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吃了个小面包,嘴里含了个薄荷糖,七点二十五往楼下跑。 透过宿舍门口的玻璃门就看见他坐在电动车上低头看手机。 我推开门:“准时啊,兄弟!” 他扭头看我,关了手机放回兜里,摆正了电动车。 “赶紧的,要迟到了。”他用下巴示意我赶紧坐上后座。 我说你几点上班。 “九点啊。” 我说哇!“可以啊!我们要求八点半,不过有加班有项目的时候可以弹性一下。” “弹性一下。”他重复道。“挺灵动的,这词。” “弹性工作制嘛,咱们搞设计的不都挺富有弹性的。” 他骑着车,夏日七点半的早晨,天不热,一切都是朝气蓬勃的,风呼呼的吹着。 “哦,对了,你这么来接我,咱俩顺路对吧?”我揪着他的淡蓝色长袖衬衣。 后视镜里印着他的脸,他皱着眉。 “哦,当然不是。我这是特地借了大阳的电动车,专门拐来接送你实习的。” 我睁大眼:“不是吧?!真假的?!” “怎么回事,听上去又猥琐又暖心的。”我开玩笑,大言不惭的问道。“你是单纯想做慈善还是迷恋哥啊?” 前面刚好一个减速带,他居然没像前几个一般往边上骑避开,直直的开了过去,速度还一点都不带减。 我被颠得屁股发麻,手机都差点从裤兜里掉了出来。 “许奕帆你这服务我给差评啊!!”我抱紧了他,没好气的嚷道。 “怎么样,清醒点了吧。”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前路。 “切!”我嘟囔道。“开个玩笑呗。” “你这是在污蔑我的清白。”逆着风他大声地说道。 我突然想起王瑶,那天在我宿舍门口为了这位仁兄,堵了我半天门的女同学。 我麻利的说道:“那我错了!你别当真!” 他大喊:“什么我别当真!你别当真才对!” 我紧了紧他的外套,笑着说哦哦,知道了知道了。 到了地铁站口,我下了车,和他道谢,说谢谢载我一程,麻烦你了。 “那我先走了,再见。” 他说你干嘛?咱俩都要坐3号线,送你过来你也得等我把车停好吧。 “你怎么知道我坐3号线?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别人事那么清楚?!” 他无语:“你自己昨晚说的,说还说坐3号线像赶春运,充分感受人体的延展性,还说坐3号线就像模型软件里面的那个ke 2D功能。。。” 啊?我自己汇报的? 哦。那估计是昨晚累迷瞪了,自己说的都忘了。 “行,那你抓紧点。”我说。 “哦,那不然你以为呢,还真专门送你,做贴身保镖啊。” “诶,哪儿的话,是护花使者。”我笑着。 他停好了车,钥匙踹进兜里,一脸无语的看我一眼,走进地铁站,我赶紧跟上。 地铁门开了,我赶紧闪进去,蹭到了一个热乎的座位。 大早上的站半个小时,我还是忍受了这个带着温度的位子。 许就一手抓着扶手,一手低着头拿手机,站在我面前。 热乎的座位还是有点难受,我往外沿坐了坐,离许更近点了,他那浅蓝衣角偶尔晃动一下 。哦,他今天这鞋子挺好看的。啧,怎么这么新这么干净,太精致了吧也。我是根本就不太洗鞋子的人,鞋子不都是来踩的吗?搞那么干净干嘛啊!不能理解。 我从鞋子移开视线,皱眉抬头看了看他,他眼睛死盯着手机。 感觉座椅凉了些,我往里坐,靠着靠背。 “你哪个站点下的?”我问他。 他视线不移:“和你一样。” 我挑眉:“哇哦,这么巧?!” “嗯”他划着手机,闷声应着。“是挺巧的。” 我说:“哦,那我眯一会儿,到站了你教我一下呗。” “行啊。”他眉头紧锁,眼镜上映着屏幕。 我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软软一靠,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又睁开,仰头盯着他。 “嗯?”他察觉到了,终于视线从手机移开,看我一眼。“会叫你的,放心” 然后收回视线。 