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荣,抢杠!”
就当链哥正准备去摸第三枚岭上牌时。
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什么?!
他的第一反应是听错了。
自己可是杠牌。
怎么有人胡?!
再等到他看清是谁喊出的这声荣时。
整个人更加觉得不可置信了!
居然是姜序??
怎么可能!
姜序在喊出荣后,就已经推倒了手牌。
【二三,五五,五六七】索【七八九】万【三四五】饼
平胡,听胡的一,四索。
还有三张宝牌,又已经确定满贯了?
可一索在前期就被碰,在牌桌上已经出现了三张。
而姜序的立直是这碰牌之后,他绝对知道这个消息。
胡一索就是绝张!
他应该是想博那四张四索的概率。
但四索的话,。
链哥看了自己的手牌,自己手里在后面才抓进了一张,又摸到了一枚岭上牌四索,凑成了一对。
等于姜序所胡的五张牌,被他就抓了三张。
放铳也是难免的吧。
但是,真的可惜了自己那绝佳的状态!
如果那张岭上牌自己摸到了,极大可能是自摸了。
链哥的心思姜序听不见。
在推倒手牌证明自己没有诈胡后,他就开始翻里宝牌。
他的这一动作也吸引了海盗上三人的目光。
光明面上的牌就已经把尼玛挂了,如果再中几张里宝牌,那牌型会有多大?
初始里宝牌一张。
链哥连杠三次,又增加了三枚里宝牌。
姜序一次可以翻四枚里宝牌。
将四张明宝牌指示牌拿起来。
姜序手指轻轻捻起。
第一枚,七饼,宝牌八饼,一张没中。
第二枚,四索!
是姜序的听胡的牌,没想到埋了一枚进王牌中,根本不可能起得到。
但姜序手里的两枚五索,却摇身一变,成了两枚宝牌。
第三枚,四索!
居然又是四索。
这样的话,姜序手里的两枚五索,等于中了四张宝牌,多了四番!
外加链哥三杠,翻的三枚明宝牌也中了两枚,还有一枚赤宝牌,光宝牌番数,就多了七番。
但现在还没有结束。
姜序还有第四张里宝牌指示牌没有翻开。
一时间,牌桌上的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这最后一张里宝牌,将决定这一局的进度了。
如果姜序还能再中一张里宝牌,那就是累积十一番,三倍满,24000点。
在东一局,由于姜序自摸8000点满贯,链哥也支付了2000点筹码,自身现在只剩下23000点的筹码量。
在牌局前期属于很正常,很健康的数字。
但现在,生死存亡却都被握在了一枚小小的里宝牌牌上。
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才东二局啊!
东一局也没有连庄,只打了一局就过了。
这东二局,就是真正的第二局。
自己就有可能被飞了!
命运被捏在了最后一枚盖着的里宝牌指示牌上面。
链哥现在看着牌局,还有一丝丝不真切的感觉。
怎么,牌局刚开始,就要在自己的庄位上结束了?
但无论怎么想,他
在牌桌上三人彷佛凝聚成实质的目光的注视下。
姜序缓缓的翻开了第四张里宝牌。
纯白的一片,没有刻任何的字符花纹。
这是一张白板!
姜序没有中最后一枚里宝牌。
番数,止步于十番,倍满18000点。反倒是链哥自己,如果立直胡牌的话。
那四枚发财,就摇身一变,成了八枚宝牌,计九番!
但现在的链哥完全没有心思可惜自己这没有胡出来的大牌。
望着姜序的十番18000点的牌型,明明也是个超大的炮,但链哥在看清楚了后,却彷佛劫后余生一般长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只要没被飞,就还属于演戏的范畴,是自己故意送胡。
但是万一自己被飞了,那即使再不懂麻将,也能看出来,这局根本是自己作死杠牌,将姜序的一手小牌,差点杠成了自己的棺材,送走自己。
自己如果犯了这种低级错误,最后影响了任务结果,那自己的后果......
