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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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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策马,两身戎装,初雪奚落,薄雪覆身,大军跟至,战旗萧萧,秦岭还是那般明亮的笑,根本不像是要奔赴战场的模样,常逾脸上挂着些疲惫之色,接连几日赶路,他们可以说是不眠不休,早一日到,或许就能早一日解兴城之困,也不知道花将军如何了,裘落究竟还能撑得几日···

诚宁殿里,本就宁静的居所,如今更加没有生气,连长安也接连几日没有来了,陪着颖妃的除了予舒,便只有倪孜。

颖妃看着窗外宫人们忙碌的身影,眼见开春,连吹进来的风都和煦了些,只是兴城地处北疆,长安城再暖,常逾他们也是越走越寒···

这几日,看着倪孜忙前忙后,颖妃也是对她心生愧意,本是该成亲的时日,常逾却主动请缨上了边境,于戚家来说,颖妃为有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可对于女人,颖妃也觉得常逾此举有些对不住倪孜。倪孜端着热茶过来,却被颖妃拉着坐下。

颖妃:“别忙活了,我这从不拘泥于这些的!”

倪孜顺势坐下,没有应答。

颖妃:“怀律走的突然,刚刚顾郦进宫托长安来了消息,让我与你说一声抱歉!”

倪孜低头:“男儿热血沙场,不该拘泥于儿女情长,殿下此举是为国为民,倪孜理应知会。”

颖妃笑的温柔:“在我这,不必藏着你的聪慧,也不必委曲求全,怀律叫青山将书堂搬到了安喜巷,那儿离皇宫近些,又安静,旁边又新开了间铺子,卖本宫最爱吃的果脯,你若还是想去教书,便借着买果脯的由头去,本宫给你打掩护,若是不想,便留在这,别人的闲话,传不到这儿!”

“多谢娘娘!”

颖妃:“本宫知道你之前的几桩婚事不甚圆满,可既认定了你,便不在意那些流言,怀律此行,定会将你身上的那些克夫之语打散,你也不必忧心!我戚家命硬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不信邪!所以只要你心定,鄞成王妃的位置不会再有他人!”

颖妃给了倪孜无限的安全感,而这份安全感,常逾也给了她双倍,若她愿意,他日归来,她是鄞成王妃,若她不愿,颖妃也定会再为其寻得一门好亲事。

颖妃:“圣上当年为稳根基,大肆招募文臣,可朝中能用的武将是死的死,亡得亡,如今确实是有些杯水车薪了,此战若退,不仅边境难安,百姓孤苦,大齐的江山或许也会再次变更,围场之事了想必你也知晓,拓跋翰思对长安有意,和亲之事看似可解眼前之困,但实际上,解决不了根本!”

与其说常逾选了倪孜做夫妻,不如说他选了倪孜做盟友,倪孜的聪慧常逾早在秦王逼宫的时候就知晓了,所以选她也是因为她有能力自保。

倪孜:“倪孜明白,女子用一生换来的几日安稳,不过是表面风平,辽夏两国合围,势必是早有预谋,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更改,最后不过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与其如此,倒不如与之一战,倒或许有五成的几率!”

颖妃满意的笑着,怀律当真给她选了一个世上最好的儿媳:“怀律说你聪慧,果真如此,确实当得起夫子!”

倪孜:“倪姿知道,就算裘老夫人请战,圣上为表体恤也不会派其出征,长安公主是殿下的胞妹,所以殿下主动请缨,既能解和亲之局,又表圣上宽宥,而且郡王亲征,士气必定大震,娘娘放心,倪姿当日既然应承了殿下,此生便不会再更,若他得胜而归,我定嫁衣相迎,若他殒身边疆,我亦会麻衣相守!”

颖妃握着倪孜的手,耐心说道:“我戚家不管男女都不怕死,可也不能无谓的牺牲,不管怀律如何,你的性命都有你自己的价值!”

