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
“诡异!”
“实在是太诡异了!”
烈焰中的人连连摇头,语气中竟流露出一丝惊恐,“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所见,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范畴。”
林清雪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她原本还以为,数千年来,一直化身为烈焰的‘横祺’,能一语道出眼前这一幕具体是怎么回事。
但,横祺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连神仙也有不知道的事,我又不是什么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横祺有些心虚的极力为自己辩解。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林清雪就已身形爆闪,蹿向御天大厦。
“唉,你也是两千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吐槽归吐槽,但,横祺却是身形一闪,紧随着林清雪身后,直奔御天大厦而去。
“轰隆!轰隆……”
还没等两人进入御天大厦百步之内时,又有阵阵惊天动地的爆响,从御天大厦内传出。
这一刻!
整座御天大厦都在颤抖。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碎裂,化作废墟。
“喀嚓……喀嚓……”
而御天大厦上空的惊雷,则一个接一个的轰然炸响,震得无尽的空间,在瞬间化为虚无。
更诡异的是:
原本密不透风的禁制法则,也在这一刻浮现出无数裂纹。
“我的个老天,这是怎么回事啊?”
“连禁制法则也压制不住即将冲出御天大厦的这股能量?”
“我没看错吧?”
“大厦内的能量,究竟是谁释放出来的?”
“该不会是凌绝顶吧?”
直到现在,横祺还依旧藏身在烈焰中,但,她语气中的震惊惶恐之意,却展露得一览无遗。
而此时的凌绝顶,则在一万年后的自己的带领下,来到凌园。
引入眼帘的凌园,与一万年前的凌园,一模一样,像是从通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大到每栋建筑物的规模、形状、尺寸,小到一草一木的种类、颜色,就连铺在林间小道上的每一颗鹅卵石的大小、形状,都与一万年的凌园,如出一辙,没有半点区别。
“你没事吧?”
见凌绝顶神色有异,走在林荫小道上的青年忍不住小声问。
凌绝顶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由于一万年后的自己,出现了记忆偏差,因此,青年并不知道一万年前的凌园,与一万年后的凌园,如出一辙的事。
突然!
凌绝顶身形一震,失
声惊呼道:“一万年后的凌园,为什么会跟一万年前的凌园,一模一样?”
“哪一个世界中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一念至此,从未有过的无助感,顷刻间潮水般涌上凌绝顶的心头。
“……”
青年望着凌绝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穿过曲折如蛇形般的林荫小道后,凌绝顶看到了站在泳池边的夏倾城、景思晴、鬼瑶儿三女。
即便他见到的只是三女的背影,但他依旧可以肯定,近在咫尺的三女,与一万年前的三女,如出一辙,俨然就是通过一万年前的三女,复制出来的产物。
“中间那位那就是夏倾城,她左边那位是景思晴,右边那位则是鬼瑶儿……”
青年的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欢喜,笑吟吟的向凌绝顶介绍道。
而凌绝顶的心,则在这一刻,沉到了谷底。
这……
这是他来到一万年后的世界,遇到的最离奇!最不可思议的事!
同时,还是世间最可笑的事——
一万年后的自己,居然向一万年前的自己,介绍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他是谁?”
“你俩怎么会长的一模一样?”
就在凌绝顶思绪万千之际,背着凌绝顶,站在泳池边的三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转身,望向青年,夏倾城瞟了一眼凌绝顶后,清冷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满是好奇的问。
“是啊,这家伙该不会是你的孪生兄弟吧?”
“可是,即便是孪生兄弟,也不可能这么像吧?”
“凌绝顶,你老实交代,这家伙究竟是谁?”
一万年后的鬼瑶儿,不论是眼角眉梢的风情韵味,还是小巧玲珑的萝莉身段,以及刁蛮任性的帝女气质,都与一万年前一模一样。
此时的她,正双手叉腰,仰着脸,一脸敌意的打量着凌绝顶,不依不饶的向青年质问道。
而满脸疑惑的景思晴,则静如止水般,站在夏倾城、鬼瑶儿身旁,眼波流转,望望凌绝顶后,又瞅瞅青年,似乎想从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身上,找出细微的差异。
凌绝顶捂着胸口。
他的心,痛如刀割。
与夏倾城相见不相识。
这比在他身上连捅数百刀,更让他痛苦。
对他而言。
近在咫尺的三女,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你别忘了,你现在置身于一万年后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夏倾城等人,不认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也别
太放在心上。”
“关于对你的所有记忆,只存在于一万年前的夏倾城等人的脑海中。”
“也就是说,你和这个世界的夏倾城等人,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你之所以认识她们,那是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就在凌绝顶悲痛欲绝之际,青年压低声音,语重心长的解释道,“你就把你现在所见的一切,都当成梦境吧。”
“这个梦境,将会随着你回到一万年前而消失。”
“那个世界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存在于那个世界的夏倾城,才是真正的夏倾城。”
凌绝顶的嘴角,被他咬得沁出一缕鲜血。
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半晌后,凌绝顶才长出一口浊气,收敛起失落沮丧地情绪。
他转身就走。
而青年也紧跟在他身后。
但,鬼瑶儿却身形一闪,瞬移而至,出现在两人面前,拦住两人去路。
“你还没告诉我,这家伙是谁呢?”
鬼瑶儿修长的纤纤玉指,指着凌绝顶,但她这话,问的却是青年。
“你就别问了。”
“我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我现在很忙,等我有空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青年脸色一沉,很不高兴的瞪了一眼鬼瑶儿。
凌绝顶注意到,身旁的青年,与自己发怒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那……那……那好吧……”
凌绝顶看得出来,一万年后的鬼瑶儿,依旧对一万年后的自己,心存畏惧,一见青年面有怒容,顿时就怂了。
“到时候,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我就一直缠着你。”
鬼瑶儿咬了咬牙,愤愤不平的应道。
“我凌某人什么时候骗过你?”
