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哎。” 斯莱特林的宿舍看不到雪,伊莎是在吃早饭的路上发现草坪变成白皑皑一片的。 她站在走廊的某扇玻璃窗前,鼻子都快贴到了玻璃上,十分出神地望着被纯白积雪覆盖的连绵山脉。海格积雪的小屋仿佛撒上一层糖粉的姜饼房子,黑湖湖面也在一夜之间速冻成冰,有几个格兰芬多撒欢儿地冲了上去,在冰面上熟练地开始打出溜滑。 伊莎当然也喜欢会下雪的冬日,但前提是在充分保暖的情况下。 但霍格沃茨的保暖情况很不好! 霍格沃茨没有祖国北方发达的深入每个房间的暖气系统,整个地窖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又阴又冷,更可怕的是地窖旁边就是黑湖,潮气从石头墙的每一个墙缝里渗出来。 伊莎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必须提前放个小热水袋在被窝里头捂脚,克里斯蒂亚诺虽然是一只长毛猫,但它也被冻得使劲儿往伊莎怀里钻。 虽然伊莎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睡前放出伙伴卡给自己暖被窝(这种事其实想做还是能做到的),但她在上魔药课的时候是真的恨不得放出汤姆和混血王子让他俩一左一右紧贴着自己给自己捂手。 斯内普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生物,他似乎对寒冷有着非同一般的抗性,不光是他的办公室,整个魔药教室都比城堡其他地方冷至少5°。所有学生一进魔药教室就忍不住蜷缩起来,唯一的热源只有自己面前点了火的坩埚。 所以在魔药课上能看到学生们仿佛特级厨师小当家一样凑在自己的坩埚面前搓手哈气,一副极度渴望的样子,仿佛自己一会儿揭开锅盖就能看到金光大盛瑞气万千条还有拿着琵琶的飞天仙女在跳舞,然后负责对菜品进行打分的斯师傅走过来就面无表情地在成绩单上划了一个“T”。 对于整个地窖恐怖的低温,伊莎也做出了她的反抗。 “咚咚咚” “进来。” 魔药教授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斯内普抬起头,第一眼竟然没认出那个球一样的银绿色毛绒绒物体是什么,在绒球闷声闷气开口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院长,我想给你打个申请。” 斯内普在意识到这是把自己裹成雪怪的伊莎之后,警惕心瞬间拉满:“你要申请什么?” 伊莎没立刻回答。她笨手笨脚地关上办公室的门,摇摇晃晃地艰难迈开腿走到魔药办公室的壁炉前,低头观察了一阵火焰。 “院长,你这壁炉烧得不太旺啊。” 斯内普:“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的办公室这么冷,要是把我们敬爱的院长冻出个好歹怎么办?”伊莎抬手把捂住她半张脸的围巾拉下来,露出了她冻得通红的鼻头,“咱们学校有一句标语,为霍格沃茨健康工作五十年——(斯内普:没听说过!)——阿不思他都快百八十岁了还能和伏地魔徒手相扑摔跤把他鼻子拧掉,说不定还能发挥余热搞点夕阳红,靠的是什么?靠的不就是健康强壮的身体!靠的不就是在温暖的格兰芬多塔楼滋养出来的灵活的关节!” 斯内普:“你从哪儿听说黑魔王鼻子是被阿不思拧掉的?” 伊莎一挥厚实的小熊爪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院长你可是未来要做霍格沃茨校长的人,等你百八十岁了也要精神抖擞地满城堡溜达抓违禁的格兰芬多给他们统统扣大分,怎么能在年轻的时候住在这么湿冷的环境里工作呢?这不是提前给你培养风湿老寒腿关节炎吗!” 斯内普:“我什么时候说要做校长了?” 伊莎吸了吸鼻子:“我说你能做那就是能做,大难不死的伊莎贝拉已经研究决定了!为了院长你未来的事业,也为了斯莱特林能拥有一位历史上最年轻的霍格沃茨校长,我觉得咱们必须改变一下地窖的环境——来我给你的壁炉加点火。” 