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陷入混乱,并不是所有修士都想抗击守卫,也有一些被取血太久一时无法完全恢复的人要逃出岛去。 而一旦他们出岛,岛中的秘密必定会泄露,守卫不仅要对付反攻的修士,还要去逮那些离开的人。 守卫左支右绌,没办法再盯着花燃,花燃隐藏在混乱的人群中偷偷溜走。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两道熟悉的声音。 “阿燃!阿燃!” “花道友,你们没事吧?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岛,一上岛就匆匆过来找你,另外一位道友呢?” 第一道话语简洁的人是阿芷,第二个自然是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多说点字的程楚渊。 两人并不是单独来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着装各异的修士,闹哄哄一片,跟后方的打架现场差不多。 “刘叔在后面倒下的房子里,我把他放在门后,你过去把他带走。”花燃对阿芷回应一句,加快离开的速度。 黄乐岚有些担心,“花道友走得这样急,是不是有什么更危险的事?” 程楚渊远远瞥见尘烟四散的牢笼,“不用担心她,她有自保的本事,说不定只是单纯不想看见我们,我们先过去救人再说。”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听见花燃话语的阿芷已经一路狂奔,经过战场时被一个守卫拦住,她心下着急,长.□□出,被守卫挡住,一掌打中肩膀。 守卫举刀要杀,被赶来的黄乐岚拦下。 “你先去找你爹,这里交给我们。” 及时把人救下,黄乐岚松一口气,脸上因瞬间抽空强行运转的灵力变得苍白。 阿芷眼闪泪光,点点头,继续向前跑去,身侧杀喊声一片,却总是会有不知从哪里弹来的灵力为她挡去致命攻击。 今天来的人都是在望潮城召集到的义士,不为权利声名,都是在黄乐岚呼吁下为守护望潮城而来。 望潮城是他们共同的家,绝不允许外来的虫子将它破坏。 另一边,花燃回去找到湛尘,路上发现丹炉房的一个丹炉炸膛,而炼丹的人都不在,四溅的火星落在其他丹炉上,爆.炸像传染一样蔓延开来,很快整个丹炉房便陷入火海当中,还有继续往外烧的趋势。 火光有些刺眼,花燃移开目光继续向前走,她没必要灭火,一把火将这里烧成灰烬也挺好。 湛尘还在和屠河缠斗,她敛息靠近两人,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屠河致命一击。 周围土屑纷飞,树木断裂,寸草不留。 花燃第一次见到这样狼狈的湛尘,身上永远纤尘不染的僧袍破开好几个口子,后背像是受了伤,白色僧袍被血染红一大片。 和他对战的屠河也没有占到好处,身上的血印比湛尘还多,绣着竹子的青色长袍破破烂烂。 屠河动手的姿态比她还疯,像疯狗一样缠着湛尘不放,甚至不惜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花燃沉默观望,考虑等他们双方两败俱伤,她可以直接将湛尘带回千杀楼,至于屠河,杀掉就是,她对他并没有什么兴趣。 她的目光与湛尘不期而遇,湛尘对上那双无情的眼,像是透过漆黑的眸子看进她心底,忽然明白她眼底的情绪。 花燃无情无义,心狠手黑,一直找机会试图把心换回去,他早就知道的…… 一个对视引出破绽,屠河抓住时机,软剑不留余力地重击湛尘胸口。 他以两手折断为代价,软剑再次袭出,暴烈的灵力在两人之间炸开,给予湛尘致命一击。 屠河双手软软贴在身体两侧,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双目赤红,又隐忍着一步步靠近湛尘想要补上最后一刀。 他头发散开在风中轻晃,几步路被他刻意放慢脚步,要让对方慢慢体会死亡将至的感觉。 湛尘被迫后退几步半跪在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星星点点的血液溅到他脸上,使得那张无悲无喜的脸看上去带着夺目的惨烈,宛若将枯未枯的花,带着最后的明艳,能闻到即将破碎的冰冷味道。 同一时间,一阵刺骨痛意从花燃胸口爆发,措不及防之下气息散开,展露身形。 她努力压下这阵疼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咬牙切齿道:“老和尚,你真是做了个好交易!” 换心还有她先前未发觉的后遗症,就是湛尘濒死的时候,她就会和湛尘产生共感,疼到极致时疼痛也会共享。 这就意味着她要时刻注意湛尘的安全,要是湛尘被打成重伤对她只有坏处,而且若湛尘死亡她大概率也会跟着死掉,这个交易她亏、大、发! 佛子身娇体弱没吹过风雨,这明明是给湛尘强制绑定了她这个护卫! 屠河回过头来,惊喜道:“阿燃,你是想通了回来找我的吗?” “我找你爹!”花燃戾气横生,红线缠住湛尘就要跑。 现在湛尘受伤,痛感传到她身上,让她的实力大打折扣,这个情况和屠河正面硬刚没有胜算,走为上策。 屠河拦下花燃,眉眼阴郁,“阿燃,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 “滚开!”花燃半抱着湛尘,红线如翅膀张扬飞舞。 受伤的手臂环过她的后颈,染血的僧袍将她大部分身体遮住,湛尘长得高,身体也并不羸弱清瘦,此刻将她整个人都半拢在怀中。 