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给信号。】 澈：【你在哪里？】 茉茉：【？所以信号是？】 澈：【在哪？怎么还不回家？】 茉茉：【无语子，约会结束啦？那我回去吧。】 澈：【发个定位我去接你。】 林楠清识趣在旁看着祁澈发信息，不发一语，但礼貌中浑然生出了点疏离。 祁澈搞到定位后抬首，碰上了林楠清略微好奇的目光，祁澈赶忙说了声抱歉。 “没事，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下次再来玩吧。”林楠清迅速解决了眼前的尴尬。 祁澈起身说要送林楠清回家。 “没关系，如果你有事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祁澈道：“我正好要出门。” 送完林楠清祁澈迅速抵达第二程——宠物店。车在路边停稳后他往店里一瞥，池羽茉正笑盈盈跟一个男生店员交谈。 祁澈快速下车推门而入，进去后，瞅到男店员的右手上正攥着个手机，屏幕上大大的二维码亮出给池羽茉：“那你扫我吧，就算以后没什么寄养需要也可以咨询我日常喂养的。” 正当池羽茉迟疑的当儿，祁澈已徐徐至她身旁，并且掏出了手机。 飞快麻溜的一声“滴”扫上后，祁澈沉声：“行，加了。” 男店员眨巴眼睛愣在原地，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矜峻男人。 男人虽只低着眸操作手机，通身散发的气场却不言而喻。类似有人强行搭讪他家小女孩他势必要出手阻止那般不容置喙。 池羽茉这才反应过来身边站了个人，她仰面：“你来啦？” “嗯，可以走了。” 池羽茉点头：“哦，好，去那边接阿文。” 祁澈背着与身形极不相称的猫咪包和池羽茉一同走出宠物店门：“它今天一天都待在这里的？” “嗯。” “那你呢？问你也不回。”祁澈说。 池羽茉边拉车门边道：“我买咖啡碰见了一个社团里的学长，所以几乎在咖啡店里坐了一天，然后晚上他请我吃饭，很快就过去啦。” 祁澈只抓准一个重点词汇：“学长？男的？” 池羽茉给自己啪系上安全带：“学长还能是女的？” 祁澈握住方向盘的手静止了几秒：“我还以为你跟你言论里说的一样排斥男人。” “啊，我没那么极端啊。别光顾着问我，你呢？约会怎么样啊？” 祁澈启动车：“不怎么样。” “就说你没有背我写的那些条目吧，那你究竟触雷了没啊？” 祁澈：“应该没，交流也不多。” “有没有电光火石两眼冒心心？” 祁澈别扭转头，眼里嫌恶：“你当我是少女？” 池羽茉问来问去，没问出个所以然，最后索性放弃：“第一轮毫无水花，等下次吧，唉。” 忽然短信音，池羽茉点开手机，自言自语道：“明天，明天又要出门吗？” 祁澈问：“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我那个学长问我明天还要不要去泡那个咖啡书店。” 祁澈皱起眉：“你跟他很熟吗？” 池羽茉摇头：“之前不熟，今天才加的微信呢。” 祁澈无语：“你到处加人微信吗？” “什么叫到处？” 祁澈提醒：“今天两个男生。” “后来那个不是没加嘛。诶我明天不想出门啊，他怎么又喊我出去，人家很宅…”池羽茉一个人叨叨的。 “茉茉。”忽然，祁澈叫她。 “啊？”池羽茉懒声。 “我安排了公司运营明天带你一天。” 池羽茉原本无精打采的面庞一瞬惊喜，一下朝祁澈那边贴了过去：“真的！有空了？好！” “嗯，有空。” 说完祁澈嘴角浮上一丝极不易觉察的浅笑，池羽茉果然还是当初那个单纯爱贴贴的小生物。 她本质相当乖巧，心思纯澈，幼年时期一度敏感脆弱。 那时候祁澈已有十岁，明白妹妹所患疾症名为渴肤症。 