,身前的手一握紧,下定决心般呼出一口气道。 事关一家人的情谊,深思熟虑之下,千宇不想因为隐瞒而让美满的家破裂。 “姐姐随我来吧!” 这里不是交谈之地,说完千宇动身,引着千帆来到自己的书房。 “姐姐请坐。”替千帆拉开椅子,千宇又亲手泡了一壶茶递到面前,“请。” “哼嗯,几年不见,你都这般稳重了。” 陌生,很陌生。眼前之人面色如沐春风,举止淡雅从容,文人墨骨不外如是,可却没有多少以往的青涩冲动。 想到记忆中那个活泼开朗,调皮捣蛋的少年,千帆还真有些不适应。 可当触及他那眼底丝丝缕缕的亲赖,千帆释然一笑,他还是那个爱护这自己的弟弟。 “这几年,总归成长了些。” 父亲的教导,几年的寒窗苦读,其中的改变不可言语。 但千宇不排斥,能够得到父亲的教导是多少学子求之不得的,更何况自己肩负着一府之责,总要有担起的能力。 有时候回想以往毛毛躁躁的自己,偶尔还会发笑,那时候还真是天真无邪啊。 “其实,姐姐刚回来,我是不想和你说及那几个人的,可是我不想因为外人而影响了姐姐和爹娘的情谊。” “哈哈,你说的是秦逍吧,没事的,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原本以为是有什么大事的千帆轻笑出声,没想到说的会是这人。 都已经毫无关系了,自己又怎么会在意呢?何须这般郑重。 千宇摇摇头,姐姐的反应倒是在预料之中,姐姐性格向来如此,不在意的又怎会入心? “不只是他,姐姐应该知道白氏吧!那个秦逍的妾室。” “这是当然,若不是她,我当初也不至于负气下定决心离京。” 千帆不解,这怎么又扯到她了? 对于这个白如霜,千帆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虽然挺好奇的,但没有多少好感。 一个人有追求是好事,可算计有未婚妻的男人上位,可就不光彩了。 “就是她,除了一个候府妾室,她还有另一重身份。” 说到这里,千宇抬起眼睑,与千帆直视,在她好奇的眼光中,薄唇轻起,“武林盟主之女。” “哦,是她啊!”这一下子,千帆兴致更浓了,这江湖上遍寻不得的武林盟主爱女居然跑到候府当妾。 同时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和自己有此孽缘,挤掉自己,成功上位。 这是什么天降缘分啊! “我这几年在江湖上闯荡,还真有所耳闻,智勇双全的一个奇女子,只是没想到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我就知道,姐姐在外行走应该有所听闻。” “你多此一举与我相谈,想来是和府里对她的态度有关吧。” 有着十几年的世家之女的记忆,千帆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 事情到了这,千宇见姐姐没有多少反应,心中紧着的一口气彻底松了。 好整以暇地给姐姐添茶,一手指着上面。 “因为上面那位的一些决策,她有可能会被抬为候府正妻,而我们丞相府不得对她做什么,甚至还要和睦相处。” “因为武林盟主白擎苍是吗?” 想到这些年来南方局势的紧迫以及江湖的动荡,能让当今动心的也只有这位对百越极其了解的白盟主了。 “不错,正是因为他,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是立了大功之人,父亲作为圣上的心腹大臣,他的态度''''很重要,因此……” “呵呵,这有什么?作为爹爹的好女儿,我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和心生隔阂不成?别忘了,我也是爹爹教导着长大的,没糊涂到连轻重缓急都不分。” 若是一点大局观念都没有,千帆也不会被娇宠着长大。 世家可不会养糊涂人,若是自己拎不清,就是爹娘再疼爱,也很有限度。 “我当然知道以姐姐的胸怀和性格,不会心生嫌隙,可总归要先和你说说不是吗?” 这不是对姐姐的猜疑,而是尊重,将姐姐放到平等的位置上来。 “你的心意,我知道,谢谢你了!我才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和爹娘置气呢!” 弟弟的好意,自己心十分受用,谁也不想被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废物不是吗? 千帆明白,今日弟弟的举动,是爹娘默许的,千帆也知道他们不好开口,只能让和自己同辈有亲厚的弟弟出口。 …… “爹娘,我回来了!”张泽铭一进门就高声呼喊。 “叫嚷什么?你这兔崽子,不知道会打扰到你娘吗?啊?” 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冲出来的张父张端伸手将张泽铭嘴捂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压着声音道。 这时候回来有什么用?打扰自己和媳妇的二人世界吗?张端心里满满的怨念。 “呜呜呜。”我知道错了,张泽铭挣扎着将父亲的手掰开,大喘几口气。 “小泽,你回来了?太好了,几年不见,瞧瞧,都壮实了。” 听到阔别多年的儿子的声音,躲在屋里的苏宁夏几个跃步,来到屋外,给了张泽铭一个大大的拥抱。 “娘,我也很想您。” 被自己母亲拥抱,张泽铭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有什么好见外的。 “怎么,出去那么久,有找到合心意的媳妇人选吗?” 当初自己这个没遭到社会毒打的傻儿子志得意满地出门,说一定能娶到媳妇,如今一个人回来,此事怕是悬了。 “呃,娘。”张泽铭十分羞愧地低下头,实在是自己太没用了,连一个看上自己的都没有,“她们都看不上我……” “哼,真是没有,连老子当年一丝风范都没有。” 张端嫌弃地摇头,别开眼,不忍直视,自己这儿子连媳妇都找不到,说出去多丢人啊,这都几年了。 “闭嘴吧你,没看到儿子都心情低落了吗?先凑合什么劲,当初要不是老娘错眼瞧上了你,现在你还打着光棍呢!” 苏宁夏翻了个白眼,这老小子,当年什么德行,还敢瞧不起自己的儿子,给你脸了是吧?活腻了是吧?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转头轻声安慰儿子,“没事啊,小泽,咱慢慢找,不急,这好媳妇就得费力寻找!” “你要坚信这好姻缘啊,还在后头呢!” “我知道了,娘。我不会放弃的!” 张泽铭给自己打着气,看着几十年恩爱如初的爹娘,自己可不想孤独终老。 注意到儿子振作起来了,苏宁夏很高兴,不愧是自己儿子,任何挫折都击不垮。 “诶,小泽,有没有遇到让你脸红心跳的,对方又不排斥你的?” 想了想,苏宁夏还是出口询问,总要知道自己儿子的实际进展啊!是一无所获,还是爱而不知呢? 脸红心跳,听到自己母亲的话,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渐渐陷入沉思,就连脸上多了几分傻里傻气的笑。 苏宁夏审视着自己这傻儿子,这是有情况?心中一喜,太好了,看来自己的儿媳妇不远了。 而此刻的张泽铭陷入了回忆,回想着当初的那一幕。 砰,后院里,立在桩上的木头应声断裂,从中间断开裂成两节。 张泽铭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木纳地拿起斧子,机械般地一下一下挥舞着,劈拉吧啦地砍着柴。 身形萧索,悲伤逆流,为什么,自己的心里闷闷的。 张泽铭也不知道这种情绪为何,来得莫名其妙。 老板娘不过是娇媚依旧,可是,可是看到她对着客人柔情似水,就像被人那袋子蒙住一样,憋闷,难受。 心中莫名有种渴望,渴望她只对自己笑,渴望…… 砰吭,斧头落下,木柴应声断裂,裂成两半,被余力震飞一小段距离。 俯下身去,张泽铭捡起地上的木块,放在桩上,继续劈砍。 好不容易腾出空来,到后院里乘一下凉,千帆就见到了这一张死人脸,仿佛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无奈耸耸肩,虽然不想没事找事,可作为一个合格的老板,还是要关照员工的身心健康的。 “哎哟,奴家也没招惹你啊,怎么臭着一张脸,嗯?” “没有。”张泽铭立好木块,沉默地投入自己的劈柴大业。 “是吗?可你的表情不是怎么说的哦!那拉得老长的脸,跟头驴似的。”千帆双手抱胸,微抬着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刚从思绪里走出,眼角捕捉到千帆的视线,张泽铭不期然有些窘迫,动作里带了几分慌乱,身体微微打颤,木块都立不稳。 “俺,俺没事,你别瞎猜。”张泽铭索性放下斧子,拢起劈好的柴火,起身堆放到柴房了。 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张泽铭,此刻不想和千帆多待。 “你确定?”声音低柔婉约,夹着丝丝沙哑,百转千回,却隐隐有几分质问,“若是再不说,奴家可就走咯!” 慵懒娇媚的声音扎入耳朵,张泽铭身体一僵,接着是一阵酥麻,脑袋想回又不敢回的,在那转着。 “俺,俺也不知道。”一阵沉默后,张泽铭终于下定决心,转过身来,硬朗的俊脸上布满懵懂苦恼,“就是,就是看到你对着客人欢声笑语,俺心里无由来的不得劲。” 张泽铭赧然,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透着几分二哈的呆萌。 “啊?”千帆顿了两秒,待反应过来后,大笑出声,这傻小子,“噗嗤,哈哈哈!” “你,你笑什么?”张泽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什么好笑的,这确确实实是自己的真切感受。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说了,自己好不容易敞开胸怀,反遭嘲弄,心头更是堵着一口气,闷闷的。 千帆笑够了,注意到这大块头的苦恼,走上前去,伸出芊芊素手,食指轻戳张泽铭的胸口。 张泽铭见千帆走过来,身体本能地站直,抬头挺胸的,严阵以待。 可在手指触碰到胸膛的一瞬间,身体还是打了个激灵,体温直线升高,皮肤肉眼可见的涨红起来。 那只手指仿佛是地底的岩浆,能够把人烫化了。 望着那一双剪水眸,波光粼粼的,勾魂摄魄,那娇艳的欲滴的朱唇一张一合,惹人爱怜,令人遐思,就连声音都浸了酒,使人迷醉。 “我不是在笑话你,只是你心中是什么心思,只有你自己才能确定,明白吗?” “这种事,我也只能猜个大概,告诉你,反而可能会误导你,理解错了你真实的心意,安全起见,你得自己慢慢思考。” 千帆摇摇头,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这傻子呆愣地模样。 同时暗自苦恼,唉,自己也没撩他啊,怎么就把他给钓上来了呢?应该不需要自己负责吧? 虽然有自己的猜测,但千帆可没有直接戳破,怕给他带去错误的引导。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明了心意是否真切。 自己才不是在逃避问题呢!绝对不是! “自己,想明白?”张泽铭摸着胸口,感受着体内雷鸣般作响的心跳,呆呆地望着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回想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愣愣的,久久无法回神。 …… 摸着自己的胸口,张泽铭傻傻地笑着,这就是自己的心意吗?这就是喜欢吗?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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