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洋一直环抱着女生的手是紧握的拳头，而且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 “于洋。” 许诺在他开口之前道：“焦敏死了。” 她目光锁定于洋。 “什么？” 于洋刚刚还桀骜不驯不配合的表情变成了震惊。 看来，他完全不知道焦敏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来，你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关心焦敏。” 许诺看了眼旁边紧张看着他的女生，“你也不必装出薄情寡义来骗我们。” 十分钟后，教学楼内一间空教室。 “为什么会和焦敏分手？” 确定焦敏死亡，于洋的眼神都开始涣散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虽然没哭，没发作，可许诺他们却能感觉到，整个空间内都充斥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 “我不知道。” 于洋摇头。 “最近，她忽然花钱变得大手大脚的，和我借过好几次钱，我就问她怎么回事，她支支吾吾不说话，我觉得有问题，就打听了她最近的情况，发现她和好多人都借了钱。” “那天，我看到她出学校，就跟了上去，结果发现她把钱给了一个中年男人。” 于洋的眼里闪过厌恶。 邢浩给他看了刘勇照片，“是这个吗？” “对！” 于洋点头，十分配合。 “那个男人和她特别亲密，我上去质问，她竟然护着那个人，说要和我分手！” “他说那个男人要帮她投资赚大钱，我算什么，根本配不上她，不过那点钱而已，她会还给我的。” 于洋当时心都死了，跟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一样。 他本也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当时什么话都没说离开，回到宿舍里，打了一晚上游戏，又去找焦敏了。 她没回宿舍。 夜不归宿，昨晚上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想也知道焦敏在哪里。 他看向外面。 走廊外，那个被他揽在怀中的姑娘，正焦急不已的朝着里面张望。 于洋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那姑娘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本焦急的脸变得煞白。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流出，从面颊滑落。 教室内十分安静。 许诺把他的表现尽收眼底。 “然后呢？” 许诺垂眸，幽幽道：“然后你就迅速的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了？迅速的从上一段感情抽离，又抽离不干净，所以还保持着所谓的绅士手，只在我们来的时候，才揽着别人，彰显你对焦敏出轨这件事情的气愤？” 她的语气不太对。 周达咳嗽一声，提醒道：“许诺！” 话题别跑偏了，何况从进教室开始，一直都是邢浩提问，于洋答话。 许诺没吭声，转身走到门外。 “于洋，怎么样了？” 女孩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她。 许诺从口袋中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小卷卫生纸。 女孩一愣。 “擦擦眼泪。” 许诺把纸塞给她。 她把脸上的泪痕都擦干，许诺靠着墙壁看她，抿唇不说话。 “让你看笑话了。” 女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算笑话。” 许诺说话的时候，眼神很平静，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说说看于洋吧。” 许诺说了焦敏出事那天的日期。 “那天前后，你在做什么，有没有看到于洋在做什么？” 女孩仔细回忆，“那天……” “他看上去情绪很不好，我一直都很喜欢他，只是他有女朋友……” 所以知道于洋可能分手，她就抓住机会和于洋表白了。 “他答应了，我观察的没错。” 女孩脸上露出笑意，想到了什么，笑意又褪了不少。 “之后两天，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们是一个专业，一个班的，除了他回宿舍，其他时候，我们都是一起行动。” 许诺挑眉，“这么确定？” 女孩迟疑。 “能不告诉于洋吗？” 许诺持续挑眉，看了眼里面的于洋，点头道：“行啊，可以。” “我买通了他隔壁宿舍的同学，还有他的一个室友，知道他的动向。” 许诺的眼神变了。 看着柔柔弱弱的，做事情这么厉害吗？ “我只是担心他和焦敏再接触！” 女孩着急辩驳，“他和焦敏感情很深，我真怕他们再复合。” “他若是心不在你身上，你看的再紧也没用。” 许诺语气有些重了。 “何必要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女孩说：“我偏要强求！他迟早会喜欢我的。” 许诺忽然觉得没意思。 许诺说：“你高兴就好。” 问完话，于洋被周达和邢浩从里面带出来，女孩立刻扑上去抱住他。 