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悦你,而并非你妹妹。 男人,真是有意思。 花云岚性格跋扈刁钻,天真中带着点恶毒,可是她对墨云靖的爱意并非掺杂多少利益贪婪,但墨云靖就不同了。 烟若心想,这位四皇子也是很有意思了。 他一边对柔弱好掌控的姐姐勾连不清,一边又对坏脾气却有利用价值的妹妹藕断丝连,他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花浅白是没想错,在她所处的环境中,想走出这座禁锢她的大宅,唯一的办法只有依附男人,找个良人托付终生,可是墨云靖未必是这个良人。 见心上人还是沉默不语,墨云靖有些慌神,继续劝说道:“浅浅,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我早就说过了,我真的不喜欢你妹妹,都是他死缠烂打。我娘和大将军又极力促成这桩婚事,我也是没办法的。你且等一等,等她过门,等我有了势力,我便以平妻之礼将你娶回家,以后我来宠着你,再不让她欺负你便是。” 眼前少女的眼神更迷茫了,用力眨了眨,仿佛不认识他似的上下打量着,这让墨云靖更加慌张。 于是他急了,便有些口不择言:“我知道花家人对你都不怎么好,且再忍忍,等着以后跟了我,一切便都好起来了。要不了多久了,那个月族质子快被送回国了,你也知道的,你爹之前把人带回来,这次一定也是他亲自把人送回去。那之后我便随着他一起回京城,要不了多久我便能重新起势了。” “殿下。”面前的少女终于开口说话,只是神情比以前冷淡很多,语气也并非一贯的讨好亲热,“你的宏图霸业与我无关,我对你夺回兵权也并无助益,妹妹一心喜欢你,不顾一切帮你,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辜负她。我们以后便就此断了,你再别来找我了。” “浅浅,你胡说八道什么,以前跟我海誓山盟那些话你都忘了?”墨云靖没料到这次她是来真的,不是小打小闹哄两句便能好的,一张端方的贵公子脸蛋都急红了,“我知道你是害怕云岚,你别怕她。这几日城中不太平,总有妖魔出来吃人,我且使个手段吓吓云岚,她一定好久不回找你麻烦。你且安心等我回来,我一定带你走。” 说到激动处,他便拉起她的手,一定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决心不可,还把自己贴身的粉色宝石塞进她手心处:“这是我娘亲给我铃音石,说是陛下赏赐的,能保护你不受妖魔的袭击,也能调令我藏在城中的暗卫。你听我说,浅浅,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心里有气,但是过几天你会想清楚的,这天下间只有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 “墨云靖,你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烟若却并不肯收那珍贵的铃音石,她摇摇头,态度非常坚决,“以往跟你承诺那些,我都是骗你,为你哄你拉我出火坑罢了。其实我谈不上喜欢你,只是周围能攀附上的人只有你罢了。” 看着墨云靖愈发苍白的面孔,烟若继续自顾自说道:“我自小在府中便受尽欺负,为了活下去学会看各种人的眼色,连厨房的老妈子都可以对我颐指气使,过的根本不像一个将军小姐。但是妹妹与我正相反,我曾经的确是很嫉妒她,见到她那么喜欢你,就故意勾搭你。所以我都是利用你的,如今知道这些,你还愿意向我作出承诺吗?” 贵公子嘴唇颤抖着,似乎没想到自己一向喜欢的仙女心思这般龌龊可恶,当真是毫无风骨和优雅,如此贪婪自私的令人可憎。 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烟若心中反而升起一丝快意,继续说道:“我这般面目可憎的女子,自然是配不上高贵的皇子殿下。但是你与我也并无区别,为了向上爬,你不也是对妹妹若即若离,既想让她不顾一切喜欢你,又不肯让她彻底得到你之后便弃之不顾,所以我们倒也差不多。” 暴怒的墨云靖抬起一只手,像是要狠狠扇她一巴掌,却终那只手却只是垂了下来,没再抬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要带我,说要娶我,可是你能做到吗?”烟若冷笑一声,“你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住,事事都要听你娘亲云贵妃的,你说以后给我地位和宠爱,那便要我一直等你。我爹和妹妹帮了你,日后你却要冷落她报复爹,那便是不忠不义,不听云贵妃的,便是不孝。这样一个毫无道德和底线的人,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浅浅,你好狠的心,好毒的一张嘴。”