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滋啦……”
狂暴恐怖的闪电之威,将韩如龙的身躯,从内到外,从头到脚,劈得焦黑如墨,形同一截木炭。
尖锐刺耳的声响,从韩如龙身上传出的同时,他的身上还升起千丝万缕般的青烟。
每一缕青烟,都蕴藉着中人欲呕的焦糊气味。
然而!
“哈哈哈……”
愉快、欢喜、激动……的笑声,却从韩如龙大大张开口的喉咙深处发出。
他现在的心情,远比中了头彩,还要高兴。
刚才,他虽然遭到雷劈,但,雷电的能量却打通了他淤塞的奇经八脉,令得他终于能在这一刻,随心所欲的打开‘忘情天书’,并运用‘忘情天书’蕴含的神通。
在这之前,尽管他已经参悟出‘忘情天书’的奥秘,但,却无法随时随地的打开‘忘情天书’……
“噗通!”
韩如龙再次向着声音消失的方向,应声跪拜在地。
以头触地,‘咚咚咚……’一连磕了七八个响头后,直到额头都被磕得鲜血淋漓时,他才缓缓直起身子。
他的脸上,更是洋溢着从未有过的虔诚与恭敬。
他很清楚,他堵塞的奇经八脉,之所以能被打开,与之前点拨他的那道声音的主人,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那道声音的主人,在暗中为他打开奇经八脉,即便他有心崛起,他也没能力为自己的梦想买单。
但,如今这一状况,将彻底得到改变。
他,岂有不激动,不感谢那道声音的主人之理?
“你……你……你这是怎么啦?”
就在这时,电射而来的文秀,从一道流光中幻化而出,落在韩如龙面前,花容失色,心惊胆战的问。
·如果不是因为她对韩如龙的声音,极为熟悉的话,以韩如龙现在的状态,她很难认出,眼前这个焦黑如墨的男人,就是与她耳鬓厮磨的情郎。
文秀一把抱住韩如龙,从未有过的担忧与恐惧,令得她泪如雨下。
“没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我……”
韩如龙轻轻擦去文秀脸颊的泪水,柔声安慰道。
也只有在文秀面前,他才会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你非但不必担心我,反而应该为我刚才的奇遇,感到高兴,为我欢呼……”
说话间,韩如龙将文秀现身前,他经历的一切,都巨细无遗的跟文秀说了一遍。
文秀听后,惊得目瞪口呆,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直到七八分钟后,才气出一抹牵强的苦涩笑容,有感而发的说出心中所想,“我本该为你的遭遇,感到高兴,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施恩于人,却不图回报,我真不相信,世间真有如此高风亮节之辈。”
“谁敢保证哪位前辈,不是在给你
下套,将你引入他的陷阱?”
韩如龙蹙了蹙眉,他当然清楚,文秀这番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但,即便对方是真的想要利用他,事到如今,他也无所谓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岂能事事如意?”
韩如龙轻轻环抱住文秀纤细如柳的腰肢,意味深长的感慨道,“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
话锋一转,韩如龙有些好奇的问,“听你刚才这话,难不成那留仙宗,也不是什么与世无争的修行圣地?
而是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名利场?”
文秀成熟艳丽的绝美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忧郁,苦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即便是留仙宗,也未能免俗。”
韩如龙一声长叹,本不想在说话,但文秀脸上的忧郁之色,却更胜从前,令得他不得不轻声细语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文秀白了一眼韩如龙,尖尖的下颌,向上扬起,而温润如玉的眸光,则静静地望着浩瀚深邃的夜空。
半晌后,文秀才柔声道:“离开宗门时,师傅一再交代我,此次进入红尘,一定要找到夏海澜师兄,可,时至今日,我连夏海澜师兄的线索都不知道。”
口中说着话,文秀的眼圈,微微泛红,一副泫然欲泣,随时都有可能哭出声来的娇弱模样,令得韩如龙几乎是的下意识的将文秀紧紧搂住。
“我还以为是多大点儿事呢?”