湛尘垂眸看身下纤细的肩膀,这样薄的骨头下,包裹着一颗坚定冷血的心,她的笑和怒都在这颗心里,鲜活又薄凉。 火焰逐渐蔓延过来,点燃花燃的眼眸,她毫不犹豫地出手,红线朝屠河脖颈杀去。 屠河运转灵力把断掉的手臂一点一点接回去,这个过程极为痛苦,手臂犹如万针刺入般掀起细密的疼痛,他却露出一个极大的笑容,病态地望着花燃。 “你哪里也不能去。” 疯子! 花燃心中暗骂,难得遇到一个比她还疯的人,真是讨厌! “阿燃!” 一道悦耳的声音远远传来。 花燃没敢回头,面对屠河时一点心都不能分,屠河是一个优秀的猎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撕咬猎物的机会。 声音逐渐靠近,还夹杂着其他的说话声。 “少主,少主!你慢一点等等我们!” “岸上的人类一个比一个卑鄙无耻,我们还是回海下去吧!” “之前少主是不是就被绑到这里,看我怎么把这里炸开变成大海!” …… “都闭嘴!去把那个头发散开的男人杀了!”水凇大喝一声。 “是!”一众海妖齐齐应声。 水凇冲到花燃身侧,有些不满地看着湛尘,“这个男人是谁?” 一众海妖朝屠河扑去,屠河不得不放开对花燃气息的锁定,先去对付海妖们。 海妖的出现缓解花燃的压力,让她放松下来,她放下湛尘往他嘴里塞一颗疗伤的丹药,也没问水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海妖记仇,带族人回来报复再正常不过。 感觉到心脏的疼痛有所缓解,她说道:“看好他。” 水凇:“你干嘛去?” 花燃:“杀人。” 水凇拦住花燃,“杀人不用你动手,你坐在这里休息,我去把那个人杀了,很快就好。” 一众海妖手拿鱼叉围攻屠河,水凇站在外围开始吟唱,他的歌声穿透力极强,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入侵人的耳朵,迷惑人的心神。 歇斯底里垂死反扑的疯子总会爆发出极强的力量,屠河挣脱水凇的幻境,硬生生从一众海妖之中杀出一个突破口,朝花燃的方向扑去。 水凇手握鱼叉拦住他的去路,恶狠狠盯着这个设陷阱将他捕捉上岸的人,远离族人和取血之痛刻骨铭心,他今天一定要取走这个人的性命! 屠河眼中却全然没有水凇的影子,他只是下意识的防御与攻击,眼睛不离开花燃一秒。 大火靠近,周边的房子全部燃烧起来。 海妖怕热,火焰让他们有些萎靡,其中一只海妖在攻击屠河的时候一时不慎被砍断手臂,数十只海妖都没能阻挡住屠河。 花燃用帕子沾水一点点擦去湛尘脸上的血渍,又整理好他的僧袍,至于僧袍染血的问题她暂时无法解决,就先这样凑合一下。 她知道湛尘是个体面人,估计不愿这样狼狈的模样被人看见。 换心不是湛尘的问题,要怪就怪净光寺的老和尚,湛尘因为佛子的身份不得不加入这场交换当中。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现在或许应该还在寺里看书修炼,而不是躺在这里一身是血。 这样想想,她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阿燃,你看看我。”嘶哑的声音从屠河口中传出,他浑身是血,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花燃起身,“好啊,我看你。” 红线漂浮,随主进攻,花燃毫不迟疑地将屠河右臂切断,“你打伤他的右手,这个仇我帮他报。” 屠河吃吃笑着,“若是你恨我也不错,要用力地恨,恨一辈子,这样我怎么说也算是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花燃一脚将屠河踹在地上,鞋底碾在他心口处,“真可惜,我这个人从不记仇,都是有仇当场就报。” 火焰2将周围全部点燃,浓烟滚滚,周身一片火海,阿芷的声音也远远传来,逐渐靠近。 她转头朝水凇道:“如果不想被人看见就赶紧走。” 水凇:“你跟我一起走,嫁给我好不好?” 花燃:? 她给了水凇一脚,不再管他死活。 屠河竟然还能动弹,从她脚下挣脱扑进火中,周围的火势太大必须撤离,她没再去追。 要转道去扶湛尘之际,一只沾血的手探出轻轻扯住她的裙角,屠河躺在地上低低笑道:“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你?” “别急着杀我。”似乎料想到花燃心中意图,屠河开口道。 “岛外的阵法不仅仅是迷阵,还是一个大型的爆.破阵法,若我一死,整个海岛都会炸开,谁也活不了。” 像是怕花燃不相信,他勉强施展灵力,手指微动,不远处一阵地动山摇,尘灰漫天。 花燃绝了斩草除根的想法,她不想和屠河同归于尽,反正就他现在这个情况能不能在火海中活下来还不一定。 更何况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心,想知道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屠河。 屠河笑笑,咳出一口血,“你抱抱我,或者、或者摸摸我也行。” 花燃犹豫,摸一下倒是没什么问题,屠河长得不丑,脸也不脏,就是有点血迹。 “咳咳咳……” 湛尘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花燃回头,只见浓烟已经将湛尘包裹,她头也不回地朝湛尘走去,裙角从屠河手中挣开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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