墨云靖猩红着一双眼,无奈叹息,“我以为这是我们缄口不言的秘密,你却一定要说出来,看着对方,就像在看丑恶的自己,我们本该互相理解,你又为什么执意与我划清界限。你可知以你现在的处境,除了我没人能救你。你还不知道吧,我昨日偷听到你爹的意思,想把你嫁给月族那位质子,一起送往苦寒北地。难道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墨云靖希望能在她脸上看到慌乱和后悔,可是没有,她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对自己生死和未来并不在意,两个人僵持许久,终究还是他先松了口:“铃音石我留下,你且冷静几日,这几日好好待在自己院子里,府上可能会有大事发生,没事别出来。” 桌子上的铃音石散发着淡粉色的光芒,这应当是某种妖兽的鳞片,被炼器师制作成了法器,使用次数用尽,最终流落到了凡间,成为了凡人皇帝的贡品。 墨云靖卑劣不堪,却也并非毫无优点,有句话他说得对,他们互相看着对方,仿佛就在看着镜子中的自已。 也许他对花浅白是真心的,可是她的确消受不起。 “哎呀,今日四皇子怎么走的这么快啊,都不多待一会儿的。”和岁泡了许久的茶,终于从外边走了进来,有些踟蹰的小声劝说着,“小姐,咱们还是别跟陛下闹脾气了,毕竟也指望不上别人了不是。” “和岁,你是我的丫鬟还是他的丫鬟?”烟若变了脸色,“你若是不愿意跟着我,那我便告诉他,让你跟着他便是了,不必帮着外人说话。” “小姐,是我多嘴,是奴婢的错。你千万不要赶我走啊。”听了这话,和岁吓的大惊失色,慌忙跪下来打自己的嘴巴,“当年小姐在难民堆里施粥,在一堆人牙子里瞧见我把我买回来,这些年对我多好我心中的有数,我不求福贵,只求能跟在小姐跟前伺候着。小姐别赶我走,求你了。” “快住手。”烟若立刻拉她起来,狠声:“我都说了要与他断了,就是认真的,以后再别提他了,指望不上的。” “我瞧着也是,他总是摇摆不定的,一边说着非小姐不可,一边又去讨好三小姐。”和岁气得嘟起了嘴,“何况这次小姐你命都要没了,他还是先顾着三小姐,实在过分的很。可是刚才他说那事是真的吗?听说月族人个个面目狰狞,青面獠牙的,北地苦寒,民风彪悍,个个茹毛饮血。那月族质子想必是个魔物,不然怎么他进城之后便有妖魔食人,小孩丢失的传闻呢?想必他肯定是有问题的,这种人我们不能嫁过去。” “嫁不嫁的我自己又说了不算。”烟若有些累了,不愿再纠缠这些事,只对和岁说,“天色晚了,你去厨房拿点点心来。有热水就叫一些,没有便算了,我要歇了。” “好嘞,小姐。”和岁动作麻利,很快出了门。 丫鬟走后没多久,门外便又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二小姐起了吗?哟,收拾收拾随蔡婆子一起出门吧,听闻你今日落了水,老太太心中不落忍,给你准备了宴席压惊。你且稍微收拾地体面一点,便出发吧。” 蔡婆子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自然说话非常高傲,对她也并不怎么尊重。 烟若抬起头,便看到蔡婆子在夕阳下的影子格外的长,细细又拉长的像一根面条,黑色中带着一丝紫色。她一张脸也黑的发情,眉心处冒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哟,怎么了二小姐,看什么呢?老婆子给你一刻钟,赶紧收拾了出来,别让老人家我好等。”她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便在院子里的凉亭上坐了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到底是狐媚子出身的小门小户,穷酸的不行,院子里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看看这落叶已经有一尺厚了,真是寒酸。” 等不及和岁,烟若匆匆梳妆打扮,急忙跟着蔡婆子出门,一路上都在上下打量着她。 这倒引起了蔡婆子的不满,她凶狠地瞪着烟若,不满地嘀咕:“二小姐你这眼珠子滴溜溜看什么呢,我劝你你那些花花肠子别用在老身身上,我对老太太那是绝对的忠诚。你讨好狐媚那一套也就用在男人身上才好用,只有靖公子那种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好用。劝你收起你那套可怜德行,少在府里兴风作浪。” 烟若沉默不语,蔡婆子愈发兴奋,觉的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对了今晚的宴席上会有贵客出现,你还是谨言慎行少出洋相,不然将军府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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