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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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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云层将圆月遮住。

一直蛰伏着的黑夜像只关了许久,一下子被放出来的野兽,瞬间吞没一切。

辽阔的广场四周架起数堆熊熊燃烧着的篝火,与黑夜抗衡,予一方天地明亮。

广场的中间是砖石砌成的祭台,上面跪有两个人,一个是虔诚跪下满脸癫狂神色的徐然,另一个是失踪的须箬。

须箬身上华贵的衣服沾满了污渍,脸也脏脏的,想来应是吃了不少苦头。额上贴有一张符箓,面无表情,素日里那双勾人摄魂的桃花眼失了盈盈水雾,只余下干枯,呆滞无神地睁着,整个人呈一种诡异僵硬的姿态跪在徐然身旁。

“霄汉瞑瞑,望舒皎皎,神明赫赫,伏惟恭请,维天昌昌,赐吉降瑞,载牲载粢,衔恩乞蘸。”

两人的上方站着一位身着白色宽大法衣的巫祝,他一手持着招魂灵旗,另一只手敲打着腰间的小鼓,随着鼓点的节拍,口中大声念出祈神祝词。

祭台下方有一个木制的囚笼,里面关着的就是这次祭祀献给神明的人牲——茶茶。

茶茶同还在母体内的婴儿那般,双手抱膝,头深深地埋在膝盖内,小小地一团,缩在木笼的一角。

有人进入木笼,大手一抓就把她拎出来。四周火光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眼眸。

这不是地牢!

她还未习惯风中含有烟灼的清冽空气,就被身旁一左一右的两人架起双肩,拖上祭台的十字木桩上绑起。

“伏惟圣恭,纳我牲祭……”

巫祝手持着招魂灵旗,向茶茶走进。一路上招魂灵旗上的铃铛泠泠作响。

她知道那就是死亡的铃音。

她平静地看着向她靠近的巫祝,他另一只手的手指指尖,沾上刚刚才现宰的活鸡鲜血。殷红滴落一地,他身上的法衣也有着红艳艳繁复的花纹,她想:与他那手指上的血渍一样,应是充满了血腥与残忍。

巫祝抬手将鸡血印画上茶茶的额头、双颊,直到这件完美的祭品被打上了敬请神明享用的标记后,他才满意地离开。

茶茶不知道那巫祝长什么样,他脸上带着一张诡异的面具,一半女相,一半男相,一半笑,一半哭。女相那半妆容精致,笑容明媚,似出嫁的新娘对未来充满期待,男相那半神色悲怆,眉目惶恐,既有永失所爱痴心人般伤心欲绝也有亡国失家的黍离之悲。他腰间还别有一面小鼓,小鼓十分精致,鼓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纹,名贵地宝石珠玉镶嵌其间,只是那泛黄的鼓面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轻薄却满布痛苦。

那位巫祝举手投足极尽优雅,但茶茶能从他的动作中看出癫狂与激动。

霎时间,冷,她感觉到冷,黑,她感觉到黑。即使四周燃着又热又亮的篝火,她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心底滋生出一种畏惧与悲哀,畏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唤不醒前方癫狂的人,救不了将要死亡的自己;哀的是这样直接献祭他人换取神明的恩赐,与做恶何异?这样坦然接受人牲的神明与妖邪何异?无果,她只能缓缓地闭上双眼,任漆黑阴冷降临。

她放空大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她应是有亲人朋友的,只是脑海中的记忆,蒙上了层厚重的纱,她撩不开他们的音容样貌,也触摸不到名字称谓。

三个月前,她一睁眼便是在一处破旧的木屋中,外面昏天黑地,木屋却是暖和光明,一旁慈祥和蔼的老婆婆细致地替她擦着额上冷汗。此后她便和老婆婆相依为命,她做她的孙女,她做她的婆婆。

可惜!这样平静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她们便被妖邪捉去,和族人一起被卖给中原人,跋山涉水来到中原腹地。这一路上不停地有族人死去,她特别痛心,但无能为力,甚至来中原的一路自己还是靠年迈体弱的婆婆护佑。只是——最终婆婆为了护她,惨死!