我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他:“你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看新建筑网上的案例啊,最近有项目,参考着学习一下。” 我眉头紧锁,听这话赶紧坐直了身:“许奕帆,你要不要这么好学?你这样让我怎么咸鱼啊!” 他垂着头,拿手机的手一收,目光如炬的直视我,嘴角一翘:“那怎么?” 我总不能说,因为我在休息在闲鱼,希望你能配合一下,你不要如此精进学业,不要独自优秀。 总不能说,我由衷的希望你加入我们“困了累了就开摆”的队伍。。。 显得自己很不地道的样子。 于是我说:“奕帆,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要学会放松。” 一个站点到了,边上的位置空了出来,我轻柔地拍了拍身侧的空座位,柔声道:“来,请入座。” “莎士比亚说过,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 “你看,奕帆,这短短几十分钟,你好好休息一下,到公司就能精神满满的开启一天的工作。而花时间看手机,看案例,只会让你的镜片更厚,有损你的容貌。实在是得不偿失。你这种才貌双全的俊杰,我,不忍啊!” 他坐下,整了整衣服,抱着手臂:“哦,那一块儿闭着眼坐过站吗?” “啊那倒也不是。”我补充道。 “你看我们土建行业,和人民生活息息相关,那有关的轻松的玩意儿海了去了,怎么就只是闭眼睡呢?你完全可以既感受专业气息,又放松自己呀!” “你比如说,年度大制作《我在非洲建桥梁》,为了更加还原故事原型,整个剧组都去美黑了你听说了吗?” 我说可惜了。“男主演我本来还觉得挺帅的,只能说男人还是不能太黑。” 他别过脸来,认真的看着我。 我急忙说:“你挺白的。” 他皱眉。 “哦还有,前几天,那个说唱歌手aka郝潘·逆,因为买到了烂尾房,出了一张交响乐唱片,叫做《二零二三,我想和鸿X地产谈谈》。” 他眉头紧了紧。 “所以说困境会激发一个人的潜能,从说唱到交响乐,这可是质的一种转变啊。” “《土建风云》的女主演,那个知名女演员在和睦家生三胎了你知道吗?” 诶,说到这个,你是独生子女吗?” “是。”他说。“那你呢?” 我说不是呢。“我还有个哥哥。” “哦,比起这个。”他捏着下巴看着我,表达了对我课余生活状态的好奇。“怎么和你聊天像在翻八卦杂志?” 我回道:“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做建筑相关的兼职的,但你也知道设计这东西,脑子少太久了就爱看些,特通俗不怎么用脑子的。八卦啊小故事啊,这种契合人类天性的,我就最喜欢了。” “怎么啦!嫌我这样的爱好太浅薄了哇!不够有深度哇!” 他说那倒没有。 “就是被你这种如数家珍的样子震慑住了。” 我皱眉:“这点程度震慑住了,你这眼界不够开阔啊!” 站点到了,我们一起出了车厢,排着队顺着人潮走上扶梯。 “你做什么兼职?”他问道。 我说就是网络上帮人画图纸做渲染,接单咯。 “赚点零花,说真的我觉得咱们这个专业有点费钱。” “啧,那这样的话,你当初怎么选到这专业?”他一手扶着扶手,侧过身回头问我。 “我看你平时学习也很激情四射很上心作品也很好,以为你一心向着建筑学进来的。怎么现在听起来,好像是很不了解的状态下,两眼一抹黑选的呢?” 我沉默了,因为我无言以对。。。 他前脚离开扶梯,我跟着后脚也离开。 “嗯?”他跟在我身侧。 我打开出站码,笑了笑对他说:“你这问题太走心了,咱走肾,走肾昂!” 我们扫码出了站。 许奕帆说他要从D口出去。 “我从C口,那许兄,我们就此别过吧!”我摆摆手正要走。 他喊住我:“诶!那晚上约这儿一起走?” “啊?一起回去吗?好啊!”到站了还能坐他电动车一起回学校。 “行吧,那下班了手机上说一声。”他边喊着边走了。 我回他。“哦!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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