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脸上是倔强的表情,不服道:“这是我自己先找到的灵器,你这是强抢!” 她身上没有任何宗门的标识,是个来参加论道大典的散修。 那一众人道:“强抢怎么了,周少主看上你这灵器是你的福气,还不知好歹。” 语罢,竟是要强行夺取那姑娘的乾坤袋。 简直无耻之尤,因着指路之恩,楚沅挺身上前,一击击退这人。 那锦衣男子原以为这法器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不想半路杀出个楚沅元,坏了他的好事。他不悦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滚开!” 这位不仅面相看起来不好相与,就连着这脾气教养也堪忧。 对面不客气,楚沅元自然也不会礼数周全。她睨了一眼那人,眼中泛着冷光,道:“天剑宗晴雨峰楚沅元。敢问阁下是何人?” 对面一听,愣了一下。显然是知道她的名字,他眼中尽是轻蔑,道:“是你,你最近在南境名头响亮得很。你有些名头,但悟不了道,也就是半个废人而已。” 楚沅元心想,这没有道心的事当真传的这么远了。前几日是王庭轩拿这事嘲讽她,今天又是这人拿道心的事嫌弃她。 在这些人眼里,好似没了道心就是个废人一般。 那人欲有动作,却被楚沅元身后一剑逼退。 那一招出手迅如雷,隐隐藏着杀意,临到最后还是克制住了。不过即使是克制住了,教训对面之人也绰绰有余。 对面之人躲的很是狼狈,剑气撕裂了他的锦衣,逼得他方寸大乱,直到毫无还手之力。 仅仅是一剑而已。 这般凌厉的气势,这熟悉的用剑方式,除了宋祈年,楚沅元还想不到第二人。 原来,宋祈年和陆拾玖也正打算过来找她,却看见了这桩不平事。 楚沅元和陆拾玖扶起地上女修,女修脸上有好大一块月牙胎记,贯穿右脸,像是什么异族标志。她身上刮破了一条口子,蜿蜒流着鲜红的血。 楚沅元不是在意外貌之人,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没放在心上。 陆拾玖小声凑在楚沅元耳边,告诉她:“对面是阴阳门,少门主,周齐光。” 楚沅元心下诧异,这都是少门主般的人物了,竟还会同散修抢东西,未免太没有风度。 周齐光本来见是天剑宗的人,还有些许忌惮。可是他被宋祈年那一剑弄的披头散发、风度尽失。他丢了脸面,下不来台,自然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周齐光怒极反笑:“好啊,好啊,你是要帮着丑八怪是吧!我身后可是阴阳门,你们可想清楚了!” 阴阳门位列十大宗门第八,势力不可小觑。 不过对于楚沅元来说,管你什么阴阳门、日月门。 楚沅元道:“你们仗势欺人在先,东道主就是这么待客的?” 陆拾玖在一旁帮腔:“亏你还是阴阳门的,换了我做了这种事我都没脸说,也只有周少门主才能说的坦荡了吧。周少门主脸皮之厚,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啊。” 陆拾玖这一番阴阳怪气话直让周齐光脸色铁青,面容狰狞。 他看起来马上要作势暴起,楚沅元暗中防备。 周齐光怒气直冲天灵盖,可是阴阳门门生此时赶了过来,耳语了几句。 楚沅元模模糊糊听见说的是什么门主、地宫那边,再细致的就听不见了。 周齐光虽气,但听了这番话,竟是强压下怒气,跟着门生走了。应当是件相当不得了的大事,不然他不会这么隐忍。 临走前,他凑近那名女修,咬牙威胁道:“别以为有天剑宗的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复而转头对楚沅元三人道:“至于你们,试炼场上等着瞧吧!” 周齐光语气狂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刚刚分明被宋祈年一剑逼的毫无还手之力。现在说的好像笃定试炼场上楚沅元他们一定会输一样。 宋祈年审慎道:“小人,小心他在背后使绊子。” 楚沅元笑了:“那也要绊得到我才行,看他那功夫,目前不太行,所以我暂时是安全的。” 她转头看向那名散修,道:“姑娘,你没事吧。” 经过介绍才知道散修叫时清,前几天去了一个小秘境,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努力拿了件法器,谁知这周齐光竟说这是他追了十几天的法器,污蔑时清窃取了他的东西。 散修修行本就不易,法器丹药更是稀少,时清自然不愿拱手白白让人,这周齐光就一直纠缠着她,不得手不罢休。 楚沅元思虑周全:“我看那周齐光不像要放手的样子,他之后要是还来找你麻烦,你可以来找我们。不过建议你早做打算,早点离开这,我观他不会善罢甘休。” 