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到左邺竟然将这些年帮楚玄瑾做过的那些腌臜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气得一口血吐出后晕死了过去。 被关在景王府地牢里的左邺,看着面前的男人,双眼赤红着:“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是不是该放了我?” 沈照淡声说道:“行,只不过,你确定要现在离开?” “是!现在!”左邺听着沈照的话,心里升起了几分警惕,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在这样阴暗潮湿的鬼地方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多一瞬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行,玄逸,送左大人出去。”沈照淡淡说道。 左邺看到沈照竟然这么痛快地就让他离开了,心里的疑惑越发的重。 景王真的这么轻衣放他离开? 该不会挖了什么坑在前面等着他吧? 沈照淡淡看了他一眼,“难道左大人不打算离开?” 左邺一咬牙,还是决定离开。 要是继续待在这里,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只有活着离开才能有未来。 左邺跟着玄逸快步离开了景王府,沈照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淡淡地掀了一下眼皮帘子。 左邺从景王府的后门而出,离开之后,立马快速往自己在京城里的私宅去。 那个宅子,除了他的心腹,没有别人知道。 那里他还藏了许多的金银珠宝,只要他带着这些金珠宝离开,一定能够在别的地方生活下去。 只是,刚进入了私宅,正准备走进书房的时候,看到书房外面的痕迹,准备推门的手却顿住了。 有人来过这个地方! 左邺脑子快速转动了一下后,随即立马转身离开。 可是刚转身准备离开,便从天而降了好几个黑衣人。 黑衣人什么都没有说,举起手里的剑就朝着左邺狠狠地刺去。 “你们是什么人?!”左邺一边用自己蹩脚的功夫躲避着,一边质问道。 “你竟然敢出卖太后和陛下,找死!”黑衣人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杀意顿显。 果然如此。 左邺心里顿时一片哀戚。 他就知道,他为了自己可以活命,将这些年给楚玄瑾做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虽然楚玄瑾已经驾崩,但是太后一定不会放过他。 左邺的一咬牙,努力躲避着黑衣人们的利剑之时,尽可能地爬到了不远处的凉亭 黑衣人一剑要刺向左邺,左邺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某个地方按了下去。 “轰隆——” 一道巨响,四周的地面顿时塌陷了下去。 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黑衣人快速坠落,落到了下方足有三丈的大坑里,被大坑里的利刃活活插死。 地面上的黑衣人转瞬只剩下了两个。 可骤然如此,养尊处优了那么多年的太师大人,那里能是两个杀手的对手。 左邺终于明白,为什么沈照会向他确认是否选择这个时候离开。 他是算准了太后的人一定会对他下手。 左邺心如死灰。 看来他今天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死。 左邺紧紧闭上双眼,等着黑白无常的到来。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只有脸上被溅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院子里也没了动静,左邺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玄逸那一道熟悉的声音。 当初他有多么害怕玄逸的存在,这个时候就有多庆幸他的出现。 玄逸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左邺,声音冰冷地说道:“王爷又救了你一命。” 左邺听明白玄逸话中的意思。 玄逸可以救他,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救他。 如果他不能给出让沈照满意的东西,刚刚救了他,下一瞬就可以杀了他。 他还不至于这么天真,他帮着楚玄瑾差一点害死沈照,又害得镇国公府被流放,沈照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如果他没有利用价值,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左邺慢慢站了起来,缓缓走进书房。 书房里明显已经被翻动过好几遍,有人试图在这里找到什么东西。 左邺一脸苦涩。 是他忘记了,他隐瞒得再好,在太后的面前,他的一切都是透明的。 没有任何的秘密。 左邺打开了好几重的密室,走进最后一间密室的时候,左邺突然将密室的门关上,不让玄逸进去。 玄逸微微皱了皱眉头。 眼前发生的是澄清有些突然,但并不意外。 玄逸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左邺依旧没有出来,便转身离开了。 