她用魔杖一指壁炉,斯内普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壁炉里“呼”地升腾起一股赤红的火焰! ……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第一反应竟然是“还好不是蓝色的”。 但很快斯内普就发现这团赤红的火焰逐渐凝聚成了一条蛇,这条火焰蛇在他的壁炉里堂而皇之地盘起身子,张开嘴,“噗”地打了一个冒黑烟的小嗝。 “这是什么?”斯内普不得不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来到壁炉前,警觉地用魔杖指着那条趴下来用自己的尾巴尖儿玩弄壁炉里一团炭条的火蛇,“如果你又用了什么和之前那种蓝火类似的魔法——” “不是不是,这次不是干爹教的煤气灶!”伊莎举起双手,“这只是我专门为了取暖改良的火焰类魔法,一条小蛇就能温暖一个房间,它还能根据魔力输入量调整温度呢,你看!” 伊莎一挥魔杖,火蛇扬起脑袋,它身上的火焰又燃烧得旺了一些,斯内普看着它弓起身,张大嘴,“噗”地又吐出了一条和它一模一样的小蛇。 现在他的壁炉里有两条火蛇在用尾巴尖儿互相扒拉炭条玩儿了。 不过这火蛇可疑归可疑,斯内普的确感觉从他上学以来地窖难以驱除的湿冷被消减了大半,暖烘烘的热量从壁炉里源源不断地辐射整个房间,他微妙地有一种“其实这样也不错”的感觉。 “你来这儿究竟是想说什么?”他低头问伊莎。 伊莎被热得稍微松开了一点围巾,她的脸颊有些发红,精神头也好了不少:“我想申请给斯莱特林的每个宿舍都配备这样一条火蛇,在魔药教室也弄上两条,这样大家在冬天就不会被冻得只能靠发抖取暖了。” 这个提议好是好,但是…… “你这个火蛇魔法究竟是什么?”斯内普谨慎地问。 伊莎:“厉火。” 斯内普:……………… 伊莎毫不意外地被斯内普扔出了办公室。 “院长他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伊莎痛心疾首,“不行,看来只有找校长才能一次性解决问题!” ………… 邓布利多微微一低头,从半月形的眼镜上方看向伊莎:“你觉得地窖太冷了?” 校长室燃烧着温暖的炉火,金红色的凤凰福克斯站在它的梧桐木架子上,轻轻摇摆着灿烂的尾羽,伊莎只是瞥了它一眼,然后就转过头,非常认真地对邓布利多点头:“是的。而且我觉得不光是我自己,周围的同学也都普遍反映地窖很冷。斯莱特林的宿舍,魔药教室,还有斯内普教授他的办公室,都特别冷。” 邓布利多稍想了想,微微叹了口气。 “这的确是我的疏忽。”他说,“从我任教以来,几乎没有在地窖长时间待过,当然,也没有斯莱特林向我反映过类似的事情……” “怎么会没有呢?”伊莎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斯莱特林那个宿舍的问题简直太大了!我们不能开窗,见不到太阳,宿舍里每天都阴沉沉的好像半夜,住久了我感觉整个人都要抑郁。这几十年就没有——不,这一千年来就没有斯莱特林想要改变一下吗?” “因为这是传统,小伊莎。”邓布利多的笑容有些复杂,“而斯莱特林,碰巧是不太喜欢和传统对着干的一群人。” “地窖哪里不好了?” 墙壁上,布莱克家的先祖,斯莱特林出身的校长菲尼亚斯·奈杰勒斯不太高兴地说:“地窖没有什么缺点!唯一的问题就是你们这群学生太娇贵,一点苦都不能吃。我们当年——” 伊莎抬头冷冷地扫他一眼:“现在是我在住地窖,我觉得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你个只能在画像里逼逼的家伙给我闭嘴。” 菲尼亚斯目瞪口呆,指着伊莎结结巴巴:“你,你,你竟敢顶撞校长?!你这样的学生在我那时候是要被吊起来打的!” 伊莎冷笑一声:“那我问你,现在的校长是谁?你觉得阿不思会抽我吗?” 霍格沃茨的下一任校长都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个前校长管得倒宽! 邓布利多也爱莫能助地对菲尼亚斯摊了摊手:“抱歉,我对这孩子实行的是比较宽松的教育。” 菲尼亚斯气得立刻走出了画框。 