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弘瑞看向林南欢,低声问道:“林小姐到底是猜不出,还是……只是不想猜在下的字谜?” 虽然林南欢已经猜出了答案,但是她并不明白盛弘瑞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此。 不过兄长和袁琳昉的关注点都不在这里,林南欢也没有了刚才的顾忌,直言道:“你去见了陛下?” 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如今陛下对他的心意,到底显露了多少?可是她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盛弘瑞微笑着颔首,“我便知道,林小姐一定能猜出在下的意思。” 林南欢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是盛弘瑞如此不加掩饰的对她坦诚如此机密的事,她心中还是有些莫名。 更何况这话说得奇奇怪怪的,林南欢皱了皱眉,莫名的不想让盛弘瑞称心如意,故意说道:“怎么,陛下有说让你何时回宫吗?” 果然,林南欢话音一落,盛弘瑞面上的笑意便淡了几分,他避开这个话题不谈,说道:“林小姐这是想要过河拆桥?我若回宫,只怕南轩会失望。” 林南欢没再说什么了,其实她也知道,陛下既然暗中给盛弘瑞安排了师父,短期内自然不会将盛弘瑞召回宫中。 陛下是想让盛弘瑞借着林府的遮掩韬光养晦,至少在他学成之前,陛下不会让他露面。 蓦然之间,林南欢想起了盛弘瑞母妃的故事,一时有些唏嘘,陛下对于盛弘瑞的爱重未免来的太晚了些。 所以……才会如同泄洪之水一般,将前些年累积的愧疚一并化□□重,全部倾泻在盛弘瑞身上,为他铺路,甚至将天下交付吗? “林小姐在想什么?” 盛弘瑞的问话让林南欢顿时回神,只是看着眼前温和有礼的盛弘瑞,他……是否知道曾经的旧事呢?是否也曾对自己遭遇的一切有所疑问?是否听说过什么流言? ----- “欢儿,你看楼下。”林南轩朝着她招手。 也不知是看到什么了,林南轩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凑过去看,发现楼下门口前站立着一行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 等她看清了人群中为首的人,她顿时知道林南轩为何叫她过来了,“怎么回事?快说一说。” 兄妹二人异常的兴奋,将袁琳昉和盛弘瑞也吸引了过来,只不过林南欢和袁琳昉挤在窗口处,盛弘瑞碍于男女,没有再靠近了,隔着一步的距离,跟林南轩并排在他们身后,看一个大概。 楼下为首的青衣女子与林南欢一直不太对付,不光是性情不合,青衣女子是宫中娴妃母家的孩子,名唤佘紫慕。 娴妃仗着膝下有子,一向在皇后娘娘面前不守礼数,林南欢自然是向着皇后娘娘的,而这位青衣女子自然是向着娴妃。 所以看到佘紫慕吃瘪,林南欢一下子来了兴趣,袁琳昉与佘紫慕倒是没什么过节,但是袁琳昉一向与林南欢“同仇敌忾”。 林南轩正嘟嘟囔囔的给林南欢讲着经过,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佘紫慕也想要一个雅室,但是店家说自家已经没有空余的雅室了。 佘紫慕没说什么,可是她身边同行的几个人立刻不干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还对着楼上探头出来看热闹的人大放厥词,一开始还说要付双倍、多倍的钱,只是久久没人应声,他们就打算仗着家室,直接威逼了。 林南轩只觉得离谱,佘家可是有名的儒学世家,家中小辈行事如此嚣张。他在京城诸家子弟中,素来有莽夫之名,可是他再不通文墨,也不会仗势欺人。 好吧,就算他家室比不得佘家,就说小妹,小妹受皇后娘娘青睐是出了名的,可是小妹也从未借着皇后娘娘的名头欺压其他人。 ——盛弘瑞或许是唯一的例外吧。 林南轩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盛弘瑞,啧,真是想知道盛弘瑞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小妹。 盛弘瑞只觉得林南轩有些莫名其妙,说佘家女儿的事,看他做什么? 林南欢兴奋极了,佘家人如此行事自然惹了众怒,虽然没有人直接与他们叫骂,但是几乎所有雅室都将窗户关了起来。 佘紫慕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仍开着窗户的林南欢她们立刻显得引人注目了起来。 佘紫慕瞧见趴在窗户上的林南欢,双颊顿时有些发热,这么丢脸的事,竟然让林南欢撞见了,她恼羞成怒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林南欢和袁琳昉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趴在窗户上笑的开怀,林南欢还故意说道:“大家把窗打开吧,这位佘小姐已经离开了。” 