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囡囡,醒了没,起来吃早饭了,别一会儿上班迟到了。”将将六点,门口按时传来了沈母郑秋叫沈绾笛起床吃早饭的声音。 沈绾笛蒙着被子在暖暖的被窝里滚了滚,起身搓了把脸道,“知道了,就来。” 沈绾笛眯着眼起来洗漱,安安静静的坐桌上吃完饭后,准备去上班,临出门时,听郑秋问:“这都年根底下了,你们那个照相馆说了什么时候让你休息的事了吗?” 沈绾笛一边穿鞋,一边道,“没呢,不过我一个兼职的,随时可以休息,怎么了妈,您有什么事儿要我做吗?” “没有,妈就是问问,你们照相馆忙不忙?” “比之前忙点,现在来拍结婚照的人多。” 郑秋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沈绾笛自小学习成绩就好,77年恢复高考时她才15岁,正在上高二,恢复高考后,就直接参加考试考上了京城师范大学。 是当时考上大学年龄最小的一批学生,当时大学是三年制,毕业后直接分配到华清附属中学当老师,今年沈绾笛19岁,工作已经一年了。 因为老师都有寒暑假,沈绾笛闲着也是闲着,便想着找一个兼职,再加上喜欢摄像,就在照相馆里,边学边工作,技多不压身嘛,只是照相馆的工资不高,一个月只有19.5。 沈绾笛准备出门,郑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叮嘱道:“昨儿晚上下了小雪,你路上骑车子慢点。” 沈绾笛拜了拜手,“知道啦。” 裹得严严实实的沈绾笛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门,小心翼翼的骑上了自行车,往照相馆里走。 年根底下,到处都洋溢着热闹的气息,路边偶尔有一两个卖早饭的小摊,热气腾腾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刚下过小雪,北方又冷,天寒地冻的使路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滑溜溜的。 沈绾笛暗暗怀念自己暖暖的被窝,又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正想稍微加点速赶紧到照相馆,就看见前面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突然滑倒了。 这可了不得,沈绾笛也不怕摔了赶紧往前骑。 下车后,走到老人身边,发现老人趴在地上直哼哼,怕是摔的不轻,沈绾笛想送他去医院,又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不小心伤上加伤了怎么办。 正一筹莫展之际,一名解放军大步走上前来帮忙,两人小心翼翼的扶起老人来,问清老人家里的地址后,两人商量了下,便兵分马路,解放军背着老人去附近的医院,沈绾笛则跑到老人家里去通知老人的家人。 这个时代里的人都淳朴,并不会认为这是在恶作剧,也不会出现讹人的现象。 这家的儿子已经去上班了,家里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听到沈绾笛的话后,一脸担忧。 “那个医院!哎呦,这可怎么办呦!姑娘,我儿子在锅炉厂上班,麻烦你辛苦再跑一趟,行吗?” 沈绾笛问清老人儿子的名字后,道,“您也别着急,我马上就去,医院就是附近的附属医院,您就别去了。” 沈绾笛又跑到锅炉厂,找看门大爷把人叫出来,儿子一听这事儿,急急忙忙的请了个假,就往医院赶。 沈绾笛骑着自行车,载着解放军丢下的行李,跟着一起来到了医院,看着老人被儿子接管以后,两个人才走,老人的儿子一直在道谢。 出来后,沈绾笛把解放军的行李还给他的时候,才发现这人真的好高,沈绾笛一米六三,要看他只能仰头看。 只是这人围的严实,只能看见一双眼睛,浅浅的双眼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单眼皮,眼睛倒是挺大。 解放军也就是季晏礼,看着眼前这个直到自己脖颈处的小丫头,长得是真好看,“谢谢。” 沈绾笛学他,弯着双大眼睛,故作老成道,“不客气,为人民服务。” 然后就跑走了,因为沈绾笛发现自己快要迟到了。 这边,军区大院,季晏礼拎着行李回到了家,正赶上季家人吃早饭,把行李放下,“爸妈,我回来了。” 陈眉忙站起来,“快,快让妈看看,”打量了一圈,说,“瘦了,也结实了。” 季承明道,“别看了,接下来有的是时间看,先让晏礼吃饭。” 季晏礼笑着搂搂陈眉,让她坐下,自己去洗了洗手坐下一起吃。陈眉给他盛了碗粥,放在他边上,“喝点粥,别噎着了。” “妈,我自己来就行。”季晏礼笑着,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再大,在妈这里也还是小孩子。”随后一脸兴奋的凑到季晏礼身边说,“儿子,你现在有喜欢的姑娘吗?” 季晏礼听闻此言,脑海里闪过刚刚那张故作老成的小脸,迟疑片刻,终是摇摇头。 陈眉先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季晏礼一眼,后又说,“儿子,妈相中了一个姑娘,大学生,现在在华清附属中学当老师,长得可俊了,妈真是哪哪都喜欢,趁你现在休假,咱们去见见?” 老师?