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中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开会。有什么事吗?”隔了一天多的时间之后,斋藤咏咬着烟站在人来人往的楼道里拨通了新垣梅梅的电话,昏黄的夕阳照在走廊里将他的半个身子融进了阴影中。 新垣梅梅披散着湿润的头发站在阳台,肩膀上搭着一条半干的毛巾,她握着手机,背对着亮着灯的客厅,看着外面星星点点亮起的高楼大厦和电话里的人说着什么。 “学校里产生了新的咒灵,‘窗’应该已经汇报给你们了吧。”新垣梅梅很清楚窗的运行规律,同时也她丝毫不担心斋藤咏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重新开始调查自己,她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刚从浴室里走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的五条悟,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既然借宿在自己家那么偶尔背个锅应该不算过分吧。 “那么,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新垣梅梅的手臂搭在阳台的围栏上,这几天越来越热了,即使是到了晚上金属的栏杆仍然带着些白天里太阳晒过之后未散去的温热,“上一次学校的咒灵也是我祓除的,那个时候我曾经被陌生的诅咒袭击,这几天我感觉到了熟悉的咒力,所以拜托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当时不告诉我!”听到新垣梅梅轻飘飘的一句话,斋藤咏气的连咬在牙齿中间的烟都掉在了地上,地上火星闪烁随后被他一脚踩了上去,注意到周围看过来的视线斋藤咏轻咳了两声降低了声音,“任务中的任何异样都应该第一时间上报,你难道不知道吗?”说完这句话斋藤咏先愣住了,她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些都是在高专里才会学到的。自己真是糊涂了,新垣梅梅又不是那些有着家族保护的术师。 “是我的问题。”斋藤咏有些懊恼的踢了一脚墙壁。 新垣梅梅一开始对这位辅助监督确实抱有不太好的看法,但是这两周的接触她发现这位辅助监督和那个一直被五条悟欺负的后辈其实有很相似的地方,虽然斋藤咏长着一张凶巴巴的脸,但却是对未成年和学生 关爱有加的人。 “所以,拜托您了。”新垣梅梅第一次用了敬语,她没有等斋藤咏回答就挂了电话。拉开阳台的门走回到空调下,新垣梅梅松快的吐了口气出来。 五条悟已经放下了游戏,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翻了一本书出来。“说完了吗?要我说就根本不需要搞得这么麻烦,反正你和杰会一直都在学校,等高专派的人来了你直接加入就好了。那个时候难不成还有人能将你们赶走吗?” 新垣梅梅有些无语的看了五条悟一眼,没有再坐到地毯上而是捧着手机窝进了沙发里。“我这是两手准备好吗?”她今天看见那个巫蛊娃娃的时候吓出了一身冷汗,午休的时候也因为那些清晰的回忆而盯着夏油杰的侧脸频频走神。 “你在这样盯着我看,我会消化不良的,梅梅。”夏油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发生什么了吗?” 【梅梅。】 新垣梅梅看着夏油杰一张一合地双唇,罕见的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 “好吧。”夏油杰像安抚隔壁邻居家的小姑娘一样伸手揉了揉新垣梅梅的发旋,“不管遇到了什么,现在是午饭的时间,先吃饭好吗?” 新垣梅梅看着夏油杰近在咫尺的脸眨了眨眼睛说道:“你现在,是把我当作小孩子在哄吗?” “糟了,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夏油杰和新垣梅梅拉开了距离,看着新垣梅梅透露出无语神情的蓝色眼睛他笑了起来:“现在感觉心情好些了吗?” 她和五条悟有着相似颜色的眼睛,但仔细看还是有些区别的。如果说五条悟的眼睛是天空延申尽头的颜色,那么新垣梅梅的眼睛就应该是大海与天空相接的颜色,没有那么透彻但却深邃。那种看透一切的深邃,时常让夏油杰觉得新垣梅梅是在透过自己看着其他人。 “唔。”新垣梅梅嘴巴里含着食物有些口齿不清的点着头应道。她看着夏油杰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话没有问出来。 今天是周末,所以下午放学比平常要早一些。新垣梅梅是最后一个从教室里离开的人,她提着学校配发的同一款式的黑色手提书包,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那间被学校里的学生们戏称为新校园灵异地点的女厕所附近。 刚刚站定,还没等她从书包里拿出自己下午画好的符咒就有一道她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午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要做什么,看来我猜对了。”