距兴城还有几十里的时候,常逾选择了让大军原地休整,明日再行,寒风四起,起的篝火除了照明,似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秦岭让守夜的士兵睡到自己的帐子里,自己守夜,连着奔袭了数日,兵困马乏的,就是让他们守夜,真的来了敌军,也未必能理解警觉,倒不如靠他这双耳朵,而且秦岭不怕冷,这样的温度对他来说正好,一个人能做的事,没必要让这么多人都在这。

只是这长夜漫漫,秦岭也觉得无聊,便坐在首帐前打坐,很久以前,不管身边是谁,每次练功都有人陪,可是这一次,真的只剩他自己了···

田绛也睡不着,想出来替守卫守夜,可看着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直到看到打坐的秦岭,田绛之前已经见过秦岭的武功了,年纪轻轻如此骇然,现在还在练,这孩子是想多无敌啊。

秦岭调理了一下内息,转过头来看着田伯,一双笑成月牙的狐狸眼,在月光的映射下,好似要变身了似的,勾着人的魂,别说常逾愿意看,田绛这个老头子,也喜欢看这白白净净的小狐狸笑。

秦岭调皮的往田绛身边走了凑:“这么晚了还不睡?田伯,睡得晚可容易掉头发!”

田绛:“我都这大岁数了,大不了就剔了呗,你呢?不怕掉头发?”

秦岭无所谓道:“掉呗,反正我也没几年活头!”

田绛蹙眉:“不是说你身上的婴毒解了吗?”

秦岭耸耸肩笑笑,解了?没解?谁知道呢?

田绛:“你说你都天下第一了,还这么用功,不过人家大侠都叫什么英雄,长老,到你这怎么就婴魔浪子了呢?”

秦岭努着嘴,回想了一下:“嗯、这名字也不知道谁起的,难听死了。”

田绛又看了看四周,觉得秦岭再厉害,也不至于之留他一个人吧。

田绛:“对了,看守的人呢?”

秦岭:“让他们歇歇吧,有我一个,比他们都在这强!田伯怎么不睡?”

田绛憨笑,凑近篝火不断的搓着手,眼中的希望比眼前的篝火还要明亮。

田绛:“也对,你这耳朵,能听八方呢!我啊,是太久没打仗了,有点兴奋!赤鳞的军旗也终于可以在战场上飘扬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了呢!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能来,殿下将顾郦和青山都留下了,我还以为他也得将你留下呢!”

秦岭仰头看着月亮,双手向后撑地:“我要是想跟啊,谁也拦不住,小时候,师公和父亲就告诉我,有能力便保护他人,没能力便护着自己,天下安定,靠的不是一个人,人间善恶也不由一个定夺,阿逾是那个能维护世间安稳的人,那么我就做保护他的那个!”

田绛看着少年眼睛里透出的清澈,很难想象,这样的孩子为什么能在经历百家征讨之后依旧保护着内心的善意,可田绛不知道的是,是常逾将秦岭护成了孩子,保护了他心底的善,他们两个也算是相辅相成了,高山流水遇知音,长宁怀律守久聆···

不仅仅是为了秦岭心中的正义与和平,也为了他自己的私心,他身边的朋友,已经失去的够多了,现在,他要在有限的生命里,维护住这几个朋友,小时候,大人们总会让秦岭做选择,是吃这个还是吃那个,是学这个还是学那个,是选这个还是选那个,可经历过百家征讨,秦岭才明白一个道理,选择权远远没有决定权更有意义,所以哪怕生命进入倒计时,他也会练功习武,为的就是让自己变的更强大,让自己拥有那个所谓的决定权!

常骁趁着办案子的功夫带着宋驰一路向南,自从得知颖妃的消息,常骁便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而常骁身为锦衣卫的指挥使,不能轻易出齐国的封地,又不能与古滇国有所牵扯,也着实让常骁头疼了不少。

二人在两国交界处寻了个宅子住下,形事方便,也能躲避些官府的眼线,宋驰得了消息急匆匆的回来,一声师父,常骁便听出了端倪,让身边的人都走散了。

常骁:“查到什么了?”

宋驰:“古滇的使臣可能还活着!”

常骁的气压让人畏惧的不免后退,宋驰跟了他多年,也是多少有些畏惧的。

宋驰继续说道:“古滇的使臣在来的路上遇刺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传入京中的消息是,古滇并未派使节前来,只是将贡品相传。”

有了颖妃的消息做基础,常骁心中也多少有了想法。

常骁:“古滇那边的消息呢?”

