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剑宗出了个嗜战狂魔,逮着弟子就二话不说比试一番。 上至掌门下至洒扫弟子,那是一个都没放过,凶狠至极。 听说这狂徒还是刚入门的新弟子,每日天还没亮就起床发奋练剑,与同门师兄弟切磋。每晚月不升中空她就不休憩,点灯夜读道法剑诀。 有人曾问她,为什么这么刻苦连觉都不睡。 她说:“我自知灵根比不上同门,唯有发奋苦练,寄希望于勤能补拙。我一想到诸位师姐师兄剑法精湛,回首自己,往往夜不能寐。我还年轻,怎能辜负大好青春。况且我不努力别人也会努力,今日你我可能只差一小节,日积月累,将来就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她言辞犀利反问那人:“所以,你年纪轻轻、剑法稀烂,你怎么睡得着觉?” 那人虽感到冒犯,但是在这一刻良心竟然不安起来。 这狂徒说的对,他才年过十八、剑招只是熟练而已,尚不能做到融会贯通,他怎么心安理得躺在洞府睡觉呢! 众人听完更是心情复杂,师妹那句‘你怎么睡得着觉’不仅是在问那位弟子,更是击打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 古有悬梁刺股、映雪夜读。 今有狂徒连挑宗门上下,只为剑道精进。 他们忍不住诘问自己,今日挥剑百下乎?熟读道典乎?修为增长乎? 有正在喝茶的师兄突然沉痛地放下茶杯:“没想到师妹小小年纪竟有此等觉悟,让我等在这悠闲喝茶度日的师兄情何以堪。” 众人羞愧,纷纷摔杯明志:“自愧不如啊。” 率先放下杯子的同门行礼告辞:“今日李某还未曾练剑,先行拜别,改日再和各位相聚。” 其他人一看李兄如此自觉,顿时紧张起来,接连告退,不敢浪费片刻时间。 宗门上下竟被楚沅元带起一股内卷之风。 同门行色匆匆,每十步书声不绝于耳。 就连演武场上,大师姐的剑术跟练团队日益壮大。 众弟子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努力钻研剑法,想要超越他人。 毕竟今日差之毫厘,来日相隔天堑。 当然有内卷的地方,势必存在反内卷。 就比如楚沅元路过他人洞府时,听见同门在喊师兄练剑。那师兄却不以为意,觉得大家是太过夸张,修炼应该循序渐进,转头回府睡觉。 师兄还劝其他人不要急于求成,有少部分师兄弟觉得他说的对,弃剑回府。 可三日后,这位师兄却被当场撞破。原来他口头说着反内卷,实际天天在洞府内埋头苦读,要不是其他同门眼尖,险些被这斯混了过去。 这件事被揭穿后,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内卷之风更甚,怎么拦都拦不住了。 甚至都有口号诞生: 你不学,我不学,来日差人一大截。 你苦练,我苦练,人人都是大剑仙。 而且为了防止无效学习,同门们日日向前辈师兄师姐请教,不仅剑法精进了,更是促进了整个宗门各派系情谊发展,天剑宗空前绝后地达到了内外门大统一。 天剑宗掌门看着热闹的景象,摸着胡子,欣慰道:“宗门近日热闹不少啊,你这女儿真是不错啊。” 他这师兄精得很,楚不修也没想瞒过他,爽快承认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不过身份这事,你可得帮我保密啊。你也知道你阿月的脾气,我这才跪完出来。” 掌门哈哈大笑,也只有弟妹能制住他这师弟了。 “我懂我懂。” 他又道:“侄女这离魂症好了之后,对于剑术竟也有一番大造化。” 楚不修自豪地笑了笑。 两人叙旧了一会,有纸鹤自东飞来,转了几圈后停留在赵掌门手中。 掌门接了之后,脸色少见的沉重。 “师兄,出什么事了?”楚不修虽离宗十数年,但是在他印象里,赵师兄沉着冷静能主持大局。 如非什么大事,不然不会皱眉不语。 赵掌门叹气,头隐隐作痛。他将纸鹤展开递给楚不修。 “神女结界近期波动异常,驻守的弟子们多方探查,也未能找出蛛丝马迹。自三千年前起,结界偶有波动,但这么频繁还是第一次,此事不容小觑。” 楚不修道:“这么大个事,宗门起码得派个长老去,小弟子怕是看不出什么魑魅魍魉喽。” 赵掌门深感认同点头:“师弟所言极是。” 然后他的目光定定看着楚不修,笑意深了几分。 楚不修顿觉大事不妙,推脱道:“你别指望我,我这才刚回来,总得让我喘口气吧。” 楚不修:“乘风师兄呢?他总归没事吧,别尽可着我一人薅。” 赵掌门:“乘风外出有事去了,短期内是回不来了。” 楚不修:“那衔青师弟总有时间吧,我那日可看见他了。” 赵掌门:“近期宗门收了新弟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衔青他掌管授课业务,也难以脱身啊。” 楚不修心想,得,就他闲着,无业游民一个。 赵掌门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师弟你刚回来,可是宗门收徒大典才结束,各位长老确实抽不开身。等会我亲自上门向弟妹赔不是,你看你就帮师兄这一回吧。” 楚不修双眼看着别处、神色无动于衷。 赵掌门见了这神色,咬咬牙道:“宗门宝库内的法器任你随意挑选一件。” 楚不修眼神微动、依旧默不作声。 赵掌门咬牙,像是下定了极痛苦的决定,恨声道:“三件,不能再多了。” 话还未落,楚不修抢先回了:“成交。” 