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以上的情况下,可以先引导冠沐猴妖复制低阶修士的修为,它每复制一次都有冷却时间,此时再派出修为高的修士将它快速击杀即可。” 楚沅元有些明白这妖物的运作原理了,又问:“那若是冠沐猴妖复制的是修为最高的修者,那岂不是全军覆没?” 宋辞拨弄火堆的手一顿,面上难得凝重,道:“倒也不是死局,书有记载,让低阶修士服用短时间内修为暴增的丹药,即可将冠沐猴妖击杀。” 楚沅元想了一会,发现了个问题:“为什么你提的方法都是一对一的打法,就不能一起上,群殴冠沐猴妖吗?” 宋辞转回头,终于再次正视楚沅元,说:“冠沐猴妖喜欢一对一,如若多人对它发起进攻,让它感觉到不公平的话。” 宋辞有意停顿。 “会怎样?”楚沅元心急,这人怎么说话只说一半,好奇心都勾引出来了。 “它会发出信号,让自己的族群过来。” 楚沅元叹为观止,打不过还会呼朋唤友,系统还说这是没有自主意识的生物,这简直不要太有自主意识了好吗? 欺软怕硬,能屈能伸,老油条楚沅元都不禁佩服甘拜下风。 突然她愣住了,思索了刚刚那番话才发觉他们的处境实在不妙。也明白了宋辞脸色凝重的原因,她轻声开口:“所以你用补灵草吸引低阶修士过来,就是为了强迫别人助你击杀冠沐猴妖?” “不对。”已经获取原主所有记忆的楚沅元又想到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据我所知,这类丹药虽然能让修士短时间内修为增长,但却对身体损害极大,轻则数月再也无法使用灵力,重则灵体无法承受突然拔高的灵气,爆体而亡。丹行药坊三十年前便已经明令禁止出售,我们去哪里寻这禁药?”只怕那撰书者年代已久,所用的法子现如今已经是不好施展了。 宋辞摇头:“禁药自然是没有,但是我有掩息丹。” 果然,宋辞既然能引她过来,必然有了除禁药之外的解决办法。 掩息丹,能够遮掩修士自身修为灵力。它和禁药的区别就是,禁药是真的能提升修士修为,而掩息丹则是修士真实修为不变,即使服用者是低阶修士,也能营造出修真大能的假象。 宋辞原本的计划是引诱低阶修士服下掩息丹,等冠沐猴妖复制能力恢复,复制低阶修士营造出的假修为,他再趁机出手斩杀。事后再给些灵药灵宝补偿给中计者。 至于为什么不敢引诱高阶修士,不是宋辞没有更贵重的天材地宝,而是怕冠沐猴妖此事过后,会记恨他设计之举,发难于他。 宋辞又道:“前提是服药者必须没有和冠沐猴妖交过手,一旦交手,比较过实力强弱,它就会记下对方。此时吞服丹药已经无用,因为之前的比试过程中,冠沐猴妖已经将你这个人认定为弱者,就不会再使用复制能力。” 感觉到情况不妙的楚沅元颤声问:“所以你是想找一个和冠沐猴妖没交过手的低阶修士?”完了,难怪宋辞当时会让她不要出手与妖物对抗。 宋祈年:“据我这段日子的观察,它应当是按照气味来分辨不同人。” 楚沅元:“原来它是靠气味来分辨不同人,不是长相或者别的。” 这妖物居然还会看人下菜碟,专挑强者复制能力,之前比试过的弱者即使是变强也不屑一顾。 如今冠沐猴妖已经知道她是修为不如宋辞,怕是不愿意对楚沅元使用它的复制能力。倘若它一直保持着宋辞的修为,等熬死了宋辞,下一个就是她楚沅元了。 这可真是人在路上走,祸从天上来。若不是宋辞逼迫她进入冠沐猴妖的地盘,她也不会成为这猴妖的下一个目标。 楚沅元审时度势,现在她和宋辞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闹翻了谁也讨不着好处。且她修为尚低,打不过这宋辞,只不过宋辞坑她这事她是记在心底了。 楚沅元绑好伤口,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再祸祸一个老倒霉蛋来帮我们?啊不,义士帮我们度过难关。”在宋辞目光之下,楚沅元违心地改变了说辞。 宋辞看着她包扎的乱七八糟的伤口,强忍下洁癖不适,道:“没时间了,光是等你一个就已经花费了五天,你也是唯一一个上钩的。” 楚沅元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就是说等了五天就只有她一个老倒霉蛋智商不够中了陷阱呗。 宋辞独来独往惯了,不喜向人展示他的弱点。他看着楚沅元清澈的双眼,斟酌再三还是选择和盘托出。“最多再撑一两天,已是我的极限了。” “《沧澜志异谱》介绍过冠沐猴妖只生活在深山处,这里还只是边界地带吧,宋辞,你是怎么遇上这妖物的?”