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靠后一些的蓉蓉听到这句,直接对李宣儿的背影翻了一个大白眼。
要不是有自家小姐在场,还要估计小姐的风范和面子,她真想跳起来把这个李宣儿臭骂一顿。
一口一个外人,外人就不是人了?
什么外人外人的,这个李宣儿不一样也是个外人吗,难道也姓江吗?
这也就是在这种弹丸小城,这些普通人家的丫头片子们不认识鲁国公府四个大字,若是放在京城,就是把整个京城的小姐们都找一圈,也没有那个官宦商贾之家的小姐敢怎么和自己小姐说话的。
而且明明自己小姐跟江公子一起进城,玩的开开心心的,偏偏这个不长眼的李宣儿也要厚着脸皮追出来,追出来就算了,这一路上还聒噪无比。
这边,蓉蓉在心里疯狂吐槽这跟屁虫,李宣儿。
杜清怡站在一旁,虽然脸上依然是神情自然柔和,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但眸光还是晦暗了几分。
李宣儿站在摊子前,丝毫不管杜清怡会怎么看待自己,抓着江秦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木架子上其中一个最大的大金猪样子的糖人兴奋道:“这个大,老板,给我做个大金
猪,我还要你给我做一只花蝴蝶!”
“萱儿,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这样跟男子拉拉扯扯,有伤风化。”
江秦一直躲着李宣儿的拉扯。
奈何李宣儿看起来身子瘦瘦小小的,双手却分外有劲,抓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还嘴硬道:“这种话都是说给那些不认识的男女听的,我跟江哥哥自小就长在一起,从你穿开裆裤,我就跟在你屁股后面学走路了,本就是一家人,在乎那些做什么。”
“你……”猛然听到李宣儿当着国公府嫡女的面说自己穿开裆裤的丑事,江秦脸上一僵,耐性被耗没了,直接愠怒的甩开李宣儿的手,“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妹,自及笄之后,也该保持距离。何况你我本就不是亲兄妹,以后这种别再当众说出来了。”
甩开李宣儿后,江秦冷着一张脸俊脸说完这些,又后退了好几步,然后绕过李宣儿,径直走到了杜清怡身边。
没想到江秦会主动靠近自己,杜清怡原本晦暗的双眸瞬间明亮起来,双眸中光华流转,巧目倩兮地看着江秦,压抑着心里的窃喜,还不忘出言缓和气氛:“江公子,我看你
表妹年纪尚且还小,这种女德女则的书,日后可以慢慢看。今天不是来逛集市的吗,还是和气为主,莫要继续说这些,影响彼此的兴致。”
然后又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藏歌额李宣儿,轻声道,“先前月夕带我来城里闲逛的时候,已经带我买过糖人了,是谁先吃都不打紧,乐趣最重要。”
“嗯。”
杜清怡的说话的声音和煦柔婉,总是能教人心绪宁静,江秦听的理智回笼,心里的那点火气也 降了下来,“这个糖人摊子前面还有一家买拉扯面的,我来这里吃过,能将一个大面团反复拉扯,最后拉成铁丝一般粗细的,光是看摊主扯面就跟杂耍一样。”
“好啊,等买了糖人,我们就去瞧瞧。”认真聆听完对方的话,杜清怡扬起朱红的樱唇,笑得灿若夏花。
这一幕看的旁边的李宣儿甚是不爽,张了张嘴,本想呛杜清怡一句的,可一想到刚才江秦哥哥已经生气了,她也不敢在过多放肆。
忍着火,又不好对江秦跟那个一身贵衣服的女人发泄。
李宣儿治好把怒火全部都发泄到了卖糖人的无辜摊贩身上:“快点吹糖人啊,怎么忙乎了半
天你还在摆弄你那个小炉子上的麦芽糖,那我猴年马月吃得上你的糖人。”
“萱儿!”
果然她这句话刚出口,后面的江秦就发出了压低声音的呵斥声。
李宣儿噘着嘴,不再说话,双手也十分不爽的交叉起来环抱在胸口。
“好了好了,糖人马上就给几位吹好。”
买糖人的年迈老伯看这几个贵客的脸色越来越差,怕惹出什么事情,赶紧麻利的把锅里的半融化状态的黄褐色麦芽糖用筷子从小砂锅里挑出一大块,然后在手里十分有技巧的翻转,一边转一边捏,然后像是捏泥人似的,将软踏踏的糖块捏出了一条细长的糖管。
而且这糖管内部中空,老伯张开口抿着其中一头,对着已经捏出圆形的软糖不停的吹气。
一边吹气,双手还在不停的变化捏的位置和技巧,很快一个小金猪就在老人一双巧手下被吹捏出来,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老伯手眼迅速,看大金猪已经吹好了,马上一手掐断自己刚才吹过的那根软管,取出一小筷子新鲜干净的麦芽糖糊上缺口,然后另一只手快速抽出竹筒的里根木筷子,将还热乎的小金猪
之下自就粘在了筷子上,递给了李宣儿。
“姑娘等着急了吧,糖人吹好了。我继续给你做你要的大蝴蝶。”
看到自己的大金猪吹好了,李宣儿满脸阴霾的脸上才又露出了一抹笑颜,结果金猪后却不着急吃,而是献宝似的递给了江秦,然后放软了声音,小声道,“江秦哥哥,你别生我的起了,我以后不说这样的话了,在外面守礼。这第一个糖人,给你吃吧。”
说着就把手巴掌大的金猪递到了江秦面前。
江秦一伸手就接过了糖人,却没有直接吃,而是转头就送给了一旁默默无言的杜清怡:“杜小姐今日是客,自然是有好东西,要让客人先吃。”
“你……”李宣儿气结,可一想到江秦还没气消,只好把已经要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改口说:“江秦哥哥说的对,是该给客人先吃,那就请这位杜姐姐先吃吧。”
杜清怡含笑点头,蓉蓉则快速伸手,抢过了李宣儿手里的金猪,脆生的道了一句谢就扭过头去。
……
另一边。
邺城大狱里。
高健听着自己老娘说完的话,不可置信的抓紧了木栅栏:“你说什么,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