宋驰:“古滇此行派出的使节三人,老国王病重,朝中的事务也是一拖再拖,只是将此事交给了节度使,而年关之后,节度使也荣休归乡,所以具体派了谁,已经无从得知了。本来此事像石沉大海,无法察觉了,可是咱们这个案子的一个证人家里,在年关前救了一个人,我刚刚去瞧了,应是古滇国的人!”

常骁担心此人身份存疑:“你探过口风了?”

宋驰也是聪明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说出结论:“他从悬崖跌落伤了头,说是记得不之前的事儿了,可我观察了他许久,还保留着在古滇的习惯,他应该是知道谁要杀他,借此由头,在此处躲藏!”

常骁转着之间的扳指,此事事关重大,就算得了证据,也不能轻易动得,所以只能重新谋划:“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这一次算我们运气好,可这运气不可能一直陪着我们,此人一定要护好了。”

哨兵见常逾带着的大军,仿佛看见了救兵,常逾可没什么好心情,狼烟起,战鼓萧,这明显就是要开战的架势,便让哨兵引着大军整顿,带着秦岭等人,直接奔裘落的帐子去。

常逾此刻也顾不得规矩,战事紧急,想必裘落也不是那般纠结于此的人,掀开帐帘:“我看外面在整军,可是辽军来袭了?!”

裘落见来人是常逾,刚要行礼,便被常逾扶起:“我带的人已经休憩完毕,整军待发,军医携药材粮草三日后即到!”

这或许是裘落近日来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只是笑容也掩盖不住脸上的沧桑:“太好了,昨日得了消息,说夏军在渭州一带蠢蠢欲动,原本来驰援的章将军不得不回西固防抵御,我还以为你们得几日才到呢!”

秦岭看着如今的裘落,曾经的少年英杰,如今是胡茬覆颌,黝黑糙壮,和上一次想见,已然是截然不同的模样了。

常逾适应的极快,来的路上已经研究过一些这里的军情了。

常逾:“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裘落指着硕大的地图:“辽军已经整军压境,距离我们驻地已不足十里,我们所在的兴城外围地势高,易守难攻,唯独东路平坦开阔,所以我打算率军死守东路,决不能让他们攻破兴城!”

常逾:“好,我来正面迎敌!”

这个想法显然是在裘落的意料之外:“殿下要上?!”

常逾:“我既来此,便不会做只在人后指挥的缩头乌龟,既是亲征,就要守一方国土!”

如今花将军不在,能用的将才是少之又少,常逾的能力裘落也是见过的,有他相助,胜算自然会多几分。

裘落也没有犹豫,有了常逾坐阵,士气大涨,多少也会多一些胜算。

裘落:“好!此战辽军率众二十万,我军人数不占优,虽然有地势的优势,可依旧不容小觑,我将军师裴延留给殿下,他对辽军的部署和打法极为熟悉!”

见常逾盯着地图深思,裘落也将心底的顾虑坦白:“我知殿下身份,可也不得不提醒一句,一旦辽军攻破兴城,以熙州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抵抗,河中十六郡会瞬间沦为辽人的屠宰场!我们、输不起!”

裘落希望既然承诺,就不要半途而废,否则还不如不上,而常逾眼中的顾虑是此战是鏖战,若是补给不到位,根本撑不了几日。

常逾:“放心!除非我死,否则兴城绝不会放辽人入踏半步!”

田绛环顾四周,裘落率兵守护北境,佳话盛传,最关键的就是花将军亦在,可此刻却不见花将军,便问了句:“花将军呢?!”

裘落眼神躲闪,似是要避开这个话题,军师裴延站出来说道:“十五日前,花将军于无妄谷遇袭,随队一百二十人,全部下落不明,我们沿路派人探过,没有任何痕迹,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辽军逼到了死亡峡!”

秦岭不禁吐槽:“这名字听着就不喜庆!”

裴延:“这地方,进去就出不来,就好比当年的黑水崖!”

田绛:“那就不救了吗?”

裘落:“大军压境,一个将军的命远没有一座城重要!”