伊莎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小插曲,她抱起双臂,认真严肃地对邓布利多说:“别的斯莱特林不敢挑战传统,那我来挑战。别的斯莱特林不敢对你这个格兰芬多出身的校长提意见,那我来提。” “我是一个斯莱特林,我喜欢我的学院,我想要让我的学院变得更好——我觉得我没有做错。” 邓布利多笑着说:“你当然没有做错,而且我也觉得你做得很对。只是,斯莱特林小姐,你究竟想要为地窖的温暖改造向我这个校长提出什么意见呢?” 伊莎说:“能不能把黑湖的水抽干,然后给地窖都装上地暖?” 邓布利多:“抽干黑湖这种事我做不到,毕竟黑湖里也有许多生物族群,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让他们失去家园。但是地暖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你还有别的建议吗?” 伊莎的提议被肯定了一个,她受到了鼓舞,双眼亮亮地继续说:“那,可不可以给地窖的石墙再进行一些改造,弄一些防潮保暖的咒语,让大家不用再忍受湿冷攻击了?” 邓布利多鼓励地点点头:“很不错的想法,还有呢?” 伊莎眉飞色舞::“其实我有一个更加简便的取暖方法,只要给每个房间都点上一团厉火——” 邓布利多的笑容微妙地一滞:“厉火?” “谁教的你厉火?” 伊莎:…… 完了,说漏嘴了。 她一副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的样子左顾右盼起来:“反正,嗯,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邓布利多的叹了口气,他捏了捏眉心,自言自语道:“果然,盖勒特他会教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幸亏你的性格没随他。” 伊莎有些心虚。 其实吧,这个还真不是格林德沃教的……虽然只要她想学的话格林德沃肯定会很高兴地教她就是了。 “总之,地窖的采暖问题就拜托你了!”伊莎恳切地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看,也是关于斯莱特林取暖的。” 邓布利多看着伊莎,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你说。” 伊莎:“咱们学校的教师职工有没有医保啊?” 邓布利多:? “我现在非常担心我们院长过几年会得关节炎。”伊莎皱起眉头,看起来真的情真意切地在忧虑,“他这人非常不注意自我保养,年轻的时候住了7年斯莱特林宿舍,毕业之后没几年又回来在地窖工作,他这辈子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地窖,他不得关节炎谁得?如果说魔药教室冷得像北极,那他的办公室就像南极,不养企鹅都可惜了,疼讯总部都可以从深圳直接搬过来……他今年31岁吧?十年内他肯定会得关节炎,这算工伤啊!咱们霍格沃茨医保得给他报销!” 邓布利多:啊这 听起来,好像,确实挺有道理? “你说得对,西弗勒斯确实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会嘱咐家养小精灵给他的办公室壁炉烧旺一点的。”邓布利多哭笑不得,“至于医保,庞弗雷夫人和西弗勒斯他自己应该都有应对关节炎的能力,你不用太担心。” 伊莎这才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那就好。” 邓布利多抖动着雪白的胡子,笑盈盈地看着她:“看起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西弗勒斯这个院长,对吗?” 伊莎理所应当地点头:“没错!” “我很高兴看到他拥有了一个真正喜欢他的学生。”邓布利多温柔地说,“我也很高兴看到你在霍格沃茨有了除了家人以外在意的人,而且过得很快乐。” “从把你带离那个废墟开始,我就一直在担心自己有没有能力给你尽量正常的生长环境,能不能让你成长为一个有爱别人的能力,也可以被别人爱的幸福的孩子。” “现在看来,我和盖勒特都成功了。” 