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燕安侯府出来, 燕明荞看向顾言，“那咱们就去吃烤鸭子？” 母亲都说，而且, 她是想吃，和顾言吃，更高兴。 顾言道：“我也正好想吃, 从街上过的时候，看见什么好吃就买一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燕明荞上马车，车里有炉子，到底是比外面暖和，她就把斗篷上的帽子摘，软软地搭在肩后。 顾言伸手弄弄毛领上的雪, 看燕明荞时中含笑, “好今日过来，不然就见不到你。” 燕明荞低头，“这么大的雪, 本来就不该过来。” 而且过年才见的, 等上元节雪不就化吗，哪儿用特意跑一趟。她偶尔去找顾绵，况且顾家不止逢年过节送礼，她和顾言见的算多的。 像上元节这不用送节礼的日子，顾言也会过来, 而且父亲母亲生辰, 顾言都过来。 母亲今年已经四十岁，过生辰却不过寿, 说是现在年纪不算大，等过五十再过寿。 父亲也是, 不过今年开春之后母会回来，虽然说老家在萧阳，但毕竟燕安侯府才是祖母的家，也该燕安侯府为祖母养老的。 她挺想念祖母的。 想一想延哥儿出生的时候祖母不在，她要成亲，祖母就回盛京，燕明荞不高兴才怪。 亲人都在，也过这么久，她盼成亲。 燕明荞看顾言一，顾言也在看她，睛连眨都不眨，俨然是没听见她在说什么，燕明荞就别开头，“我说，这么大的雪，你就不该过来。” 顾言偶尔会这样，看她，也不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顾言眨下睛，不自在地按下额头，“对不住，刚才走神。其实也好，昨儿有人去城外竹林赏雪呢。下雪的时候是不冷的，看今日下，我才过来的，不然绝对不让你出来。” 顾言觉得今日不算冷，就是雪大，但景色好。哪怕就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往外看一看，都能看见屋檐上堆厚厚的雪，商铺的门前扫出一条细细的小路。 有小孩穿颜色鲜艳的衣裳，在街上跑打雪仗，有堆雪人的。 根本不似平日，多添好几分的意境。 所以顾言才过来的，不然天气冷，也怕冻明荞。 燕明荞道：“我不是也怕你冻到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言上职每日很早就出门上职，那会儿天正冷，官服没那么厚实，鞋子也是。在越朝，官员的衣衫要整齐，不能臃肿，风里来雪里去的，她怕顾言冷呢。 顾言一笑，“我倒没事儿，我火旺，从头到脚暖和得很，手也很热的。” 说完，恍然意识到自己说这话不合适。 和明荞发乎于情，而止于礼，手热就热，但马车上有炭炉子，也用不呀，两人又成亲。 其实若问顾言想不想，那自然是想的，谁……谁不想和喜欢的人亲近？这一年一年地过去，和明荞是和去年一样，一块儿出来吃个饭，赶过节的时候看看灯会花会。 虽然系亲近，但好像一直没什么变化。 顾言觉得，不到成亲那日，两人就是这样，所以说，与其盼出门，不如盼早点成亲。 而且，沈伯母这么放心，可不能辜负沈伯母的信任。 一年都过去，八个月岂不是更快。 顾言这么琢磨，马车就到烤鸭铺子。 从门口就能闻到烤鸭的香味儿，人来人往，虽下雪，但客人可不少，吃烤鸭喝酒，痛快得很。 燕明荞是这儿的东家，直接去二楼雅间。 也是按以前的习惯来的，一只鸭子，几盘炒菜，两盒饼。 金黄酥脆的烤鸭，皮肉之间是烤得透明的油脂，本来鸭肉都是师傅片，装好端上来，但是有顾言在，好像什么都会一点，所以就是顾言拿小刀，一块一块弄下来，然后细心沾上酱料黄瓜丝和葱丝，裹好再放到燕明荞的盘子里。 燕明荞就可以直接吃。 以前燕明荞刚跟顾言出来吃饭的时候，骨头多的不吃，辣的，味道重的也不吃，怕吃相不好看。 第一次吃烤鸭，葱丝也不吃，其实她可喜欢吃葱丝夹、烤鸭肉和黄瓜丝的卷饼，两口就能一个，但是怕葱丝不好咬断，到时候葱丝挂在一半饼上，多难看。 而且有味道的。 后来两个人慢慢熟悉，出来的次数也不少，有一次见顾言这样，燕明荞就没有顾及，都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前几次出来那样也就算，两人是要成亲的，那以后成亲她一直什么都不吃吗。顾言都那样，燕明荞就慢慢放开。 