当凌绝顶听到青年说出‘凌某人’这三个字时,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酸楚。
他竟然在嫉妒一万年后的自己!?
“今天的凌绝顶,神神秘秘的,好生奇怪啊……”
望着青年和凌绝顶渐行渐远的背影,还依旧站在原地的鬼瑶儿,意味深长的喃喃低语着。
“他身边那家伙更奇怪,更神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跟凌绝顶一模一样?”
“我刚才观察了他俩半晌,却始终没有发现一丁点的差异。”
“那家伙就像是从凌绝顶身上,复制出来的一样。”
黛眉轻蹙的景思晴,终于在这一刻,轻启朱唇,柔声说出心中所想。
而夏倾城则始终沉默不语的站在泳池边。
深邃的眸光,晶亮得仿佛天边的星辰。
“倾城姐,对于刚才这个家
伙,你怎么看?”
鬼瑶儿飞奔到夏倾城身边,挽着夏倾城的手,一脸撒娇的问。
“用眼睛看。”
夏倾城的答复,只有短短四个字。
但,鬼瑶儿和景思晴都在瞬间愣住。
她们印象中,古板的近乎于变tai的夏倾城,是在什么时候学会讲冷笑话的?
“哈……哈哈哈……”
鬼瑶儿率先忍不住大笑出声。
而后,景思晴也发出了悦耳动听如银铃般的笑声。
唯独夏倾城神情平静的望着凌绝顶与青年,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似乎并没听到鬼瑶儿和景思晴的笑声。
她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那个陌生人身上。
半晌后!
夏倾城拍了拍额头,一脸茫然的喃喃低语道:“那个陌生人,我似乎在哪儿见到过,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好像……好像是在梦里……”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因此,即便是近在迟尺的鬼瑶儿、景思晴两女,也没听到她这话。
而此时,跟在青年身后的凌绝顶,已走出凌园。
“这个世界虽大,却没我的容身之处。”
望着一万年后的世界,凌绝顶有感而发的长叹道。
而青年则是满脸苦涩。
凌绝顶此时的心情,他完全能够理解和体会。
“我还是想回到一万年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虽然充满了未知,而且还面临着灭世浩劫。”
“但,只有那个世界,才属于我,才是我的世界。”
凌绝顶毫不隐瞒的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而后,目光一转,望着青年,“你有办法帮我回到一万年前吗?”
凌绝顶的语气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无奈。
“你还记得之前,我给你打过的那个比方吗?”
青年并没直接答复凌绝顶,而是循循善诱的问道,“你我这两条斜线,在交汇前和交汇后,这两个时期内的记忆,对我而言,是一片空白。”
“我最想获得的是,对一万年前的夏倾城等人的记忆,以及对当年灭世浩劫的所有记忆。”
“或许只有找到这些记忆,填补空白,我才能从中找出你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只要能找到原因,我想,就一定能从中找到办法,把你送回到一万年前。”
凌绝顶越来越发现,当自己来到一万年后的这个世界,自己就变成了傻子。
两眼一抹黑。
看不到方向,寻不到出路。
如果不是遇上一万年后的自己。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十有八九将会彻底迷失在这个世界
。
“你有办法找到这部分记忆?”
凌绝顶眼前一亮,将信将疑的问。
他不知道,当青年找到这部分记忆时,自己会不会也同样拥有这部分记忆。
“你现在所处的世界,虽然是一个高科技世界,但,坊间依然流传着古老的传说:”
“传说,在这个世界的某个位面,有个国度,名叫‘永恒天国’。”
“自古以来,天国中,就没有生灵,只有一条名叫‘记忆河流’的河。”
“这条河中,流淌着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生灵的记忆。”
“所谓的‘所有生灵’,是指凡是出现过的所有生灵,不论是人,还是兽,亦或者一草一木的记忆,都能在这条河流中找到。”
听着青年的解释,凌绝顶不免有种正在听天方夜谭故事的感觉。
可,青年的神情却偏偏显得异常认真与严肃。
不像是在讲故事。
“可这毕竟只是个传说啊。”
凌绝顶有些委婉的向青年表示,自己并不相信他提出的这个办法。
“即便只是传说,也值得一试。”
青年愁眉苦脸的应道,“因为,除此外,我想不出别的法子。”
凌绝顶一声长叹。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接受青年的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但愿真能从‘记忆河流’中找到缺失的记忆。
“事不宜迟,赶快动身吧。”
凌绝顶急不可待的催促道。
“在动身之前,我们很有必要去见见这个人。”
“或许能从这个人口中,得到一些有关于永恒天国、记忆河流的线索。”
青年从容不迫的应道。
凌绝顶心神一凛,忍不住追问道:“这个人是谁?”
即便是面对一万年后的自己,凌绝顶也依旧保持着应有的戒心。
不是他不愿相信青年,而是人心隔肚皮,凡事多留个心眼儿,才能有备无患。
毕竟他在这个世界,孑然一身,孤立无援,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在战斗。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底细。”
“可这些年来,潜意识中总有个声音在告诉我,我认识这个人,而且还到了非常熟悉的那种程度。”
“我对这个人的记忆,实在是太模糊了。”
说出这番话时,青年的脸上,满是苦涩与无奈,“或许,当你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你能一眼认出他是谁。”
尽管自从凌绝顶来到这个世界后,见过的人,经历的事,都在刷新着他的认知,但,这一刻,他的好奇心,还是一下子被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