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入盛夏。繁嚣都市高楼间不闻蝉鸣,只一轮烈日悬空。 池羽茉穿着清凉的短袖短裤在家,依旧嫌热,嘟哝抱怨着祁澈早上离家的时候给她下达的指令:空调禁止低于25度。 跟祁澈相处倒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毕竟两人如同在一个家里长大,很熟,你妈就是我妈的那种。 可祁澈这个人总想当她爸。 连空调温度这种细节都管控,理由是这几天特殊期,温度太低着凉后肚子会继续痛。 早知道昨天那杯奶茶就不顾死活点冰的了,现在让他逮住了点细节就开始爹系专权。 池羽茉当时还反抗了一下,对他说:“等你上班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调。” 祁澈亮了亮手机软件:“远程操控,你调了我可以看见。” 池羽茉干完一整套活之后,感到相当无趣,于是开始操心别人的问题。 明天,祁澈的白月光林楠清就要首次到这个房子里来约会了,该注意些什么呢? 忽然,她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去了祁澈房间查看,这里面可千万不能留有她的女生物品。 虽说是个异父异母的假小姑子,但上下五千年,姑嫂至今是难题,她绝不能成为祁澈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搜罗了一圈,没什么特别可疑,只一根不知何时掉落在墙角的发圈被她捡了起来。 池羽茉看着发圈思考,然后去卫生间拿了戴森把祁澈房间的地面又吸了一遍。 因为她怕地上有她的长头发,会掉分。 祁澈的这场约会,势必要完美。 弄完后,池羽茉猛地想到一个问题:这房子隔不隔音? 如果约会气氛火热,当晚顺势而为…… 她在隔壁会不会听见!? 天哪,如果明晚那啥,她可要脚趾抠地了。她跟祁澈熟归熟,但也不是能听他doi的熟啊。 后背陡然就僵直,池羽茉陷入凝思。 没有什么能难倒她聪明的小头脑,五分钟后,她掏出手机发微信给闺蜜, 茉茉:【晓晓,我的猪咪晓晓,起床了吗?】 晓晓:【已经在被我妈骂第三轮了,你说我起没起?】 茉茉:【起床就好,给我发点“性感女 | 优在线发牌”那种学习资料,什么类型的都好,有声音就行。】 晓晓:【哟,青天白日的要这个?】 茉茉:【快发,我有用,发一个就行。】 晓晓立刻发过来一个酿酿酱酱小视频。 池羽茉收到后赶紧进了祁澈房间,打开投影仪,将手机里的片片投到了墙上屏幕。 她将音量调至最大,心念,任这两人再怎么折腾也不过就这种程度的声音了吧。 弄好后,房门关好,然后出门左拐进了自己那间,带上门。 她脱下鞋爬上床,整个人附在墙体,耳朵紧贴住墙壁,专注聆听。 不一会眉心微微蹙起。 貌似,确实有一点,暧昧黏腻的娇吟。 池羽茉反应很快,她觉得这点声音应该不是事,戴个降噪耳机便能彻底隔绝。于是她从床头柜拿出耳机塞上,然后继续保持壁虎爬墙偷听的姿势。 * 祁澈进门的时候是十一点,他觉得应该来得及,池羽茉不会那么早吃午饭。 但大门没合上,手中外卖袋子也未来得及放下,感官便被屋内怪异的声音吸引。 一阵狐疑过后,他辨认出声音来源于自己房间。 环顾一圈,不见池羽茉人,叫了声,也没有回应。 不对劲,那声音…… 祁澈走过去猛地打开自己那扇门。 声音清晰且大,硕大投屏上画面交缠颓靡,激荡澎湃,伴着夏季的热潮在一瞬间将祁澈傲人的理智淹没,推入峡谷。 祁澈拎着外卖包装袋的手继而颤抖,脑中翻腾倒海不明所以。 但有一点他清楚,这个房子除了池羽茉和钟点工阿姨,没人进得来,而今天不是钟点工上门的日子。 他眼尾洇红,泛着点点的怒,看向紧挨自己房旁边那扇紧闭的门。 