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作为一个系统，好出名的样子啊——你真的是人工智能吗？”真不是个高层吗？风舞雩好奇道。 虽然她对小白的第三人称代词都用“他”来表示，但是她并不清楚小白到底是个什么。 至于后面的那句话，风舞雩没问出口，权当是她自己默默吐槽一句。 “有什么区别。” “是就换个性别，来做小姐妹；不是就不是呗，反正也相处了百来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风舞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我就是个系统，随你的便。” 风舞雩叹气：“你也就一开始听话变成了只小奶猫，可惜不是白的……” 小白：“……不都是皮相？” “那你有有趣的灵魂么？” “……木有。” 眼见着话题要越跑越偏了，小白眯着眼睛瞟了眠伯一眼。眠伯嘴角抽了抽，然后试图拉回话题：“抱歉，我们继续说正事吧。” “抱歉，请您稍等。” 眠伯略略颔首，随即阖眼打起盹来。 风舞雩突然想到个事，坚持要先跟某系统搞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你不说啊？” 小白：“……睡着了，没注意。” “……不对啊！你当时还叫我回神答应的！”风舞雩皱眉道。 “忘了。” “小白……”风舞雩有些不满他的敷衍态度，低低地唤了他一声。 小白沉默了几秒，道：“回去再说。” “好。” 风舞雩这下就应得很干脆，眼底划过心满意足的笑意。 在风舞雩同意后的下一刻，眠伯似乎是被梦惊醒了。在初醒时的迷茫过后，眠伯立刻端正了坐姿，对风舞雩说道：“这个位面的主干线并不明确。” 闻言，风舞雩一脸的无语，让眠伯误以为看到了即墨眯起眼睛看着他不说话时的眼神…… 中级任务者？！ 那他为什么会有一种被压制的错觉？！ 哦……还有一位在呢。 眠伯吞了一大口茶来缓解自己的情绪，再给风舞雩解释（=给他自己补救自我形象）：“是这样的，这个位面灵气较为充裕，天道意志隐隐有想往修真的高级位面发展，但是尚有所欠缺。所以，就出现了你的委托者她妹妹的那种情况。” 风舞雩点头，表示明白：因为这个位面想往修真世界发展，但是灵气不够，条件不足，就让人重生——让世界发生一些“灵异”事件，还强行让人认同鬼神之说。 “这个世界虽然在进化，但是也没有特别的不稳定。” 然后，眠伯肉眼可见地，直观感觉到了风舞雩的无语。 “您这话好像，前后矛盾。” 她是不是想翻白眼？ 眠伯摸了摸自己的一边脸：“一般情况下，只是一部分区域有异象，而那处异象处理不好了，才会导致位面不稳定。” 风舞雩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眸子逐渐暗沉：“那跟我委托者当您弟子有什么关系？” “帮你完成任务啊。” 闻言，风舞雩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我可谢谢您！” 大概是风舞雩的表情太过于一言难尽，眠伯居然来了点精神：“不然你想怎么做？” 风舞雩突然露出一丝微笑，笑得很轻，但却笑得让眠伯有点头皮发麻：“首先，您又跑偏了。其次，我没想好。而且，就是想好了，也不一定比您这做法好。最后，我有个问题。” “只要是我知道的，你随便问。” “您知道我的任务是什么么？” 眠伯摇了摇头：“不，我是凭两次轮回的差异猜测的。” 风舞雩用眼神表示疑问，眠伯便接着给她讲：“我在这国师塔里，避世而居，突然世界发生时间回溯，然后我再次避世而居，世界又再次发生时间回溯。而第二次时间回溯之后，我被请出了国师塔，我便猜想是有任务者来了。直到看见了你头上那位，我才确定了你的身份。不过你真的好特别，把我拉入了剧情。要知道，我虽是被压制了力量罚来低级位面的，但是我于天道而言，是局外者，不在天道运行的范围之内……或许，你有这种特殊的能力，派你来推动位面进化是合适的。” “……那个，不好意思，我的任务只是让我的委托者在她妹妹重生后活得好，而不是被诬陷，最后被斩首示众——请问这跟推动位面进化有什么联系吗？”