她在中原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上葬了婆婆,期盼弥山神女能为婆婆照亮归家的路途,到达极乐之岸,无痛亦无忧。

哦!她还遇见了一位好心人,他帮着她一块葬了婆婆,然后她向他辞别,孑孓一人在这陌生的天地间漂泊。

只是没过几天她就又被人捉住,卖了,关进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她不是被关进地牢的第一个人,也不是最后一个,但却是地牢中现在还活着的两人之一。

这些天从地牢中被拉出去的人就没在再回来过,她知道那些被拉出去的人和婆婆一样,是永远也不能回到这世间,她终有一天也会如此的。

现在就是那一刻。

矗立在前方的巫祝轻轻抬起手,手指优美地在空中滑动,茶茶四周的木材便燃起熊熊火焰,争先恐后一般吞噬着她。

景明怀中揣着黑猫,他与红佾跟随追踪术的指引而来。远远地,他认出绑在木桩上的少女,正是当日独自葬亲人的那名夷人女子。

“天啊!人牲!莫不是要请邪神?”黑猫从衣襟中探出头。

景明看着前方祭台上被绑住等待死亡的少女,以及跪在祭台上的须箬和徐然,明了,应该是要施展换命续寿的邪术。

“去!”

景明怕耽误的时间愈久,对须箬的身体损伤愈大。人还在祭台几里外,先扔出一张火雷符箓朝巫祝砸去。

巫祝反应也极快,躲闪到一旁。手中招魂灵旗轻摇,四周原本充当打手的妖邪开始警觉,准备迎战。

景明不再耽搁,直接掐诀将身形变幻至祭台上,剑指巫祝。同时抬手结印灭了不远处的火焰。

红佾见须箬跪在祭台之上,不顾及自己是凡人之身,飞快地跑向祭台。途中不断有妖邪袭来,她记得那只说人话的黑猫讲过背上的太阿是件宝贝,当机立断取下舞动,虽无法使太阿出鞘,但这足以抵抗一些上前阻拦的妖邪。

“不自量力!”巫祝看着突然出现在祭台上的景明,狂妄的吐出四个字。

他抬起收中的招魂灵旗,霎时间,乌云遮天,阴风四起,四周架起的篝火摇曳狂摆,飞溅起星星火点,接着万鬼咆哮而来,撕天裂地。

“噬魂幡,竟逆天而行,造如此邪器。”景明一跃腾空而起,凶猛凛冽的剑意劈向巫祝。

巫祝轻快地向后退去,那剑意只削下他的一缕发丝。忽然那巫祝也在景明面前消失。

哗——

不知何时,那巫祝已站在景明背后数尺,手中噬魂幡,重重朝景明挥下。景明握住长剑,猛地全身一转,鸿蒙剑直直砍下噬魂幡。

谁知掉落下的噬魂幡一部分竟燃烧起来,顷刻间化为灰烬,风一吹向景明扑面而来。

怕灰烬迷了双眼,景明合目闭眼,全神贯注于耳畔,听声辨位,识别到巫祝方位,将全身灵力汇聚于右手中的鸿蒙,奋力一击,贯穿巫祝的身体。

他睁开双眼,见那鸿蒙穿透之处的周边竟开始燃起火光,不一会就蔓延巫祝全身,吞噬掉整个人,黑色的纸灰随风飘散,只余下一个烧得黢黑的人形竹架

——原来那巫祝不是真人,是个糊起来的纸人傀儡。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在场的妖邪也都只是纸人。

