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姨娘听到她的话,站住身,“晨晨说的哪里话,晨晨挂念卉卉,实在是我们卉卉的福气。” 赵晨晨转过身,正好看见曹姨娘递了个眼色给那个仆妇,仆妇于是匆匆跑进院里。 见到赵晨晨看过来,曹姨娘收了目光,“晨晨,你随我进来吧。” 进了门,院里红梅开得烂漫,大概府里最好的梅花就在这院子里了吧。 在中堂,屋里馨香袅袅,不同于赵晨晨那边的装饰素淡,这边屋里桌椅茶盏处处无不讲究,那边或许是娘喜好素雅,但也看得出曹姨娘这些年也荣宠不少。 曹姨娘吩咐,“彩巧,先给晨晨斟杯茶。” 赵晨晨自然推托,“不用了,茶哪里喝都可以,我看看妹妹就走。” 曹姨娘玩着窦嬷嬷从里间出来,恭顺地站在一旁,曹姨娘笑笑, “那晨晨和我进来吧。” 屋里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躺在床上,身上裹着百花缠枝绸锦被褥,面朝里侧着身,曹姨娘轻声说,“晨晨,你来的不巧,虽说早上卉卉有醒过,但这会睡着了,要不你改日再来吧。” 赵晨晨往屋里走了过去,随手把阿宁手里梅花拿过来,随手插进桌上的花瓶,“过来匆忙,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路上摘的一些梅花给卉卉添添喜气,还望姨娘不要嫌弃才是。” 那把梅花已经有些残败,曹姨娘脸上一僵,还是笑着说,“晨晨哪里的话。” 来不及阻拦,赵晨晨已经拨开柳叶纹丝帐,“妹妹病重,怎么能让她侧着身睡呢。” 赵晨晨于是伸出手把被子给她掖了掖,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额头温热,面色粉润。 赵晨晨手不经意从赵卉卉鼻子拂过,她鼻子原本呼吸有些急促,大约觉察到自己的试探,吸了吸鼻子,接着忍不住想要打喷嚏,于是使劲憋着。 看着赵卉卉憋得难受,赵晨晨笑着站了起来,“曹姨娘,我看妹妹面若桃花,估计是三月桃花盛开时节,就能完全康复,姨娘不要过于忧心。” “多谢晨晨过来探望。”曹姨娘抓着帕子的手紧紧握着。 看着她们急着把自己送走,赵晨晨却不急着走, “曹姨娘,我刚刚看了一圈,发现你这院里的花开得最好,我想赏赏梅心情好了,我这病也好得更快,赵姨娘不会介意的吧。” 曹姨娘只好说,“哪里,老爷常过来,最喜欢这院里的梅花,我也就多用心照料。” 曹姨娘脸上假意笑着,“对了,晨晨我还要回去照顾卉卉,就由窦嬷嬷陪你看看也无妨,只是晨晨身体刚好,也要注意身体,感染风寒落下病根,倒不好了。” 赵晨晨也笑着, “多谢姨娘挂心,我看看就走。” 赵晨晨围着一树开得最繁盛的梅花,正对着门口折下一束。 曹姨娘上了台阶,闻声看过来,脸色一变,赵晨晨扬了扬手里的花,“刚刚我的花送给了妹妹,我看姨娘院里的梅花开得很好,摘一些回去,姨娘不会介意吧。” 曹姨娘沉着脸,挤出声音,“不介意。” 赵晨晨慢悠悠随手摘了几束花,窦嬷嬷看了,连忙出声,“外边天冷,大小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才好。” 赵晨晨蹙着眉,“也是,我爹知道我来看妹妹,反而自己又病了,肯定会担心,那窦嬷嬷,我先回去了,卉卉要是好了些,麻烦过来告诉我,不然我这心里也放心不下。” 窦嬷嬷微微低着头,“老奴记下了,多谢大小姐挂念二小姐。” 赵晨晨出来看见阿宁忍着笑,“阿宁,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阿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看小姐不是去看二小姐的,而是分明去找茬的。” 赵晨晨脸上笑容灿烂,“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没喝她们茶。” 阿宁想了想,“对了小姐,连我都看得出二小姐忍得很难受。” 赵晨晨看着手里的花,“那是我还给她闻了点东西。” 阿宁不解,“什么东西呀?” 赵晨晨展颜一笑,“我担心妹妹生病闻不到花香,带了些花粉给她闻闻。” 屋内,窦嬷嬷进来提醒,“大小姐已经走了。” 赵卉卉打了一个大喷嚏,气呼呼地坐起来下了床,到花瓶前一把把花拔出,扔到地上,“什么破花,谁稀罕。”还觉得不解气,气得还要把花踩了几脚。 曹姨娘拉住她,“你跟一束花置什么气。” “我不想见到赵晨晨的花。”赵卉卉想了想,“姨娘,我感觉赵晨晨已经发现我装病了,爹还会经常过来吗?” 曹姨娘拉着她坐回床沿,“赵晨晨知道又如何,你不病,你爹也经常过来。”赵卉卉听了才笑了。 曹姨娘目光扫过屋内的佣人,看着女儿的贴身丫鬟笨手笨脚的,看着主子被欺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吩咐,“从今天起彩巧不用贴身服侍小姐了,由窦嬷嬷来照顾。” 彩巧虽委屈,还是带着泪回了声,“是。” 曹姨娘吩咐, “你们先下去,窦嬷嬷留下。” “是。”屋里的佣人答应着都下去了。 “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呀?”赵卉卉困惑地问。 曹姨娘摸了摸赵卉卉柔嫩娇艳的脸,“日后你就明白姨娘的用心了。” 曹姨娘看着地上残败的花,“赵晨晨倒是落个水,像变了个人一样。” 赵卉卉也皱着眉思索着, “我也感觉她不一样了。”又有些惊慌,“姨娘,当时好像阿宁看见我推赵晨晨落水,如今赵晨晨又醒了,她和爹说怎么办。” 曹姨娘冷笑一声,“很快就可以不用再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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