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倾城国与沉鱼国关系水火不容、剑拔弩张,可毕竟关乎国家颜面,金凌鸢将迎接使节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好。 他召请满朝文武入宫为沉鱼国使节接风洗尘,摆满汉全席,意在暗示沉鱼国,他倾城国对苏月尘的重视。 丞相府内,苏清禾正站在苏驰卧房门外一脸焦急地拍门:“爹爹!开开门吧!今日皇上召请满朝文武,你必须得带女儿去啊。这是女儿唯一挽回皇上的机会了!” 被苏清禾吵闹得实在是头疼,苏驰满脸愠怒地用力将房门打开:“别叫我爹爹!” 他苏驰英明一世,竟栽在李兰会这母女二人手上,当真是讽刺可笑。 他真是悔不当初,原谅了将苏月尘生母逼得自杀的李兰会。 如今这苏府被这对奸/夫/淫/妇搅得鸡犬不宁,当真是树倒猢狲散。 “爹,我就是你的女儿,你不能不要我。”苏清禾通红着双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驰蓦地将视线转移开,毕竟养育了将近十五年,见她这副模样终归有些于心不忍。 苏清禾捕捉到他的这一情绪,立马再接再厉:“爹,使节来访,妹妹今日会被其接回沉鱼国。若是我们今日不入宫,恐怕日后再难见到妹妹!” 苏驰终是动容:“罢了,快去准备准备入宫吧。” * 暮色降临,宫中宴席,笙歌奏响。 见众人皆在自个的座位上坐下,主位的金凌鸢淡淡开口:“既是沉鱼国使节到访,该有的礼数朕是一样也不会缺少。你们要将月尘接回沉鱼国,朕实属不舍。可她毕竟是贵国的郡主,又同朕说过想见见生母的家乡,朕只得忍痛割爱。” “谢皇上成全。”苏月尘一袭青衣,腰间别着那把银色佩剑,端坐在金凌鸢身旁。她佯装冷漠,对于金凌鸢“深情”的告白毫不在意。 沉鱼国使节穆腾闻言哈哈大笑:“早就听闻倾城国皇上钦慕月尘郡主,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若是月尘郡主对皇上也有意,这郎情妾意,倒真是金玉良缘。” 苏月尘只是对穆腾莞尔一笑,并未表态。 可落在穆腾眼中便变了意味,当是郎有情,妾无意。真如沉鱼国皇上猜测般,这对他们沉鱼国确有利用价值:“难道郡主无意?” “行了,用膳。”金凌鸢语气骤冷,眼中盛满怒意。 穆腾见好就收,他眯着眼睛将嘴给闭上。 宴席角落坐着的苏清禾,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真是没想到,不足一月,苏月尘这狐媚胚子便将皇上给勾搭上了。 她死死捏紧拳头,尖长的指甲陷入掌心,掐出深深的红印。 苏驰见状则是愈发后悔,早知道皇上会喜欢苏月尘这一类型,当初就该提议让皇上将苏月尘一并纳了。 她必须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苏清禾眼神阴暗,从袖口内拿出一包药粉,偷偷投入面前的酒杯内。 她将包装药末的纸用力捏紧成团,塞回袖口。抬手端起酒杯轻轻晃荡,待药粉尽数溶于水中,这才起身朝金凌鸢走去。 “臣女参见皇上。” 正低头安静用膳的金凌鸢闻声,眼中闪过不满,他抬头冷眼睥睨面前的女人:“你来做甚?” 虽已习惯金凌鸢冷漠的态度,苏清禾还是布上难以压制的伤心。她咬咬唇,硬着头皮将手中的酒杯递至金凌鸢面前:“臣女想向皇上敬一杯酒,从今往后,绝不纠缠。” 金凌鸢并未接过,他看向苏清禾手中的酒杯,意味不明。 苏月尘柳眉轻皱,总觉得这苏清禾不怀好意。她偷偷从怀里掏出瓷瓶,拿出一颗读心丸服下。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皇上为什么还不接过?】 初听心声,苏月尘猛然一惊。原来这声音似徘徊于山谷之间,空旷又寂寥。 【哼,小把戏。清禾仙子下个凡,竟变得如此上不得台面,还是说,她本身性格就是如此。】 这道心声是金凌鸢的,她刚松气于金凌鸢的聪颖,接下来的话却让苏月尘大惊失色。 他他他他,他有金烆上神的记忆?!他没失忆?!!!! 许是苏月尘目光太过于灼热,金凌鸢侧眸而来。 苏月尘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瞬间一阵心虚,仓惶地将头埋下,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们三人身上,或大胆打量或偷偷相瞄。 “月尘,你说朕喝不喝?”演戏演到底,金凌鸢唇角轻勾,将欲置身事外的苏月尘拽入这水深火热之中。 苏月尘内心瞬间开始骂骂咧咧,金烆,你在天界可不是这样子的,怎的下个凡便开始放飞自我了? 苏月尘顶着苏清禾暗恨的视线,尬笑一声:“那便喝,毕竟是姐姐的一番心意。” 金凌鸢没曾想苏月尘会让自己喝,【这蠢女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金凌鸢只能接过苏清禾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说自己蠢?苏月尘觉得金凌鸢才是真的蠢,她说喝他就喝? 金凌鸢将空酒杯放下,见苏清禾还不走,他眼神冷冽地扫视她,轻启薄唇提醒:“朕这里并无余座。” 苏清禾扭扭捏捏:“不碍事,臣女想在这里多陪陪妹妹,毕竟她快离开倾城国了。” 【药效应当很快便能起来,我还不能走。】 读取到苏清禾的阴谋,苏月尘顿觉玩脱了:“皇上不甚酒力,不如先行回寝宫休息?” 金凌鸢的确开始头脑发晕,他用内力强压药效,朝身后唤道:“影冥,鬼宿。” 