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的天气愈加寒冷，学校也没再让学生们穿校服，学生们也都各自己穿着自己的私服来学校上课。 褪去了清一色的校服，临嘉六中也出现了各种色彩。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这种西方节日在学校是不提倡过的，但也按耐不住一些学生的热情。 许诺对这种节日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只不过她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四，正好就是平安夜。 老爷子每年都会额外送她一个苹果，就算是过生日就顺便过了平安夜。 自从下午放学没有再留下来后，许诺就是林叔来接回澜庭的。 许诺进门就看见老爷子正乐呵呵的打电话，许诺没想什么，上了楼回到房间，就将身上厚重的外套脱了下来。 在房间里待了好一会儿，就被陈嫂叫下楼吃晚饭。 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的电话，此刻已经坐在餐桌上面了。 许诺一坐下来，老爷子就问她。 “言言丫头，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许诺拿着筷子认真的想了下，而后摇了摇头。 她是真不缺什么，也没什么是特别想要的。 老爷子对于许诺的这个反应也不感到什么，反而已经习惯了。 每年都是这样，问她想要什么，她从来都是摇两下头。 老爷子“咳”了一声：“言言，今年你过生日，我们在家跟你沈伯父和沈伯母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沈伯父？沈伯母？ 许诺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相关记忆，还能记得这两个人是她爸爸的大学同学，关系一直都很好。 小时候倒是见过，不过现在早已记不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 许诺想到之前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笑那么开心，大抵就是在跟他们通话吧。 老爷子见许诺久久不回答，以为她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我……” “没，爷爷，我跟他们也挺久没见了。” 老爷子见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好好好，那你记得上完课早点回来！” “儿子，你平安夜那天放学早点儿回来。” 棠秋一边吃着沈南景递过来的水果，一边看向正在拿着手机打游戏的沈耀。 “为什么？你还给我过平安夜啊！” “说什么呐！过什么平安夜，我们去你许爷爷哪儿吃晚饭，你许爷爷孙女平安夜过生日。” 沈耀轻嗤了声：“许爷爷？我见都没见过，他生日都不关我事儿，还别说他孙女。” 棠秋想了一下，好像是没见过哈。 “那这次见面就正好认识一下，你许爷爷可是你许叔叔的爸爸，你许叔叔跟我们是大学同学……。” 还没说完，沈耀就打断了她：“您搁这儿给我绕口令呐！” “反正就一句话，平安夜早点回来去澜庭许家。” 沈耀知道他要说个“不”字，又得听棠秋唠叨半天了，索性就应了下来。 平安夜那天，学校倒是热闹的很。 写卡片，送苹果…… “卧槽，沈耀，你这儿又满了！” 罗斯看着沈耀这满桌子的苹果卡片，又看了一眼自己这“光溜溜”的课桌，摇了两下头。 “一个个的，真是没眼光！” 说着，罗斯就取下自己的书包，又将沈耀那一桌的苹果抱走，留下了卡片。 每年都这样，一过节什么的，沈耀这儿就塞满了礼物，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沈耀不知道怎么处理，想要扔掉，又被罗斯指责浪费。 所以，这些礼物最后都被罗斯收入囊中了。 沈耀见状没说话，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罗斯没拿走的卡片，皱起了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你留着给我过年啊！” 罗斯拿起一个苹果随手擦了两下，就吃了起来。 苹果还没咽下去，就说话，苹果汁自然就喷了出来。 沈耀一脸嫌弃的擦了擦罗斯喷在自己脸上的苹果汁。 罗斯咽下嘴里的苹果：“这不是别人写给你的嘛！那我也不好看啊！” 沈耀将这些卡片拿起来，走到教室最后的垃圾桶位置，将这些卡片悉数丢了进去，全程没多看一样。 罗斯在座位上看着沈耀这波操作，“啧”了两声：“暴殄天物啊！” 说完，又啃了两口手里的苹果。 将别人的心意就这么“糟蹋”不好，但沈耀自诩自己不是什么绅士。 许诺进了教室，看着罗斯那一桌子包装好的苹果，有些懵逼。 罗斯倒是自在，看到许诺来了，还招呼了一声。 “来啦！快尝尝，新鲜的。” 许诺不自在的摇了摇头。 “嚯，你也不吃，这么多，我一人也吃不完啊！” “那你干嘛还收这么多苹果。” “哦，这些不是我的，全是别人送给沈耀的。” “没署名，不知谁送的，不能还回去。 “他又不吃，那只能我来代劳了。” 沈耀走回位置，看着许诺：“你今天怎么来这么迟。” 