常逾不知道裘落是如何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可如果被困住的是秦岭,或许常逾也会做一样的抉择!

裴延:“辽军不断侵犯,将军此处已经鏖战十几日了!看辽军的意图,就是想诱将军相救,从而、攻占兴城!”

秦岭:“我去吧!”

秦岭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秦岭:“这死亡峡位处东路,如果花将军活着,或许我们有法子将辽人引入此地!”

裴延:“且不说花将军是否还活着,就算活着,你们又如何出来呢!”

秦岭笑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啊!”

秦岭知道,只要他说出这句话,常逾一定会放他,可秦岭的后半句是,走一步看一步,谁知道呢?!只不过秦岭将这后半句咽了回去!

裘落也是多少知道秦岭和常逾的关系的,所以既然常逾都同意了,他也觉得此计可行,便说了句:“万分小心!”

秦岭:“我会带上一个黄色的信号弹,如果裘将军见此信号,就证明我与花将军已经接头,还望裘将军加大攻击力度,助我们将辽军引入死亡峡!”

裘落虽然关心玉海棠,可在儿女情长上面,国家和百姓更为重要:“海棠是将士,战死沙场是我们的宿命,若遇抉择,还望秦公子以战局优先!”

秦岭挑眉,算是答应了!秦岭轻装上阵,一人一马,一剑一行,深入敌后,只是这所谓的敌后是连鬼怪都不敢去的栖身之所,秦岭看看地图,再看看眼前的峡谷,应该就是此处了,看着峡谷两旁还有些生火过的痕迹,想着花将军应该是带着人进去了,秦岭将马藏在临近一旁的草丛里,只身一人,进了死亡峡。

走了小半日,秦岭倒是越走越热,这峡谷里的雪也越来越少,甚至还能看到不少绿色,这所谓的死亡峡倒恍然如桃花源了,正在秦岭如痴如醉的欣赏着这不符合常理的美景时,一只冷箭直奔秦岭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不要!”

可当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支箭已经在秦岭手中了,要不是秦岭反应快,认出了射箭旁边的人,估计那人也没命活了。

花将军急匆匆的赶过来,脸上的担忧不言而喻:“秦公子!你怎么来了?!”

秦岭也知道裘落与花将军之间的故事,哪怕裘落说了那样的话,可秦岭依然想给她一个希望,因为秦岭相信,这也是裘落内心的想法:“自然是裘将军让我来救你们的!”

“对不起啊,还以为是来杀我们的辽军!”

秦岭随手转着箭,玩够了,一个翻腕,这箭便回到了刚刚那人的箭筒里。

秦岭耸耸肩示意他没关系:“听裴军师说,寻你们的人找了一路也没找到,便猜测你们入了这峡谷。”

秦岭跟着花将军的脚步往峡谷深处走去:“长安城的华宴刚刚结束,我们就发现辽军有所行动,担心他们会在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有所动作,便由我带兵先行查探,路上遇到了辽军的先行部队,派兵回去传信时,我带兵在此抵御,以保裘落能有时间应战,可敌众我寡,行至此处,也是被逼无奈!这才进了此处,搏一处生机!”

秦岭跟着花将军来到了一个山洞,除了地上病恹恹的躺了十几个人,便只剩下几个人了。

秦岭:“不是说,有一百余人吗?”

花将军:“为抵辽军,这一百余人只剩下不到半数,自我们进入这死亡峡,便再也寻不到出处,这里的毒果毒虫太多了,而且除了晨间的露水,其他水源也根本喝不得,探路的士兵也是走一个没一个,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秦岭看着花将军皲裂的嘴角,看来她也是缺水严重,想必是将能饮的水都让给了弟兄们了。

秦岭简单的查探了一下地上的士兵,正如花将军所说,被毒虫咬的,吃果子中毒的,还有打仗受伤的,能坚持这十几日,确实是奇迹了。

秦岭掏出身上的瓶瓶罐罐,挑拣了几个交给花将军:“这些是止血镇痛的药物,先应个急!”

