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姚宾从钱百万口中得知夏竹心被人劫持的事后,也是吓了一跳。
但很快回过神来,沉吟道:“从张龙对劫持夏竹心那帮人,行事作风,以及衣着服饰的描述来分析,我怀疑,劫持夏竹心的人,与火家军有关。”
钱百万长出一口浊气,擦了擦冷汗,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我也认为,这事是‘火帅’那厮干的。”
姚宾脸色一白,嘶声道:“如果真是火帅干的,那……”
后面的话,姚宾虽然没说,但,钱百万还是能感受到姚宾内心的恐惧。
江海的地下世界,龙蛇混杂,大大小小的势力,足有上百个之多。
能与‘黑虎堂’抗衡的势力,就有三十多个。
而火家军,则是江海所有势力中,行踪最诡秘,手段最凶残,行事最歹毒的一股势力。
时至今日,没人知道火家军的总部在哪儿,也没人知道火家军的成员究竟有多少,更没人见过火家军老大的真面目。
只是从坊间传闻中得知,火家军的大当家名叫‘火帅’。
至于说,火帅之名,是火家军大当家的真名,还是用以震慑一方的外号,没人知道。
唯一能肯定的一点就是:
火家军的成员,以女人居多,无一不是身材性感,曲线曼妙的女子。
每次行动时,都穿着统一的黑色皮衣皮裤,带着能遮住半张脸的银色面具。
凡是火家军出没之处,寸草不生,鸡犬不留,所有的痕迹,都会在烈焰中,焚毁得干干净净……
“这一次,张龙有没有在事发现场,发现烈火焚烧的痕迹?”
再次冷静下来的姚宾,神情凝重的问钱百万。
钱百万一拍脑门,面露尴尬。
刚才,当他听到夏竹心被人劫持的消息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因此他并没想到姚宾提出的这个细节。
两分钟后。
钱百万再次与张龙结束通话。
“没有。”
钱百万哭丧着脸,紧蹙着眉,将张龙的调查结果,告诉姚宾,“我手下的兄弟,并没发现现场有烈火焚烧的痕迹。”
姚宾微眯着眼,沉吟道:“难道……劫持夏竹心一事,与火家军无关?”
“或者说是,有人冒充火家军,劫持夏竹心,目的是为了挑起咱们与火家军,大打出手?”
钱百万长出一口浊气,耸了耸肩膀,苦笑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姚宾望了一眼远处的田横,小声说出
自己的意见,“咱们不如跟老田商量一下,听听他的意见?”
钱百万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姚宾的提议,冲着田横招了招手。
当田横得知夏竹心被劫持、真假难辨的火家军这两件事后,也是脸色煞白,但却保持着应有的冷静与镇定,“且不管劫持夏竹心一事,是否与火家军。”
“但,夏竹心被劫持,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夏竹心。”
“要达成这一目的,还得从火家军身上着手。”
听得田横这话,钱百万、姚宾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田横这话的意思。
“假设劫持夏竹心的火家军,是冒牌货,我们也该把这件事,告诉给火帅。”
“身为大当家的火帅,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打着火家军的旗号,招摇过市,把火家军当成替罪羊的。”
“一旦火帅知道自己不明不白的给人背黑锅,肯定会追查到底。”
“如此一来,无异于间接帮到了我们。”
听了田横的解释,钱百万、姚宾都觉得很有道理,不住的点头。
但,不知何时来到三人身边的鬼瑶儿,却嗤之以鼻的冷哼道,“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倘若劫持夏竹心一事,真是火家军干的。
而现场没有留下烈火焚烧的痕迹,无非是因为火家军想掩盖证据,用以转移你们的调查视线。
那你们又该怎么办?”
“打!”
这一次,田横、姚宾、钱百万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作出答复。
而钱百万则又补充了一句,“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啊。”
鬼瑶儿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当我没说。”
满心挫败感的鬼瑶儿,气呼呼的转身走向远处的鬼帝。
她本以为自己能给田横等人,支个高招。
没想到,田横等人给了她一个最简单粗暴的答复。
十分钟后。
火家军劫持夏竹心的消息,传遍整个江海。
几乎是人尽皆知。
散布消息的主意,是姚宾出的。
既然不知道火家军的总部,也联系不到火家军,索性把消息,公之于众,借公众之口,广泛传播。
只要火家军的人,不是聋子。
那么,火帅就一定会知道:
夏竹心被火家军劫持的消息!
……
水万里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内知道,抢在御马捉拿夏竹心之前,劫走夏竹心的势力,与火家军有关。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与凌绝顶素无
仇怨的火帅,竟敢公然对夏竹心下手。
他水万里之所以捉拿夏竹心,是因为夏竹心间接害死了他唯一的儿子。
身为人父的他,不得不冒着与凌绝顶开战的风险,对夏竹心下手。
尽管如今的凌绝顶,身中剧毒,命悬一线。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依旧不是他水万里这种小角色,招惹得起的……
“火家军劫持夏竹心一事,你怎么看?”
水万里目光一转,望向数十步外的管家。
管家深吸一口气,诚惶诚恐的小声应道:“我怀疑,夏竹心被劫持一事,与火家军无关。
据御马所说,他并没在现场发现有烈火焚烧的痕迹。
焚烧现场,毁灭证据,这是火家军最显著的特征。
火家军之所以称为火家军,就是因为这个特征。”
水万里蹙了蹙眉,若有所思般问,“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暗中搞鬼,试图把劫持夏竹心的屎盆子,扣在火家军的头上?”