燕明荞忌口不少，但也不算多，全看厨娘怎么做，好吃的她就吃，不好吃的就不吃。 其实母亲说得也没错，她是养得娇气些，顾言不觉得她娇气就好。 薄薄的饼皮，咸甜口的酱料，鸭肉鲜嫩多汁，最外面的一层带炙烤的香气。 黄瓜丝清爽解腻，而且，不用自己卷，吃自然舒心。 燕明荞也是习惯丫鬟伺候的，顾言卷就卷，这么大人，总不会把自己饿。 把上面的鸭肉片下来，剩下的鸭架又可以让厨房做成鸭架汤和炸鸭架，燕明荞偏爱香辣味儿的，不过有椒盐味儿的，味道也很好就是。 回去打包几只烤鸭带回去，顾家拿两只，燕明荞拿回延安侯府两只。 燕明荞上元节能出来，二月份能和顾言一块儿出去踏青，但肯得当天去当天回来的，三月份农忙，倒是不怎么好出去，去傅府看看顾绵和银絮好。 顾绵这个小姑娘也长大，在屋里绣嫁衣，有时候燕明荞就觉得有点好笑，那个在七夕灯会上，看成双成对佳人来来往往的小姑娘，都是好几年前以前的事。 三月份过后就是四月份，祖母要过来的。 所以，赶紧春暖花开吧，等成亲后，能去万象寺愿。 燕明荞觉得一切都很顺心，家里好，她生意好，而且越朝这两年的年景不错，也就前年的时候，兆州一带大雨，庄稼收成不好，但是朝廷赈灾及时，如今再去兆州，估计都该开春，正准备翻地呢。 她希望一直这样，母亲好好的，二姐姐好，祖母也好，每个人都好好的。 回到燕安侯府，烤鸭正院送去一只，有个致远堂送只，燕明荞才回院子没一会儿，又有致远堂的丫鬟送吃食，说是做的小吃，让燕明荞尝尝。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静姝是会做人的，因为每年从燕明荞这儿拿的铺子分成不少，所以燕明荞买的东西也多。不过就算买再多，她都能落不少银子。 如今，章辛媛不在府中，许静姝估计，燕安侯府分家，起码要等五六年后，府上弟弟妹妹们都成亲再说。 许静姝是不在意的，反正燕安侯府的事少，有婆婆主持大局，不管事，府里那几个的妾室也是安分守己的性子，这时候，许静姝愿意做好大嫂，管这个家，一家人也热闹。 而且，明远们都很懂事，很照顾熙宜的。 但对燕明荞，许静姝是真的拿当亲妹妹，说来也是缘分，当初成亲时明荞她压床，等明荞成亲，不仅郎官是当初一块压床的小子，而且她的女儿会去明荞压床去呢。 怎么不算缘分呢。 就等老夫人过来，好好准备成亲的事，们燕安侯府，也就准备明荞的嫁妆。许静姝觉得越是多，越好看，至于会不会让顾家大嫂不好过……反正是收在箱子里的，别人也看不见是什么，越多越好。 她和婆婆准备不少，等过阵子明烨媳妇回来，也会添，有外祖家，其交好的夫人和小娘子，嫁妆可是一点都不少呢，多多益善，就是这个道理。 许静姝觉，祖母开春回来正好，那会儿天暖和，就算盛京比萧阳热，可是，燕安侯府不缺银子，哪儿会用不起冰。 等到四月份，章辛媛带延哥儿有宁氏便回来，只不过一个上旬回来的，一个在下旬。 章辛媛倒是没什么变化，带儿子，依旧爽朗爱笑。但宁氏变不少，头发全白，人比前些年胖些，背也弯些，但看精神，身子骨硬朗。 同来的有于氏，她陪老夫人过来，路上照顾，而且她很喜欢明荞，来盛京几次，都是明荞照顾她衣食住行，就顺便过来送侄女出来。 她也有儿媳的，家里事，用不她管，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燕明荞今日半个上午一个下午都待在寿安堂，她有许多话要和祖母说。 跟祖母一块吃饭，捏肩解乏，毕竟六十四岁的人，身体不如以前，舟车劳顿肯会困乏。 睡觉的时候她就在小榻上，然后晚上也在寿安堂留的饭。 宁氏不禁感叹，这个孙女是真的长大，出落得越发好看比两三年前高挑明艳不少。听说顾家的顾言也不错，她这把老骨头，能看孙女出嫁，已然心满意足。 “等什么时候，顾言下职，让祖母看看，祖母睛虽然花，但心明镜似的，看人也准。”宁氏想看看顾言，够不够做明荞的夫婿，也不是她托大，仗年纪大就为难人。 她怎么说也是长辈，来，顾言不该上门拜访吗。 到时候看看为人处世，应该没什么大事，毕竟儿媳看过，中午吃饭的时候夸来呢。 祖孙俩正吃饭，丫鬟来报，说顾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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