左邺的耳朵一直贴着石墙,听到玄逸离开的动静之后,按下另外一个按钮,听到外面石门关上的声音后,才打开了这个密室的石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见玄逸确实已经离开了,左邺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回到刚刚的密室,拿了一些金银细软,给自己乔装易容了一下,便从另外一个口子离开了。 私宅的密道连通着城外一座不起眼的屋子。 从不起眼的屋子爬出来后,左邺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尘土,大口地喘着气,这个时候已然饥渴难耐,却不敢在这里多加逗留,见外面没有异样后才快速离开了屋子。 哪怕沈照现在可以保住他的性命也没用。 等他将手里的东西都交出去了,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再没有活命的机会。 离开,离得远远的。 离开京城的沿途,看到一些匆匆进城的人。 “走快些走快些,不然要是晚了就错过了。” “走那么快做什么,不就是菜市口有人要被砍头吗?这么血腥的事情,有什么好着急的?” 听到有人要被砍头,左邺的心肝不由微微一颤。 “你懂什么?!那可是臭名昭著、作恶多端的左家!” 左邺的脚步立马顿住。 左家要被问斩了?! “啊?可是皇上不是才驾崩吗?这么着急着要问斩左家?” “皇上?嗤!就他做的那些事情,大周能有这样的皇上简直给大周丢人!左家这些年经营得厉害,谁知道后面会不会还发生什么呢?” “现在是谁处理的左家啊?” “还能是谁,自然是景王殿下,现在朝堂无人,以丞相为首都在举荐让景王殿下摄政,景王殿下摄政的第一件事情就查清楚了左家这些年犯下的罪孽,那罪名啊,左家的人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左邺听着行人的话,双手紧攥成拳。 楚承池不愧是楚承池,不愧是先帝最宠爱看重的皇子,手段和先帝一样狠辣。 一点也不留情面。 左邺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只不过却也仅仅停留了短短一会儿便迈步快速离开。 只要他活着,左家才有未来。 “主子,左邺已经出城门了。”玄逸向沈照回禀道。 沈照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奏折,淡声说道:“将他引到北阳关去。” 玄逸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沈照的用意,“属下明白。” “就这么让他死了,太简单,该让他去北阳关,向当初因为他的算计而无辜死在北阳关的将士们赔罪!”沈照眸光快速划过一抹狠厉。 当初如果不是左邺向楚玄瑾献策,镇国公府不会吃败仗,那么多的士兵不会因为等不到支援而死在北阳关。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几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人。 忌惮功高盖主,说白了就是自己没有能力!所以才会担心功高盖主。 沈照放下手里的奏章,问道:“太后醒了没有?” “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因为受的刺激太大,现在行动还不是特别方便,正在床榻上休养着。”玄逸说道。 “知道了,我进宫一趟。”沈照声音淡漠道。 玄逸立马给沈照安排。 现在所有的奏章大臣们都非常自如地送到了景王府。 按理说,先帝只剩下沈照一个儿子,楚玄瑾这个不称职的皇帝也没有子嗣,以沈照的名声、威望和能力,理应上位成为新皇。 更别说,按照先帝的遗诏,本该由沈照继位。 只不过当初沈照下落不明,先帝死得突然,以楚玄瑾中宫嫡子的身份继位,也没有人置喙什么,知晓左邺教唆楚玄瑾篡改遗诏的程议,也选择了沉默。 这会儿,所有人都等着沈照登基,可偏偏沈照虽然政务在处理着,可却一点也没有继位的意思。 谁也不知道沈照到底想的什么。 历朝历代的皇子们为了皇位争得这么厉害,每个人都为着那个位置争得你死我活。 结果到了沈照这里,却是这么不急不缓的。 在众人疑惑着之时,沈照慢悠悠地进了宫,来到太后的景祥宫。 这会儿太后正坐在床榻上,由宫女伺候着喝药。 药苦,太后只喝了一口就一把将药打掉了,“这么苦的药也拿给哀家喝!” 宫人立马跪下,瑟瑟发抖着。 沈照缓步走来:“苦口良药利于病,太后如果连这么点苦都吃不了,病又如何能好?” 听到沈照的声音,看到他那修长的身形,太后心中那一团努力立马燃烧了起来,双眼赤红地看着沈照。 太后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来落井下石的吗?” 沈照淡淡说道:“落井下石?费力气,本王是来看看太后需不需要本王送你一程?” “什么?” “送你一程,这样你们母子二人能在却是那样的瘆人。 太后不由的狠狠打了个寒颤,“你,你杀了陛下,你还想杀哀家?!” 沈照往前迈了两步,冷着声说道:“陛下?陛下不是得花柳病死的吗?” 一提到这件事,太后神情顿时变得非常狰狞,“你竟然还敢提这件事!!” 太后挣扎着起身朝沈照扑过来。 沈照身子轻轻一侧,太后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一不小心,摔碎的一块茶杯碎片没入了太后的体内。 巨大的疼痛感让太后的双眼越发的赤红,痛呼出声,“啊——” 沈照没有着急着让太医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一道惊雷突然响起,吓得太后顿时浑身一哆嗦。 沈照声音冰冷地说道:“听说,父皇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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