“原来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啊。”
韩如龙得意的笑道。
自始至终,他都知道夏海澜的行踪。
但,直到刚才,见到文秀脸上露出对他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时,他才下定决心,打算把夏海澜的行踪,透露给文秀。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文秀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韩如龙,“没想到,十五年后的你,依旧和当年一样喜欢吹牛说大话。”
韩如龙拍着胸膛,振振有词的说道:“我没说大话,我确实知道夏海澜在哪儿。”
见韩如龙一本正经的模样,文秀也不由得相信了韩如龙几分,于是,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他在哪儿?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得赶紧找到他。”
韩如龙的眼底深处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邪性光芒,望着文秀娇柔如玫瑰花瓣般的嘴唇,一手挑起文秀的下颌,说道:“我可以把夏海澜的行踪告诉你,但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一见韩如龙眼中的神采,文秀顿时羞得霞飞双颊,芳心乱跳,犹如鹿撞,很是难为情的埋怨道:“你个坏家伙,实在是坏透了。”
她当然知道韩如龙的心中所想。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韩如龙嘿嘿笑着,说
话间,已松开搂在文秀腰间的双手。
文秀瞟了一眼韩如龙,而后,缓缓跪倒在韩如龙面前。
但她这一眼,千般妩媚,万种风情,迷得韩如龙,心猿意马,险些缴械投降……
……
鬼瑶儿一回到凌园,就来见夏倾城。
面对面的将她此次追踪紫菱,却无功而返的遭遇,巨细无遗的如实说了一遍。
“不是我能力不够,而是对方的实力,太强,太强了。”
“别说是我,即便是紫千豪,也感应不到劫走紫菱那人的气息。”
鬼瑶儿虽然不想为自己此次行动失败开脱,但还是忍不住辩解道,“你可别怨我。”
夏倾城拍拍鬼瑶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柔声安慰道:“我愿意帮我做事,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怨你?”
听得夏倾城这话,鬼瑶儿像是条件反射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将信将疑的失声问,“你这话是出自真心?”
夏倾城重重点头。
“太好了!”
鬼瑶儿一把抱住夏倾城,激动得像个孩子,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害得我白白担心一场。”
夏倾城又安慰了鬼瑶儿一番后,这才话锋一转,问起紫千豪在寻找紫菱这件事上的态度,“紫千豪是不是真心想找到紫菱?”
夏倾城这话,令得鬼瑶儿先是一愣,而后,陷入沉思,直到十分钟后,才拍着胸膛,郑重其事的点头道:“绝对是真心的。”
夏倾城长出一口浊气,饶有深意的感慨道:“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
直到现在,紫千豪都没收到,有关于紫菱行踪的半点线索。
正处于气头上,无处发泄的他,却在这一刻,见到了他不想见的人——
紫铜!
身为紫千重长子的紫铜,一身黑衣,煞气涌动,带着十个荷枪实弹的随从,将紫千豪的侍卫,打翻在地,气势汹汹的闯进紫千豪的营帐。
“紫千豪,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良心被狗吃了?
“居然忍心杀死自己的弟弟!?”
身高超过两米的紫铜,怒焰燃烧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紫千豪,声若洪钟,震得平静的空气,哔啵作响之声,不绝于耳,“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今日杀死弟弟,明日就有可能对叔伯长辈动手。”
“紫家不需要你这种双手沾满族人鲜血的混账东西,担任家主之位!”
“念在族人一场的份儿上,我允许你以死谢罪,赶紧动手吧,别™逼我动手。”
“我知道,以你的修为,只需一根手指,就能将我碾爆成渣。”
“但,我不怕你……”
说话间,紫铜冲着身后的随从,挥了下手。
其中一个随从,手脚麻利的从包里取出一台相机,飞身退到十步之外的
角落里,将镜头对准了紫千豪与紫铜。
很快,相机便开始录像。
在录像的同时,还将营帐内的情景,实时传输到紫家议事厅的大屏幕上。
“你要是真有种的话,就连我一起杀了。”
“我保证将你杀我时的每一帧画面,都在第一时间内,传回到家族议事厅的大屏幕上,让他们看看,你这混账东西是如何残害族人的。”
有恃无恐的紫铜,指着紫千豪,理直气壮的吼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紫千重的死与我有关?”
紫千豪慢条斯理的从茶几后,长身而起,冰冷淡漠的眸光,瞟了一眼紫铜。
紫铜嘿嘿一笑,又冲着身后的随从挥了下手。
另一个随从,一步上前,来到紫千豪面前,点开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忠实的记录了柳长街,刺杀紫千重时的每一个细节。
“你虽然没有亲手杀死我父亲,但,柳长街是听命于你的走狗。”
“如果不是得到你的授意,他敢对我父亲动手吗?”
