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识货,是名家所作没错,可比起那些仙家的物件,这本书算什么,不过是垒起来的破纸而已! 但他能表达自己的不满吗? 很明显不能! 脸上的笑又变得自然:“我很喜欢,多谢揽月郡主。” 姜老爷和姜夫人是正常人,知道维持表面平和,可姜子轩被惯成了一个蠢货。 刚刚被压着行礼产生不满的他出了声,语气不屑:“就这点东西?” 姜老爷脸色大变,狠狠一拍桌站起来指着他,“谁让你说话的!” 说完又小心谨慎地看了一眼秦曦月,见她脸上没有不悦之色才放下心,然后对着外面站着的人道:“来人,把二少爷带到祠堂跪着,让他好好反省他做错了什么!” 姜子轩因为一身肥肉难以动弹,对于姜老爷的话感到气愤,他还没说些什么姜老爷就瞪了他一眼。 虽然姜老爷对他是溺爱,但他依旧害怕自己这位父亲。 有家仆进来准备把姜子轩拉走,虽然说是让他去祠堂跪着反省,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该吃吃该喝喝地享受。 就在这时候秦曦月说话了,她言语中没有什么情绪,可就让姜老爷背后冷汗直冒。 “姜老爷啊,我是什么身份?” 姜老爷一下跪在地上,除了姜子扬,其他人也跟着跪下,失去了搀扶的姜子轩一下坐在地上,脸上气愤不已。 “是小儿愚钝这才冒犯了郡主大人,草民该让郡主你来责罚小儿。可小儿身患疾病,还请郡主从轻责罚。” 姜老爷伏在地上,嘴唇颤抖。 “姜老爷倒也不必那么担心。”秦曦月噗嗤笑出了声,“本郡主在家也是受过教训的,姜府想必也有家法吧。” 听到“家法”二字,姜子轩这才觉得害怕,他见过家法,可家法是打在姜子扬那狗东西身上的,他何时受过这种苦。 姜老爷颤颤巍巍开口道:“郡主……” “怎么,姜二少爷不能受家法?” “是小儿实在虚弱。” 姜子扬这才抬头看向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父亲。 离家几年,他没有什么变化,可他的父亲脸上已经多了几道皱纹。 姜子轩虚弱吗?小时候他最是强壮,虽不像现在肥头大耳,但也是比他骨瘦如柴好的太多。 他身上都是伤,石头砸出来的坑结痂,发痒再扣开,疼痛永远都消失不了,被拳打脚踢出来的青紫,被衣服遮住别人看不到,可没有药好久才能消下去,因为残羹冷炙而折磨的肠胃,他在玉凛山养了好久才养回来…… 那时候他不虚弱吗?可因为姜夫人和姜子轩的几句话,那家法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身上。 那时候,没有一个人替他求情。 姜子扬看见了姜老爷的眼神,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替姜子轩说话,而是端起有些凉的茶,安抚着隐隐作痛但已经痊愈的地方。 “虚弱?”秦曦月看了眼肥肉抖动的姜子轩,“姜老爷是觉得本郡主可以受家法,而你的儿子不能吗?” 姜子扬是她的朋友,她是要帮他出出气的。 看出秦曦月是铁了心要教训姜子轩,姜老爷无奈地对着管家道:“去把家法请过来。” 是一根三指粗的藤条,姜子轩看见之后脸上写满恐惧,这天虽然穿的厚了些,但这藤条两下就能把衣服抽破,三下就能见血,要知道家法可是十下起步。 到时候他还能下床吗? “姜老爷,请吧。” 姜老爷拿起藤条,眼睛不断躲闪咬着牙,右手搞搞抬起又落下。 伴随着藤条抽打的声音,是姜夫人的声音:“老爷!” 此外还有姜子轩的叫喊声。 如他所想,三鞭下去已经能见到一丝红色,接着五鞭,六鞭……十鞭结束的时候他已经趴在地上,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明明是冷天,他额头上却全是汗珠。 秦曦月一直在看着,姜子轩身上的那一团黑色浓稠似乎淡了不少。 见秦曦月不喊停,姜老爷想停下的手再次抬起。 “好了,”秦曦月感觉有些无趣,叫停了这一顿家法伺候,“小小惩戒一下让姜二少爷长长记性,也免得他以后出门招惹到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你说对吗,姜夫人。” 这话意有所指,姜夫人一时不知道她指的是几年前的事情,还是她一直藏着的事。 她知道这次秦曦月来者不善,但也没想到刚来就整出那么一遭。 她跪在地上转向秦曦月的方向,道:“郡主说的是,以后草民定会好好看管孩子,不再让他惹祸。” 姜子轩被带走治疗休息,其他人则回到了自己位置上,一切恢复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郡主这次来晏都是要去游玩吗,需要草民准备一下吗?” “游玩是次要。”秦曦月看似不经意的询问道:“姜老爷有没有感觉府上有什么不对劲?” 姜老爷先是一愣,想起这些天晏都的一些事情,“郡主是来办事的。” “是啊,可惜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那草民是帮不上郡主了,草民府上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姜老爷脸上并没有什么其他表情,似乎是真没觉得府上有什么奇怪,嫌疑可以暂时排除。 反观姜夫人,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那笑容师傅牵强,放在膝上的手不断揪着自己的帕子,一看心里就有鬼。 于是秦曦月目光落在心思飘远的姜夫人:“那姜夫人呢?” 姜夫人身形一抖,顿了一下才回道:“草民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我倒是觉得你这话说的不对。 