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低烧，沈耀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睡熟后，汗出得也快。 许诺去浴室将毛巾过温水，走到床边给沈耀擦拭。 害怕吵醒沈耀，许诺动作放的轻。 大概半小时后，许诺见沈耀脸没那么红，伸手在沈耀额头试了试。 应该是退下了。 许诺松了口气。 放在小桌上的手机响起，许诺走过去拿起手机。 是江月霖打来的电话。 许诺走到阳台接通。 “言言，我们还有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跟沈耀要吃什么？” 许诺看向熟睡的沈耀。 低烧应该吃些清淡点的食物吧。 “你们买点清淡点的就行了。” “哦，那行吧！” “嗯。” 电话挂断，许诺没急着进去。 一个人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身上只有一件毛衣，抵不过寒风。 转身想进去，就看见沈耀双手环抱靠在阳台门框边看着她。 许诺愣了一下：“你……怎么不出声？” 沈耀含着笑：“吓到你了？” “没。”许诺眨了一下眼：“怎么醒了，头还昏吗？” 沈耀没回答：“你不冷？” “哦，冷的。” “那你一直站着做什么？” “……” 刚刚不是想进去，被你吓到了。 沈耀没再逗她，转身走了进去。 许诺跟着走了进去，在沙发上坐下。 沈耀走到梳理台，拿起玻璃杯倒了杯热水。走到沙发边，将水递给许诺。 “饿不饿？”沈耀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还好。” 现在都已经五点半了，说不饿是假的。 沈耀起身：“走吧！去吃晚饭。” “沈耀，别去了，月霖他们给我们带了晚饭，应该快回来了。” 许诺想了一下：“你要是饿了，月霖来的时候带了零食，你可以先垫肚子。” 沈耀点了点头：“行吧！” 许诺起身走到房门口，刚将门打开，江月霖几个人刚好回来了。 “言言，要去哪儿？”江月霖手里提着给他们带的晚饭。 许诺：“没，沈耀饿了，正打算去给他拿零食垫肚子。” 江月霖：“别去了，我们带了晚饭。” 江月霖走进房间，许诺看着罗斯被张悦和颜橘两个人扶着进去。 “沈耀，你的粮食到了，感不感动。”江月霖将打包的饭盒放到桌上。 沈耀轻嗤一声没搭理。 罗斯被放倒在地毯上坐着。 “终于回来了。” 颜橘：“螺丝钉，你重死了。” 许诺见状问了句：“他…这是怎么了？” “被按摩小姐姐折磨的。”江月霖笑：“后来又跟着我们去外面逛了一圈，算是‘折’了。” “……” 颜橘一路上口渴的要死，见桌上有杯水。 伸手准备拿起，结果先被另一只手捷足先登了。 “……沈耀，你什么毛病。” 沈耀手里拿着那杯水，也不喝，就是不给颜橘。 他朝琉璃台抬了抬下巴：“要喝，自己倒去。” 见他这么护着也不喝，大概猜着这杯水是许诺的。 颜橘口渴的很，懒得搭理，起身自己去倒水喝。 许诺将桌上的饭盒打开。 沈耀扫了一眼。 两菜一汤。 看着还行，但是…… “怎么全是素的，而且还都这么清淡。” “你之前低烧，就让他们带的清淡。”许诺解释。 “哦。” 江月霖几个人是在外面吃过才回来的。 就许诺和沈耀两个人吃，吃的也快。 “阿耀，你怎么突然发烧了。”颜橘问。 沈耀还没开口说话，许诺就已经替他回答了。 “温泉池水太烫了。” 颜橘等人：“……” 罗斯闻言，从地上撑坐了起来：“烫吗？我怎么感觉还好啊！” 沈耀清了清嗓子：“你皮那么厚，跟我比？” “……” 您可真是……细皮嫩肉。 回到雅安，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冬天冲凉水的原因。 沈耀终于还是有意思的感冒了。 这感冒也持续了一周才好。 除夕前一天，沈耀一家回了沈家。 长辈在楼下谈话，跟沈耀没太大关系。 沈耀径直去了沈熠的房间。 一打开门就看见那人坐在沙发上坐着，翘着二郎腿，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 察觉到动静，沈熠也没抬起视线。 毕竟敢直接打开他房门的也只有这人了。 “哥，干嘛呢？” 沈熠淡声说：“看电脑。” “……” 沈耀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将桌上的游戏遥控拿起。 “来一局？” …… 沈熠将遥控器放在桌上：“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沈耀扯了扯嘴角：“哥，你老是这样，活该你二十了都还没脱单。” 沈熠哼笑：“我这样的没脱单，你这样的脱单了？” “……我又不急。” 沈熠眯眼：“怎么，有喜欢的女生了？” “……” 不愧是哥，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耀摸了摸颈脖：“很明显吗？” “那倒没有，只是我比较聪明。” “……” “说说？” 沈耀磨蹭了一下：“你知道许爷爷吗？” 沈熠顿了一下，与沈家交好的也不多。 “你喜欢许爷爷孙女。” 是陈述句。 OK，果然是聪明人。 “是。” “是就是，你脸红做什么？”沈熠轻嗤一声：“还没看出来，我弟…还是朵娇花。” “……” “矫情。” “……” “今儿除夕，你要不要放烟花，我让小林买回来。” 爷孙俩吃过午饭在客厅看着电视。 许诺想了一下：“不用了，这儿也不让放烟花，买来也没什么用。” 老爷子点了点头：“行，反正你姑姑也要回来，晚上一起吃年夜饭。” 许诺顿了顿：“姑姑今年要回来？” “是，去年没回来，今年也该回来了。” “嗯。” 许晴是许舟庭的妹妹，也就是许诺的姑姑。 兄妹关系一直不错，她对待许诺这个侄女也很好。 