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看他想解释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样子，也没为难他。 “行行行，我信你没谈过。” 凌皓森也只是应了声“嗯。” 轰隆隆—— 几声闷雷隐隐作响，没一分钟就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林攸听到雷声没忍住打了个颤。 她害怕打雷。 凌皓森看了一眼时间，也快八点了。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 林攸把他送到门口，他进门自己才“咔哒”一声把门锁好。 轰隆—— 林攸心里隐隐害怕了。 她没待在客厅，只是回了自己的房间，盖上被子蒙着头，蜷缩在床角。 她开着灯，让她庆幸的是没有停电。 当她打算舒口气时，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云霄。 刹那间一片黑暗。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停电了。 她轻微的夜盲症让她不敢随意走动。 伴随着雷声的咆哮，和雨拍打窗户的声音，她更不敢了。 空旷的房间里，顿时变得阴暗又可怕。 林攸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些痛苦的记忆…… “爸爸，妈妈！” 她抱着小熊布偶，去二楼房间找他的父亲。 那时候也是个下雨天，也伴随着阵阵雷声。 “爸爸，打雷了，我害怕。” 稚嫩的童音传来，但房间里的人没有回应。 “妈妈，你睡着了吗？” 林攸敲着卧室的门。 还是没有回应。 她穿着蓝色的睡裙，抱着小熊布偶，站在那个卧室门前。 那间卧室，安静至极。 林雯慧正拿着离婚协议逼魏铭峻签字。 “你想好了吗？攸攸她现在才五岁。” 魏铭峻红着眼望着林雯慧。 “想好了。” 林雯慧是个强势的人，她一向行动起来雷厉风行。 “我不过犯了一次错，也保证过了会改，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相信我呢？” 魏铭峻解释着。 “你还有理了是吗？” 林雯慧站起身，凑到他跟前，瞪着眼和他吵起来。 “我都说了我只是那天喝多了，而且，我这不也没有和那个女的继续联系吗？” “喝多了？” 林雯慧板着脸，冷漠的如冰。 “喝多了，你就把她带回家，把她带到这个房间鬼混，用了我的浴室，穿着我的裙子，还用了你送我的香水？” “我就是……” 啪—— 林雯慧不等他说完，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魏铭峻的脸瞬间感到火辣辣的疼。 “林雯慧！你为什么一直是这么强势的样子？” “我生来便是如此，如果你现在感到厌烦，那么一开始，你凭什么和我在一起？” 林雯慧确实在某些地方是强势的，但她还是有个度。 “雯慧，你冷静点。” “我凭什么冷静？少废话，签了字赶紧滚。” 林雯慧把离婚协议书扔在他跟前。 林攸听到里面有动静，她知道他们又吵架了，抱着小熊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雷声越来越大，他们也吵的更凶。 林攸自己坐在房间的小角落，紧紧抱着小熊不撒手。 而另一边—— “我告诉你，魏铭峻，如果字你不签，我们法庭见。” 林雯慧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但这次，他彻底恨透了眼前这个男人。 “我去找攸攸睡，她怕打雷。” 林雯慧语气变得平静，转身走了。 只留下魏铭峻一个人盯着离婚协议书发呆。 幽暗的小房间里，林雯慧抱着林攸，一直等她睡着了，林雯慧才没忍住偷偷哭。 她不想给自己的孩子一个破碎的家。 她希望攸攸能和其他孩子一样，有快乐的童年，有无忧无虑的生活，有一个充满爱的家。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急又密，仿佛冲刷了她幻想的一切。 林雯慧曾以为，她和魏铭峻能相守一生。 但她不曾想到，他会变这样。 那些哄骗人情话，仿佛成了笑话。 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他们的争吵一次比一次激烈，矛盾一次比一次多。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动起手。 那天，林攸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父母在房间争吵，甚至还有摔碎的玻璃杯声。 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母亲收拾了一堆东西，杯子也换了新的。 她那时候不懂，以为他们是单纯的吵架。 直到后来，她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发现了他们两个的离婚证。 ——原来，在她五岁那年，在那场梦里，她的父母离了婚。 只是怕影响她，瞒了她十几年。 林攸知道后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当作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雷声渐渐平息，林攸脑海里的记忆也慢慢褪去。 她听着滴答滴答的雨声，望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似乎，这像一个空洞。 她睡不着。 【凌皓森：你睡着了吗？】 提示音响起，手机屏幕的光线照亮了她的视线。 她拿起手机，解开锁屏密码，在屏幕上敲字。 【林攸：还没。】 【凌皓森：怎么还不睡？雨都快停了。】 【林攸：不太困。】 假的，他不信。 凌皓森思索着，他猜她应该是怕雷。 【凌皓森：害怕？】 林攸不知道怎么回。 隔了几分钟，看她没回复。 凌皓森心里有答案了。 【凌皓森：手机电量够用吗？】 【林攸：够。】 他打了语音通话。 