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一时没了主意,眼神期待的看向秦月夕。
毕竟在整个顾家,秦月夕是等同于半个主心骨的存在,当初梓晨伤势那么严重,几乎是个半个瘫子,她攒银子不知请了多少骨科郎中过来瞧,又寻变了附近的偏方,都不曾见好。
但自打月夕来了以后顾梓晨的伤痛就好了,甚至断骨残经全部接上,完全恢复如初。
尽管月夕自己一再强调只是误打误撞的给治好的,但顾母还是相信,自己的儿媳月夕是有本事的。
“要我说,现在请郎中去看病只是一方面,调理好身子才是当务之急。”
秦月夕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宝珠露出来的那半张小脸上,“娘,说句可能会让您生气的话,我记得,在一年前我进后山采药的时候,曾经发现了两株罕见的草药,其中一只是千年人参。”
顾母微怔了下,也才想起库房里是有这么也宝贝,“不错,那是你采来的药材,当时为了采药,你还受了不少的伤呢。当时家里条件还不行,你做生意买田产苦于银子不够,就把其中一个草药给卖了,但是人参说是将来可以自家留用,就一
直放在仓库柜子里锁着呢。”
“我的意思,就是把这人参给宝珠用,若是寻常人参,那种几十年,百八十年的,我倒也不会专门开口。但这毕竟是一株千年人参,所以……就看娘你的意思了。”秦月夕言语委婉,实则是在询问顾母的态度。
毕竟这一颗千年人参本就难寻,恐怕周边顾家村后面的这几座后山,也只有当初这么一颗而已。
天地灵气滋养出的人参,本就有大补固阳的奇效,只是价值万金,乃是有价无市的罕见药材。她和这宝珠非亲非故,论私心来说,她不在乎银钱多少,只是想省着留着日后救助顾父顾母,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顾母那边,她完全尊重顾母的意思。若是顾母点头答应,她也没有二话。
“月夕,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这药材是个宝贝,能长千年才寻到,这种灵药,怕是也只有当今陛下才能寻到吃到了。”
顾母轻喃了两句,又低下头,瞅了瞅坐在自己怀里的宝珠。
宝珠还是和刚才进院子的时候一样乖,安静的坐在顾母腿上不哭不闹,只是深埋着头,蜡黄的小脸上不见半点三岁
孩子该有的天真活泼,只有被打出来的深浅不一各种疤痕。
顾母越看越心疼,脑海中也浮现起乳母以前在顾家的忠心,更想到了曾经也一样年幼,坐在自己怀里撒娇嬉闹的顾青青。
若是乳母桂嬷嬷健在,顾家没有遭难,只怕现在的宝珠应该也在桂嬷嬷的怀里撒娇嬉闹,也不会受这么多苦楚了。
忍不住收紧双臂,顾母将宝珠在怀里搂的更紧,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秦月夕:“月夕,我想好了,得救,这孩子是桂嬷嬷家里唯一的一根苗, 桂嬷嬷一家也是被我们连累才成这样的,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莫说是人参了,就是要我的血做药引,我也愿意。”
说完后,顾母迫切地转头看向坐在身边另一把正座椅子上的顾启元,“主君,你虽然不管内宅之事,可此事既是内宅私事,也是事关顾家家风门面的事情,你也说句话。”
顾启元神色肃穆,毫不犹豫地道:“人命关天,何况还只是个几岁女娃,自然是先救人。”
“好,”听到顾父顾母二人的决定,秦月夕嘴角微抿,语气淡然,并未有任何不快,“有娘这句
话就行。等下就请娘拿对牌钥匙出来,我带着去库房拿千年人参。”
她其实也没有多在乎那人参,毕竟还有手镯里的灵泉可以使用,有退路,自然有底气。
刚才不直接做主给人参,一来是这顾家公婆都在,还不轮她做主。二来千年人参寻得的时候还遇到猛虎,的确费了一番功夫。而宝珠对于她来说,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就拿着么贵重的药物出来,自然要征求公婆同意。
“月夕,听你的意思,是把这课千年人参给宝珠服下,就可以调理好她的身体吗?”顾母一只手松开宝珠,去解挂在腰带上的牌钥匙之时,又对着秦月夕问了一句。
“非也。宝珠的身体现在这样虚弱,千年人参又药效奇猛无比,直接给宝珠整颗熬煮服下,怕适得其反,身体会虚不受补,非但不能调补得当,反而还会元气太盛而伤了身体,轻者吐血昏迷,重则七窍流血而亡。”
“啊?!”顾母一听,吓得立刻抱紧了宝珠,“那,那怎么还敢……”
“自然不能全株入药。”
秦月夕正欲解释清楚,忽然想到身边还有一个包藏贼心的顾启东
,话语顿了一下,轻笑道,“我这也是之前去京城里,听京城里一个告老离休的御医说的,说是对于过于身体虚弱之人,想要进步,也要如孩童走路一般,缓缓进补,一下子入药太猛,是会死人的。”
“那要如何处理,才能入药?”顾母忙问。
一旁站在顾父旁边的顾启东,这会也竖起耳朵等着听下文。
可秦月夕偏偏不说,而是干笑了两声,“这个,我给忘了。不过幸好我不是把京城鲁国公家的嫡女朋友给带回来了吗,她自小也算是在宫里长大的,身体欠安的话也都是宫里御医给诊治的,不如我等下去问问清怡。”
“好,那事不宜迟,方才你四叔公说了两次这孩子马上就要没药吃了,不能再拖了,你赶紧拿着对牌钥匙去取人参,然后问问清怡该怎么入药。”顾母连连点头,眼神急切,迅速将钥匙解下塞给了秦月夕。
秦月夕接过钥匙后,对顾母还有一旁的顾父略行了小礼,根本不去理会一旁的顾启东就转过身,径直朝门厅外走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秦月夕刻意放慢脚步,锐利的眸子一扫,凌厉地瞪了一眼燕雪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