花将军到也没客气,这些都是保命的,都分发了下去,秦岭又将那些暂时用不上的瓶瓶罐罐的收了回去,这可都是他的宝贝,别人要他都不一定给,花将军倒是好奇,这样瘦的人,怎么能装这么多东西还看不出来。

秦岭向花将军借了几个人,准备去采些能吃的果子。

花将军:“这个地方邪性得很,明明是寒冬腊月,这里却四季如春,花果盛开,我们也想过法子,可明明长在一棵树上,有的果子有毒,有的就没有!”

秦岭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放心,他自小在林子里长大,又对毒物及其敏感,秦岭觉得大不了尝一口就得了。

狼烟不断,战旗不倒,马踏黄尘起,兵戎泗血飞,这是常逾第一次感受到战争的压迫,嘶吼与哀嚎,马蹄与热血,冲击着视觉与听觉···田绛杀的兴起,曾经战场上的枭雄被困在笼子里再久,只要给他天空,也能展翅高飞···

秦岭不止带回了诸多的果子,甚至是还带只兔子回来。

花将军指着满满当当的袋子:“这些、都能吃?”

秦岭从布袋子里挑了几个果子:“这几个果子无毒,但有麻痹作用,可以给伤员吃,算是能缓解些伤痛!其他的都没毒!”

花将军不是不信秦岭,只是之前被毒怕了。跟着秦岭出去的将士也看出了花将军的担心,解释道:“将军放心,我们都尝过了没毒!”

秦岭帮着他们发果子,一边发一边说:“咱们得抓紧了,天黑之前,得启程回去!”

花将军看着秦岭塞给他的果子,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你出的去?我们在这困了十几日了,前几日还敢出去探一探路,可后来一个探路的也没有回来···就···”

秦岭笑道:“我既敢来,就不会让自己的命搭在这···这些烧火的木柴,吃剩的果壳都攒起来,辽人将咱们逼进来,咱们也得让他们进来玩一玩···”

花将军:“此话何意?”

秦岭拍了拍手中的土:“我来之前,二十万辽军入侵,裘将军率军在东路围堵,我与其商议过,如果我能平安的将你们带出来,便以信号为旗,加强攻势,将辽军引进这死亡峡···”

花将军:“那正面呢?”

秦岭:“鄞成王殿下已率兵前来驰援,正面迎敌,东路是辽军的主力,若我们断了他们的进攻,或许可以扭转战机!”

花将军:“可就算裘将军加大攻势,辽军也不会听我们的话,乖乖的进这死亡峡啊!”

秦岭:“辽人在此时派出二十万大军,还联合夏人断了援助,就是为了攻下兴城,夺取河中十六郡,此战敌我双方势必都不会退让,那么辽人一定会做好鏖战的准备,兴城西侧虽然平坦开阔易攻,但辽军来此路途遥远,若我断了他们的粮草,他们便没了退路,要么被我军一举击溃,要么就是进这死亡峡拼这一线生机,与正面辽军碰面形成合围!如果是我,一定会选死亡峡!”

花将军听着秦岭说的条条是道:“你有计划?!”

秦岭:“一会儿我会带你们走出去,我在进谷的地方做了标记,你们只需要躲在那里,我会绕到他们后路,断了他们的粮草,只要你们看到火光,便发出信号!裘将军带兵悉数上压,辽军撑不了多久,而辽军见我们留下的生活痕迹,一定会认定,这里并不像传言那般,有去无回,甚至会认为你们早已逃离,一旦辽军进峡,你们就冲出去与裘将军会和!”

花将军想了想,意识到不对:“你把信号弹给我的意思是,是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回去?!”

秦岭:“我能想到断他们的后路,辽军也一定想得到,鄞成王不眠不休争取出来的这三日,可不能给辽人机会!”

花将军:“从断辽军后路到接应我军粮草,这最少也有一百里路,而且辽人怕是早就出发了,你一个人怎么做的到!?”

秦岭咬了口果子:“我一个人不也能将你们带出去吗?我动作快些,裘落就能早些回防驰援殿下!这场仗也就能早些安定下来!”