景明眼神向下,看见还在与妖邪缠斗的红佾,她的招式越来越慢,应付起十分吃力,不少妖邪还不断向她袭去。

还有一部分妖邪上到祭台,向他袭来。

顿时,他聚起周身灵力,汇于指尖,于空中画出天火符箓。

“去!”他打出画完的符箓,一张符箓化作千万张符箓,一时间便贴上妖邪的额头。

“火来!”随后引来九昧真火,将妖邪焚烧殆尽。

徐然早在景明出现在祭台上之时,便爬去香案下躲起来,现在空荡荡的祭台上还剩跪着的须箬和绑在十字木桩上的茶茶。

景明走向依然呆跪着的须箬,将他额上的符箓揭下燃掉,又从自己身上引出一股灵气进入须箬体内,再喂他吃下一粒回转丹和一粒祛厄丹后,便不再管他。

景明径直地走向十字木桩上绑着的茶茶,她比早些日子里见到时又要单薄易碎了些。

火虽已熄灭,四周地黑烟仍在弥漫开来,她就这样绑在十字木桩上,闭着眼,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一幕,他竟有些心疼。

离茶茶十步远时,景明站定,他举起手中的鸿蒙,用出了平生最温柔的剑意,将绑住茶茶的麻绳与木桩劈碎。

霎时间,茶茶感受到一阵温柔和煦的南风拂过身体,双手双脚被禁锢之处松开了,一下子就踩在坚硬的地面上。这让她有种不真实感,被绑了许久,瞬间没有支撑,她脚一软,整个人便滑落在地。

“公子!公子!”红佾跑上来,将摔倒在地的须箬抱在怀中,探着鼻息。

幸好,没事!红佾心中的巨石总算落地。

茶茶刚刚神思恍惚间,脑海中如走马灯放映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并不注意周围。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声音使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在地上抱紧自己,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似乎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

景明看着地上缩成一团,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姑娘,心头柔软极了,左手接过长剑,藏于身后,用出温柔的嗓音,微微俯下身,徐徐朝她伸出右手。

“来!”

茶茶后知后觉,抬起头,像只惊弓的呆鸟向上望去,眼神清澈含怯,湿湿漉漉,似春日霡霂(i ,)沾染全身。

乌云隐去月光,夜别样的黑,四周篝火继续悄无声息地燃烧,风吹起,火焰摇曳生姿,卷起的火星如萤火虫般,满天飞舞,洋洋洒洒。

在这妖异的黑夜中,一名年轻男子朝她伸出手,那只手骨鲠分明,沉稳有力。

“来!”景明再次对着茶茶柔声说道,嘴角笑意似春水,汩汩流出。

时间停滞了般,四周静默下来。

那名朝她伸出手的男子。他乌黑柔顺的头发高束成髻,简简单单地插着一只雕琢成仙鹤样式的玉簪。面若冠玉,眉毛如雨后远处升起薄薄雾气的山峰,清丽隽永,随着他嘴角笑意而舒展开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漆黑的瞳孔似雪地里清清泠泠的碎星,折射出些些光芒,情不自禁地就甘愿沉溺其中;高高的鼻梁坚毅挺拔;嘴唇是这幅雅致山水画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深深晕染开来,多一分是艳俗,少一分是寡淡,只有这才是恰到好处。

他宛若从天而降的伟岸神明般,就这样站立于黑夜风口处,替她挡住连连不断的阴风,含笑伸出手,整个人似春日里的一汪溪水,那么清浅,那么温润。

这一刻茶茶愿意不顾一切地放上自己的手,从此为他远赴高山,为他滋潜深海,为他泥足深陷。

她知道他的。

是上次一同帮她葬婆婆的那位好心人。

上次他也朝她伸出过手,扶起狼狈不堪的她。

而这次他又救了自己,再一次朝自己伸出指尖。

她是信他的。

茶茶柔柔怯怯、缓慢地将自己的手放上那只骨节修长的大手,才堪堪触及指尖,那只大手有力迅速地回握住她,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没事,别怕!”景明温声安抚她。

他总是那么的使人安心呀!茶茶在心中暗暗思忖。

须箬早在景明劈倒十字木桩时就已醒来,刚刚景明给他喂了丹药后转头走开,须箬没了支撑重重跌倒在地,后脑勺还磕出了个包,现在他一手揉着后脑勺的青包,一身支起脑袋,就差一把瓜子,席地而坐,津津有味地看着前方两人的一举一动。