管家点了点头。
水万里冷冷一笑,修长的指节,很有节奏感的轻敲着桌面,“这就有点意思了。”
“没想到,区区一个夏竹心,竟然成为卷起这场风暴的核心人物。”
管家耷拉着脑袋,不敢再说话。
奢豪的大厅里,安静如死,落针可闻。
直到十几分钟后,水万里才再度开口,打破了死一般寂静的气氛,“劫持夏竹心一事,不论是不是火家军干的。
我水某人,必须得到夏竹心,以她的命,祭奠我儿的在天之灵。”
管家连连点头,还是不敢吱声。
水万里突然话锋一转,问管家,“宋天德落入我手的事,这个时候,想来已经被钱百万的人,查到了吧?”
管家嘶声应道:“是的,就在半个小时前,宋天德的副手赵刚,给钱百万打了个电话。”
“两人通话时,赵刚提到,宋天德十有七八是落在了咱们手上。”
水万里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又问,“依你之见,你觉得钱百万那厮,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要求咱们释放宋天德吗?”
这一次,管家非常果断的摇头道:“不会。”
水万里抬了抬手,示意管家接着往下说。
“钱百万是个顾全大局,心狠手辣的一方枭雄之辈。”
“他再怎么估计兄弟情义,也绝不可能在凌绝顶中毒,凌园面临重重危机之际,公然与咱们为敌。”
“再者说,即便他真的进入咱们
的天牢,他见到的,无非就一具被千刀万剐得只剩一副骨架的骷髅。”
“单凭一副骨架,他就敢认定,骨架的主人,就是宋天德?”
管家有理有据的答复,令得水万里发出愉快的笑声。
水万里的笑声,阴冷、刺耳、
犹如响尾蛇尾部节质环,相互碰撞摩擦时,发出的声音,令人闻之色变,心生恐惧。
直到管家躬身退出大殿后,水万里才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哼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比我知道的还多,这很危险啊。”
这一刻,水万里已暗暗下定决心:
管家必须死!
唯有这样,他才能睡个安稳觉……
……
敖少钦又一次找到离天大圣。
这让离天大圣很不高兴。
“你又来干嘛?”
离天大圣面无表情的问。
敖少钦弱弱的小声说道:“我来问问,大圣什么时候才能杀掉敖广烈?
还请大圣给我个准信儿,免得我再三跑来打扰大圣。”
离天大圣犀利阴鸷的目光,直勾勾锁定在敖少钦脸上,吓得敖少钦双足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质疑老夫的承诺!”
离天大圣非常生气的咆哮道。
敖少钦哭丧着脸,连连擦着额头的冷汗,虽然满心恐惧,但还是鼓起勇气,为自己辩解,“大圣有所不知,我实在是太想除掉敖广烈那个眼中钉了。
他一日不死,我就一日辗转难眠。
还请大圣多多体谅。”
离天大圣冷哼一声,“老夫要是不体谅你呢?你打算如何报复老夫?”
听得离天大圣这番近乎于耍无赖的言论,敖少钦脸都白了。
离天大圣不体谅他,他敢把离天大圣怎么样?
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就更别提报复离天大圣了。
“大……大圣……您不能言而无信啊。”
“当初您可是答应过我的呀。”
敖少钦诚惶诚恐的颤声说道。
离天大圣脸色一沉,面目狰狞,凶光毕露的眼睛,滴溜溜的旋转着,嘿嘿笑问道:“老夫答应过你什么?
老夫怎么什么都记不清了,你倒是说来听听,帮老夫好好回忆一下。”
敖少钦欲哭无泪,真想狠狠的扇自己几个耳光。
自己前些天,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主动找到离天大圣,异想天开的想跟离天大圣合作。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当时的举动,无异于与虎谋皮,甚至是羊入虎口,傻得
一逼啊。
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只求离天大圣能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儿上,饶自己一命。
一念至此,又惊又怕的敖少钦,一颗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哽咽着说道:“没说过,大圣什么也没说过,是我记错了。
我这记性被狗吃了,还请大圣别跟我这种蝼蚁,一般见识,堕了身价。”
敖少钦边说,边挥起巴掌,‘噼里啪啦’的往自己脸上抽去。
眨眼间,他的脸颊,就被他自个儿打成了奇丑无比的猪头。
他下手这么重,一方面是为了让离天大圣,感受到他认错的诚意。
而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己当初,看错了人的惩罚。
“老夫是何等身份,岂能与你这种货色,将计就计?”
离天大圣神色稍缓,冲着敖少钦挥了挥手,“赶紧滚蛋,别再让老夫看见你。”
事实上,时至今日,离天大圣依旧不知道敖广烈的下落。
人海茫茫,即便是他离天大圣,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找到敖广烈。
从他答应替敖少钦杀死敖广烈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要兑现承诺。
而敖少钦则听到离天大圣这话时,忍不住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但,当他正要起身离开时,离天大圣却身形一闪,拦住他的去路,冷冷开口道:“老夫只是让你滚蛋,并没说,让你活着离开。
而且,直到现在,你都还没滚蛋,依旧直挺挺的站在老夫面前,让老夫只要睁着眼,就能看到你。
你,这是大逆不道。
罪该万死!”
失信于人,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离天大圣岂能任由敖少钦活着离开,而后将他中途反悔的行为,公之于众?
即便敖少钦真能守口如瓶,离天大圣也要杀死敖少钦。
在他看来,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也只有死人,才能守住所有的秘密。
“大……大……”
这一次,敖少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离天大圣蕴藉着狂暴威压的手掌,已向他缓缓碾压而来。
他周围,已成了一片真空。
即便离天大圣的手掌,没将他拍碎成渣。
他也会窒息而死。
“出尔反尔!自食其言!以势压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三圣’之一的离天大圣的风采?”
就在这时,一道若有若无的嘲讽声,从你遥远的云天深处,悠悠传来。
清晰可辩的回荡在离天大圣、敖少钦两人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