花将军看着他眼底的坚定,这份义无反顾,她在看裘落时也曾有过,这一刻,花将军似乎明白,秦岭救他们,断辽军粮草,护我军补给,都是为了常逾,只不过是挂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花将军也吃起了果子,他能从这么多的毒物里找到能吃的东西,当年还能帮着裘落救他出来,或许他真的有自己所说的这个本事,而且既然裘落能让他进来,就一定是相信他的,既然如此,花将军也没什么不敢相信的,已经身处绝境了,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呢?便让人赶紧修整,按照秦岭说的收拾了起来。

秦岭:“一会的路会越走越冷,到了隐蔽点,不管多冷多饿,你们躲在那都不能发出声音,直到辽人进了这死亡峡!”

上次来兴城,这里还不是这般景象,兴城所处之地,是三国交界,亦是兵家必争之地,辽人骁勇善战,战力强盛,唯独地广人稀,水木不丰,所以此战几乎拿出了大半家底,对于双方而言,都是只能胜不能败,可战事起,输的只有百姓···

战场的荒芜远比寒风更加凛冽,趁着辽军没有发动新一波攻击,众人都在补充能量,常逾坐在一块石头上,没了平日一丝不苟的装束,但是有些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模样了,田绛取了几个馒头,这样的寒风,吹得干粮都如同石头一般硬,更别说饭菜了,能喝上一口热水都是奢望,看着眼前打扫战场的士兵抬着牺牲的将士,常逾只觉得盔甲下的呼吸越发的压抑疼痛,原来呼吸也是可以如此奢望不及的,可此刻常逾担心的还有那只单打独斗的小狐狸···

距离死亡峡十几里处,火光冲天,将黑夜烧成了白昼,花将军他们离的远,漫天的火光在他们的眼中也如同烛火般的大小,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花将军本来还在担心秦岭在说什么大话,可当这火真的烧起来时,她似乎发现这个人说的话,都实现了···花将军让手下将所有的吃食都消耗殆尽后,发射出了那枚信号弹···

“将军你看!”

裘落怎么也没想到,秦岭只用了一日便将人救了出来,只是还没等裘落下令,身边的人警示道:“他不会是被辽军抓了?!设好了圈套让我们跳吧?!”

身边的人说的并无可能,可裘落还是决定赌一赌,赌秦岭做的到,也赌花将军还活着···

裘落:“整军、攻击!”

辽人没了粮草,无可奈何的撑了两日,节节败退,万般无奈之下,派哨兵寻找出路,自然也会发现秦岭他们故意留下的‘生路’···

看着峡谷两边的食物残渣,他们果不其然的认定里面一定有路,穿过这个死亡峡,他们就可以穿到兴城的正面,与正面出击的辽军形成合围,可想法总是美好的,秦岭可以根据地上的植被找到水脉,可以根据自身的敏感找到吃食,可以根据气候找到出路···而辽军,只能是活活的被困在此处!

裘落看见花将军的那一刻,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可他是将军,是战场上的指挥官,选择整军攻击已经是感情用事了,他不能再失去理智···

裘落:“花将军!”

花将军合手:“末将在!”

裘落:“我命你率兵在此处镇守,画地为营,不可让一个辽兵踏入我大齐领土!”

花将军:“末将领命!海棠在,这大齐的地界就不会撒一滴辽人的血!”

裘落:“整兵,驰援鄞成王殿下!”

看着裘落的背影,花将军转身抹了一把眼泪,傲然的站在兴城的最西侧,守着身后的大齐百姓,也守着她心中的唯一···

他们是将军,是将士,是青梅竹马,亦是挚友和战友,玉海棠也希望有一日,他们能成为亲人,成为家人···成为他的玉海棠,而不是众人口中的花将军,只是他守着心中的信念,玉海棠也从不逼迫他,或许这就是将门之后骨子里的倔强···而这份倔强与成全,保护了大齐,却委屈了自己···

正面的攻击不分昼夜的袭来,将士疲于应战,可却没有半句怨言,此战对于双方都没有退路,常逾也几乎将赤鳞军悉数带来,辽军下了血本,常逾也一样···裘落的及时赶到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唯独常逾,没有在他身边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本以为裘落的前来,能带来什么好消息,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常逾开口,裘落便开口:“刚得到的消息,殿下带来的粮草,被辽人劫了!”