许诺闻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晚吗？可我平时不也这个点儿吗？” 沈耀噎了一下，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哦，那你平时也挺迟的。” 许诺抿了抿嘴，没搭话。 沈耀悄咪咪的瞥了许诺好几眼，随后从自己兜里拿出了一个苹果，打量了半天，最后一鼓作气将苹果递给了许诺。 “咳，那什么…平安夜快乐。” 许诺看着沈耀递过来的苹果，没接，其实是没反应过来沈耀会给她送平安果。 沈耀见她没接，直接塞给了她：“吃！甜的！” “……” 许诺扯了扯嘴角：“哦，谢谢，平安夜快乐。” 罗斯在后边坐着没眼看，小声说话：“送别人东西还这么强势，活该只能有张‘好人卡’。” 沈耀见她收下，放进了书包。 嗯，心情舒畅！ 随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将眉头紧皱，看向许诺。 许诺感受到的了身旁的寒冷，扭头看到了沈耀正紧锁着眉头看着自己。 “怎么了？” 沈耀被这么一问，又卡了壳。 我总不能还直接向别人索要礼物吧！ 沈耀放缓了眉头：“没什么，就想给你说一声‘平安夜’快乐。” “平安夜”三个字，被他咬的特别重。 许诺愣了一下：“你刚刚…说过了。” 沈耀理直气壮的说：“哦，我不记得了，再说一遍。” “哦，平安夜快乐。” 沈耀就这么看着她说完后就自己看书了。 “？？？” 就…完啦？ 罗斯在身后憋笑快憋出了内伤，一不小心笑出了声，沈耀就一记“刀子”飞了过去。 罗斯收回了笑，坐正身子，伸手拍了拍沈耀的肩：“兄弟，平安夜快乐！” “……” “言言！” 江月霖的声音响起，许诺闻声看去，江月霖就已经跑到她眼前了，还递了一个礼盒过来。 “言言，生日快乐。” 许诺笑着收下了江月霖递来的礼盒：“谢谢。” “你今天过生日？” 许诺看着沈耀，还没来得及回答，江月霖就抢先一步。 “对啊！言言的生日就在平安夜！” 说完，也不等沈耀说句话，又对着许诺一顿道歉。 “对不起啊言言，我昨天晚上本来还想着凌晨卡点给你祝福来着，结果睡知道那闹钟闹几声就不响了，根本没用。” “都怪那闹钟，太不懂事儿了。” 罗斯闻言笑了出来：“江月霖，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自己睡的跟猪似的，还怪闹钟！” “去死！” 许诺看着江月霖没说话，因为她也挺赞同罗斯说的，虽然这…不道德，但江月霖确实是这种人。 江月霖不想搭理罗斯，又跟许诺说了句祝福，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江月霖走后，沈耀就询问许诺：“今天过生日，怎么没说？” 许诺看着沈耀：“没好意思说，说出来感觉像是在…索要礼物。” “……” 呃…这个理由倒是无法反驳。 下午最后一节课，由于老师开会，所以就成了自习课。 没有老师守着，教室里也很安静，只有极个别小声讲话。 许诺看了一眼旁边的空位，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 已经上课十分钟了，沈耀还没回教室。 “罗斯，你知道沈耀去哪儿了吗？” 罗斯闻声，放下手中的漫画，掀起眼皮看着许诺，脸上的笑意不散。 “不知道，拉肚子吧！你找他干嘛？”“ 许诺抿了抿唇：“没事。” 又过了五分钟，沈耀才慢吞吞的从后门走进教室。 他没慌着坐回座位，轻敲了许诺的课桌两下。 许诺抬起头就看着沈耀双手插兜，嘴角带着笑。 许诺没说话，等着沈耀开口。 接着，她听见沈耀小声的说：“跟我出来。” 许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着他走出了教室，一路跟着沈耀来到了天台。 许诺一向怕冷，所以衣服穿的比较厚实，但来到这天台，到底还是防不住冷风对脸部的袭击。 “沈耀，我们这算是逃课吧。” 沈耀哼笑了一声：“算啊！但是我们都已经逃了。” “……” 沈耀手里拿着两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雪花喷雾。 “做什么？” 许诺有些木讷的看着沈耀。 沈耀含着笑：“送你……一场雪！” 话落，沈耀就举起手中的喷雾器，朝着天空用力按压。 随着“呲呲”声，雪花从里面喷洒出来。 许诺听着声音，抬起头看，雪花从暗沉的天空飘落下来。 沈耀双手举起喷雾器，不停地挥舞着。许诺被这些喷射出的雪花包围着，许诺看着眼前的场景，伸出细白的手，接住飘落下来的雪花。 许诺看着从自己掌心里一点点化去的雪花，露出了笑。 雪，真的是雪。 沈耀看着小姑娘的笑，心里跟着暖。 这个月份的天寒冷，这姑娘的笑确似暖阳，她在“寒雪”中笑的恣意。 许诺侧头看向沈耀，隔着雪，她还是清楚的看见沈耀的眉，眼，还有笑。 她清晰听见他对着自己说：“言言！生日快乐！” 许诺站在寒雪中，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正在肆意的跳动。 他说，送她一场雪。 那是一场只为她下的雪。 他说，生日快乐。 这次她真的很快乐。 这一切只源于一个沈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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