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饭菜已经凉透了,两人仍然冷战不休。 吉祥看着眼前的男人,骂人的话都要快说出来了,她还是忍了忍,平静道:“你一定要这样子吗?” 男人把玩着手里的筷子,闻言,他挑了挑眉:“哪样?” 吉祥终于忍不住了,怒道:“李熠辉,你他妈真是够了。当初要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现在还指不定在哪埋着呢!” 熠辉扔下筷子,也恼怒道:“吉祥,七年了,整整七年了,我替你入狱,替你担下罪责,结果我家里人不要我了,你说我怎么办,老子能怎么办?这七年当中,老子看你这张脸都看腻了,我从来都没有如此的讨厌一个人!” 熠辉打翻饭菜,摔门而出。 吉祥打扫狼狈的现场。 她一点都不明白,当初极为耀眼的少年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难道真的有七年之痒吗? 吉祥还记得她第一次与熠辉认识时是在自家的墙头上。 吉祥拿着纸鸢在院子里狂奔着,身后的丫鬟早已经气喘吁吁了。她停住脚步,看了看,不满道:“你怎么那么慢?纸鸢都还没飞起来呢,你就累了。” 丫鬟累的摆了摆手,道:“小姐,你要是再不放纸鸢的话,奴婢是真的会累死的!” 吉祥道:“我不都拿在手里了吗?” 丫鬟试探道:“要不奴婢拿纸鸢,您拿握轮,可好?” 吉祥还未答话,纸鸢就随着突如其来的风给刮走了,落在了墙头。 吉祥看了看她:“都怪你!” 说完就跑了过去。 丫鬟耸了耸肩,也跟了过去。 她看着纸鸢掉在墙头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拿下来,一转头就看见一颗巨大的石头,眼珠子转了转,果断的爬到那颗石头上,再慢慢的跨了上去。 丫鬟在地面上惊心动魄的看着吉祥爬了上去,松了口气,但还是提醒道:“小姐,你小心点。” 吉祥爬到了墙头上,纸鸢近在眼前,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它,就在即将要拿到的时候,一只手伸了出来,拿走了她的纸鸢。 吉祥以为自己眼睛有问题,揉了揉双眼,睁开时一位少年爬到了墙头,手里拿着她的纸鸢。 少年像是一束耀眼的光进入到吉祥的心里,他眉眼弯弯,嘴唇勾起,道:“小妹妹,这是你的风筝吗?” 后来吉祥知道了那位少年是邻居家亲戚的孩子。 吉祥误打误撞的与熠辉相碰,还是孤男寡女的待在墙头上,早就违反了父亲的劝告,尤其是看到发出耀眼的熠辉时,松开了手,脚一抽,摔下了墙头,丫鬟准确无误的接住了她。 熠辉觉得他好像是闯了大祸,急急忙忙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是你的纸鸢,给你。” 熠辉把纸鸢扔了下去,就从墙头跳入了另一边。 吉祥从丫鬟身上下来,愣愣的看着墙头,迟疑道:“刚刚那是……人吗?” 丫鬟笑了:“是人,只是一个极为耀眼的一个人罢了,看他刚刚跳落的方向,应该是李家。好了,小姐,别在乎他了,我们去放纸鸢吧。” 吉祥点了点头,跟丫鬟去放纸鸢,眼神仍然看向那边的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吉祥再次碰到熠辉的时候是在冰心宫一年一度的求学那年。 冰心宫的求学平凡人也可以去,只是跟修仙之人的学习方法不同。 吉祥上堂的时候不小心把墨盒打翻,墨水沾黑了白纸,惹得学堂们的学子开怀大笑,先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大家安静,眼神却一直放在她身上,他的意思极其明显,一天下来,吉祥一直都在低着头,不敢跟先生对视。 散学之后,吉祥失魂落魄的走向自己的寝室,她脑中不断回忆起学子们的开怀大笑和先生的眼神,她觉得她好像是丢脸了。 不经意间她走到了北院,那是修仙弟子的学堂,普通人是坚决不能进的。 她慌慌张张的就要走,却听到学堂先生的声音。 先生提问南宫民:“南宫昌璃,我问你假如你碰到了走火入魔的弟子,你打算怎么办?” 南宫民道:“找别人帮忙。” 先生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如果找不到别人帮忙呢?” 