不过是远嫁美国，除了节假日，平时也会打几个电话回来。 …… 许晴是下午到的澜庭。 “爸，我回来，怎么不见你高兴啊！” 许晴挨着老爷子坐。 老爷子白了她一眼：“高兴…两年才回来一次，怎么不高兴！” 许晴对着许诺眨了一下眼。 许诺弯了弯嘴唇。 这姑姑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长大啊！ 没人打断老爷子，老爷子就板着脸自顾自的讲。 “让你别嫁的这么远，你倒好，直接嫁出国了！” “你要再不回来，我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 许晴跟许诺两个人吃着水果，自动屏蔽老爷子，小声谈话。 两个人都习惯了，老爷子每次都这样说，实际就是想女儿了，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老爷子讲了半天，别过脸，见两人谈笑，不搭理自己，又急上了。 “你们…还把不把我放眼里了！” 姑侄俩闻言会心一笑。 “爷爷，姑姑每回回来你都是这么说的。你要是想姑姑就直接说了。” 老爷子急上了：“谁想这不孝女了！真是！” 许晴噗嗤一声：“那么大个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跟自己急上了！” 老爷子说不过，气呼呼的哼一声。 陈嫂放了春节假，晚饭是许晴做的。 许诺在旁边洗洗菜打下手。 许晴看着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大小姐，但实际却尤其喜欢做菜。 一桌子的年夜饭都是许晴做出来的。 “爸，快尝尝你想了两年的味道。” 老爷子冷哼一声，最后的倔强：“我没想！” 许晴挑眉瘪了瘪嘴。 “言言，好吃不？” 许诺认真的回答：“好吃的。” 许晴眉开眼笑的伸手在许诺脸上捏了一把。 “我侄女就是乖，多吃点！” 吃过晚饭，三人坐在客厅看春节联欢晚会。 “言言，你要不要放烟花？”许晴问许诺。 许诺摇头：“不了，就在家里吧！” “行吧！我还以为我们小姑娘都爱放烟花的。” 老爷子看不过去：“三十几的人了，还小姑娘。” “……” “爸，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许诺摇头，又要开始了。 手机响起，许诺打开。 群里发的微信。 【江月霖：你们都吃过年夜饭了吗？】 【张悦：早吃过了。】 【罗斯：我正被强行逮着看春晚，无聊死了】 【颜橘：我也是。】 【张悦：桥那边好像有烟花秀！你们去不去？】 【江月霖：我出不去。】 【颜橘：我也不能。】 【罗斯：有命去，没命回。】 …… 许诺捧着手机就看他们在群里发消息，感觉好笑。 正打算放下手机，沈耀私发了一条微信。 【沈耀：没睡吧？】 许诺打字回复。 【没，今天我姑姑回来了，我们在陪爷爷看春晚。】 【沈耀：嗯。】 【沈耀：那能出来吗？】 许诺顿了一下，正打算回复，沈耀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沈耀：江边有烟花秀，能出来的话，我带你去看。】 许诺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出去。 看着还在掰扯的父女，许诺欲言又止。 许晴看见许诺这模样，停止了跟老爷子的理论，问了一句。 “言言，你干嘛这个表情？” 老爷子闻言，也看向了许诺。 许诺吞吐的说：“我待会儿想出去一下。” 许晴皱眉：“都已经十一点半了，等一下就倒计时了，再说了不安全。” “我就跟同学看完烟花就……” 闻言，父女俩眼神都亮了。 许晴惊喜：“烟花！我也去！” 还没等许诺回话，老爷子一把按住许晴。 “你老实坐着吧！” 说着，老爷子一脸笑呵呵地看向许诺：“言言，去吧！跟同学好好玩！” 许诺笑了，倒是没想到老爷子同意的这么爽快。 “谢谢爷爷。” 许诺拿起手机给沈耀回复。 【能。】 沈耀回复的很快。 【沈耀：嗯，我就在你家门外。】 许诺立刻起身跑去玄关换鞋子：“爷爷，姑姑，我出去了。” 老爷子乐呵呵的应声：“好嘞。” 许诺出门，老爷子回过脸，就看着许晴眯着眼看着他。 “爸，你干嘛不让我去！” “人家言言是跟人‘同学’出去玩，你凑什么热闹。” “是……吗？”许晴挑眉：“你刚这反应，我以为我是去当电灯泡的。” 老爷子瞥她：“还没傻到家。” 许晴吃橘子的动作停下：“什么意思？” …… 两个人到江边的时候，还有几分钟，就十二点了。 桥上人很多，特别拥挤，沈耀护着许诺来到了桥中央。 沈耀看了一下腕表。 二十三点五十八分。 沈耀低头看着许诺：“还有两分钟。” “嗯。” “准备好许什么愿了吗？”沈耀问她。 许诺想了一下：“没有。” 许诺反问：“你呢？” 沈耀笑着别过眼，没说话。 倒计时了。 气氛到达高潮，所有人高呼倒数。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烟花绽放在高空，伴随着人们的一声“新年快乐！” “言言，新年快乐。” 许诺眉眼弯起：“沈耀！新年快乐！” 周围的声音吵闹的不行。 沈耀看着小姑娘卖力祝福的模样，失了笑。 许诺看着高空绽放的烟花，沈耀看着被烟花照耀着的小姑娘。 他说：“我的姑娘，要一辈子这么开心。” 这是他的新年愿望。 这句话埋没在人海里，没人听见。 但他知道，上天一定听见了。 少年将他的愿望告诉上天，他祈求上天能够实现它。 这一年，是沈耀最高兴的一年。 他遇见了他的女孩，跟她一起过了年。 这是他们的第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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