接下来的场面话秦曦月觉得没有聊的必要,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本郡主有些累了。”她看向管家,“我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回郡主,已经收拾好了,小人这就带郡主去。” “不用了,本郡主自己回去就好。” 秦曦月也没叫上姜子扬,自己往那个院子去了,身后跟了一个丫鬟。 等秦曦月走远,姜老爷立马换了一副神色,他看向姜子扬,呵斥道:“你跟我来!” 姜子扬不作声也不等他,直接往书房的方向走。他这个举动可是把姜老爷气的不轻,胡子都差点气掉。 书房内,姜老爷狠狠地拍了好几下桌子,拔高声音:“你和揽月郡主关系那么好,怎么不知道帮你弟弟说个话?” 姜子扬并不生气,语气平淡的像是不受刺激的水面,让人辨不出他的情绪。 “是他自己犯了错。” “那是你弟弟,你不是不知道他身体不好!” “我犯了错吗?我身体又好吗?” “你一个修士身体还会不好?” “他和我不是一个母亲,我们怎么会是兄弟。” 姜老爷双眼冒火,可姜子扬没给他说下一句的机会,转身离开了书房。 北虞快要下雪了,真冷。 午饭并没有在姜府解决,秦曦月带着姜子扬去找了在晏都的师兄师姐,和他们说明了姜府的情况和自己的计划。 对于那个未知的东西他们还是比较担心秦曦月的,虽然秦曦月比他们其中有些人厉害。 “要不要我们去帮忙?” 师兄师姐太过热情,这倒是让秦曦月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用了,到时候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会给师兄师姐们传信,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及时赶到的。” 一个师兄拍着胸脯大声道:“那是当然!” 剩下的时间,秦曦月一边逛一边在昨天晚上发现那东西的地方留下法阵,总能保护一些人的。 一下布那么多阵法秦曦月也有些吃不消,于是姜子扬也帮着布了好几个。 姜子扬到现在都没说过几句话,眼看天快黑了,秦曦月才看着他问:“还在伤心?” “曦月,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觉得呢?” 秦曦月看着姜府的门,唇角勾起,眼睛里却没有感情。 “到底食不食子,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姜府的晚饭桌上只有三个人,姜夫人去照看她那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儿子了。 见秦曦月喝酒,姜老爷才端起酒杯向她敬酒,或许是酒可以促进人之间的感情,两人居然聊了起来。 饭后,秦曦月没醉,姜老爷倒是喝了个半醉,话还能说清楚,只是头有点晕,告辞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曦月抬头看天,一半的月牙悬在空中,比平时要亮些。 看来这个夜晚会过的不错。 姜子扬的房间里,他躺在床上,床头点了一根蜡烛,烛火摇晃,足够让秦曦月看清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 夜半时分,秦曦月等的东西来了。 和昨天晚上一样,姜子扬的一小部分影子又开始“逃跑”,不过这次逃跑的面积比较大。 姜子扬短暂陷入沉睡,秦曦月布了阵以防他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偷袭,然后就跟着影子在姜府慢慢地逛了起来。 反正别人也发现不了她。 绕过大半个府邸,秦曦月抬眼,牌匾上明晃晃的“姜家祠堂”四个字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这种亏心事也敢在祖宗祠堂做,是嫌祖宗在底下过的太舒服吗? “召魂归来,以魂补魂,以命换命……” 这是姜夫人的声音。 “念快些,快到了。” 这声音沙哑,像是喉咙被尖刀划过一样,秦曦月真的很想给说话的人一拳。 门被推开时月光落在姜夫人僵住的脸上,同时也照在了那一团浓稠之上。 “姜夫人看到我很惊讶嘛。” 秦曦月抓起姜子扬“逃跑”的影子,双手合十一拍,在屋里躺着的姜子扬身体一抖,有了转醒的意思。 而在祠堂的秦曦月则是一脚将姜夫人面前的火盆踢翻在黑色浓稠之上,手一抬四处贴着的符箓全部燃烧起来,连地上用朱笔勾画出来的阵法也被水冲刷掉。 遭到反噬的姜夫人一口血吐出来,无力地瘫倒在地。而那没个人形的东西见势不妙就要跑。 秦曦月立刻布下一个阵法,阻挡那东西的去路,只是秦曦月没想到它立刻消失在了祠堂之中。 “跑的真快。” 趁着还能感知到那东西的气息,秦曦月立刻追了上去。 她的手附上灵力,使劲一抓,在黑夜之中留下一道红光。 可那东西突然化成了人形,以手化刀从侧边砍过来。 秦曦月松开它躲过这一刀,长剑从那东西的后方横飞而来,竟直接将这东西砍成了两半。 剑回到自己受伤,一分为二的浓稠一边跑一边重新合在一起。 秦曦月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一起。 这是个什么东西。 就这样,秦曦月在后面追,那东西在前面跑,最终,战场转移到了姜子轩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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