须箬被贴上了摄心符,虽然举止呆滞如傀儡,但记忆犹在,他也记得这小姑娘,一直柔柔怯怯地缩在地牢角落里,等人走了后,也曾尝试着揭下他额上的符箓,可惜无果。明明自己怕得要命,一直在角落瑟缩发抖,可不忘还安慰他别怕。

景明走在前面,茶茶像根小尾巴,紧紧跟在他身后。

“多谢景明仙长救我家公子。”红佾迎上去,抱拳致谢。

须箬站起来,将红佾刚还给他不久的折扇轻摇起来,笑眯眯地对着景明道谢:“多谢仙长出手相救。”

景明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便去香案下寻徐然。

茶茶抬脚也准备向香案跟去,却被迤迤然上前的须箬给拦住。

须箬收起了手中折扇,就着扇柄郑重向茶茶躬身行过一礼:“姑娘这厢有礼了!在下姓须,单名一个箬字,家中行五,若姑娘不嫌弃,可唤在下一声五哥。”

茶茶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有点罔知所措,自己也学起须箬那般,回礼,只不过她是将右手放于左肩,微微俯身低头,是百夷之地的礼节。

回完礼后她准备起身去寻景明,可是须箬还拦在面前。只见他展开折扇,仪态翩翩地轻摇起。桃花眼妩媚含情,流转着溺死人的水波,天生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任谁看了不称一句男狐狸精,他继续道:“在下观姑娘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明眸善睐,瑰姿艳逸,不似这俗世之人,宛如姑射仙子下凡尘。不知姑娘芳名是何?现下可有去处?若没有,在下家中余有美舍嘉苑数间,姑娘不嫌弃可与在下一同归家。”

须箬说了这么一大堆,茶茶似是没听懂般,睁大了眼睛,如山间小鹿,单纯无辜。

借着篝火微光须箬看清茶茶样貌,真的似神人仙子般美得惊天动地。此刻她面露纯真无辜,更是看得他心惊半刻,呼吸慢上半拍。

红佾:“……”

又来了,自家殿下这筋就没有搭对过,活像只诱拐良家少女的大尾巴狼,何其欠揍。红佾心中腹诽。

黑猫山神听着须箬越来越离谱的言语,不知从那里出来,轻巧跳上须箬肩上,仿佛还不出气,又爬上须箬头顶,直接开口道:“小姑娘,别信这人的!这些话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坏得很!”

“这黑猫会说人话!”须箬惊诧地开口,犹如当空劈来天雷,举起双手准备薅开自己头顶的黑猫,却没想到黑猫先一步跳下头,在须箬身上四处攀爬。

“大胆凡人!什么黑猫,吾乃钟山山神!”黑猫对满口胡言的须箬没一点好印象,语气自然也就不那么客气。

景明蹲下,一撩开香案的桌布便看见抱着香案一条木腿瑟瑟发抖的徐然。他刚刚已见识过景明的本事,眼见这厉害的道士正蹲在前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徐然下意识地撒腿就跑。

而须箬那些熟悉又离谱的言辞,一字不差地落入景明耳中,他没有耐心与徐然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干脆直接掐诀将徐然击晕,收进乾坤袋。立即起身拉过还在发呆的茶茶,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清冷脱尘的仙长主动牵起异常美貌的少女,事情往一些意想不到又能满足看戏群众八卦的方向跑去,须箬直愣愣地盯着那双十指相缠的手,直到两人下完祭台台阶,快淡出须箬视野,他才反应过来,立即拔腿跟上。

十步距离,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步伐不紧不慢,恰好能听见前面两人地谈话。

“茶茶!”

“什么?”

“我叫茶茶!”

“哦!”

景明驻足回头看向身后的姑娘,杏眼清澈无害,滟滟水光,深褐色瞳眸正清晰地映照出自己的身影以及自己手中牢牢握着的——她的手。

仿若炭火灼手,景明即刻松开,耳心也有热意升起,徐徐地扩散至全身。他无法直视身侧的姑娘,埋头快速往广场外走去。

“小道士,你的耳朵红透了!”黑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暗语揶揄景明

他将头垂得更低!脚下步子频率更快!