渴肤症即为皮肤饥渴症，是一种心理疾病，表现为极度渴望与他人有皮肤接触。而这里的他人一般指向最亲近的人。 病因根源于池泽和袁静在公司创办初期生下池羽茉，没有足够时间亲自照料，只能将小小的婴儿留在家中托付给育儿嫂。而缺乏双亲的爱抚和亲密肌肤接触是引发这种心理疾病的关键，池羽茉在四五岁期间症状表现达到高峰。 最初是祁澈发现的。 陈芸体谅袁静两口子，经常把池羽茉接到自己家中。一来两家关系极好她喜欢池羽茉，觉得自己虽不是亲生母亲却也比育儿阿姨更亲密一层；二来自家有个十来岁儿子，两小朋友一起玩也好作个伴。 但池羽茉总是赖在人身上不肯下地，就算下地，也是继续爬到祁澈身上让哥哥背着。 那时候祁澈也小，还不能像大人那样抱妹妹，所以每次都把池羽茉背在身上在院子里跑。 睡午觉的时候池羽茉也不肯跟祁澈分开，回回爬到祁澈床上抱住祁澈的后背叫着“哥哥抱抱”。 大人眼中这些行为不过是孩子小黏人，但祁澈却感觉到越来越不对劲。 一天他终于忍不住对陈芸发出了疑问。 “妈妈，妹妹可以亲我吗？” 陈芸失笑：“妹妹不是经常亲你吗？妹妹还小让她亲一下没什么的，但长大了就不行。” 祁澈懂事点头：“可是她最近开始亲其他地方了。” 往常池羽茉都是亲脸颊的，也经常亲陈芸。但说到其他地方陈芸还是关心了一下：“妹妹亲哪里了呀？” 祁澈指上臂，还有后颈，最后额头：“还有其他所有她能找得到的露皮肤的地方。” 陈芸略微迟疑了一下，问：“妹妹这样可能是因为越来越喜欢你，那你能告诉妈妈妹妹这样多久了吗？” 祁澈说自从他放暑假就开始了。 陈芸又问：“还有其他的吗？” 祁澈想了想：“她几乎所有时间都黏着我，要抱，要背，有点影响我写作业了。” 陈芸凝思片刻，尔后对祁澈说会去和袁阿姨沟通。 再后来，池羽茉就被袁静带去看心理医生了。 回来后的那天，祁澈和陈芸一同坐在池羽茉家中。 袁静眼里含泪花：“渴肤症，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起因还是在我。” 陈芸安慰她：“不是什么大事，医生不是说了吗，增加跟孩子的接触就好，你呀也该歇歇回来陪她了。” 说着陈芸将小小一只如同小猫一样的池羽茉抱到手中：“不仅仅是妈妈，阿姨也要多抱抱，我们小可怜原来是要抱抱呀，那还不简单嘛，你说是不是？” 池羽茉欢快钻进陈芸怀里。 自那天后，两家共同开启了治愈池羽茉的疗程。 她要抱就让她抱，想亲就亲她，在她无助哭泣的时候更要抚慰，给她补足过去五年缺失的所有安全感。 袁静也暂时搁置了公司事务回归家庭，配合医生建议，连睡觉都将池羽茉带在身边。 然而池羽茉最喜欢的依然是来自祁澈的安抚。 陈芸会开玩笑问：“茉茉为什么最喜欢祁澈哥哥呀？” 池羽茉奶声奶气，温吞吞告诉大人：“因为澈哥哥是最香香的！” 祁澈记得后来陈芸经常交代他：男生女生不可以有隐私部位的接触，如果妹妹不懂得要及时阻止。 祁澈当时也还只是个孩子，似懂非懂允诺：“她想霸占我的床我就让开。” 陈芸叹声气：“她又那样了？” 祁澈认真道：“比以前更严重了，现在我让给她睡她也同意了，只要抱着我的被子就满足，很快会睡着。” 陈芸：“你可以抱抱妹妹，拍她把她哄睡着，如果她要抱你，就给她抱一下吧，唉…” 祁澈默允。 只是当年的祁澈幼小，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婴儿时期的心理创伤会伴随到长大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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