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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轻柳 瑰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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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璋发现, 有孕之后,她似乎真的变了些。

福临一向将她的情感需求照顾的很好,在两个人之间, 分明是福临索求需要的更多一些。福临更情深, 也喜欢她依赖她更多。

福临也比她早动心。

为这个, 先前在床榻之上,他都不知道找她‘算账’多少回了。

或许是日久情深, 或许是为了完成一个皇后必须要完成的工作,哪怕含璋大大方方的做了, 心里萦满了喜爱的房中, 也仍是自私的搏动着。

才叫她抓着福临, 难得的吐露了内心深处的情愫。

动心之后的越来越喜爱水到渠成, 情感的进度条在慢慢的成长壮大,滋养着他们之间的感情。

却也好似带给了福临新的方向。似乎也让他起了深深的怜爱, 似乎让他也没了那么一些些的安全感。

搬到了南海子的行宫后, 福临更爱把她带在身边了。

这边的行宫比京郊的行宫稍稍小一些, 但野趣更重。也没有那边那么规整,这边就完全是按照福临的想法归置的。

太后与孩子们住在裕性轩、陶春室那边。含璋的住处定在了春望楼。可她就来的当日瞧了一眼,后来就直接打包被送到了福临住的诗句房, 直接同他在一起起居。

他住的地方叫诗句房,却也是并不小的。殿房许多,前后好几个院落, 他在前头议事见大臣的时候, 含璋就在后头,除了这个,其他的时候,两个人基本上都是在一起的。

这地方原本是有殿名的。但福临高兴, 前头正殿挂着他亲笔所写的李白的清平调,那怡丽缠.绵的字调往那儿一挂,这地方就改名叫诗句房了。

除了他们几个人,后宫谁都没有跟过来。就连皇子们的生母也没有带出来。按福临的话说,留个紫禁城,给她们闹去。

含璋听了暗自好笑,他们都不在宫中,那些人还有什么可闹的呢?闹起来不就是为了给他们瞧的么。现在人都走了,宫里也消停了。

石氏没处献殷勤去,倒是很安分的待在永寿宫中。

搬到南苑行宫后不久含璋就显怀了,等入了夏,含璋五个月的身孕就显得有些沉重了。

她倒是能吃得下,睡眠也挺好的,大约是因为年轻,倒是没有遭什么罪。

只不过吃的也不少了,甚至比原先的饭量还要大些,就是口味上变化很大,基本上爱吃的都不是以前爱吃的了,但仍旧是没有胖。

小脸还是尖尖的,就是身上软软的,腰上肉肉稍微多一点,孔嬷嬷墨兰墨心他们,还有福临,甚至是太后,都想致力于让她稍微胖一点。

倒是含璋自个儿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的。

没了宫里的那些热闹,远离了宫里的那些人,含璋的心境再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觉得惬意自在了起来。

关注点更多的放在了孩子们的课业,放在了他们在汤若望那里的课程,还有孔四贞及憨璞给她的书信上。

不过福临不许她太过劳累,到了夜里就不许她看书写信了,连笔也不许拿,有时候实在想看,福临就主动给她念,反正是不许她自己用眼睛的。

孔四贞那边的事务,进行的还是有些艰难的。她如今收拢了父亲的旧部,在福临的默许下,开始了和王爷贝勒们的连线作战,但是战线太长,战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即便是只剩下李定国一个人,也是很难缠的。

更别说李定国还直接投奔了南明小朝廷,成为了他们的人。

云贵一带,再加上广西一带,都还是有些乱的。

憨璞那边的事情,倒是进行的很顺利的。只是福临不许憨璞来京,憨璞只好将事情托付给了海会寺的新主持禅师木陈忞。

福临却不肯再叫佛门的人沾手此事,直接把事情交给了索尼和鳌拜,让他们来办这件事,含璋有任何要求与命令,都可以直接传达给他们。

含璋还真是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使唤未来的辅政大臣。

不过现如今这两位还是福临身边得用的御前侍卫,如今这两位身上都挂着内大臣的职衔,含璋的这件事,交给他们也是正合适的。

如若种痘之事办成了,只怕将来三阿哥继承大统的事情也会改变。福临也未必会在五年后生病出事。一切还是可以改变的。

索尼与鳌拜,还有苏克萨哈遏必隆,也就不会再成为辅政大臣,也不会再出现后头那些事。福临若将他们好好培养,这四个忠心耿耿的正黄镶黄旗的大臣们,或许将来会成为她孩子的坚实助力。