她自己是无所谓,背靠天剑宗,周齐光想动手还得考虑两宗关系。可是时清不一样,散修居无定所,少一个多一个都不会有什么人察觉出来的。 时清谢过三人,拒绝道:“我姐姐还在这里,我想等她一道离开。” 见此,楚沅元也不多劝,只能嘱咐她多加小心。 论道大典正式开始前会有一场开宴,时间就是今日下午。 楚沅元几人到场后找了个小角落坐下,上位坐的是各宗之主,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聊什么。 就连上午急匆匆消失的周齐光也来了,不知何故,面上带喜。只是触及到楚沅元三人时目光粘腻,像条毒蛇,不知道在打些什么坏主意。 楚沅元不太会喝酒,她平常惯喝茶。但这些大场面,还是得意思意思。 这宴会上的酒叫‘一杯醉’,是南境最好的酿造师采用多种珍果多道工艺制作而成,一杯抵得上好几颗上品灵石。 号称一杯下去神仙都得醉,这肯定是夸张的说法,但能得到这个评价,说明比上一般的酒更令人上头。 楚沅元想着三杯之内她尚能撑得住,谁知一杯下去就呛到了,到底是高估自己了。 身侧宋祈年递了条手帕过来,道:“不会喝,别逞强,没人看得见的。” 她没太听清宋祈年的声音,只能稍稍偏头,用鼻音疑惑的‘嗯’了一声。 楚沅元不知道是呛到的缘故,还是喝了酒的缘故,她脸色酡红,加之刚刚刺激太大,眼中还带着泪水。 这一偏头她离得宋祈年越发近了,两人呼吸的空气里尽是‘一杯醉’的酒香,滚烫炙热。 楚沅元伸手去接帕子,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宋祈年只觉得被烫到了一样,心虚地收回了手,帕子也掉在了地上。 明明微醺的是楚沅元,宋祈年全身却冒起了一阵潮红。 楚沅元醉意上头,没太注意这些,只知道帕子掉了,弯腰就想去捡。 宋祈年拦住她的手,手掌相碰,指尖皆是一片细腻温热。宋祈年一怔,霎时忘了反应,等回过神,他和楚沅元这样的姿势已经保持好一会了。 他深吸一口气,望进楚沅元因醉酒而带了几分迷离的眼中,宋祈年声音微哑:“掉地上脏了,我给你重新拿块新的。” 醉了酒的楚沅元意外有些蛮横,小声抱怨:“可我现在就想擦。” 她说的声音很小,介于一种想让人听见,又不想让人听见的程度。就像是不想麻烦别人,可是面对亲近之人又不自觉流露出的撒娇。 这应该是楚沅元她对着楚不修秦久月才会有的神态,宋祈年从未见过。他遏抑自己不应该频频看向楚沅元,可是余光又忍不住看了好几遍。 一遍又一遍,将这模样清晰地刻在脑海。 楚沅元虽是醉了,但仍记得宋祈年有洁癖这件事,她乖乖等着他拿新帕子过来。 可是哪里有新帕子,那是宋祈年唯一的帕子了。 他眼神闪烁,竟在里面看出一丝无措。 最后宋祈年还是给楚沅元擦了,用的自己的衣袖,而且还是衣袖上最干净的那块。 翌日,楚沅元从床上醒来。她虽然喝醉了,但模糊记得是宋祈年将她送回来的。 楚沅元脑袋有些轻微胀痛,有一婢女端了醒酒汤进了房间。 她昨日没有细看,今天这才发现阴阳门真够财大气粗的,虽是客房,但是房间布置摆件无一不是花了心思的。 甚至还安排了专门的婢女来服侍。现在这样被照顾着,她倒是生出几分不自在。楚沅元接过,道谢:“谢谢姐姐。” 她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叫什么,看着比她年长,只能以姐姐代称。 婢女说大家都叫自己阿香,让楚沅元也跟着这么叫就行。可是楚沅元还是习惯加上姐姐两个字。 “这醒酒汤不是我做的,我只是负责端过来。” “阿香姐姐,那是谁做的?” “昨天送你回来的那位小公子啊,天还没亮就去了厨房给你做的醒酒汤。” 这竟是宋祈年做的,楚沅元觉得稀奇的不得了,他还会做这些汤药东西。 手中这碗醒酒汤顿时金贵起来,楚沅元拿的更稳了,这可是宋祈年做的啊。 一脸高冷的宋祈年洗手做羹汤的场景在楚沅元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乐出了声。 “那位公子对你真是上心,喔对了,他还给你准备了绿豆糕。”阿香一拍脑袋想起来。 “光顾着给你端汤了,瞧我我这记性。” 醒酒汤还温热,这份温度透过碗壁传递到楚沅元的指尖,让人心头一暖。楚沅元不知道的是自己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 等到楚沅元整理好自己,也差不多到了论道大典的正式环节了。 见了宋祈年,楚沅元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雀跃道:“宋祈年,谢谢你的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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