南宫民小心翼翼的道:“我自己想办法?” 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打算怎么做?” 南宫民果断下决定:“想办法找别人帮忙!” 弟子们全都笑个不停。 先生叹息了一口气,道:“白优离,你来回答。” 白优离站起身,回答道:“目前从未找到解决的办法,但是可以试图开解那弟子的内心。” 先生道:“如果开解不成,反而还会伤害别人,你会想办法杀那弟子吗?” 白优离坚定道:“不杀。人都有宝贵的生命,杀了的话跟坏蛋有什么区别!” 先生点了点头,温和道:“坐吧。”看向南宫民时,直接翻了个白眼,道:“你出去给我站着!” 南宫民听其命令就要出去,坐在一旁的穆毅然立马站起身,道:“先生,我其实觉得找别人帮忙是个不错的决定。因为你一个人的话极有可能死在那弟子的手里,但如果找别人求救的话说不定还能捡回来一条命呢?” 先生顺着他的话道:“找别人求救的话,你能撑到别人来吗?” 穆毅然:“……尚未想到。” 先生忍着怒火,道:“城主,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只管你自己,不帮南宫昌璃。自从他来了之后,你这心就从来都没有摆正过。” 一位女子说道:“先生,您别怀疑,城主他指定弯了。” 弟子们瞬间安静下来。 南宫民的脸都红起来了,支支吾吾道:“先生,我出去站着了。” 穆毅然翻了个白眼:“毕夕佳!” 毕夕佳无辜道:“实话实说,外面还有一个人呢!” 先生看了过去,一个人也没有,像是被耍了,他怒道:“毕夕佳,你和南宫昌璃给我滚出去!” 熠辉拉着吉祥肆意奔跑着,边跑边说道:“差点就被发现了。” 两人停在凉亭上歇息,吉祥喘了口气,道:“你怎么也去了北院?” 熠辉道:“我去北院是为了一睹白公子的容貌,没想到本人真的挺帅的,他要是个女的话,我果断娶他回家。” 吉祥冷冷道:“真可惜,他是个男的。不仅是个男的,清心阁的门规还严禁断袖。” 熠辉:“确实有点可惜。只不过禁止断袖你倒是说错了,有人还真是个断袖。” 吉祥道:“谁啊?” 熠辉激动道:“南宫民!我昨天亲眼看见穆城主的眼睛都快长在他身上了,几乎从没有离开过……” 吉祥感觉到一丝的恶心,涨红了脸:“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这句话后她飞快的跑走。 熠辉急忙追了过去,追上她时一把把她拉了回来,嘴里不停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突然,他瞪大眼睛,身体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刚熠辉拉吉祥的时候,吉祥脚步一个踉跄,摔在了熠辉的怀里,嘴唇准确无误的碰到了熠辉的喉结。 …… 两人害羞的分开,都不敢直视对方。 吉祥的耳朵红的熟透,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如果她跟他道歉,那就是说明她在占他便宜,如果他跟她道歉,那就更怪了,他又没做什么不好的事。 吉祥经过内心的挣扎,最终说了句:“对不起。” 熠辉道:“抱歉!”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熠辉听出了吉祥的意思,眉眼弯的像月牙似的,笑她。 吉祥脸色通红,急匆匆的跑开。熠辉笑着追了过去。 求学一月后就到了即将分别的日子了,吉祥还想着再看一眼熠辉,就被父亲拉走了。 回家后她努力克制不要想着熠辉,脑中却不断浮现出与他相互接触的模样,脸微微发红。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能确认的是她喜欢上了那个耀眼的他。 一年又一年的过去,她始终都没有再见到熠辉,她也不好意思问别人他的住址,只能把这份心意藏在心里。 一年秋天,吉祥的母亲去世,在那一天,吉祥的父亲更是带了一个女人回家,过了一年后他才正式把那女子给娶回家。 没多久,那女人就给吉祥的父亲生了个儿子,笑得他合不拢嘴。 婚后她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吉祥去给自己的母亲上香,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吉夫人在变卖家产。 