白日里睡多了,含璋夜里就不是很困了。

她被福临抱在怀里,福临也没有睡着,正拿着一个流苏团扇,慢慢儿的给她扇风。

外头也摆着两个凉扇了,屋里没有搁冰,但是外头搁了两个大冰鉴,因此也没有那么的热。

含璋却因为双身子,觉得有点热,甚至都觉得福临的身上也有点热,可她就是想抱着,不想与福临分开。

福临垂眸瞧了瞧怀里的人,温声道:“还不困呢。”

含璋轻轻摇了摇头:“白日你在前头见人,我也没什么事情,晌午歇觉的时候,嬷嬷没叫我,我就多睡了一会儿,走了困劲儿,现在就睡不着了。”

含璋往福临怀里缩了缩,还把他的手摁住了,想把他手上的团扇拿过来自己扇风:“你都忙了一日了,我不闹你。你先睡吧。我自己玩一会儿,说不定等下就困了的。”

福临轻轻笑了笑:“朕陪着你。咱们在一处,朕自己睡了,这叫什么话。”

没让她把团扇拿过去,福临还拿在手上,轻轻给她扇风。那风温温柔柔的吹过来,带着两个人身上交错的气息,令人十分的安心。

含璋就想起以前,手底下是福临有点热的胸膛,她趴在他怀里,万籁寂静,没有人能听见他们夫妻之间的低语。

外头的虫鸣似乎也远得很,清夏静夜,她被喜欢的男子抱在怀里,感受着两个人似乎慢慢贴在一起的心跳声。

连说出来的话,都带了几分大胆与瑰色:“福临,以前睡不着的时候,我们总会做一些事情的。做完之后,就会睡得很好。”

福临这几个月并没有与她分开就寝。两个人都是睡在一处的。

他本来就心属于她,心里身体都只念着她一个人。旁的女子在他眼中,并没有令福临怦然心动的地方。

哪怕是石氏那样当真是从江南走上来的女子,福临也从她身上看见了别有目的的用心和算计。

她的背后是吴三桂。是诸多降了大清的汉臣。石氏又怎么可能有一颗纯真的心呢?

阖宫上下,待他真心无所求的,只有小皇后一人。而小皇后的所求,也是一颗真心,谁能不说他们是般配的一对儿?

从心而真,床笫之上更是万分的好。福临心里头就更不会惦记着别人了。

只是小皇后有孕后,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过了。福临久旷此事,他本来就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从十四岁亲政就发觉自己对此事有些热衷,一别这么久不做,便是含璋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他大热起来了。

本来两个人在一起,朝夕相处肌肤相亲,福临总是会热起来,但从没有碰过含璋。

这么一说,不单单是含璋,连福临都念起往日的深浓情好来。

“要不,朕给你读书吧?”福临作势要起来,连团扇都要拿走了。

读点经史子集,大家都冷静一下。读书之后会容易困,这样不发生点什么也会很容易睡着的。

含璋把人给摁住了,将他系的端端正正的衣带扯乱了些:“你怎么躲着我?大半夜的,读什么书呀。”

她的声音小小的,甚至顺着衣带,握住了他身上的热:“太医都说了,是前头不可以。但现在胎相稳固,还是可以的嘛。难道你一点都不想么?”

“我可是看见了的,上个月你洗了四五次冷水澡。这个月你也泡了好几次冷水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着凉生病的。就是外头不生病,它也要生病了。”

福临却不许,握着她的手隔开:“朕再想,也不能动你。含含乖,你明知道朕是舍不得的。哪怕怀相再好,朕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这样对你的。”

含璋轻轻哎了一声,指尖勾勾他的掌心:“哪里就是一己之私呢?明明我也有点想。”

“要不,不进去?只是用外面。”

她的眸光仿佛盛满了夜色的瑰丽,悄悄贴在福临耳边说,“我知道好几个办法。可以用我的,也可以用你的。我也舍不得你一直这样啊。”

福临都不肯答应,只是珍而重之的亲了亲含璋的唇角,又按照她的要求,与她亲近的吻了好一会儿,才望着红着脸的小皇后道:“都不可以的。含含。朕不能答应你。无论怎么对你,朕都是舍不得的。”

含璋啧了一声,推他的肩膀,怀疑道:“是不是我现在在你眼里没有吸引力了?因为我怀着身孕,身材变样了?你就不想要了?”

