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慕容璞结束通话后,韩如龙带着哭腔,对地君说道,“慕容璞说,他已经打听到玉玲珑的行踪。”
“他说,玉玲珑曾在江海西南方出现过。”
脸色铁青的地君,半信半疑的瞟了一眼韩如龙,冷哼道:“慕容璞那厮的话,你也信?”
韩如龙顿时为之语塞。
事实上,他也不相信慕容璞,与他合作,是出于真心。
他更不相信,慕容璞会真把玉玲珑的行踪告诉他。
但,时至今日,他都没找到玉玲珑。
这,使得他不得不相信慕容璞……
“既然慕容璞已把玉玲珑的行踪,透露给你,那你不妨派人到西南方找找看。”
地君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令得韩如龙喜出望外,激动得像个孩子。
说到底,地君还是相信他的。
望着韩如龙化作流光,如飞而去的身影,地君神情复杂,摸了摸下巴,喃喃低语道:“难道说,老夫之前错怪了他?”
说话间,地君冲着远处的魏无征、敖广烈两人,招了招手。
当魏无征、敖广烈两人,小跑着快步来到地君面前时,地君一脸严肃的吩咐道:“你俩速速前往江海西南,协助韩如龙,不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必须给老夫找到玉玲珑。”
对魏无征、敖广烈而言,地君的话,就是圣旨,自然不敢违抗。
地君话音一落,魏无征、敖广烈两人,便化作残影,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地君的视野中。
“玉玲珑啊玉玲珑,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好想见你一面。”
地君眼神迷离,意味深长的感慨道……
……
与此同时,身在江海东南方的慕容璞,则愉快的笑出了声。
事实上,玉玲珑并没在江海西南方出现过,而是出现在江海的东南方。
他为了抢先在韩如龙前头,找到玉玲珑,于是,心生一计,打了个电话给韩如龙,把韩如龙引到江海的西南方。
“我™简直就是个空前绝后的天才啊!”
慕容璞一脸得意,有感
而发,“韩如龙那厮,注定要白忙活一场。”
“本以为与他合作,能借他之手,找到玉玲珑,然而事实却是,能拯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靠谁都靠不住,哼,妈了个巴子的……”
……
而此时的紫千豪,则生平第一次感到坐立不安。
时至今日,凌园内外,虽然集结了十万人马,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但却始终按兵不动。
这让紫千豪忍不住怀疑,凌绝顶此举,意在示威。
“东家,要不……”
一旁的柳长街,谨小慎微的望着紫千豪,迟疑着小声开口道,“要不咱们主动出击吧?”
“以咱们的势力,灭掉凌绝顶的十万人马,并不是什么难事。”
始终眯着眼睛,盘膝而坐的紫千豪,终于在这一刻睁开眼,长身而起,不冷不热的打量着柳长街,“一旦开战,你想过后果吗?”
柳长街被紫千豪这话,问得面红耳赤,极为尴尬。
“行了,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只需听从我的命令行事,也就是了。”
紫千豪冲着柳长街挥了下手,示意柳长街退出大殿。
然而,柳长街非但没退出大殿,反而向他这边走进几步,语重心长的嘶声道:“东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现在的局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有抢占先机,才能制霸全局,立于不败之地。”
“紫家好歹也是声名赫赫的世外隐族,而您又是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岂能被区区一个凌绝顶,吓破了胆?”