风舞雩很直接地说道。 想让她当免费劳工啊？这明显是要组织另外派人来的好不好？！ 这个眠伯是真憨还是腹黑啊？ 小白：“……其实，你不必把他想得多聪明。睡魇一族只会考虑睡眠质量，而不会想着算计什么。” 风舞雩：“……” 槽多无口。 “这样啊。”眠伯并没有露出尴尬的神色，倒是看着有些无可奈何，“那就是缺失位面之子。难怪一直没有进化。那正好，就推你的委托者成为位面之子吧。” 哈？ 这货在说什么？ “等等，那我这个任务还有必要吗？”风舞雩有些错愕。 顾宁妤成女主了，天道庇佑她，那要她逆什么袭？ 此外，顾宁婕和她的两次重生，相当于三世之仇了，那委托者灵魂污染度……就是天道，主角在轮回的时候灵魂出了问题，又能救多少？ 况且，本来顾宁妤就隐隐对那天道作弄她们姐妹俩一般的行为心生不满，再成了女主，受天道庇佑的同时又处处受天道的制约……她不会愿意的。 与她任务无关，她不同意。 打个比方：风舞雩是一个小品牌商，顾宁妤是她的一位客户，而风舞雩已经和顾宁妤谈妥了一笔交易，风舞雩正在履行合约。然后突然有个顾宁妤不喜欢的大品牌商出现，要抢风舞雩的生意。对方给的利润很丰厚，但是合同期限很长。顾宁妤要的不是长期合作，只是要一个她策划案的基础材料。 ——大致是这样的感觉。 “怎么没必要了？如果不是你，你的委托者大概率不会遇到我。”眠伯似乎有些疑惑，“当主角不好吗？一个世界大半的资源都会倾向到你身上，得天独厚——你们人类不就喜欢这样吗？” 风舞雩：…… H文主角了解一下？尤其是np的H文女主！您可别提了！ 人类风评被害！ “不，我的委托者不喜欢，我也不同意。”风舞雩静静地说道，“您不知道人类的复杂性么？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世界围着自己转的。起码，我的委托者，不需要那样。” 顾宁妤遭受过几乎所有人的冷眼与嘲笑，但是只要她的家族没有抛弃她，她就能坚持下去。 她不需要，更是不屑。 比起即墨眠伯那些非人，顾宁妤是个熟知人性的人。正是因为通透，所以不必。 “那好吧，那就复杂一些吧。”眠伯也不劝说，很坦然地依着她。 “位面进化本来就复杂，跟我没关系。”风舞雩表示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眠伯很配合地点头道：“是，与你无关。” “那我也不必做您的弟子了？” “哦，你是不必，但是你的委托者还是要的。”眠伯抿了口茶，“虽是与你无关，但是来帮个忙还是可以的吧？” 风舞雩将手中空了的杯子递了过去，眠伯看看杯子，又看看她。末了，眠伯默默给她斟上了茶。风舞雩捧着小小抿了一口，道：“有报酬吗？” 眠伯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拿出一个小罐子：“一罐魂茶，如何？” “这个啊……我也有。”风舞雩让小白从系统空间里取了一个茶包出来，推了过去，“您尝尝。” 眠伯鼻翼微微一动，风舞雩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 “你想知道什么？” “瞧您说的。”风舞雩低头喝茶，然后抬起头，“怎样才能和系统解绑，让我的灵魂消亡。” 眠伯：…… 这，这是人类任务者讲出的话？ 他也就在低级世界里待了几百年吧？这个6666号任务者也就是一百年前死的吧？她这一百年都经历了什么？ “呃，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眠伯现在一点都不困，他非常好奇。 “不喜欢活着。” 眠伯沉默了。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风舞雩有点犯困了。 国师塔外的天空正上方的艳阳被乌云挡去了，天色隐隐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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