楚不修嘿嘿一笑:“掌门师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赵掌门暗自懊悔:亏了,这老小子刚刚在诈他。 楚不修捡了大便宜,一脸乐呵呵道:“师兄大气,我不在的时候,烦请帮我照顾好晴雨峰和沅沅就行了。” 楚沅元满意地看着砍价进度条。这一年以来,她累死累活找人拼架,飞升秘籍价格砍下来不少,还顺手筑了个基。 实战经验更是不用说,这种题海战术下,她简直进步神速、堪称一日千里。 其实原主也有些剑术底子,只是那个时候她刚穿过来,还不太会使用这具身体。磨砺些时日,楚沅元已经能将原主两分的剑意使出个八九分了。 再面对宋辞时,有系统加身,也不会落了下乘。 “快快,宋辞兄弟闯阁了。” 楚沅元思绪刚收回来,又被这句带走了。 闯阁? 一段时间不见,宋辞这么卷了? 同门口中的闯阁,指的就是凌云阁。 凌云阁有一百零八层,每层设置的关卡都不一样,是专供金丹以下修士测试实力的地方。 所谓的闯阁就是看修士实力能走到哪一层,以及通关每层的速度。 等楚沅元赶到的时候,宋辞已经闯到第二十层了。 “你们快看纪录碑!”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 楚沅元依言看过去,石碑记录着每层速度最快通关者。 她无数次路过记录碑,对于上头的名字一直熟记在心,说起来也确实好记。 因为在这之前,每一层最快纪录保持者都是大师姐姜行云。 但是现在,记录破了。 石碑发出温润灵光,刷新着记录。前二十层最高纪录者已经变成了宋辞,而且还在不断上升。 当年姜行云通关后,在凌云阁顶悟出了清平剑诀,其中最厉害的一式名为碧落黄泉。 碧落黄泉一招出,天地为之变色,日月莫敢争辉。 自那以后,姜行云开始声名大噪,成为天剑宗最具实力的年轻一代,更是有‘翠羽明珠’之美誉。 而现在,楚沅元在凌云阁下目不转睛盯着宋辞。透过实时光幕,她能清楚地看见宋辞如何挽剑、退敌。他身上隐隐地出现了几分姜行云的影子,那是一种强者才会有的感觉。 楚沅元身影一轻,旋身飞入凌云阁,墙壁发出一阵短暂的灵光,而后又沉寂下去。 “那狂徒也进去了!” 此言一出,犹如沸锅滴油。 上空又多出了一个光幕,映衬出楚沅元那张少年感十足的脸庞。 狂徒之名,如雷贯耳。 整个宗门谁人不知,大家都以为会是个好战的无畏大汉,未料想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 粉面红唇,墨发无风自动,伴随着剑招挥出的瞬间周身灵光暴涨,愈加圣洁。 楚沅元眼神坚毅,青绿道袍衬得她身段更是轻盈飘逸。 这般美貌气度就算是在这几届弟子中都无法找能与之匹敌的对手,正当众人惊艳于狂徒是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时。楚沅元挑眉一笑,然后下一刻无情地劈开了面前的傀儡幻影,用招之凶残狠辣。 众人皆背后一凉,这样子倒是让他们纷纷想起了秦久月秦长老。 两张光幕相互辉映,众人眼睛都不晓得往哪放。 宋辞剑行霸道,一招一式悍勇无匹。遇傀儡拦路,往往一剑毙命,碎身裂魂。据说他手中剑逾千斤,挥舞起来都带着刚劲。 楚沅元则身法诡异,轻如孤鸿。傀儡往往还没有碰到她的衣角,她心意一动已在十米之外。若遇上围困,她才会出剑。只是那剑招杂乱无章法,却流氓得很,剑剑只挑要害下手。 “又...又刷新了。” 石碑变化异常像疯了一样,不停歇地闪动五彩华光。 宋辞不断在刷新姜行云的记录,而楚沅元在刷新宋辞的记录。 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血液沸腾,有种亲眼见证历史一般的难以言喻之感。 他们有预感:天剑宗,又将诞生两位新的天骄。 凌云阁檐铃被两人灵气震得叮当作响,各峰长老都接连被惊动。 多少年了,凌云阁闯阁没这么热闹过了。 三天三夜,到了第一百层,宋辞这才停止闯关。等他出来的时候才听说了元楚在他之后也进入了凌云阁,他看着记录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元楚的名字停留在八十二层,可是她的人早在宋辞出阁前离开了。 无他,楚沅元实在饿得不行了。 近期燕衔青教授了他们辟谷之术,可是要她放弃口舌之欲,是在难于登天。 系统:【怎么不继续了?那里面的傀儡灵气足,比一般人拼架砍下来的价格多多了】 楚沅元肚子适时响了起来,系统可真是周扒皮一个。她没好气道:【又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你可真是将剥削进行到底啊!】 她闯阁原因有二,一是被宋辞激起了斗志,二是系统那个时候告诉她,凌云阁内的幻影傀儡是由灵气借由五行阵精心制作的,对她砍价拿下飞升秘籍很有好处。 这一年相处下来,楚沅元对于系统性子也摸了个清楚,除了在砍价做任务上不做退让之外,还是很好说话的。 系统嘴上话说得毒,其实只要她软言软语几句,最后都会答应她的要求。 楚沅元剑术突飞猛进,除了她每日找人比试论剑之外,也和系统细致的指导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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