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起到的效果堪称立竿见影,先前还龇牙咧嘴,一度凶神恶煞的华芬,突然就学会了乖乖闭嘴。
她眼神警惕的盯着近在咫尺的沈卓,然后,一步,又一步,后撤,试图缓缓靠近自己的父亲。
等自己进入了安全境地,这位华家大小姐方才原形毕露,嘀咕了句,“你敢,这里可是我家!”
“除非,你今天想躺着出去。”
沈卓微笑,反问华芬一句,“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不用沈卓刻意提醒,华芬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此时,还没来得及送医的哥哥华仓身上。
这位大哥可是实打实的,被人在自家地盘,跺了只手,换言之,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并非虚张声势。
一旦局面失控,鬼知道,这个看起来邪乎的男人,会不会冲自己下狠手?
此时,不单单华芬心里没谱,哪怕是她的父亲,也陷入了两难境地。
暂且不管双方这场矛盾,究竟是真是假,毕竟牵涉到苏家那边的嫡系后辈,肯定要慎重处理。
华云雨挥挥手,示意自家这位女儿靠后,随之,他一步迈出,双手作揖道,“华某这些年和苏家交情不错,若是
这其中,真有什么误会,一旦无限扩大,于双方而言,都是损失。”
“要不,让我知会那边一声?先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再说?”华云雨难得的通情达理了起来。
“没错,这就是一场误会,而,而你……”
华芬跟着迎合,并且根据自己的智慧推断出,沈卓是替人办事,毕竟,无论是苏知鸢,还是苏家其他族人,哪个不是高高在上?
虽然嘴巴不想承认,甚至有点嫉妒苏知鸢,可地位摆在那儿,这种事情还是遣派下属过来处理稳妥。
只不过,华芬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个家伙敢拿着鸡毛当令箭,竟然行事如此过分,非但凶自己,还恐吓自己,要砍人。
“狐假虎威的混账东西,也就看我是个女孩子,故此横行无忌。”华芬数落起人来,那叫一个不留情面。
沈卓歪着脑袋看华芬自言自语,自我感觉良好,他从头至尾眼神讥笑,没有打扰华芬的意思。
“这件事,完全是一场误会,一场天大的误会。”
华芬停顿稍许,狠狠瞪了沈卓一眼,那姿态恨不得当场吃掉沈卓,她依旧盛气凌人,“等我解释清楚……知鸢肯定不会坐
视不管,同时也会为我出头的,因为你打了她最好的朋友!”
“你阴奉阳违,仗势欺人,等知鸢清楚了你对我的所作所为,绝不轻饶你。”华芬右手点指,居高临下道。
沈卓笑眯眯的看着华芬,娇生惯养的富家女,刁难任性是普遍现象,类似苏知鸢这种通情达理,平易近人倒是稀罕物。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华芬还能端着架子,一副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姿态,也是一种本事。
“你现在还可以补救。”华芬突然开腔道。
沈卓好奇,“哦?”
“跪下来。”华芬点指沈卓的膝盖,语气倨傲,大言不惭道,“现在,立刻,马上,跪下来道歉。”
“只要态度到了,兴许本姑娘心情一好,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否则,只要我将你欺负我的事情,告诉知鸢,她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这下子,非但沈卓哑然失笑,哪怕是曹英都跟着叹气起来。
“我都替她害臊。”
曹英感慨,自作多情到这个份上,也是独一份,关键,这姑娘还异常自信,全场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立场。
“主人说话,什么时候,一条狗也能插话了?
”华芬恶狠狠的瞪向曹英,显而易见,在她眼里,曹英没有插话的权利。
曹英撇嘴,懒得搭理华芬,死到临头的人,多费一句口舌都没必要。
“怎么样?考虑好没有?”华芬回转脑袋,询问沈卓。
言外之意,只要沈卓及时认错,并老老实实的向她华芬磕头赔罪,今天这件事,既点到为止。
否则,一旦她告知了苏知鸢,今天发生的一切,沈卓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和知鸢的关系,不是你可以想象的,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要往东,知鸢绝不往西,她会顺着我,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沈卓没吱声,参考华芬的口气和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苏知鸢是她的小跟班,往日里,于自己言听计从。
华云雨此时没吱声,而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只是,望着近在咫尺,堪称剑眉星目,出众的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沈卓,他的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人,似曾相识?
华云雨可以笃定,自己此前绝对不认识沈卓,也没和这号年轻人打过交道,可这张脸,为什么,为什么给自己一股熟悉的感觉?
而且,这种具备超然气质
的人,会是苏知鸢,又或者说苏家遣派过来,负责全权处理这场矛盾的,一个小小的下属?
“年,年轻人,你我是不是有过萍水之缘?”
华云雨受不了这种不好的预感,现阶段,他反倒不关心自家女儿和苏知鸢之间的小误会,他很想搞清楚,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曾经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
如果没有,为什么自己有这般惴惴不安的感触?
华云雨不喜欢这种状态,故此,他希望自己能第一时间,弄清楚!
“父亲,这种小鱼小虾,怎么具备资格和你有过一面之缘?他配吗?”华芬冷笑,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
“闭嘴。”岂料,华云雨当众呵斥,并且警告道,“现在没你说话的份,给我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
华芬,“……”
自家父亲竟然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呵斥自己?甩自己脸色?这……
一时间,华芬眼角含着泪光,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眼前这个家伙造成的!
“老,老爷……”站在后方静观其变,始终没怎么吱声的老管事,也察觉到了异常,他身子骨一摆,险些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