夏油杰的右手搭在肩上反手提着书包,左手抬起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抬起那双深色的眼睛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新垣梅梅,“这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吧,不需要帮助吗?” 新垣梅梅低下了头,她有些无奈的转身看向夏油杰。“偶尔可以不那么聪明的。”新垣梅梅继续从书包里掏出符纸,虽然和东方传说中的黄符不太一样,但附加了咒力的符咒还是稍微有些作用的。 “好了,我们等明天再来吧。”新垣梅梅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在夏油杰满是不解的目光下脚步轻快的走下了楼梯,才走了两三阶之后新垣梅梅努力的将头后仰看向夏油杰说道,“不走吗?再晚一点巡逻老师就要来啦。” 夏油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跟上了新垣梅梅的身影:“所以,那些符咒是结界术的一种吗?之前听你和悟提起过用符纸设下结界的方法。” “不是什么很高深的东西,等晚一点我和你仔细说说结界符纸的画法。”新垣梅梅低头在自己的书包里翻找着什么,所以没有注意到前面已经朝着两人的方向走来的巡逻老师。 夏油杰握住了新垣梅梅的手臂,拉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新垣梅梅躲到了拐角的阴影里。“吓我一跳!”新垣梅梅站稳之后弓着腰扒着墙壁小心的探出头去,看着巡逻老师走远的背影新垣梅梅才问道,“其实,我们应该不用刻意躲开巡逻老师的吧?” 听到新垣梅梅的话夏油杰有些明显的被噎住的感觉。他和新垣梅梅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后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两个人靠着教学楼的墙壁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很久很久之后,当新垣梅梅被学生问起在进入高专之前有什么和夏油杰难以忘记的回忆的时候,她会想起那一天的夕阳,然后丢下一个你们自己猜的表情背着手离开。 ------------------------------------- 周六早晨,叫醒新垣梅梅的不是昨天晚上定好的闹钟,而是五条悟用力的拍门声。“好哇,你居然背着我和杰两个人偷偷行动!”新垣梅梅被敲门声震得头疼,她将头藏在了枕头下,仗着五条悟绝不会闯进女生卧室这一点努力催眠着自己忽略他的声音。 要说新垣梅梅在这个世上最恨的事情是什么,大概就是在闹钟响起的前五分钟被人疯狂的催促。 当门外五条悟的声音终于弱下来之后,新垣梅梅才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了闹铃的声音。“五条悟!我来受死吧!”新垣梅梅从床上一跃而起,顶着因为枕头的摩擦而杂乱的炸起的头发打开了卧室门。 五条悟嘴里正叼着夏油杰送来的早餐包子一脸无辜的瞪着圆圆的眼睛,他看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不爽的新垣梅梅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才踩了雷一样的朝着她挥手:“快来,杰买的包子好好吃哦,居然还带了大福!” 夏油杰带着一贯的笑容只看着五条悟和新垣梅梅互掐,一副绝不插手的模样。新垣梅梅看着坐在餐桌旁的两人顿时没了脾气,认命的走进了洗手间。她拿起牙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是十二岁的模样内里却已经是二十六岁的灵魂,也许说是灵魂也有些不太准确,毕竟她只是带着记忆而已。 术式是一个术师与生俱来的东西,但是新垣梅梅此时却感觉不到自己之前用来扭转时间的术式。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毕竟就连成为了两面宿傩容器的虎杖悠仁也会在身体里刻下宿傩的术式,可是她确确实实发动过的术式却突然消失的了无痕迹。 “嘶——”走神的时候新垣梅梅被放在一旁的修眉刀划破了手指,她看着鲜红的血珠从手指指腹冒了出来,顺着手指滑落最后滴进洗脸池里混在流水中。 咒力运转,反转术式发动。原本冒血的伤口渐渐愈合,新垣梅梅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手指听着了术式效果,下一秒皮肉再一次裂开,比之前更深更长的伤口出现在她的手指上,鲜血再一次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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