这是常逾和裘落的疏忽,而战场上的疏忽,完全可以决定胜败,二人相视一眼,这场战争,已经带走了太多的人,不能因为粮草再饿死病死了···

常逾:“现下的粮草还够维持多久!”

裘落:“三五日吧!”

常逾:“辽军特意绕到后方,便是要断我们的后路,这批粮草不能丢,这里交给你,我去夺回来!”

二人交付战场,真正的将领会落地扎根,不论将他扔在哪,都能挑起大梁,常逾带着小队策马奔袭,本想着先解兴城之困,补给在他们后面晚些到也无妨,却没想到因此给了辽人机会···

行至半日,常逾再次看到补给的队伍,还与他们离开时并无差别,田绛经验老到,拦着常逾。

田绛:“先看看,没准是辽人扮成我军的模样,设圈套等咱们呢!”

常逾也觉得田绛提醒的有道理,可当补给的队伍越走越近,或许别人常逾认不出来,可第一辆车上,翘着二郎腿躺着晒太阳的那个,不是他的小狐狸还能是谁呢?

秦岭本来听到声音,警觉的去摸竹骨剑,可再仔细分辨,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草帽下露出狡黠的笑来,秦岭翻身坐起,拿着草帽,开心的向不远处的常逾打着招呼。

秦岭:“阿逾!”

常逾也不再等待,夹了一下马肚子,飞奔而去···

常逾:“你怎么在这儿?”

秦岭一副臭屁的求表扬的模样:“给你送粮食呗!”

“幸好秦侍卫及时赶到,否则这些粮食就要落入辽军之手了!”

秦岭:“现在可是辽军头疼了,我烧了他们的粮草库,让将东路的辽军引到了死亡峡,怎么样我聪明吧!?”

常逾大惊:“你烧了辽军的粮草库?”

秦岭摊手:“不然呢?你觉得裘将军能以少敌众,那么快解决东路的辽军,与你会和?”

秦岭从车上跳下来,拍打着身上的土,跑了一路了,灰头土脸的。

常逾心中有了半分的底气,此战或许会因为秦岭的主动出击,而扭转战局:“阿恙,你护着补给先回营,既然没了后顾之忧,咱们也得给辽人上一课!”

秦岭打了个响指,示意让他放心!

长安城中,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响彻大街小巷,捷报连传,鄞成王率兵解兴城之困,与裘将军会和大败辽军,以少敌众,歼灭敌军六万三千余众···

坤梧殿里,皇后急的踱步,早早的将殿里的人都遣走了,等着襄王的到来,襄王下了朝后,也到了坤梧殿,见皇后火急火燎的模样,倒是毫不在意。

见四下没人,竟然连规矩也不顾了,直接坐下,训斥道:“急什么?”

皇后:“你没听说,兴城大捷吗?”

襄王不在意:“那又如何?一场战争的胜利换取的安宁都是都时效的,这个时效的长短,可由不得齐逾一个人!”

皇后可沉不下心:“兴城大捷,辽人不会求娶长安,你想断了顾郦这一臂,便不可能了!”

襄王将茶水一饮而尽:“那、就先断了裘落!”

皇后看着襄王信誓旦旦的模样:“你有下一步的计划!?”

襄王走近皇后,捏着她的下巴上挑,声压低的让人喘不上气,皇后极力的控制才不至于在他面前露怯。

襄王压在皇后身上,在她耳畔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答应给你母族的,本王不会少,可你也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皇后看着襄王的嚣张,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这个人远比她想象的更难控制,看着襄王离去的身影,皇后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以前的合作也会因为皇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而各奔东西,只是现在皇后还不能让他知道,毕竟在这个孩子没有平安生下来之前,她还必须与襄王保持合作。

此战大捷,似乎所有人都在为之高兴,可真正的后劲儿都是留给那些经历过的人的,打扫战场的触目惊心,书写阵亡名单的落笔如沉,军医帐子里不断的吼叫,这些事永远也传不到京城那些达官显贵的耳中,而此战或许只是他们饭后谈资的其中一个,亦或许和哪家的小娘犯了什么戒规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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