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间紧迫,的确是耽误不得了。”
扈杰颇为激动的点头。
“天色已晚,你不妨带着子渡和你的卫溯队长去找个酒楼吃饭,等我将最后这几册名册看完,会直接会驿站 去。”顾梓晨抬眸看了一眼蓝黑色夜空中的一轮皓月,语气平静地跟扈杰商量。
“好吧,那我们就先撤了。”
扈杰看了一眼已经跟随自己等候许久的卫溯,以及站在底下还在揉搓脖子和手腕的子渡,同意了顾梓晨的安排。
几个人对话的空档,已经有其余差人陆续将衙门口的这几张桌子往衙门里面抬。
放在地上的官斗官秤十几样东西,以及收上来的两三百麻袋的谷子,也被扈杰带来的亲兵往衙门仓库里运。
扈杰拱手作礼后,和顾梓晨分开。
子渡一开始没有要走的意思,是看到了顾梓晨点头示意之后,也跟着扈杰等人一起离开。
……
驿站,走廊最尽头的一间客房里。
客房里燃着两盏烛火。
烛火外面没有罩灯罩,稍微有一点气流涌动,烛光就左右摇摆,把屋子里的人影也拉扯的东倒西歪。
秦月夕取来自己制作好的乌鸡白凤丸,打开药丸外面的蜡封,撕开蜡封下面包裹药丸的油皮纸
,捏着蚕豆一般硕大的药丸叹了一口气,然后捏着鼻子快速把药丸塞在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就仰脖子吃下。
这两天衙门里的事情异常繁忙,她已经连续三四天没有跟顾梓晨好好说过话了。
吃完药丸以后,虚掩的客房房门吱呀一声推开。
旋即就响起了顾梓晨金声玉振的低沉询问。
“可有乖乖吃药?”
一听到顾梓晨的声音,秦月夕立即放下蜂蜜水,目光愉快地看了过去,故意歪头一笑:“你猜啊。”
“我猜……”
门口那边,顾梓晨已经走了过来,径直走到了秦月夕身边,然后不由分说的俯下身,俊美的脸庞忽然在她面前放大数倍,在她诧异的目光中,他的薄唇已经贴了过来。
“你——”秦月夕讶然开口,才刚说出一个字,湿润柔软的舌头就犹如灵巧的小蛇一样滑入了她的口中。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舌尖已经扫过了她精巧的糯米牙,然后又忽然后撤,白皙的脸庞也与她拉开了距离,恢复了如松竹一般挺拔的站姿,在她面前略带笑意地道,“有蜂蜜和药泥的苦涩,还有一点黄酒的味道,想来是已经乖乖吃药了。”
“你,你你怎么……”没料他会直接这么‘吻’过来
,她耳朵根一热,说话也有点结巴了。
看她还是和当初成亲不久时一样容易羞赧,顾梓晨挨着她坐下,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微微泛红的双颊,语气里都是不加掩饰的笑意:“怎么,你不是让我猜吗,我就依照自己想到的方式来猜了。”
“你衙门那边不忙了?”脸红了一会儿,秦月夕干净捏紧手掌,强迫自己快速恢复冷静,脸上的潮热的温度也冷却下来了,理智回笼,问道,“我记得你前两天说要尽快处理完这边的收粮之事,今儿你回来这么晚,应该是忙的差不多了?”
以往他也回来的晚,但回来之后,也只是简单的吃一顿晚膳,然后手捧白天登记处写好的名册,对照浏阳城户籍,按照人头户籍来勘对收粮是否有误。
能和自己说上两三句话,那都算多了。
哪有今天这个闲情逸致跑来‘轻薄’自己?
而且今晚他既没有手里拿名册回来,也没有急匆匆地吃饭洗漱,显然是衙门的粮务已经忙完了。
“是啊,今晚加急处理了最后两百三十六户的粮税,把这最后一点粮税全部征收上来。勘对也已经在衙门书房里完成了,浏阳城的收粮便是正式结束了。”
“这么快?”秦月夕微微惊讶。
根据她的估算,想要完成收粮至少还要在等个两天左右。
没想到顾梓晨兵贵神速,竟然提前了两天完成了。
“有扈杰带着亲兵过来,白天跟着一起帮忙,自然进程会快一些。主要也是浏阳城的百姓自己配合,每家每户交粮及时,不需要怎么催促。”
“那倒是,有岳阳城郭一贤的那些事情一出,两城挨得这么近,浏阳百姓早就知道你和扈杰是如何的廉洁奉公,公正严明,自然愿意主动交税,全心全意的信赖你们。”秦月夕嘴角勾起笑容,“你忙了一下午还没吃东西把,我去给你端饭去。”
“不必了,进来之前,从 底下大堂路过的时候,我已经给驿站的跑堂说了,让他等下端点清粥小菜上来,你不必下去跑一趟了。”似乎是怕她直接就走,顾梓晨说话的时候,右手还搭上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扣住,继续道,“我好几日都没和你好好说话了。”
秦月夕故意对他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咱们好久没见面似的。”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也泛起了丝丝甜蜜。
顾梓晨依然扣着她的手腕不放,口中继续道,“前几天送回蔚城老宅的书信,算日子,估摸着今儿应该收到了。我给青青在信笺里明示了
,要她不要过于对祖母顺从。”
“你有没有说明确一点,青青做事有时候是没分寸的。”
顾梓晨摇摇头,“我公务缠身,写信的时候也不过是寥寥几笔,未曾说的那么详细。不过,就算青青没有分寸,但子曦有。子曦会提醒她什么能做,什么不当做。”
“那就好。”
秦月夕放心,不由地感慨一句,“说起来,我倒是想和你的祖母过过招呢,看看是什么样的老太太,能让你这个亲孙子都疲惫厌烦。”
“呵呵,你啊,竟然想见她。”顾梓晨无奈摇头,笑道,“我想,会有机会的,日后若是我们生了孩子,满月酒的时候总是要请家里辈分最高之人。只怕到那个时候,你真的和她碰面了,反而不想见她了。”
“哈,你敢小瞧我?目前为止,在整个大晋,让我秦月夕头疼害怕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一个。”
客房里,响起秦月夕故意夸张的笑声。
两个人就这样在客房里有说有笑,一直到门外传来跑堂的脚步声,才堪堪止住笑意。
第二天。
果然如顾梓晨所言的那样,浏阳城的事情忙完了。
扈杰的一队亲兵加上顾梓晨随行的一队暗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北门出城而去,去往下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