目光落在许诺身上，女孩有种隐秘的炫耀。 像是在说，看，他不是就在我身边吗？ 似乎很久之前，也有个女孩这么对她笑。 “甜不甜的，啃一口就知道了！” 许诺忽然心中生出几许戾气。 “呵。” 许诺低低的笑。 “我原先只当你在扮演薄情寡义，如今看，却是在假装深情。” 她说完，不管于洋和女孩难看的脸色，从教学楼里出去。 回到车上，许诺一个人看着漫长夜色。 大学城附近的路灯很亮，四周街道上，不见多少车路过，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路过，闲适肆意的挥洒着自己的青春。 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也不是个喜欢矫情的人。 只是，生命中，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会戳中某一处的柔软，一旦触碰，就难掩情绪，忽然一瞬间，仿佛化成了诗人。 回去的路上，许诺十分沉闷，周达尝试着说笑话缓和气氛。 然而，许诺没半点反应。 周达见没用，只能寄希望于搭档。 “刚刚于洋交代的时间线梳理下，焦敏那天没回宿舍，是因为跟我们去做了笔录。” 邢浩说：“她对于洋说谎，可能也是因为不想于洋知道被刘勇勒索的事情。” “可惜，于洋转头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许诺开口，话里讽刺意味十分浓烈。 她为什么会说于洋在伪装深情呢？ 根据于洋所说，他们大一就在一起了，亲密无间，他所谓的深情，就是答应了另外一个姑娘的告白，怀念着焦敏。 女友的反常，委屈，情绪变化，深爱女友的某人，当时或许气愤，可之后难道不会仔细想这中间的内情？ 他没有。 许诺觉得，焦敏若是活过来，只怕也会说一句瞎了眼。 她认识的那个人，当初也是这么对她说的。 “诺诺，我要去打工了，他对我很好，我们决定到了年龄就结婚，我想要有一个家。” 许诺手中捏着拼命打工换来的学费，轻轻的嗯了一声。 “好。” “祝你幸福。” 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消失在马路尽头。 后来…… 许诺的眼睛湿润了，她打开车窗，借助窗外的风吹干刚刚冒出头的泪痕。 “老薛的消息！” 邢浩忽然说，“焦敏案细节和之前的案件做了比对，对上了。” ------------------------------------- 焦敏案所呈现出来的所有线索，到目前为止，和311连环杀人案里的死者特征一一对应。 这意味着，焦敏的死，和刘勇的案件没有关系。 反倒是许诺，一回到警局就被喊到了薛队那里。 她才知道邢浩说的自己被盯上了，具体是什么意思。 有同事在许诺的宿舍门上看到了一张纸。 上面是打印出来的一行字。 上面写着，我们终会见面，在地上，放着一大束用纸叠出来的玫瑰花。 那同事和许诺不是很熟悉，加上许诺没回宿舍，倒是去了队里，无意识提起了这件事情。 毕竟许诺被攻击过，薛余温听到，意识到不对，立刻找到了宿舍外，见到了那束许诺都没见过的叠纸玫瑰。 叠纸玫瑰做的特别精巧，根据薛余温所说，这次很奇怪，凶手不光没有侵犯焦敏，而且前所未有的给了许诺一个通知。 警局宿舍走廊内的监控显示，对方打扮成了清洁工的样子，带着口罩，身材高大。 而且对方特意躲避监控的行为很熟练，反侦查能力很强。 薛余温给许诺看监控截图，这是截取到最清晰的能辨认凶手身份的一帧。 许诺仔细看了之后，很遗憾道：“我不认识，没见过他，抱歉。” 薛余温和手下都不免有些失望。 他们都知道太勉为其难。 薛余温和许诺道歉。 “因为涉及到重要物证，没来得及通知你，抱歉！” 许诺说，“没关系。” 她很平静，并没有被凶残的连环杀手盯上的恐慌。 许诺说：“如果他敢再来袭击我，我会亲手抓住她！” 众人诧异。 他们对许诺的资料不了解，包括薛余温。 薛余温鼓励之余还是不忘记提醒，“还是要小心，我的建议是，让邢浩给你放一段时间假期，我们找人保护你的安全。” 许诺想，她应该不需要。 毕竟，她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 但要说服薛余温可能不太够。 而且，他私心是希望案件掌控在能控制范围内。 许诺被迫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双双盯着自己的殷切眼睛。 她无奈的叹息。 “喝茶吗？” “还是咖啡，还是奶茶?” 薛余温的手下像是忽然脑袋接受到了什么神秘召唤，十分殷切凑过来。 “妹妹，你看，这个人这么凶残，案子什么时候都有，你的未来长着呢。” “但这要是有个万一，你想想，你看看这些照片……” 一群人围着许诺七嘴八舌。 主题就一个，接受他们的保护。 许诺一瞬间像是个油盐不进，被一群太监大臣劝谏包围的皇帝。 前辈们真是好生热情。 “要不，你们听我说一句？” 耳朵边上被吵的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等他们稍微安静点，许诺忍不住出声。 “前辈，我比较喜欢AD钙奶。” 许诺一本正经提要求。 “我去买！” 某个前辈立刻表示，屁颠屁颠的跑出去。 不多时，捧着一排AD钙奶跑回来。 十分豪情万丈，大方无比的放在许诺面前。 “喝，不够我再买！” “管够！” 许诺：“……” 不知道的还以为给她买了一个AD钙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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