隔着手机，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睡觉吧，明天我陪你出去玩。” “嗯？” “这不是今天某个倒霉蛋，遇到了一堆不顺心的事么？” “你又开始了？” “快睡觉。” “噢。” 林攸躺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她忘了关麦了。 凌皓森听见她平和的呼吸声，能确定她睡着了。 窗外的雨小了许多，但仍然下着。 凌皓森戴着耳机，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小雨淅淅沥沥，耳机里是林攸平静的呼吸声。 凌晨三点，雨停了。 凌皓森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电话一直通着，谁也没有挂断。 这天，林攸仿佛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被困在阴暗又冰冷的房间，依旧是雷声阵阵，风雨萧瑟。 她看到父母关上门争吵。 魏铭峻摔碎的玻璃杯划伤了林雯慧的手腕。 怒气之下，他摔门而出。 只留下林雯慧独自收拾这一片狼藉。 她一边滴下眼泪，一边收拾东西。 林雯慧当年撒谎骗她说父亲去外地工作了，她一开始是相信的。 因为每隔些日子，魏铭峻会来看她。 后来，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她发现他们的离婚证。 初三那年，她们搬家，林雯慧带她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盛鸾。 梦变得越来奇怪。 她一眨眼来到了陌生的街巷。 路边没有一个人，她冒着雨走。 迷糊她视线的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凌皓森听见耳机里的抽泣声，醒了。 “林攸？” 他轻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另一边还是有抽泣声。 “林攸？” 他起身，敲她的门。 怕敲的太重，他刻意缩小了力度敲门。 模糊不清的梦，她醒了。 雨停了，手机里的电话仍然通着。 “我刚醒。” 听到她声音，他也算松了口气。 “你哭了？” 凌皓森没继续敲门，只是站在她家门口。 “噩梦而已，我没事。” 她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 “那就行，有事和我说。” “知道了，谢谢。” “那电话我先挂了。” “嗯。” 嘟—— 林攸刚醒，意识还没清醒，她站在阳台看外面。 乌云已散，阳光暖暖的，空气中还弥漫着雨露的味道。 天晴了。 微信的提示音响起—— 【凌皓森：一会儿我找你，想好去哪玩了吗？】 【林攸：没有。】 【凌皓森：那我带你。】 【林攸：行。】 半个小时后，他们出门了。 林攸穿的少，宽松的T恤下是黑色的百褶裙。 白嫩的腿又细又直。 凌皓森倒是很随意，印字母的白T恤和百搭的黑色短裤裤。 他比她高一个头，走起路来，他步调比她稍微快一点。 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路过冰激凌店时，林攸的眼睛仿佛是雷达，看到了新推出的抹茶牛油果混合的新口味。 “等会，我买个冰激凌。” 凌皓森上一秒还在往前走着，一扭头发现林攸已经推门去了身侧的那家冰激凌店。 他对这倒是没什么感兴趣的，但林攸非常感兴趣。 她喜欢吃冰凉的东西。 不一会儿就看到她端着的小盒子出来，里多了三个超级大的冰激凌球，还有奥利奥碎。 她拿小勺子舀着吃，浓郁的抹茶，冰凉细腻的冰激凌球让口感爆棚。 林攸眼睛泛着水光，舀了一勺在他面前晃。 “超级超级超级好吃，你确定不吃吗？” “不吃。” “诶，那你可错过了一个顶级美味的冰激凌球。” 说完她冷酷无情地把那口给吃了。 她本来就走得慢，现在边吃边走，更慢了。 凌皓森自然也放慢了脚步，步调配合她的来。 林攸吃完最后一口时，刚好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垃圾桶。 她快走了两三步，把垃圾顺手一扔。 “现在去哪？” “跟好我就行。” 林攸点点头，走在他身旁。 貌似有点像个小跟屁虫。 他们逛了一圈商场，路过B区二层时，林攸看到娃娃机旁排了不少人。 她一向好奇这个，打算上前去瞅一眼。 原来，是娃娃机里的是草莓熊。 “凌皓森，你说，我几次能中。” 林攸盯着橱窗里的草莓熊，两眼放光。 “十次以内，算你厉害。” “我觉得，五次以内就够了。” “试试？” 林攸随后就换来了硬币。 “我特意查了必中口诀，你就等着看吧。” 林攸嘴角上扬，对自己信心满满。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逆时针再顺时针，趁爪子摇摆快速按下抓取按钮。 她嘴里小声嘟囔着，目光专注地看着爪子落下。 但是，没抓成。 第一次而已，失误也很正常。 她没灰心，尝试第二次。 口诀被她又念了一遍。 第二次，失败。 林攸开始怀疑，网上的口诀，是假的。 凌皓森双手插兜，就这么看着她操作。 林攸愈战愈勇，她就不信十次以内拿不下一个草莓熊。 硬币还剩最后两个，她噘着嘴求助凌皓森。 “怎么？刚刚谁说的五次以内必中？” 凌皓森故意挑逗她。 “我怎么知道这么难。” 林攸一副和被骗了的样子望着凌皓森。 没办法，谁叫他凌皓森乐于助人呢？ 他拿走林攸手上的两个硬币，直接一投，看好了爪子的方向，“啪”一拍，就看到草莓熊被爪子拎起，快成功时，又落到了洞口旁边。 最后一次。 林攸呼吸都不敢大声了，看着凌皓森投了最后一枚硬币。 一手调整好方向，在倒计时结束时，“啪”一拍。 这次爪子稳稳的抓着草莓熊，落到洞口。 “我去？看不出来你真的有两下子啊！” 林攸开心得像小孩子一样。 “怪不得说你笨，少看网上骗人的。” 凌皓森把草莓熊递给她。 “多谢，凌同学伸出援助之手。” “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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