金凌鸢话音刚落,两道黑影便一同闪至金凌鸢面前。 “将苏清禾抓起来。” 苏清禾一脸震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皇上既然愿意喝自己的酒,应当是不会怀疑自己才是。这媚药无色无味,定是不会被发觉才对:“皇上,为什么?!” “哼。”金凌鸢面如千年寒冰,眼含狂风暴雨,“敢再朕的酒杯内下媚药,苏清禾,真当朕同你一样蠢?影冥,查她拿过来的酒杯。鬼宿,将苏清禾押入牢中,择日再审。” “是。” “是。” 众人见如此一场大戏,连晚膳都忘记继续食用。 “朕乏了,众位爱卿同沉鱼国使节用完膳便早些回吧。”金凌鸢起身甩袖,将苏月尘拽了起来,“月尘,最后一晚了,陪陪朕。” “???” “!!!” “......”苏月尘不明所以。 众目睽睽之下,金凌鸢微微低头靠近呆愣的苏月尘,声音带着蛊惑,在她耳边低声道:“怎么,你不该负责?” 什么虎狼之词?! 金烆,你变了! 苏月尘霎时脸色通红,她狠狠地瞪着金凌鸢,敢怒不敢言。 金凌鸢觉得苏月尘的表情属实有趣,他轻勾嘴唇,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再次开口:“继续配合演戏,让他们觉得你该恨我。” 苏月尘明白过来,又演戏是吧?行。 苏月尘瞬间敬业。只见她脸上充满抗拒,声音特意放大:“皇上,王太医应当有解药,咱们男未婚女未嫁,万万不可啊!” “嫁给朕应当是你天大的福气,你竟如此不识好歹?”金凌鸢眉头紧锁,语气泛冷。 苏月尘立马惶恐下跪,低身叩首:“皇上,臣女只求两情相悦,若你执意逼迫,臣女只能以死明志了!” 金凌鸢怒气未减:“好,朕今日不强迫你。待你同使节回沉鱼国,朕会准备厚礼亲自向季煜深提亲,让他将你嫁与朕。” 苏驰闻言急忙冲上前,在苏月尘身旁跪下:“皇上,微臣乃月尘的父亲,可以做主。” “苏丞相?”似是才反应过来宴会上有这人,金凌鸢压下心中怒火,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此话当真?” 苏月尘跪趴在地,埋着头憋笑。这金烆上神回到天界真不会杀了自己以此来永久抹杀这段黑历史吗? 穆腾看够了戏,急忙上前阻止:“还是待郡主回到沉鱼国,向皇上禀明情况再做打算吧。” “嗯......”金凌鸢状似思考,良久之后才缓缓点头,“朕向季煜深提亲,以便于两国交好。苏丞相,注意格局!” “这......”苏驰一言难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的还要她那远方表哥替其做主?可面对金凌鸢,他无法反驳,“臣,遵旨!” 戏演够了,金凌鸢身上的药效亦散了不少。 他转身背对众人,负手而立,恢复了往常的疏离模样。他轻声朝德公公吩咐:“使节们用完膳便将他们带下去休息罢,明日一早朕亲自送他们出宫。朕乏了,摆驾卧龙殿。” “奴才遵旨。” 苏月尘也跪够了,见金凌鸢离开,她立马站起身来。 “月尘郡主。”穆腾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满是不解地回头:“还未曾听说你叫什么名字,有何事?” “下官穆腾,只是前来提醒郡主,咱们明日卯时出发,别误了时辰。”穆腾毕恭毕敬,经过刚才那茬,显然已将她归入自己人的阵营。 “谢谢穆大人提醒,月尘定当不会误了时辰。”苏月尘会心一笑,朝穆腾颔首。 “穆大人,同杂家回寝歇息吗?”德公公出声询问,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穆腾点头,向苏月尘行礼:“那下官便同兄弟们先行告退了。” “穆大人慢走。”苏月尘嘴角噙笑,大方得体。 星辰密布,夜色已晚。 苏月尘回到迎秀宫,心中顿感苍凉。 她默默地将这里的一切牢牢记于心。 虽才在迎秀宫住了不到一月,苏月尘对这个地方却有了不可言喻的感情。明明日子过得很是平淡,却是同金凌鸢相处最多的地方,每一段有他的回忆竟都如此刻骨铭心。 她竟然开始不舍起来。 他可是金烆,不知他回到天界后是否又会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上神。 罢了,助他打败沉鱼国要紧。 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苏月尘闭上了双眼,却睡得并不安稳。 梦境—— 苏月尘似是化身为一缕青烟,不见实体。 只见一位看不清模样的青衣女子,一直在前方满目刺眼的白光下疾步奔跑。她身后有一抹邪恶的黑影,紧紧追逐着她的步伐,奸笑道:“还不愿分离真身?” 忽的画风一转,那女子被挂在墙上,双手双脚均被铁链所捆绑,浑身布满狰狞的鞭伤。 她很疼,不止是身体,还包括心脏。 这种窒息感将苏月尘紧紧包裹,她浑身上下冷汗直冒,蓦地惊醒。 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怎么一醒来便忘记了。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刚朦朦亮的天,思绪涣散。 “小姐!”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卧房门外传来。 秀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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