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轻乐研究生二年级时,获得了一家顶尖律师事务所的offer,学业之外还要投入不少时间学习,照顾起小立夏来便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只能求助与偶尔前来帮忙的卫母和赵崇。 这天,卫轻乐临时在律所忙到很晚,两岁的小立夏精力充沛,没有妈妈及时哄睡,一玩便玩到了晚上十一点,并且怎么都不肯睡。 赵崇早上本来就早起,一天下来十分疲倦,忍着困意终于在半夜一点把小立夏哄睡。 虽然有些累,但两个人这样换着带孩子,似乎也能承受。 卫轻乐事业学业风生水起,赵崇佩服欣赏的同时,偶尔回顾自己,也会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惫懒,于是仔细考虑一番之后,也预备再念一个在职研究生深造一下。 他回忆着当时卫轻乐怀孕时挑灯苦读的劲,也深受感染,果然在半年以后成功考上。 赵崇的公司在员工成长上每年花费不少钱,对于在职研究生的员工也有一些福利郑策,于是赵崇获得了每周多休半个工作日的假期,是公司对员工成长的支持,让他在家好好学习。 于是这半天成了赵崇看书兼带娃的专属时间。 这天周五,赵崇在公司吃完午饭,从卫轻乐学校里接到小立夏回家,不知是不是车里空调太凉冻了肚子,到家后小立夏开始拉肚子,赵崇给她换衣服换尿裤时怎么都抓不住他,一时着急语气有些严肃地凶了小立夏一句:“安分点,别跑!” 两岁的小立夏正是对人情绪敏感的时候,嘴巴一瘪就红了眼。 赵崇立刻后悔去哄:“爸爸错了,别哭别哭。” 不说还好,语气一软乎,小立夏觉出委屈了,当即大哭起来。 窗外这时下起了雨。 赵崇无奈地哄着小立夏,打水想给洗洗身上弄脏的地方,扭头拿新衣服的时候,发现小立夏把水盆弄泼了,正坐在玩具垫上的小水潭里玩的开心,水花四溅,把他的手机、旁边的绘本,诸多干燥的纸尿裤都打湿了。 成年人的情绪爆点,只在鸡飞狗跳的一瞬间。 “你在干什么?”随着赵崇大声一喝,刚被哄好的小立夏哭的比之前更大声了。 晚上洛清锐回来,赵崇和她说起这时,抱着人的腰撒娇:“好累,求安慰。” 卫轻乐摸摸他脑袋:“奶爸辛苦啦。” 像哄孩子一样,赵崇却很受用,觉得自己被治愈不少了。 进来他偶尔会回想起以前两人的关系,便觉得还是现在这样好。 从前他喜欢女友天真、不谙世事,在卫轻乐之前,他喜欢的女生也都是这种类型的。可后来卫轻乐身上展现的韧劲和爆发的强大吸引了他,比起以前“为女友撑起一片天”的想法,如今“和妻子共同撑起一个家”的现实更让他着迷,爱人的强大,意味着他也更有安全感,说到底,人就是慕强的生物。 两人原本计划周末一起带小立夏出去玩,结果卫轻乐实习的律所临时接了个跨国集团的大案子,忙的前脚踩后脚,连着一个月周末都是赵崇一个人带小立夏。 大抵这天忽然累的有些烦躁,赵崇抽了支烟,回家的卫轻乐正好看见,两人爆发了一次争执。 火花四溅时,赵崇忽然说了句:“这是我有时间带孩子,那些老公上班的一个人带孩子的怎么办啊?” 卫轻乐气急时反而冷静了,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人家老公不是死了呢?不然为什么两个人的孩子让老婆一个人带?不丧偶,谁一个人带孩子啊。” 赵崇表情震惊,被她噎的说不出话。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卫轻乐扶着桌子,手插在腰上,她里面还穿着刚下庭的正装,烈焰红唇,艳丽逼人。 “我又不是没带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讲话?” “你刚刚说的那个话,潜台词不就是别人都不用带怎么你要带吗?” 赵崇:“我没有这个意思!” 两人不欢而散。 这个周末,赵崇没有带孩子,卫轻乐也没有主动联系他。 有孩子以后,赵崇第一次在下班后邀请王罗新陪自己喝一杯。 王罗新觉得很稀奇:“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崇闷了一口酒,神色十分忧郁。这两年他家庭算是和谐,两年奶爸生涯给他添了一分抓人的温柔感,混合着那股犹豫十分吸引人,和他对面吊儿郎当的王罗新一对比,这种气质便愈发突出,好几个路过的美女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 王罗新发现以后,又唏嘘又嫉妒:“怎么今天你回头率这么高啊?” 赵崇根本没在意:“什么?这酒好难喝。” “是你太久没喝了吧兄弟,我喝着没差。” 