还未走远的佘紫慕将这句话听了个正着,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盛弘瑞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佘紫慕既然已经离开,林南欢说的那句话,虽然是出了一时之气,但是实在没有必要。 他并不是觉得林南欢应该宽容大度,而是……这么一句话,虽然落了佘紫慕的面子,但是于实际而言,对佘紫慕并无伤害。 打蛇要打七寸,同样的,拿人要拿软肋。 可是小女儿家的心思,与他的想法本就有差别,盛弘瑞也不会妄想林南欢会按照他的想法行事。 罢了,对佘紫慕有无伤害不说,至少林南欢是高兴了。 看完了热闹,林南欢又坐回了座位,“出门时,袁将军特意叮嘱琳昉早些回去,如今我们已没有了闲逛的心思,倒不如早些散了,免得袁将军和父亲担忧。” 袁琳昉也是此意,她招呼小二进来结账,声称林南欢送了她醒狮灯,作为回报,这次就算她做东了。 林南欢没有与她推让,而是让小二又装了一壶酒准备带回去,“我尝着这青梅酒酸甜可口,不比烈酒猛烈伤身,准备带回去给父亲尝尝。” 袁琳昉立刻说道:“那我也带回去两壶,给我爹娘尝一尝。” 盛弘瑞皱了皱眉,他似乎听林复说过,林复从来不沾酒,林南欢带一壶甜甜的果酒回府,不是想自己喝吧? 小二将青梅酒拿来之后,林南欢将酒壶交给了身后的语琴,盛弘瑞试探着说道:“刚好,在下还有些事情要见林大人,这壶酒不如由在下转交,可好?” 林南欢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必了,得空时我会拿给父亲的。” 盛弘瑞更加确定了,林南欢就是想自己喝。 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林南轩,又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算了,即使告诉了林南轩,恐怕他也不会拦着欢儿的。 林南欢并不嗜酒,只是对于一些果酒会有好奇的心思——也不光是果酒,盛弘瑞记得,林南欢似乎什么没见过的酒都想尝尝。 不过尝过之后,便没有然后了。 跟她的性子一样,对什么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个定性。 林南欢不知道自己暗戳戳的打算已经被盛弘瑞猜了个正着,但是即使她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看来兄长今日要失望而归了。”林南欢笑嘻嘻的打趣,她和袁琳昉都拎了花灯,只有林南轩手中空空如也。 林南轩翻了个白眼,“失望就失望吧,也没什么好看的。” 话虽如此,但是林南轩语气中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不过他转头看到了与他一样两手空空的盛弘瑞,笑道:“嗨,又不只是我空手而归,他也没拿花灯啊。” 盛弘瑞无言的笑了笑,上元花灯节于如今的他而言,并无什么不同。 如今他想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快速的成长到拥有一定的能力,至少能避开陛下的耳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反倒是林南欢硬要跟他对着干,反驳道:“人家什么时候到的,很快就跟我们一起上楼了,都没怎么逛灯会,哪里像兄长,太挑剔了。” 她笑眯眯的凑到林南轩面前,双眸中亮晶晶的,狡黠的像个小狐狸,“我知道兄长喜欢什么花灯,只是上元佳节,花灯都是寓意吉祥喜庆的,没有兄长喜欢的样子。” 林南轩被说穿了心思,也懒得再遮掩了,他轻轻的捏了一下林南欢的鼻尖,色厉内荏地说道:“小丫头,你心里知道就罢了,还非要说出来,就是想让兄长丢脸吗?” 林南欢吐了吐舌头,“就是啊。”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笃定林南轩不会将她怎么样。 确实,林南轩对她毫无办法,他叹了一口气,“行叭,早知道我就随便找一个花灯拎在手里,也好过让你笑话。” 说到这里,林南轩突然双眼一亮,“如今等会还未结束,一会儿我们下了楼,我便去寻一个挂的最高的花灯,若欢儿猜不出来,也让你丢丢脸。” 盛弘瑞倒是笑了,“无妨,若林小姐猜不出来,在下也可以帮忙。” 不过这话似乎有些贬低林南欢的意思,盛弘瑞又补充道:“虽然在下未必能帮得上忙。” 闻声,林南欢转头对上了盛弘瑞的双眸,虽然他仍是一副温润柔和的模样,但林南欢莫名觉得,他眸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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