福临闻言,凝望了她许久,眸光幽深莫测,似乎是含着万千的情愫深意,被他这么盯着,含璋忽而就有一种被锁定的感觉。

福临抱住她,深深道:“天知道朕有多想你的…”

“只是不行。朕怕失控,会弄坏你的,知道么。别指望几句话就挑动了朕的心思。这个时候动你,你是想后半个月都不起身,还是想你和孩子因为朕的贪.欲而出事呢?”

含璋眨眨眼,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眉眼:“你好认真呀。”

他真的好认真。珍重将她放在心上,哪怕在她的脖颈间深深的呼吸着,哪怕悸动的不得了,也舍不得动她一下。

甚至热着的地方,也只是静静的贴着她,动也不动。

这该是怎样的自制力。和先前那样的凶,有着那样鲜明又统一的对比。

福临闻言,轻轻的笑了笑,却贴过来亲了亲含璋的耳垂,在她温软的目光中,慢慢的抚上了她的脊背。

他听见了,小皇后说,她其实也是有点想的。

他是怕自己太凶了伤着她。可从来都是放在心上疼爱的小皇后,实在舍不得她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舒服,想把她的身心都照顾好了。

福临轻轻的,浅浅的。

含璋的脊背慢慢的拱起来,往福临怀里更深处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迷蒙着眼神,像一只刚睡醒的小猫崽似的,亲了亲福临低垂的眉眼。

含璋的声音都像温软的水,像舒展的柳叶儿:“福临,行路过半,你可得守住呀。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

福临忍不住笑,把手拿出来:“嗯,朕对自己也很有信心。”

他的含含有了身孕,多少人想趁着这个时候趁虚而入,他不会给任何人机会的。他对旁人也没有什么兴趣。

哪怕只是叫小皇后快乐一回,福临心里就觉得已是很满足了。

何况,他也并不想叫含璋伤心的。

就那么释放自己快活一回,换来小皇后的伤心决绝,换来孩子们的反感,换来太后的侧目,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他既有承诺,自当践诺。堂堂帝王统领天下,怎么可能管不住自己的yuwang呢?何况他心中的凶兽,如今是真的只认含璋了。

只愿在她那里撒野。

福临用热水先净了手,然后替含璋擦了擦。倒是没有弄得多么的狼藉,很快就收拾好了。

对上含璋潋滟的目光,福临轻声说:“朕去处理一下。”

他指的是他至今未退下去的热。

面对这样固执的男人,含璋也没有办法了,方才还有心的,可现在已是有心无力了,她握了握福临的手,趴在软枕上,说:“你去吧。”

本来嘱咐他不要再泡冷水了的,结果还没出口,福临就去了。含璋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方才真的很热,只怕不降温是不成的。

结果,没听见里头有什么水声,反而若隐若现的听见些很低的声音,似乎是在叫她的名字。

含璋还以为自个儿是幻听了。特意撑起来,慢慢过去听了一耳朵。

一下子就脸红透了。脖子上都红了。

福临他——他叫着她的名字在。

这儿是听不下去了。含璋红着脸回到榻上,本来就不甚宁静的心跳,更是快了许多。

难怪呢,难怪他拿着她的小裤进去的。这个男人真的是。

含璋与福临在床榻上向来都很好,福临是凶些,可渐渐地她得了趣儿,知道了深也有深的好处,这心里头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好滋味的。

几个月不来,她当然也会想。谁瞧见喜欢的男人在眼前来回晃悠会不动心呢?

方才又轻又浅,实在是不够。

偏生含璋这会儿确实是体力不足,腿酸腿软是孕期的反应,她心里倒是想呢,就是不成的。只好静心宁气,不去细想福临在里头做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含璋几乎是昏昏欲睡的时候,福临带着一身的清爽气息回来了。

她下意识的钻进福临怀里,轻哼道:“人在你眼前偏不用。偏要用我的衣裳。”

福临垂眸轻笑,抚了抚她的后脖子,轻声说:“不早了。睡吧。”

这是大清多寻常的一个夏夜啊。

疼宠皇后的皇上慢慢儿将他的小皇后哄睡了,而后,他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却保护性的环在了含璋的腰间,将她和孩子都纳入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还有五个月呢。福临想,还有五个月,就能见到他们的孩子了。

自怀孕至今,两个人倒是都没有就性别的问题说过些什么话。

福临是觉得都好,含璋更是随意。太后那就是来者不拒了。

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福临都知道,这将会是他最疼宠的孩子。他对孩子们自然是公心疼爱的。可小皇后永远是不一样的。

