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这一夜,睡得很安稳,一觉天明。 …… 海面由墨蓝一变而为湛蓝。 漠河的医者这几天却日日不得安宁,伤着一箭而已,又不是有毒,为何这姑娘迟迟都醒不过来? 自己行医多年,这种怪病倒是第一次见。 “海龟伯伯,还是不行吗?她这到底是出什么情况了?”桑佑抓着刚刚出了客殿的海龟医师询问。 “殿下,老者行医这么多年,还未曾见到此种状况,这鹤姑娘身上的伤并未伤及要害,也早已好透,但……” 桑佑闭了眼,深深吐出一口气,“唉,罢了,有劳伯伯了。” 海龟“诶”了一声,化作原型慢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桑佑向着门内瞄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吓得赶紧[正襟危躺],一动不敢动。 好在桑佑好似没有发现,看了一眼便走了。 “呼……吓死我了”晚月拍拍胸脯坐了起来,她身上的伤老早就好了,只是仙髓受了那么一丢丢小伤,无伤大雅。 她掀开被子起身,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周围都像是木质的家具,上面镶着珍珠,有红的黄的蓝的粉的,刚刚躺的床也软软的,一点都不像上清神域的床,让她睡不舒服。 她偷偷掀开帘子向外看,正巧有一家百姓正在围桌吃饭,菜肴不丰富,气氛却其乐融融。 早知道就不拼死拼活的修炼飞到上清神域了,一点都不好,还不如待在澄湖畔和爹娘姐姐们在一起。 这般想着,晚月不禁有些委屈,当日在澄湖畔,她作为最努力的小仙,练铸了最纯的仙髓,这才有机会飞升上清神域,当时觉得当个婢女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她觉得上清神域丝毫没有人情味,一点都不好!圣女仗势欺人,其余神仙全权放任不管。 “咕嘟嘟……”一声奇怪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慌张地捂住了肚子。 这才想起她已经七日没有进食了,不饿才怪呢! 她慌忙地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又似是安慰:“乖,你别叫啊,我对这不熟,喂不饱你” “……” 晚月环顾着这四周,这地方住的好像是妖族,那……那个王子呢?他也是妖吧? 她深知,仙妖魔三族本就殊途,就算仙人有时还不如一只妖,但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为妙。 不过还是先填饱她的肚子吧。 思及此,晚月出了那座客殿,开始四处张望。 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寻着香味传来的方向,晚月找到了一个类似于蚌壳子一样的东西,但是比真正的蚌壳不知大了多少倍,该有的家具也是一应俱全。 最关键的是,桌上摆了饭菜,里面还没人! 火速溜了进去,少女望着眼前的食物,真的好香啊。 吃一点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这么想着,她[嘿嘿]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筷鱼肉放入口中,好像觉得不太好吃,又换了虾仁尝尝。 晚月鼓着腮帮子嚼的正起劲呢,忽然感觉背后发凉。 桑佑刚刚将生辰礼托人传进上清神域回来,便看到这一副景象。 这姑娘醒了? “这位姑娘……你醒了?” 晚月手忙脚乱地放下了筷子和碗,将嘴里没有吃完的食物咽下,回头看他。 视线猝不及防地相遇。 从少女的视线看,面前的男子眼神似乎带了一点威慑力,清清冷冷。 不知该如何解释,晚月只能悻悻点头,说话时慌乱地差点咬到舌头:“我……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宫殿,就是醒来了……就有点饿……来找吃的,对不起啊” 桑佑的眉心蹙了蹙,她这么害怕干什么?只要醒来就是好事情。 不让她过多为难去想这些,桑佑只好转移话题“不知姑娘芳名?家在何处?又为何沉入这漠河底?” 漠河?原来这里是漠河,阿娘说过,这里的水族与世不争,待人谦和。 她并未提她有仙髓一事,要是让这里的老大知晓了,可能又要把她送回上清神域去服侍天欢。 不过看他的样子,怎么着也是个王子,还是先向别人问请吧。 晚月:“我是晚月,是一只小小的仙鹤精,多谢您出手相救。” 桑佑:“晚月姑娘不必多礼,我是桑佑,蚌王的长子,当日是我外出巡猎意外将你射伤,还请晚月姑娘不要怪罪。” 晚月摆摆手:“没关系的。” 自我介绍后,相顾无言,最后还是桑佑先开了口:“你若是想吃就在这里吃吧,我去把药王找来。” 卯时,晨色微露,天公却并不作美,打下一片惊雷,随即而来的,是大雨落下的响声。 桑酒迷迷糊糊坐起,想去观望天色,好知道时辰。 冥夜又走了几日,与魔神厮杀,昨夜子时才回来,此刻因太过疲乏还睡着未醒。 拉开帷幔,手腕却被人扣住。 回头看,是冥夜。 桑酒:“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我只是想看看时辰,如果早的话我想再睡一会儿。” 冥夜摇摇头,想起了什么,便道:“今日我要同诸君商讨如何伏诛魔神,会回来的晚,不必等我。” 桑酒点点头,抬眼望天色,才是卯时。 冥夜手扶着少女的肩膀让她躺下,盖好了被子,语气轻柔:“再睡一会吧,我要走了。” “好,你路上小心,照顾一下自己 。” 睡了不过几个时辰,桑酒怕他身子撑不住。 …… 浮云缥缈,天色渐浅,雨过天晴。 见冥夜前来,宙神稷泽撞了一下初凰的肩膀,满是调侃的意味:“哎呀看来这小冥夜也难过美人关啊,以前是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泡在神君营,自从成了婚啊一有空便回去玉倾宫。” 初凰也开起了玩笑:“不如我们下了值一同去看看?我倒是想认识一下桑酒小友。” 一拍即合,就这么定了。 冥夜:“……” 他俩就在他耳边子肆无忌惮,他又不聋。 不过,他倒是想让好友认识一下桑酒——自己唯一的妻子。 稷泽完全不在意冥夜在想什么,过去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挑眉:“小冥夜,就这么定了啊” “看时辰吧。”冥夜抬头,看见有闪光划过,抬脚便走,还不忘提醒稷泽:“大家都到了。” 桑酒再次醒来,是被叩门声吵醒的。 绿萼吓得有些哆嗦,还是碍于天欢的身份。 天欢:“你们桑夫人呢?” 绿萼:“夫人……夫人还没醒,圣女有什么事情吗?” 天欢扬了扬手中的食盒,微笑:“听闻桑夫人爱吃果子,我就做了一点果酥过来,就当是赔罪礼了。” 绿萼还在纠结能不能让天欢进来,里面唤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桑酒说“请圣女进来。” 两人对坐,天欢含笑着将点心送到桑酒面前,“桑酒,你这名字可比我的好听多了。” 桑酒别扭的笑了笑,身子不自觉的后退,她总感觉有什么危险。 天欢:“桑酒妹妹,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戏耍你的,如今我也得了应有的教训,不如你我二人冰释前嫌,做个好姐妹可好?” 桑酒:“……” 看她的表情,倒不是像演的,可是冥夜说,不要相信她的。 天欢笑吟吟地拉住桑酒的手腕,说:“你我二人冰释前嫌,不只是为整个玉倾宫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还是为了冥夜的好,这样他也不用耗费太多的心神不是吗?” 提及冥夜,桑酒的心好像软了一下,选择再相信天欢一次。 天欢拿起盘中的果酥,知桑酒还有顾虑,就先咬了一口,以示是正常的一盘果酥。 桑酒随即也从盘中拿了一个,小小地咬了一口。 甜味在她口中散开。 少女以为,是真的冰释前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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