紫铜怒瞪着紫千豪,掷地有声的狂吼道,“证据确凿,铁证如山,难不成你还想狡辩?”
紫千豪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
紫铜这番话,纯粹是贼喊捉贼的诬陷。
柳长街本是紫千重派到自己身边的卧底,这些年来,一直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但,却在跟自己长年累月的接触中,被自己感化。
为报答自己对他的知遇之恩,他在前些天,临阵倒戈,杀死紫千豪,为自己扫除了接任家主之位的最大障碍。
尽管紫千豪早就料到,紫铜一定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自己定义为杀死紫千重的凶手。
但,还是没想到,紫铜竟然来得这么快。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紫千豪云淡风轻的打量着紫铜,“柳长街究竟是谁的人,你心知肚明,不必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还知道,你要我以死谢罪的真实用意,不就是想取代我,成为新任家主吗?”
口中说着话,紫千豪还可以扫了一眼角落里,举着相机,正在拍摄录像的那个随从。
“你……你……你这是狡辩,纯粹是血口喷人。”
心中所想,被紫千豪一语道破,这让紫铜不免有些心慌意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歇斯底里的吼道,“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紫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
“你,愧对紫家的列祖列宗,没资格以紫家的子孙,称雄于世!”
紫铜句句如刀,怒目圆睁,额头上条条青筋绽起,将他整个人都渲染得正气凛然。
然而!
“哈哈哈……”
紫千豪却仰着脸,大笑出声。
笑得前仰后合,捧着肚子。
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
这,令得紫铜面露惊疑,脑海中念头百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暗中尾随着父亲紫千重。
紫千重进入江海后的一举一动,更是在第一时间内,巨细无遗的进入他的视野。
柳长街杀死紫千重时,他就隐藏在一旁的花木丛中。
当时,他有十足的实力阻止柳长街行凶。
但他并没这么做,而是将柳长街杀死紫千重的画面,全部拍下,留作证据,用来逼迫紫千豪放弃家主之位,或是直接逼死紫千豪。
只要紫千豪愿意放弃家主之位,那他紫铜就能顺利上位,成为紫家新一任的家主。
“紫铜啊,别怪大伯不给你面子,让你在银幕前的族人面前,颜面尽失……”
话音未落,紫千豪已在刹那间,瞬移到紫铜面前,宽大厚重的手掌,轻轻搭在紫铜的肩头,“你和你父亲紫千重两人,是什么货色,我再清楚不过。”
“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你必须在十秒钟内,把紫菱的行踪告诉我。”
“否则,我只能送你上路,让你父子二人,尽快在黄泉路上团聚。”
就在刚才,紫千豪突然想到:
紫铜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来跟自己摊牌,十有八九是因为紫菱落在了紫铜手上,这让紫铜有恃无恐,以为捏住了自己的七寸。
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
“即便当着族人的面,我,紫千豪要杀你,谁敢阻拦?谁敢说个不字?”
紫千豪这话,虽然是对紫铜说的,但他犀利如刀锋般眼神,却是望向了角落里那个随从手上的镜头。
他,就是要让万里之外,族中议事厅里,荧幕前的族人知道:
谁才是紫家的未来之主?
谁才是真正的王者?
紫千豪杀气凛然的气势,吓得紫铜脸都白了,双股战战,牙关格格作响。
至于说,举着相机拍摄录影的那个随从,则在紫千豪的威压之下,尿崩如注,难以自已。
如果不是职责所在的话,以他现在的状态,早就晕死过去了。
“大……大……大伯……您……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咋听不懂啊?”
“紫菱……紫菱是谁啊……”
此时的紫铜,与之前嚣张跋扈的形象相比,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胆怯懦弱,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而且惨白得近乎于透明的脸上,还堆满了讨好祈求的卑微笑容。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紫千豪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悍。
此时此刻,紫千豪搭在他肩头的手掌,只需轻轻一用力,就能将他的身躯,震爆成渣。
他,虽然名为‘紫铜’,但却不是真正的金属紫铜。
即便真是金属紫铜,也绝对经受不住紫千豪的一掌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