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常用“心是石头做的”来批判一个人的冷漠无情,但赛罗还是头一回见,真有人的心是一块石头。 地狱之眼中漂浮的孤岛在卡帝斯的吸引之下慢慢地浮了上来,浓缩变小成一颗黑色的水晶石。 “你的心脏……是块石头?”赛罗站在一旁,看着悬浮在卡帝斯手心之上的那颗黑水晶石有些意外。 卡帝斯淡漠地回了一句:“不然你以为卡洛斯为什么说我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说着她另一只手便伸手去脱自己纱裙的肩带,单薄的布料亲吻着嫩滑的肌肤,一路轻松落到了手肘关节,露出了大片的雪白。 “喂!你干什么!?”赛罗惊慌失措地背过了身去,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定力的不尊重,“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的?!” 尽管他努力地咬紧了牙关,但是耳根还是不受控制地滚烫。 卡帝斯对赛罗的愤怒感到不解:“你在害羞什么,既然我是块石头,就没有男女之别。” 石头? 赛罗纠结了片刻,还是好奇心更胜一筹地侧过身看去,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幕。他的眼前不是一片面红耳赤的春色,而是空了一块的碎石窟窿! 卡帝斯的心口处不是人的血和肉,而是和碎掉的石头一样出现了裂缝,以心口处的窟窿为中心,裂缝像四处呈散花状而盛开,就似一朵黑心莲般镌刻在那儿。 这个人竟然真的是块……石头? 悬浮在卡帝斯手心里的那块黑水晶突然散发出了昏沉的光芒,好似是迷路已久的孩子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开始和卡帝斯的身体产生了共鸣—— “咚咚……咚咚……咚咚咚……” 那是心脏跳动的声音,黑色水晶发出同人一般的心跳声,往卡帝斯胸口处而去,它的形状和那个碎裂开来的窟窿形状完全吻合。 在贴合后的瞬间,皲裂的丑陋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起来,变回少女般的白雪肌肤。 “你到底是谁?”亲眼目睹了一块石头变成了大活人,赛罗心中难捱疑惑。 卡帝斯仿若无事人一般的将肩带又拉了回去,垂眸淡淡道:“我是一座岛,一座被主人遗弃了的孤岛,他们都叫我——露露耶。” “但……”卡帝斯顿了顿,突然无奈自嘲地笑道,“貌似他们叫我‘怪物’和‘异类’更多一些吧,毕竟人都有父母,但我没有。” ! 赛罗闻此,心中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疼得他一下子猛吸了一口冷气。 “怪物”,“异类”,“父母”……这几个简简单单的字眼顿时将他带回了儿时的黑暗之中,他那被打碎的童年之中—— “嘁,怎么可能有天赋那么好的人,要我看这小子就是个怪物!” “你少说两句……” “少说什么?我又没说错,他就是个怪物,你看他身上的颜色,不是红族也不是蓝族,更不是银族,也不知道是哪里捡来的杂种!” “住口!” 儿时赛罗捏紧稚嫩的双拳,颤抖着身子向那人怒吼着。 那人被幼年赛罗猛如烈火的怒意给震慑了片刻,但在场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两个,自己怎么可以就此畏惧而后退。 为了自己在这地方的尊严和面子,那人咽了口口水,抬眉高傲地看向幼年赛罗,冷哼一声继续道:“住口?你凭什么叫我住口?就因为我说了实话吗?” 他变本加厉。 “你这异类,不知道是哪里捡来的杂种,没有爹没有妈,可不就是个没人要的怪物!” “你……找死……” 内心处最血肉模糊的那一处被他人用言语的恶爪无情地撕扯开来,疼痛到控制不住地眼角湿润,但是赛罗发过誓自己绝对不会让眼泪这种懦弱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于是他敢在泪水夺眶而出之前愤恨地砸出了稚嫩却有力的拳头,听到对方惨痛的嚎叫声赛罗也没有释怀丝毫,而是将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到那人的身上。 耳边的劝阻声被他关在了脑海中的门外,那人的帮手将他团团围起来围殴他,两手难敌众人,赛罗的脸上一阵冰冷的疼,头上流出黏腻的液体。 直到鲜血将泪水吞噬干净,赛罗才停下了手。 他这一辈子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后来,他因为动手伤人遭到了惩罚,被一个人关在幽暗的小屋子里面壁思过,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幽深的夜幕,漆黑的四周,孤独的身影。 …… “罪,你在想什么?”卡帝斯见赛罗出神良久,便问道。 可下一刻赛罗却弯腰俯身,猛得一把拉过她的手臂往身边带去,随后卡帝斯就感觉到肩头处一阵刺痛感,疼得她不由狠狠蹙起了眉头。 “你做什么!” 尖利的虎牙刺破滑嫩的肌肤,鲜红的液体立刻争先恐后地往赛罗的口中奔涌而去。那味道甜而腥,让赛罗不自觉地拧了拧眉头。 赛罗的头伏在她的颈间,卡帝斯的手攥紧了他银色的碎发:“你……你……唔!” 就在她以为赛罗要抬头时,嘴里发出的声音竟然被饱含强势的双唇给一并堵了回去。一股甜腥的味道瞬间充斥着她的唇腔,卡帝斯不喜欢这股味道,她伸手推了推赛罗的胸膛,身前的男子却宛如一座山峰巍峨不动。 男子将那股味道送到了她口中的每一处才肯起身抬头,薄唇之上染着的鲜红让赛罗看上去更像是饮了血的恶魔之子。 他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唇,问道:“告诉我这是什么?” 卡帝斯被他这个奇怪的吻吻得脑袋里空空的,双眸不由自主地看着这个好看的男子,不由自主地回味了一下舌尖上的味道,愣愣地回答道:“这是……血……” 赛罗发红的眼睛直直地对上了卡帝斯的眸光,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无所顾忌地看向那双仿佛琥珀石般的美眸。 他郑重且掷地有声地宣布道:“这是你的血,你有血,所以你是人。而且现在……” “你还是本少爷的女人,听懂了没?” 字字清晰,落地有声。 * “我凭什么相信你?”戴拿抱有警惕与怀疑地看向歌黛。 他总觉着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神秘感,似真似假,亦真亦假,不能轻信。 “而且你怎么会知道超古代永恒核心的事情?”超古代是极为古老和神秘的存在,因为其早就在三千万年前灭亡,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那一段文明的存在。 戴拿当初注意到超古代的事情还是因为追查斯菲亚生命体,偶然地进入了平行宇宙,见到了自己的平行同位体德凯。在德凯的世界里,也有一位来自超古代的光之战士。 藏匿于火星遗迹的石板画刻画着属于超古代的历史,以及沉睡在地球之中的超古代永恒核心。 兴许是因为语气有些急切,雷赶紧挡在了两个人中间:“不要激动,戴拿,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感受到戴拿的情绪有些异常,雷有些担心,戴拿虽然莽撞爱开玩笑,但也不是一个无礼的人。况且歌黛的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这样的反常,让雷隐隐感觉到戴拿一定是碰到了什么事情。 戴拿看了一眼歌黛,眼中闪过了疑惑与犹豫,但看在雷的面子上,无奈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特利迦世界永恒核心的石板画上面记载着超古代文明,但因为超古代已经过去太久,没有办法去辨别那些古老的文字,只能看懂那些图画。我看到石板画上有一座岛,和最近宇宙中流传的那座奇怪的岛长得一模一样。” “你的意思是……那座奇怪的岛来自超古代?!” 戴拿不语,但也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默认了雷的猜测。 “关于超古代,我在地球的时候曾听前辈提到过,世界被黑暗笼罩,绝望吞噬了一切……” 地狱恶鸟铺天盖地,胜利队全军覆没,精英胜利队还在训练阶段也被迫上前线去支援,虽然最后仍旧是光明获得了胜利,但那时的绝望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是积攒了三千万年的怨恨。 戴拿瞥了一眼地上那些怪鸟的尸体,心中不由惶惶不安:“现在地狱恶鸟佐加又出现了,看来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超古代可能真的又复苏了。” “那当时,你的前辈们是如何赢得胜利击退黑暗的?”雷问道。 戴拿:“最后,人类的光复苏了,希望之光降临,驱散了黑暗和绝望,三千万年的故事终于赢来了结局,但我没想到那并不是结局。” 抬头看,是冰雪满天的光之国,掩盖了一切温暖与生机。或许那恰巧是另一段故事开始。 “我们该怎么找到光?希望之光。” 戴拿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 光在哪里呢?光原来在脚下的这个国度,可如今…… 他去寻找了那个曾在火星上救过他的男子,那个曾经被希望之光选中的人类男人——圆大古,可大古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没有人知道光在哪里。 戴拿穿越时空,曾与那抹光芒多次并肩而战,可现如今无论他再如何寻找,那抹光芒好似在躲着众人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迪迦,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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