还是华清附属中学的老师,又怎么会看得上他。 “不去。” “怎么能不去呢!”陈眉急了,“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总不结婚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季晏礼沉默,陈眉不忍冲刚回家来得儿子发火,扭头一转,“季承明,你儿子,你自己来说。” 季承明无关被波及,只好开口道,“也不是让你们立马就定下来,就是去看看,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陈眉搭腔,“就是,你都26了,又不是小呢,你爸26的时候,你都会跑了,我们只是让你去看看,又不是逼迫你立马结婚。” 两人合击,季晏礼招架不住,答应了下来。 晚上,季晏礼躺在来舒适的床上,睡不着了,就开始想这事儿。 倒也不是说季晏礼不想结婚,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只是自己现在部队的条件不太好,京城里的姑娘娇气,人家在京城待的好好的,何必嫁给他跟他去受那罪。 两地分居倒是成,可夫妻两人长久见不着面,跟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再想想他好兄弟那家里包办的妻子,季晏礼打了个激灵。 最后迷迷糊糊的想,见见吧,人家条件那么好,说不定还看不上我呢。 …… 临下班时,照相馆的老板叫住沈绾笛,表示放假了,明天可以不用来了,并把这段时间的工资都结算清了。 沈绾笛下班后,拿着还是热乎乎的工资,在路边的小贩摊子上买了点熟食,给晚上加菜,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那搞科研一年见不了两面的老父亲沈青山回来了。 郑秋一眼瞅见沈绾笛提着的食品袋子,“哎呦,你说你这孩子,你爸刚买了份回来,你这又给买了份,这怎么吃的完呐。”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跟我爸我俩心有灵犀,是不是爸?” 沈青山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闻言轻点一下头,“是。” “行了行了,快给我吧,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了”,郑秋接过沈绾笛手里的食品袋子,拿进厨房,出来一看,沈青山还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老沈,别看你那报纸了,赶紧过来吃饭。” “来了来了”沈青山忙不迭的放下报纸,与正洗手的沈绾笛对视了一眼,指指郑秋,做了个怕怕的动作,沈绾笛笑着摇摇头。 沈绾笛自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21年来顺风顺水,小的时候因为父母都在遥远的大西北钻研科研,为了让沈绾笛生活条件好一点,只能让她跟着外婆长大,可这也没受什么苦,更是因为父母都是科研人员,受国家保护,那10年也没经历过什么波折。 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沈绾笛又如愿考上京城师范大学,只是可能是别的地方太过顺风顺水了,在感情方面却一筹莫展,大学三年,工作一年,愣是没有丝毫进展。 这转过年儿就20了,快成老姑娘了,这当父母的就着急了。 夜里,沈家父母促膝长谈,“我大姐前两天给我说,说是她大姨夫的好朋友,季司令的媳妇儿看上咱囡囡了,想给她儿子说媒,问咱得意见呢。” 沈青山坐在床边,正开着小夜灯看书,闻言,书也不看了,问道,“她儿子多大了?干嘛的?性情怎么样?长得如何?” “26了,跟他父亲一样,也是军人,据说现在都是副营长了,长得也一表人才。” 沈青山思索道,“26了,比囡囡大六岁,这个倒是无所谓,不过这个年纪怎么没结婚?” “当兵给耽误了呗,一心忙于事业,就没考虑过这个。” 沈青山点点头。 郑秋接着道,“可是当父母的肯定着急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我姐哪儿看见咱囡囡的,就上心了,这不,今年她儿子本来还想着把探亲假留给其他战友的,他妈这是硬给叫回来了,就寻思着相看相看,你觉得怎么样?” “看看倒是也无妨,就是当兵的怕不是得去随军,你舍得?” 郑秋道,“只要囡囡过的好,我有什么好不舍得的。” “你就不怕囡囡吃苦?” “就男方那家庭条件能吃什么苦,再说随军的地方又不是什么犄角旮旯,就在市区边上呢,有钱什么买不着啊。” “那就安排让他们见见。” 第二天,两人就来到了军区大院,又了解了一番,最后由沈大姨郑春出面,敲定下了相看的日子,腊月二十八。 季家,陈眉在确定了相亲日子后,就催促着季晏礼去百货大楼买两件衣服,捯饬一下自己,“你明儿个,去澡堂里洗个澡,收拾收拾自己,啊!” 季晏礼无奈摇摇头,“知道啦。” 郑秋回来后就把相亲的事儿跟沈绾笛说了,沈绾笛不乐意去,可架不住郑秋的连轰带炸,只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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