深吸两口气,他过去抬手叩门。 两下,四下,六下,都没响应。 耳畔吟唱愈发高亢,祁澈再也忍不下去了,抚上门把手一把打开池羽茉的门。 进去,他看见罪魁祸首像只壁虎一样站在她床头,耳朵拼命贴墙,仿佛努力在偷听着什么东西。 祁澈发誓,这是袁静把孩子丢给他,他觉得最难带的一次! 祁澈强忍下腹内的气血翻涌。 “池羽茉!!!!!” 一声狼吼划破小区上空。 现在两扇门都敞开了,因此酿酿酱酱的愉悦娇喘,伴随祁澈的暴风怒吼,在他的400平米大平层内回荡缭绕。 池羽茉的降噪耳机显然是市面最昂贵的,但任它质量再怎么好,也顶不住祁澈这一声吼了。 壁虎颤巍巍转头,眼中浑然不可思议。 片刻后,她对上祁澈伽马射线般的视线。 “你…你…………怎么这,这时候回来了……”池羽茉手忙脚乱去摘耳机。 “你——究竟在干什么!”祁澈像个无奈的老父亲怒吼。 没了耳机池羽茉终于清清楚楚感知到了祁澈冲天的火气,她没经得住这遭一下跌坐在床。 “我……我,那个……”她嚅嗫不知所云,“你听我解释。” 耳边声音持续放大,似是将某件事推置去它应当抵达的高处。 池羽茉细嫩脚趾蜷曲,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脚趾抠地。 祁澈吸气,仰面,凸起的喉结一阵无声滑动。 闭眼,念大悲咒。 然后他疯狂克制自己声调,隐忍对池羽茉说了句:“现在,立刻,马上去关掉。” “哦!好,好,我马上……” 池羽茉慌里慌张下床,飞速穿过祁澈身旁,奔向隔壁。 * 接近100平米的大横厅内寂静无声。 拖着省略号的乌鸦飞过一只又一只。 两人坐在沙发上,准确点说,池羽茉跪坐。 祁澈脸上,是铁面无私的红,池羽茉脸上泛羞愧难当的粉。 “解释。” “嗯嗯,我解释,是这样的,祁澈哥哥你明天要…要约会,我就想…那要是顺利的话就得打……” 池羽茉停下,思考替换什么词。 “打炮?” 祁澈干脆替她说了。 “呃对对对,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怕我在家里碍事,所以就,先做个实验,看我在隔壁是不是能听到,如果能听到那不就影响你俩心情了嘛…” 祁澈看着她,不语。 池羽茉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犯错的孩子,面向祁澈跪着,动也不敢动。 “我不知道你中午…会回来,所以……对不起哥哥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请你原谅我。”池羽茉渐渐低下了头,两耳因为极度害羞而彤红。 因熊孩子认错态度诚恳,模样又乖巧可怜,祁澈怒气消散了些。 他逐渐恢复冷静的语调问她:“错在哪里?” “不能看不该看的。”池羽茉低着头说。 “看来你并没有认识到。”祁澈凝肃。 池羽茉抬了头:“那是,是什么呀?” “自己想。” 池羽茉又不敢说话了。 祁澈起身,指着桌上高档的外卖袋子:“这是东城区那家药膳鸡烫,趁热喝了。我去公司了,下午你在家好好反省,等我回来告诉我。” 池羽茉瞥眼一看,顿时内心一阵愧疚。 这是每每她生理期期间,妈妈都会去买的那家有名的老母鸡汤,陈芸也没少帮她买过,祁澈对此更是清清楚楚。 他大热天跑那么远去给她打包送回来,居然碰到她在家里干这等龌龊事。 池羽茉觉得这辈子的脸都在这一个中午丢尽了! 祁澈去玄关处换鞋了,池羽茉跪在沙发上保持着不动,目视他宽阔的背。 长兄如父,哥哥还是那个好哥哥。 只是她这个妹妹,长大了,就总惹哥哥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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