伊莎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绕过邓布利多摆满奇怪器皿的长桌,来到校长办公室那宛如国王王座的椅子前,对邓布利多伸出双臂,紧紧地拥抱住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没有任何不满足的了。”她把脸埋在邓布利多纯白蓬松的长发里,“谢谢你,阿不思,你也是我的家人。”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他轻轻拍了拍伊莎的后背,神色复杂,似是怜悯又是欣慰。 “只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会让你收回刚才的话……” 伊莎警觉地抬头:“什么?” 邓布利多说:“你圣诞节不能回纽蒙迦德。” 伊莎懵懵地保持着拥抱邓布利多的姿势看着他,邓布利多也平静地回望。 “为什么?”伊莎呆呆地问,“因为你和干爹终于决定一刀两断彻底离婚,法官把我判给你了吗?干爹丧失了对我的监护权和抚养权,连探视权都没了?” 邓布利多:? 啊? 什么,不是,等一下,他俩没结婚啊! 盖勒特你究竟对这孩子说了什么?! “不是,不是盖勒特那儿出了问题——也不是我不让他看你。”邓布利多迅速解释,“是魔法部开始监控你了。” 伊莎匪夷所思:“监控我?为什么?” “因为你是打败了伏地魔的‘大难不死的伊莎贝拉’,并且还进了伏地魔的学院斯莱特林。虽然和你接触过的人都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一个孩子,并且我也不认为其他人对斯莱特林的偏见是正确的,但魔法部和魔法界相当一部分人都依旧认为……你是个会成长为下一个伏地魔的黑巫师。” 伊莎想了想,说:“其实这话倒也没错,毕竟我对黑魔法的掌握能力也挺强的,而且我干爹以前的职业也是黑魔王,说不定我会继承他的衣钵呢?” 邓布利多:……你可千万别! “暑假期间我会想办法转移魔法部的注意力,让你回纽蒙迦德至少住上一段时间。不过这次圣诞节假你恐怕只能留在霍格沃茨了。”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拍了拍伊莎的肩膀,“你愿意和我这个糟老头子一起过圣诞节吗?” 伊莎马上大声答应:“我愿意!” “那就好。”邓布利多笑了起来,“我会努力让你这个圣诞节过得很快乐的。” “但是我也有个条件。”伊莎顺势揪住邓布利多的手,“我要给干爹寄圣诞礼物……这我可以做吗?” 邓布利多想了一下,微微点头:“可以。” 伊莎又凑近了一些,黑色的双眼闪动着狡黠的光芒:“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写寄给干爹的圣诞节卡片吗?” 邓布利多:? “你要是不想写祝福语的话,直接签个名也行!”伊莎抓着邓布利多的手开始摇,“反正你俩是这么多年的老相识了,寄个礼节性的贺卡又没事,哈利他姨妈姨夫在圣诞节还送他牙签呢!写嘛,写嘛写嘛写嘛……” 邓布利多被伊莎磨得脑瓜子嗡嗡的:“到时候再商量吧,哎哟,哎哟,我突然想起来一会儿还有个校董会……” 伊莎被邓布利多送出校长办公室门口,她还不忘扒着门殷殷嘱托:“别忘了给地窖采暖啊!” “我记住了。”邓布利多揉揉额头,“再见吧,小伊莎。” 伊莎在关门之前又探头:“对了我想问一下和老师一起打雪仗违反校规吗?” 邓布利多这回真的有些诧异了:“和老师一起?这当然不违反校规。只是你想和……?” “那就好。”伊莎笑嘻嘻地关上门,“拜拜阿不思!” 邓布利多脑袋里浮现出了伊莎抓着两坨雪团子凶神恶煞地冲进地窖往斯内普身上砸的情景。 这应该……不会发生……吧……? 伊莎哼着歌走下校长室门口旋转楼梯的时候,想的却是另一幕。 她要把冻得邦邦硬的冰坨子和万弹齐发结合起来,追在奇洛屁股后面揍! 迟早要把他那顶紫色的大围巾给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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