链哥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
支付了18000点的点棒,链哥自己就只剩下5000点点棒,依然处于一个比较危险的地步。而且,最关键的是,送了姜序18000点后,姜序的点数来到了51000点。
这局基本锁定了一位了。
可这完全违背了他们要打击姜序,使他一直吃四位的策略。
不过牌局还长,只要没有在刚刚直接结束,就还有机会。
小豪的能力,应该可以在庄位上打回来一些点数的。
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再换成第一套的捧杀方桉也不是不可以。
链哥在心中想道。
他现在是元气大伤,已经基本失去了进攻的资格。
保住自身的点数,不被清零击飞,就是在做贡献了。
支付完点数,链哥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缓了过来,却感觉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趁着将牌推进麻将机洗牌槽的机会,链哥手一横,就将自己本来要摸的那一枚岭上牌给挑明了。
那是一张六万!
只要链哥摸到,就是岭上开花!
岭上,对对,三杠子,发财,宝牌四。
十二番,三倍满!
庄家自摸36000点!
直接奠定本局的胜势。
只可惜没有胡,反而送炮了。
链哥虽然心有不甘,但也能接受结果。
自己的能力没有失效,最后表里两张宝牌指示牌白板就是证明。
只是自己运气还是比面前这小子,稍微差了一点点而已。
毕竟,自己胡的双碰,四索已经绝了。
等等,姜序的铳牌也有四索啊。
四索是在牌山里面埋了三枚。
这么看来,姜序胡的一,四索,其实只有一枚绝张一索可以胡!
而这枚一枚一索,正好被自己摸到,还开了杠被人抢杠胡牌了。
这真的还是巧合吗?
链哥的心里闪过这念头。
就在姜序正在此处的地下雀庄打牌的时候。
染谷雀庄。
正晚上,本来客人应该不少。
但刚才电视里插播的一条暴雨天气预警,让很多的顾客都提前回去了。
只有人出去,没有人进来,显得雀庄一时之间有些冷澹。
趴在柜台后,无精打采的收银小哥正在玩手机。
忽然间,染谷雀庄的门帘就被一把掀开。
一个提着伞,穿着风骚时尚卫衣,头发泛着微微绿意的男子,带着一副白色边框墨镜,从外走进来。
人未进,声先至。
“染谷家的小子,你爷爷在吗?”
听来人的喊声,收银小哥头都没抬起来,只是举起手往后一指。
来人似乎很熟悉雀庄,见此径直往雀庄后面走去。
雀庄后的一台麻将机上。
带着老花镜的老店长正把麻将机当做工作台,在整理着一些纸张文件。
一旁还有两个人在帮忙的样子,其中一人,就是在第一章出现过的东沢。
同时,他们面前还很奇怪的摆放了一副全部正面摊开的麻将。
之所以说奇怪,是三人在对着自己面前的纸张,在正面摊开的麻将中寻找着自己要的那一张牌,拿出来后,按照着某个顺序码好,再来打。
而且他们打牌的方式也有点不太一样。
三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本小册子,出一张牌便看一眼,很是奇怪。
老店长,更是一人打两家的牌。
“染谷大叔,在摆牌谱啊!”
来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清楚了三人的行为。
老店长抬头,面露一丝惊喜。
“今天什么风,把你这位大忙人给吹来了。”
“害,您就被取笑我了。我也就是一个打牌的,算什么大忙人。”
环保发色的风骚男笑着摆摆手道。
“怎么,看您在摆牌谱,是哪一场比赛的?”
“是雀庄上周的月季杯决赛的牌谱,有两位顾客不是特别明白当局牌手的打法,所以就自己摆来研究研究,刚刚打到倒数第三局。”老店长道。
环保发色的风骚男人听了,顿时来了兴趣。
“哦,月季杯,听起来还挺有意思!我能看看吗?”
“当然好了,可就是怕你这位职业选手看不上这种水平的谱啊。”老店长开玩笑道。
“您又在嘲笑我了,想起来,我也是获得了第六十六届月季杯冠军的男人呢!”
环保发色男摘下墨镜,露出一副三十岁左右的脸。
东沢看到他的脸,皱眉思索了一会,似想起什么,忽然惊呼道,“你是前绿涩战队的职业选手铃木裕!”