按理说,不应该在这就遇上这种等级的妖物。也不知道宋辞是怎么将冠沐猴妖引过来的,还将这石林当作暂时居住地盘。 宋辞不再回答她,只是眼神更加幽暗,晦涩不明。 天剑宗贵为修真界最大两个门派之一,内门关系盘根错杂,更遑论外门弟子势力。如今内门他这一派只剩下师父师娘和宋辞自己。师娘病重多年,师傅为了这个病已经耗费太多精力了,没有多余心力多招收弟子,门丁单薄。 他知道天剑宗外门有些看不惯他这一脉占据内门位置,一直想取而代之。进入内门就意味着天剑宗更多资源的倾斜,谁不是挤破了脑袋想入内门。若使用些光明正大的手段,宋辞也就认了,偏偏要在背后耍这些阴招。 此次他是接了宗门任务下山,看来是有人提前洞悉了他的位置任务内容,布置好了一切,请他入瓮。 一旦他出事,这一脉就后继无人了。 宋辞握紧掌心,他以为小心谨慎就不会被人盯上,现下看来藏拙也并不是什么好办法。越是隐忍,那些人越是嚣张。 此次危机若能平复,决不能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有时候越是张扬,越受到宗门重视反而是件好事。 楚沅元抿了抿嘴,宋辞这人脾气真让人捉摸不透,前一刻还聊得好好的,现在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随着时间推移,石洞内的火焰慢慢微弱起来。她刚穿过来,在泥坑里待得太久,体质又弱,还没调养过来。 楚沅元不像宋辞已经筑基可以辟谷抗冻,只觉这寒气侵入肺腑,不一会冷的嘴唇泛紫。 宋辞睁开眼,停止打坐调息。看了楚沅元一眼,若有所思。 “你若是冷的话,不妨挨着我坐。”宋辞出声,看着她冷得发抖的样子莫名有点像他以前看过的一只小狐狸,那狐狸也是见着他就抖个不停。 他低声念了个咒,周身散发出一种暖洋洋的气息。宋辞不敢耗费太多灵力,总要留一些对付冠沐猴妖。 “这样会不会太消耗你灵气了?”楚沅元嘴上是这样说,向宋辞挪的步子是半点都没停。没办法,她确实虚啊。过往丰富的人生阅历让楚沅元明白,扛不住了千万不要硬扛,不然遭罪的还是自己。 她小挪着步子,慢慢贴近宋辞。心想这宋辞倒也不是那么冷冰冰,没人情味。楚沅元喜滋滋正要坐下,却见宋辞竖起食指中指朝着地上画了根界限分明的‘三八线’。语气依旧冷冽:“不许跨过这条线,我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 楚沅元暗中呲牙,臭毛病真多。 月色静谧如水,洞内火堆已然熄灭,只余下袅袅几缕青烟。烟气挟裹着夜风萦绕在空气中,少女恬静的睡着,一个不经意,歪头靠在了少年身上。 宋辞眼中闪过一丝无措,全然不见白日里横刀冷对的样子。与楚沅元接触的地方好像激起一股暖流,从肩膀流遍全身,连面色都不禁微微发红。 他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心中激起的情绪也让他陌生得很。一时间不知道是要将楚沅元推回去还是任由她靠着,进退维谷,僵持不下。 楚沅元却睡得不安极了,她做了噩梦。梦见一个面容模糊地人要把她扛回去做压寨夫人。 一激灵,她就醒了。 天色未亮,她枕在宋辞的肩膀上迷迷糊糊,鼻尖传来少年身上好闻的松木香味。 楚沅元脑子还没转过弯,尚未察觉到他们姿势的怪异,轻声问:“你身上什么味道?真好闻。” 宋辞脸上发热,声音却愈发冷漠:“没什么味道,你闻错了。” 楚沅元鼻头耸动,明明就有,浅谈的松木香。这味道...味道。 脑中霎那开窍,她突然兴奋起来,抓着宋辞的衣袖异常激动:“宋辞,是味道!” 宋辞看向楚沅元,显然不明白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在说什么。 她摆摆手,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混乱,重新组织好语言道:“不是,我想到能脱困的方法!” “你之前说,冠沐猴妖是靠气味来分辨不同的人,对不对?” 宋辞看着她明亮的双眼,顿时了然。 楚沅元看他了然的样子,浅笑道:“你也想到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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