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羽茉在清透的晨曦中奔向路边的包车大巴,祁澈则拎着两包东西走在后方。 上车后池羽茉直接融进了后排小姐姐堆里,叽叽喳喳谈论着时下热门话题。祁澈将池羽茉带的所有东西收拾好归纳去上方行李架。 “哥们,你这…真爹系,我看得真真的。”肖同走过来拍了下祁澈,顺便一屁股在祁澈边上位子坐下。 祁澈放好后入座:“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肖同刻意提声调:“就是说你,动手指头的活都不让你家姑娘碰,果然亲爹。” 祁澈回头看一眼后排人群中的池羽茉,池羽茉正兴奋聊天中。他对肖同道:“说话声音用得着这么大?” “怕人听见啊?诶我说哥们,你成天对她这么上心,手把手制定一对一方案带她自媒体,生活中又事无巨细,最关键,她还长住你家里,这种情况她男朋友真的不担心什么吗?” “她哪来的男朋友?”祁澈问。 肖同似乎不相信:“不会吧,这么漂亮没人追?不谈男朋友?” 追恐怕的确有人追。祁澈想了想,道:“能追到再说吧。” “真有啊?” 祁澈:“不清楚。” 出发后祁澈戴上太阳镜,头倚后背闭目,准备补眠。但后方传来的聊天声音不时钻入他耳朵。 “现在流行的是年下,大家开车经过幼儿园门口的时候记得不要按喇叭,免得吓哭你男朋友…” 闭目养神的祁澈格外关注了这一句,因为是池羽茉的声音。 “哈哈哈哈……那茉茉你是喜欢年下吗?”有人问。 “额…”池羽茉犹豫了一下,“差不多的吧,差不多就行。” 祁澈神经陡然拉直。差不多?大她一届的学长应该属于这个范畴。 “其实我没考虑过找对象,还是说回姐姐们吧。”池羽茉又添了句。 祁澈听到这话,鼻翼冒然嗤出一声鄙夷之气。 又伪装,这个池羽茉,一天到晚声称自己对男人对象不感兴趣。 肖同疑惑皱眉看祁澈:“睡没睡着啊?突然冷笑,吓人。” 祁澈报以Sorry。 到西郊后,各项活动丝滑展开,池羽茉性格好人缘棒,又因年纪最小,理所当然得到了各式各样的照顾。 打算悉心照看人的祁澈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他只得坐去一旁帐篷下,拎起一瓶酒喝,顺道看前方小溪里玩水的池羽茉。 盛夏的森林公园被葱郁树木覆盖,隔离掉了城区的闷热。 池羽茉赤足站在树荫下的浅溪里,一边用手拍打水流一边和几位姐姐对话,溪水清澈见底衬映得池羽茉的笑容亮晶晶。她们往水里放了丰盛果盘,池羽茉时不时戳起尝两口。 林中鸟鸣流水一时成为她们欢声笑语的伴奏音。 祁澈看她开心成那样,不禁也舒展眉角。 没过一会儿,旁边手机忽然响起,祁澈偏过头,看见是池羽茉那只。 同时,不经意的一瞥间,他看见了来电者的姓名:立敛。 酒瓶悬止在半空,祁澈停住饮酒的动作,盯那手机看。 三声,四声……直到自然终止,祁澈也没收回眼神。 只沉寂了几秒,第二轮呼叫便再次开始。 毫无理由地,不爽值开始攀升,并且水涨船高。祁澈眉头不悦锁起,看屏幕上立敛二字。 有股替她接起来训斥一顿的冲动。 风度使然,他当然不会那样做。不然池羽茉又要说他想当爸。 思至此,祁澈不由后背一凉。他发现自己这副德行活是肖同形容的爹系,太爹了,爹到男同学找池羽茉他都想教训。 “是不是我的手机在响啊?”池羽茉忽然往这边大喊过来。 祁澈转头与之对视:“对。” “你帮我接一下,就说我等会回电。”池羽茉欢快喊了一句。 祁澈正等她这句呢,接到指令立马回她:“行。” 语毕他飞快拿起手机:“喂?” 对方显然陷入惊愣之中:“是,是池羽茉的手机吗?” 祁澈用那低磁声调回道:“是她的。” 立敛三分犹疑:“那请问您是?池羽茉现在不方便接听吗?” “我是她…”祁澈顿了顿,“她哥哥。” 立敛立马明白过来:“噢噢是哥哥,哥哥您好,我是池羽茉大学的学长,打电话是想约她下午出去玩剧本杀,真是不好意思,可以帮我叫她接听电话吗?” “她现在不方便接。”祁澈冷冷的回应。 “不方便?