紫千豪摸出一根雪茄叼在嘴上,却没点燃,也没吱声,而是愣愣的望着柳长街。
大殿内,原本温暖如初的气温,突然在这一刻降至冰点。
触目所及之处,赫然凝结出一层白白的冰霜。
肉眼可见的无尽寒气,犹如水流般,在大殿中,纵横盘旋,凝而不散。
“嘶嘶嘶……”
浑身颤抖,遍体生凉的柳长街,忍不住倒吸凉气,寒颤连连。
从未
有过的不祥预感,也在这一刻,涌上他的心头。
“你这是打算把我往死路上引啊。”
半晌后,紫千豪才语重心长的感慨道。
柳长街的脸色,阵青阵白,如坐针毡,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他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避无可避的发生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张面具之下的另一副嘴脸,我只是不想说而已。”
“早在二十年前,那个月黑风高之夜,你主动投到我的麾下时,我就知道你是谁派来的。”
“但,这些年来,我却一直没揭穿你。”
说话间,紫千豪的眸光,再次落在柳长街脸上,“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柳长街冷汗淋漓,脸色煞白得近乎于透明,连连张嘴,客户四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你这些年来,从未出卖过我,对我的忠诚度,远在我的其他心腹之上。”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你如果不是老三派来的人,那该多好啊。”
紫千豪的眼中,浮现出一抹萧索,“你在我身边,隐忍蛰伏了二十年之久,直到此次进入江海,你的真面目,才得以逐渐露出。”
“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挑起我和凌绝顶之间的矛盾,借凌绝顶之手,除掉我,为老三上位,扫清障碍。”
“从少年时代起,老三就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志在必得。”
“世人羡慕出身豪门的人,但,只有真正身在豪门的人,才能体会到出身豪门的凄凉滋味……”
紫千豪的话还没说完,柳长街就已跪倒在地,耷拉着脑袋。
他实在没勇气与紫千豪的眼神对视。
平心而论,这些年来,紫千豪对他,可谓是推心置腹,信任有加。
但他偏偏是紫家三公子‘紫千重’,派到紫千豪身边的卧底。
“东家,我……我对不起您……我辜负了您的期待……您……杀了我吧……”
柳长街仰着脸,视死如归的望着紫千豪。
他现在只求一死。
唯有这样,他才能解
脱。
紫千豪一声轻叹,转身走出大殿,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柳长街的视野中。
“东家……”
柳长街一声哀呼,顿时热泪盈眶,泪如雨下。
他的身份,已经暴露。
即便紫千豪不杀他,紫千重也绝不可能放过他。
事到如今,他只有死路一条。
当年,为了给身患重病的妻子赚一笔钱治病,他不得不接受紫千重的命令,潜伏到紫千豪身边……
……
紫千豪心乱如麻,漫无目的的走在喧嚣繁华的江海街头。
在揭穿柳长街身份之前,他曾无数次下定决心,必须把柳长街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但,事到临头,他却下不了手。
即便是一块石头,捂了二十年也会被捂热,更何况柳长街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呦呵,这不是世外隐者紫家未来的继承人吗?咋愁眉苦脸的呀?”
就在紫千豪思绪万千之际,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令得他从恍惚中,一下子回到现实中来。
“你是?”
眉峰紧蹙的紫千豪,一头雾水的打量着近在咫尺的鬼瑶儿。
“别问我是谁,这不重要。”
说出这话时,鬼瑶儿清纯绝美的脸上,所有的嬉笑之色,都在刹那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与她这个年纪,极不相称的稳重与成熟。
“你居然知道我的身份?”
紫千豪故作平静的轻声问。
鬼瑶儿重重点头,“我要是连你是谁都不知道的话,那我还要这双眼睛有何用?”
紫千豪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平易近人的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面对着千娇媚的鬼瑶儿,紫千豪即便有焚天之怒,也发不出来。
“其实你的女儿紫菱并没有死。”
鬼瑶儿昂首挺胸,一本正经的压低声音说道,“她还活着,而且,她并没受到慕容璞那厮的侵犯,现在的她,依旧还是白玉无瑕的完璧之身。”
听得鬼瑶儿这番话时,紫千豪神色巨变,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
起,犹如无数条小蛇,蠕蠕而动,将本就盛气凌人的紫千豪,渲染得愈发狰狞可怖,犹如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
鬼瑶儿的声音虽轻,但对紫千豪而言,却无异于道道惊天动地的雷声,在他耳边,轰然炸响,震得他骇然欲绝,险些在大庭广众之下,瘫坐在地。
“你,刚才所说,可是真的?”
紫千豪很快镇定下来,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问。
鬼瑶儿拍着胸膛,再次重重点头,凑到紫千豪耳边,小声说:“前些日子,被慕容璞害死的紫菱,不过是妖帝制造出来的冒牌货而已。”
“真正的紫菱,今时今日,就在妖帝手上。”
“你真以为,以妖帝的神通,能够让人起死回生,复活紫菱?”
“别逗了,她那是装腔作势呢。”
“因为紫菱没有死,所以她才敢振振有词的表示,她能替你复活紫菱。”
鬼瑶儿每说一句话,紫千豪的身躯,就猛地颤抖一下。
他与鬼瑶儿,素不相识,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鬼瑶儿。
毕竟鬼瑶儿这番话,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太过颠覆性了,凡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在瞬息间,毫无保留的相信她。
“你居然不相信我?”
鬼瑶儿一语道破紫千豪此时的心理变化,苦口婆心的劝道,“即便你相信我,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损失。”
“你只需找到妖帝,当面对质,就能证明我刚才所言,是真是假。”
紫千豪血红得像是燃烧着怒焰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鬼瑶儿。
而鬼瑶儿则面色如常,波澜不惊,一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模样。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十几秒的沉默后,紫千豪咬着牙,不容置疑的嘶声问。
鬼瑶儿翻了个白眼,面无惧色的挺直胸膛,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个无聊,且无趣的提问,作出答复?”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鬼瑶儿可是鬼帝之女,货真价实的堂堂帝女,岂会被区区一个紫千豪吓破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