脸色大变,冲上去就把下人刚刚放进的东西给拿了出来,怒道:“你在干什么!” 吉夫人见来人是吉祥,丝毫没有慌张,反而还想着让她跟她一起去卖。 吉祥道:“卖什么卖。家里还没破产,你急着卖那些东西想干什么!够了,你给我住手!” 她说着就动起手来,争抢中无意把吉夫人的脸给刮花了,吉夫人怒不可遏,一巴掌扇了过去,力度重的使吉祥的脸上多了五道红印。 吉夫人恼怒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敢跟自己的长辈动手。我再跟你提醒一遍,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所有人都得看着我的脸色,包括你。我可不希望吉家多了你这么碍眼的玩意儿,反正你爹也活不了多久了。等我把这些东西卖了钱,我就能和我儿子过上好日子了。” 吉祥低声骂了一句,恰好就被吉夫人听见了,立马吩咐那些下人实行家法。 吉祥躺在床上,给自己抹药,身上都发青了,摸一下就痛的厉害。 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娘亲,你如果还在的话,我就不用受这种屈辱了。” 也许是吉祥顶撞了吉夫人,一连几天都给她吃的是剩饭剩菜,时不时的就让下人欺负她,甚至连幼小的吉昀都因为他母亲的影响对吉祥更是命令的语气,只要吉祥不愿意,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直到把吉夫人引来,他就立马告状。 吉祥解释了,吉夫人却什么也不想听,先安慰自家儿子,再去指责吉祥。 一来二去,吉祥这个大小姐的身份被下人彻底遗忘了,稍有不顺,就把她当做出气筒,直到解气了,才停手。 吉祥的父亲知道这件事,但他没有管,又或是他的重心全部放在吉昀身上,况且他已经把家产全部转移到吉昀的名下。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就想着给自己立个遗嘱,好让别人对吉昀没有意见。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吉夫人会给他亲自下毒,使他早早就身亡。 吉祥的父亲死后,吉夫人连尸体都没有下葬,使得尸体发臭、腐烂,这些没有人敢管,直到吉祥从下人的口中听到,她才急匆匆的给自己的父亲下葬。 她的钱全部被吉夫人扣完了,借的是别人的,她就用为数不多的钱给他的父亲下葬。 她当时就在想如果把吉夫人杀了该有多好。 幸运的是她的美梦成真了。 因为吉夫人心思敏感,她把所有的下人都赶走了,就怕他们会抢她的东西。 不知道是谁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们的寿命全部都被吸走了。 吉祥出门想看看怎么回事,她在拐角处就碰到了穆楠。 吉祥行礼:“少城主。” 穆楠草草的回了礼,就走了。 她眯了眯眼:“大晚上的少城主跑这干嘛,真是莫名其妙。” 确认没有事,她就回了家。 刚一回家,她就被吉夫人骂了,边打边骂:“你这蠢货,都几点了还不做饭,想把我和你弟弟饿死吗?” 吉夫人还踹了几脚,吉昀也跟着踢了几下。 吉祥忍无可忍,抄起桌上的花瓶就砸了下去。 吉夫人满头是血的倒在了地上,花瓶碎了一地,吉祥面露恐惧,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 吉昀慌张的跑走。 吉祥看见他跑出去会给别人告状,她追了过去,拿起花瓶碎片割破他的喉咙。 吉祥怕他还在动,去了厨房拿了把菜刀,一刀一刀的挥了下去,直到把他分尸。 她也许觉得还不痛快,她也把吉夫人给分尸了。 做完之后,她才发觉自己做了件错事。 她瑟瑟发抖的缩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像是一道光闯了进来,他慌慌张张的看到眼前的场景,再看了看吉祥,他道:“吉祥!” 吉祥抬起头,她终于看到了她想见到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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