职业选手,起步便是筑根境巅峰,大部分都比筑根境界更高的心转手境界。
他们如果跟普通人打牌,那就是彻底的碾压,跟出千没什么区别。
“嘘,没想到我都退役了,居然有人能认出我来。”
铃木裕笑道。
“行了,别在这装你的职业明星范了,想来就开始吧。”老店长笑骂道。
老店长之前是代打老爷子与姜序。
铃木裕来之后,老店长就只代打老爷子的牌。
铃木裕坐的是就是姜序的位置。
一起准备就绪,牌也码好,就正式开始复盘。
众人按照着原主人打过的先打一遍,再以上帝视角,稍微改变一下某人错误的打法,看看牌局最后的结果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所以,必须要先将麻将按照牌谱顺序码好,才能进行推演否则,麻将摸牌顺序都不一样,改变原主打法,后续的变化也毫无意义。
但铃木裕不愧是职业雀士。
一局打完,他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牌谱,就笑着开始点评。
“对家想赢,但心理有负担。”
“上家则是比较随意,但又很稳健。”
“这位牌手的年纪应该比较大。这种牌风,应该是铁炮玉。也是,只有铁炮玉才有可能在这个年纪,还能进入筑根境界了啊。”
“以他的年纪阅历,常规牌局每一种恐怕都见过上万次了,除了一些极端牌型牌局,该怎么应对他都有经验。”
“所以,在一桌牌局中,他就像是镇风石一般,压制着牌局不往失控的方向走去。”
“始终让自己有一些机会,也给其余两家流下了机会。”
“我做的这一家,我只能感觉到一个意念,那就是赢。”
“打牌人的年纪应该不大吧,不过这种打法,最后应该很难获胜吧。胜者应该是下家吧。”
“他的牌路虽然有些偏颇,但在这一桌上,却是优点。”
一顿分析完,就看见牌桌上三人都惊诧万分的看着自己。
铃木裕不由笑道。
“怎么?想问为什么我连这些都能看出来么?”
铃木裕心中微有些得意。
什么叫心转手。
心手协调,牌风打法有了自己的理念。
看出牌手的性格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过了半晌,三人相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老店长才缓缓开口道。
“你说得都对,除了一点。”
“那一点?”铃木裕意外道,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出错。
“最后的赢家。”
“难道是上家赢到了最后?不可能啊。”
老店长却是神秘一笑。
“你打下去就知道了。”
东三局,东四局,南一,南二,南三,南四。
铃木裕的面色也越来越疑惑。
上家的点数没有出乎他所料,一直保持领先,但马上就是下家的庄位,局势还有很大的变化的可能。
但无论怎么看这场牌局都是上家与下家之间的对决。
自己这个位置与对家位置,纯粹的是牌搭子,放铳机。
然而,南四局一本场刚刚结束。
‘亲手’放弃了一手跳满的大牌后,铃木裕的面色就彻底变了。
望着面前的牌局,神色完全端正起来。
南四局二本场,三本场.....六本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屋外,忽然轰隆一声!
雷霆炸响。
雨点就像听到了号令,淅淅沥沥的滴落,噼里啪啦砸到玻璃窗上。
铃木裕完全一言不发了。
一直到最后的国士无双十三面自摸!
他才目光闪动,方彷佛看了一场让人心情澎湃的电影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沉默了,半晌,铃木裕才幽幽开口道。
“七张牌,七张幺九牌字牌起手就敢追国士,你们知道你把这种人叫什么吗?年轻人,只想追梦,什么都不顾。”
但是,他真的追成了,还不胡,还要胡十三面,你们又知道你们把这种人叫什么。
几人摇摇头。
“年轻人。只能t是年轻人,才敢这么冒险追牌!”
铃木裕突然爆粗口,
“年轻人,真的是年轻人,但也只有年轻人,一心想赢,没有丝毫杂念的想赢,才能最终追到这副牌吧”
讲着讲着,铃木裕忽然仰天长叹一口气,
“我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打牌啊!”
“天牌为基,完美筑根。”
“年轻人,不得了啊!
“我很想见见他。”
“现在什么时候,明天你白天来,说不定还能见到。”老店长摇摇头道。
铃木裕耳朵微动,听见了屋外的下雨声,目光微动。
“感谢大叔今晚的牌谱款待,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一点工作要处理!”
“这么晚了,工作?难道是!”
老店长面色微变。
“嗯。不过不用担心,只是得到了一点消息,过来探查一下,还不一定是真的,否则,就不会是我一个人过来了。”
铃木裕笑道。
老店长点点头,凝重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下,道。
“那你先去忙工作吧,我这随时都欢迎你!”
“好!”
没有多停留,铃木裕走到门口,刚掀起门帘,回头微笑着对着老店长挥挥手,正准备踏出门。
忽然。
碰!
一道带着一身湿漉的身影冲进了进来,差点与他撞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