那…那就请麻烦将时间告知一下她……” 几乎是没等立敛说完,祁澈就道:“她今天参加团建,结束时间晚上九点。” 对方有几秒顿住,尔后:“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已经出门了,我还以为……” “还有别的事么?”祁澈问。 “没,就这个…那谢谢您,我先挂了。” “好。”祁澈果断掐掉了电话。 池羽茉玩了将近一个小时后终于累了,她上岸整理鞋裤,然后大步走向帐篷捻起桌几上的麻薯布丁就吃。 “好好吃。”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夸着。 能不好吃么,她最爱的牌子。 “咦,这么长时间布丁不化掉?这是谁带来的啊?” 祁澈:“我,加了冰袋带过来的。” 池羽茉惊愕:“你还带了冰袋?” 祁澈淡然看向前方虚处:“说的好像小时候出游没让我带过冰袋似的。” 池羽茉:“嗯对,那会我还作得很,但现在没必要,大不了就不吃布丁呗。” 祁澈哼笑一声。 不吃布丁那还是池羽茉么? “那个,”祁澈想起来那通电话的事,“你手机——” “啊带上我!”池羽茉忽然站立并朝远处嚷叫。 祁澈看过去,三三两两的女生簇拥着往树林方向走,好像准备拍什么视频。 池羽茉从桌上迅速又拿了一块布丁塞进嘴里然后飞快跑了,留下话说到一半的祁澈坐那里。 肖同过来叫祁澈过去一起喝酒,祁澈长手一伸拿上瓶子跟了上去。 从昨晚的辗转难眠开始,他心里就不怎么爽,今天被立敛一通电话更是搅到心绪不宁。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这么多年过来他早就对某事泰然了。 “哥们,小酌,不是叫你这样灌。”肖同看祁澈一个劲地仰头饮,于是对他说,“你仗着今天不用开车撒开了喝是吧?行,亲兄弟我陪你,来,干掉!” 祁澈拿酒瓶跟他对碰了下。 肖同又道:“也对,您老今天醉了可是有青梅竹马扶着回家,不像我,单身狗。” 祁澈琢磨肖同嘴里吐出的词,青梅竹马。 越琢磨喝得越多,不到傍晚,一群人便将带来的几箱酒全部肝完。 池羽茉玩够了回到祁澈身旁,发现祁澈已然微醺。她问边上的肖同:“喝了多少?” 肖同:“没数,但这家伙今天喝了一整天闷酒,你应该早点来,我拦不住。” 一直到回程大巴,池羽茉都坐在祁澈旁边持续念叨。 “严于律人者当首先严于律己,喝成这样…” “叫你管我,现在轮到我管你了知道吗…” 祁澈朝她投去一眼无奈。 车行至小区门口的时候,池羽茉抓住祁澈胳膊:“下车。” 祁澈轻轻告诉她:“我自己能走。” “那你摔跤别怪我啊。” “嗯。” 进家门,池羽茉推着祁澈去沙发:“你坐这休息一下,我帮你去调杯醒酒的。” 话说完池羽茉转身欲走,但…双肩忽从背后被一双手捉了住。 惊吓之中她茫然转过头…… 视线稳稳对上一双黯如沉夜的眸。 两个肩头被祁澈炙热大掌牢牢控住,半点动弹不得,她登时陷入紧张。 看向后方的眼珠子转了转,企图说点什么,但半晌她没能组织得出语言。 还是祁澈先动了手,他轻轻一拨将她掰过来面向自己。 “干干干什么…”池羽茉一阵吞吞吐吐,眼睛滴溜溜转向别处,不敢再度直视醉酒后散发出不明气息的祁澈。 见祁澈不说话,她继续问道:“还…还是你不想喝,直接回房睡觉?” 祁澈听闻,手微微松动。 这一动,池羽茉身上的受力点慕然转移,加之她仰头看祁澈本就上身后倾,这就瞬间导致她开始无意识后仰。 祁澈见她位置偏离,慌忙着了力去扶…… 一切为时已晚—— 啊的一声后,池羽茉视线内天旋地转,接着她感觉到沙发紧贴上后背,随之而来面前一股强势负重拢裹全身。 她本能伸手去抓能抓得住的东西,混乱中她紧紧攀附住两只上臂。由于臂围过于粗壮,她废力也只能抓着一半。 时间无声定格。 池羽茉惊恐望向天花板,双眸无辜动了动。 她难以置信开始在脑中确认一个事实—— 祁澈正覆身欺压住她,在他们家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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