“这里出去后有一片密林,过了密林后还有一片乱葬岗,你跟紧我,等进了城再离去。”景明害怕她同上次一样,走着走着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他,于是这次抢在她消失之前开了口。

“好!”

“像她这般貌美又无主的夷人奴隶,能去哪?你把她独自一人扔在城里,不一会就会被人捉去叫卖。”须箬在后面讥讽道。他醒来时看见茶茶的装扮以及深褐色的瞳眸便知她是夷人。

二十年前,皇帝出兵百夷,凯旋而归,自此大昭国土上轻而易举地便能见到夷人奴隶。

夷人男子力大无穷,是干活的好手;夷人女子貌美善歌,是宴请助兴的绝佳。豢养夷人奴隶风靡一时,曾经一个貌美的夷人女奴更是被炒到价值千金,那时盛安城中富豪王公纷纷以家中豢养夷奴为傲。在这些一掷千金轶闻的背后,撕碎所有浮华,须箬知道那些貌美的夷人女奴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恰似夜空中盛大绽放的烟火,一时璀璨后,便凋零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不久后又会有新的玩物登场,循环往复着同样的命运。

但他不想茶茶也落得如此下场,还在地牢中时,他便认定这是朵洁白无瑕的茉莉,不应染上尘埃。所以他才会提出让她跟着回家的冒失话语。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清河王府,尚有砖瓦能替她遮风挡雨。

可须箬的话终究是刺痛茶茶,她知道须箬所言非虚,她也不想再被当作奴隶沿街叫卖,思索一下,她满怀希冀、坚定地开口叫住景明:“公子,我想跟着你!”

景明心中波澜骤起,面上一派风平浪静。他是修道之人,身边有一女子相随,多少有些不便,更何况此次他只是下山游历,日后总归要回到九嶷山,到那时茶茶又该何去何从呢?

须箬见景明沉默许久,并未回复茶茶,他也知景明顾虑,直接开口对茶茶说道:“景明仙长是修道之人,日后还要回九嶷仙山做他的掌教真人,你一个姑娘家如何能跟着,还不如随我回盛安,我定会护佑你的!”

“公子!”茶茶似没有听见须箬的话,继续出声唤景明,软软糯糯地嗓音溺毙人心,直让人觉得说出任何有关拒绝她的只言片语都是一种罪过。

景明不敢回过头,他知道此刻茶茶那双会说话的杏眸,定是满含炽烈炙热的期待及情意,这是他所惧怕的。她定是不知刚刚那声软糯地恳求已经使得他那原本结了痂的心底又开始溃烂,酸楚到丢盔卸甲,仓惶败走。

须箬见茶茶铁了心跟定景明,想帮她,便决定再加一把火。“景明仙长莫不是嫌弃这小奴隶吧!毕竟你可是要做掌教的人,高高在上,高不可攀!小奴隶还不如跟了我,保准比陪着这道士一同风餐露宿来得好!”

“我不是小奴隶,我有名字,叫茶茶!我们也都不是奴隶!总有一天神女会带我们回家的。”这是茶茶今天第一次对须箬说话,不是柔怯软弱,字字铿锵有力,带着无比的坚定与确信。

一直匐在景明肩上的黑猫山神听清他们的谈话,怜惜茶茶又深信不疑须箬是个坏家伙,加入劝说景明的小分队,仗义直言:“这小姑娘怪可怜的,小道士你就让她跟着你吧!”

“好!”终是下定决心,景明转头看向茶茶,眼神坚定,柔声温润地应许到,“总有一天我也会带你回家的!”

听见这句承诺,茶茶眼底生起一片繁花春日,锦绣如织。

她信他!

她一直都是相信他的!

她知道这句温柔又笃定的承诺,重逾泰山,他一定会送她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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