两人闲聊了几句,赵崇心里的郁闷关不住倾泻出来:“别急着结婚生孩子,真的。” 王罗新抓了抓下巴,纳闷道:“你们这样算结婚吗?我记得你之前说先办婚礼再领证,领了吗?” “没有。” 卫轻乐始终没有给他准备好了的信号,他的求婚仪式都在心里想好了,苦于没有发挥空间。 王罗新一拍桌子:“那你发什么愁?你们这段关系都不受到法律保护,就算你现在找个女朋友也不违法啊。” 赵崇看着眼前这个兄弟兼同事,头一次发现原来对方道德水平这么低。 这时,一只涂着银色指甲油的手伸过来,敲了敲他们面前的玻璃桌面。 “加个微信吗哥哥?”一个大气明艳的女生把手机递过来,问赵崇。 赵崇摇摇头,把桌子下的左手拿上来,给对方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对方“啊”了一声,可惜地走了。 没分到一个余光的王罗新又酸又涩:“人气不错啊。不过我说,你怎么男德修的这么好,你跟卫轻乐又没有领证。”他忽然有点想拱火,“你今天肯定是跟她吵架了吧?又没真的领证你立什么牌坊啊,刚刚看你那几个美女你不心动吗,加微信聊聊又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 酒精麻痹,头脑不清醒,连日的委屈也冒了头,赵崇虽然没吭声,心里却有了点想法。 十分钟后,当又有人过来搭讪加微信时,赵崇略一犹豫,同意了。 此时,酒吧另一边。 “多谢,多亏你们了。尤其小卫,干得不错。”忙了一个多月的大案子终于结束,律所的上司做东请几个实习生和手下出来喝杯酒,正巧挑中了这里。 卫轻乐坐在靠里的座位,身形被同事挡住,卡座外看不见她,她却能看见坐在外面露天席位的赵崇。 看见赵崇加了那名搭讪的女生,卫轻乐垂头,轻轻抹去玻璃杯上留下的口红唇印,随便找了个理由回了家。 而另一边,加完人的赵崇始终挨不过良心的谴责,又把微信找出来删了。 王罗新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喊你赵牌坊算了,贞洁烈男非你莫属。” 隔日,各大媒体报道起了卫轻乐参与的这桩官司,赵母此前留了个心眼,知道卫轻乐实习的律所,第二天中午便打电话给赵崇问:“小卫是不是最近忙完了可以带孩子了?我看新闻上那个官司他们赢了,打这种跨国企业的关系,赚的钱应该蛮多的吧?” 赵崇知道卫轻乐的收入情况,却不想告诉母亲:“还不错吧。” “跟你比呢?” “不比我差。” 那边赵母就沉默了片刻,挂断了电话,第二天一声不吭出现在家门口,把早起准备带小立夏去楼下散步的卫轻乐吓了一跳。 “哎哟心肝乐乐。”赵母伸手要去抱小立夏,孩子吓得后退一步,抱着卫轻乐的大腿警惕地看她。 怎么两岁了,还是不亲她?赵母心里不悦,脸上不显,笑着跟卫轻乐打招呼:“准备出门啊?” 卫轻乐面无表情点头:“您过来有什么事吗?” 赵母便主动帮她拿起垃圾袋:“我过来看看……” 卫轻乐后退一步回了屋里:“我们不出门了。”她牵着小立夏回了卧室,把赵崇喊醒推了出去。 赵母被撂在门口,自己找鞋进了屋,奔着冰箱就去,被赶来的赵崇拉住:“你怎么不打个招呼又来了?”他把赵母往外推,“都说了这是卫轻乐的房子,不是我的,你不要不打招呼就来。” 赵母:“什么她的你的,你们都是一家人了还分这些?我怎么不能来?我不是孩子奶奶吗!你们快去把证领了,然后把房子加上你的名字呀。” “别说了。”赵崇恨不得去捂母亲的嘴。 卫轻乐这时打开了卧室门,示意赵崇去照顾小立夏。 她客客气气把赵母请到客厅,倒了杯温开水,看赵母喝了,才说:“阿姨,我给你科普一下。” “都结了婚了,怎么又喊回去了呢?”赵母嗔怪地说。 卫轻乐没理她:“结婚之前父母出资买的房子呢,算是我的婚前财产,按照新婚姻法,就算是加上赵崇的名字,这房子也没他的份。同理,他的房子也没我的份。我不要求他的房子加我的名字,您也别在说让我房子给他加名字的事儿了。” 赵母脑瓜子嗡嗡的:“哪有这种事?我不管什么婚姻法,你是律师,肯定在吓唬我,你先去把名字加上,不然我不同意你们领证了!” 卫轻乐忽然笑了。 她牵起唇角,从嗓子眼里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又甜又轻快,还有股洒脱意外在里面,把赵母笑懵了。 她转身去找赵崇,让他把赵母请走,等到家里只剩他们一家三口时,卫轻乐示意赵崇和自己面对面在餐桌前坐下:“聊聊。” 赵崇心知她这回心情肯定不好,乖乖坐下了。 卫轻乐淡红色的嘴唇微启:“这个证,咱们别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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