只要是小皇后的孩子,永远是他最爱的。中宫所出的皇子和公主,在福临心中的地位是任何孩子无可匹敌的。

就是这么的偏爱。也就是这么的偏心。

含璋在行宫住的惬意,心里惦记的事儿还挺多的,宝日乐同博果尔的事,也算是其中的一件。

天气热起来后,她连庭院里都不爱去了,福临在书房屏气凝神的写字,她团坐在榻上,看着孔嬷嬷给她拨莲花的花瓣儿玩。

这实在是不能读书写字之后的另一种消遣。

她明明都没有发出声音,福临却觉得自个儿的字写不下去了。

才写了两个字就丢了笔,坐到榻前来瞧着她。

含璋对他甜甜一笑。

这倒是怪了,方才拿着笔心浮气躁的,这会儿看见她反而心平气和了。

福临也不打算继续写字了,端着她剩下的半盏咸奶茶喝了,才道:“博果尔上了奏本,他要去南边了。估摸着过几日就要启程了。这回是悄悄的走,谁也不知会。他的行踪不能暴露,所以走的时候,连贵太妃都不会知晓。”

“朕也只告诉你。”

在福临坐过来的时候,孔嬷嬷就到外头候着去了。

含璋连莲花也不玩了:“你没有同他说,宝日乐已经知道他的心思了么?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没有?也不打算见一面说说清楚?”

福临道:“朕说了。他是执意要走的。况且这次回来,也是有事耽搁了,否则早就走了。至于见面,他说不敢唐突了宝日乐。”

含璋要福临把莲花从水里捞出来递给他,闻言失笑道:“这是怎么了?从前那般横冲直撞的人,如今倒这么懂礼数了?还这么的拘谨,宝日乐都比他大方些。难不成是我从前给他的禁令太狠了,他记在心上日日守着,把人弄得太规矩死板了不成?”

福临细心,体贴的将莲花上的水渍都擦净了,才把莲花递给含璋玩。

他说:“他去战场上历练一番后,已与从前大不一样了。朕也与他说了。想来他大约是不敢面对。终归是惦记了两年多,就怕这回见面是最后一回,也怕这事儿不如他心中所想。他也是怕伤心。”

“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倒是不像你们家的儿郎。”

含璋笑道,“这还没开始追呢,就想着会失败了?我看未必吧。”

“想想你当日,不管心中是何想法,还不是先睡了我再说么。”

福临却点了点她的指尖:“他们如何能和咱们比?朕可是先明媒正娶的。”

含璋失笑道:“居然比不了么。人家是应当先谈恋爱后结婚,咱们是先结婚后谈恋爱,你还理直气壮了。”

福临含笑道:“哪里是先谈恋爱后结婚的?”

含璋万没料到被他抓住这句话,连忙打岔道:“那你有没有和博果尔说,宝日乐也是愿意见见面的?他们不好私底下见,非得咱们牵线才成,还不能叫人发现了。”

福临也不去深究计较,只笑道:“说了。是说了这个,博果尔才应下的。朕看他,心里是很珍重宝日乐的。不过,先让他们说说话也好,究竟怎样,还要说了才知道。”

行宫里的古秀亭风景极好。而且就建在湖心小楼上。

四面环水,那边是诗句房的范围之内,是福临的地方,轻易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再叫人牢牢的守着,又清了场,三层绣阁上,含璋同宝日乐在这边,福临同博果尔在那边,中间的屋子打通了,叫他们见个面,之后再各自离开,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含璋含笑放了宝日乐过去,宝日乐一进中间的屋子,就瞧见博果尔已经站在里头了。

他们算是从小就见过面的。不是青梅竹马,却都知道各自稚气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甚至还因为一些事情发生过误会和冲突。

博果尔是得罪过宝日乐的。

可如今,宝日乐不大计较那些事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现在,她由姐姐领着,在知识和世界的海洋中遨游,见到了听到了学到了许多从前不曾知道的事情。

她的心有了更大的兴趣和更大的追求,她的热情用在了她感兴趣的方面。

对于那些过去的小时候,没有那个精力和心思再去计较了。

其实就在端午的家宴上,她还见过博果尔的。哪怕是知道了博果尔的心思,他们也总有机会能见一见。

只是会和许多的人在一起。没有像这样哪怕一次在私底下见过面。

也从没有哪一次,宝日乐会像现在这样认真的打量端详站在几步之外的在军中开始崭露头角的襄郡王。

他回来的这些时日,他们也见过不少次了。自然身边是次次都有人的。

她知道他心思的时候,也是见过面的。身边跟着多尔瑾与格佛贺。可他知道她知道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他没有再找借口,借着约旁人的由头见她了。,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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