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沄,快,我好像找到薛阿姨家女儿的线索了!” 纪禄源尽量压低了声音,不想再为前面三个院子的吵闹多一份由头。 已是深冬,从他面前的白色雾团,带着柳沄沄担心了几个月的问题,奔涌到她面前。 压下了担忧,挑起了期待。 两人没再耽搁时间,柳沄沄回屋里拿了两顶棉帽,还抓了两条围巾,和纪禄源一起把整个脸都捂得严严实实,准备带他从争论不休的‘战场’上溜边逃出去。 这会儿看热闹的人愈多了,把中院儿挤得满满当当的,他们贴紧了墙边,蹲下半个身子,生怕和中间那几位产生眼神接触。 偏偏是怕啥来啥,差一步就能跨过大门,走到前院儿了,却被齐保光看到了。 “两位大学生!留步留步!” 他正在气头上,对纪禄源和柳沄沄的拒绝毫不在意,非得把两人带到哭哭啼啼的几人面前,要他俩来评评理。 “行了,我把大学生也请来了,这事儿究竟是谁对谁错,请人家俩来说说!” “你就是把天王老子请来也没用!人家米叔没偷就是没偷,你凭啥诬陷人家?” 一看见柳沄沄,孟建兰心里就堵得慌。 要不是因为她当初不同意帮陈伟家闺女去大专代考的事,这几个月她也不会在厂里频频受气。 尤其是前两天,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陈伟后来找的那人收了钱没办事,导致他家女儿这次足足挂了一半多的科目,险些被劝退留级。 在家里受了气,发火的途径追根溯源就成了柳沄沄,但人家现在又和贾国昌有关联,陈伟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多去招惹。 于是乎,最先偷来柳沄沄的模拟卷,给他提供信息的孟建兰,就成了出气的靶子。 快过年了,厂里置办采买了不少年货,放在往年,在食堂工作的职工,或多或少都能先带一点点回家。 谁知道连着一周,每到下班时,孟建兰就会被陈伟因为各种小事叫到厂办或是车间。 等全厂职工差不多全都走完了,他才假惺惺地催她回去。 到了那时,食堂早就关门了。 一周下来,东西快被分完了,孟建兰都没机会往自己腰包里多揣一个馒头。 平日里见不着面还好,偏在今天这么关键的时候,又要和柳沄沄有交集。 孟建兰索性豁出去了,硬气地往石桌上一坐,偏要借着今天齐家和米钢吵架的事,把换房的事办妥了。 “孟建兰,你少在中间插手,合着他米钢偷的,不是给你爷爷的祭酒!” 有了父兄的庇护,齐保耀才不管什么长幼,反正这事本身也就是事实啊! 他们一家前天才去爷爷墓前放了一堆祭品,结果到了昨天就听亲戚说,墓前根本没酒。 今天一早去确认一番,果真除了那两瓶好酒,其他什么都在。 再一想这件事除了米钢,周围谁都不知道。 自从他家那个小儿子被找回来以后,天天在家里守着不让他喝酒发疯。 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能偷酒喝,他岂能放过? “我说了没喝就是没喝!小孟和小樊那天晚上都看见我回来了,我哪有时间去偷喝?” “米叔,你这话也不能说得太绝对,也许是我哥我嫂子没看清楚呢?” 刚结婚没多久的樊大峨挤在齐家兄弟之中,想把这把火再烧得更旺些,要真能惹怒了父母哥嫂,趁机把家分了才是好事。 真当他傻看不出来吗?他嫂子今天要在中间插一道,还不就是想住进正院这两间宽敞亮堂的屋子,把他们夫妻俩和父母赶到中院那个小厢房去么? 要不然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去帮住在正院的米钢说话? 目的就是想挑拨他爸妈和米钢的关系,这次如果她能给米钢留个好印象,那以后提出来换房子,肯定人家会站在她那边。 可惜啊,他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嫂子,根本就不知道他才不在乎住在哪个院呢。 他和媳妇儿的厂里很快就要分房子了,比起来这院子里从小住到大的几间破房子,他更想马上从父母那儿要一笔钱去打点分房的领导。 所以,他巴不得这事闹得越大越好,只要他哥嫂把父母给惹怒了,那过几天他一提分家还不是轻轻松松就会被同意? 再加上父母的偏心,他还有什么可愁的? 他那没出息的哥嫂既然想要,那就把这些不值钱的房子都留给他们得了,他才没这么短浅的目光。 “大峨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和你哥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会撒谎不成?” 孟建兰看了眼背过身的丈夫,知道这事也靠不上他,翻了个白眼,提高了嗓门儿反问道。 “得了得了,你们什么都不用说,这事儿就听大学生的。小柳,你也住进来几个月了,知道那米钢是什么德行,连自己家孩子都能送人,偷个祭品还算啥!你说说看,这事该怎么解决?” 已经被推到正中央的柳沄沄,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中,总算拨开了云雾,听懂了整件事情的起因。 说白了就是齐家和米钢的冲突中,又掺了樊大巍和樊大峨兄弟两家的鬼胎。 这事,还真是难办。 虽然知道齐保光把她推出来,也没安好心,但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周围几个大院儿的邻居全来了,她就是想跑也跑不出去。 只好硬着头皮,试着调和一下矛盾。 “齐大爷,您家那天祭拜先人时带的,是什么牌子的酒?” “就是你发明出来的药酒啊!这还是我和我弟专门排队去买的呢,我爷爷喝了一辈子酒,都没喝过这种酒,想着也能让他尝个鲜,谁知道这米钢这么不要脸!” 得,柳沄沄算是服了,这吃瓜怎么还能吃到自己身上来。 “那,米叔偷拿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因为我们那种酒是有治病功效的,一次如果喝多了,身体是会出问题的,他现在...” 柳沄沄也不是胡说,根据齐保光的描述,他买的那种药酒里面,掺着很多大补的草药,属于高端产品。 一般人一次喝下去两瓶,肯定身体受不了。 她这话给米钢添了点士气,正想以此来反驳齐家,谁料,忽然感觉鼻腔一热。 “他流鼻血了!这不是偷了酒,还是什么!” 齐保耀像只灵巧的猴子,两三步蹿到他身旁,从大衣里掏出来擀面杖,势必要个说法。 柳沄沄夹在中间,想再说几句稳定一下双方的情绪,忽然听到纪禄源在叫她。 一回头,看见站在中院门前的两人,心瞬间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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