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元祐帝也不可能丢下这四个“宝贝”自己先溜走,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元祐帝本想低调一点儿领完人就走,可鼎丰镖局的服务实在是太周到了,不仅要元祐帝挨个上前核实是不是自家孩子,还要求他拿出印鉴核对住址和名字。 好不容易一套流程走完,元祐帝领着一串儿“宝贝”转身就要走,却不曾想身后一排镖师对着他们鞠躬,嘴里还齐声说着:“感谢您使用鼎丰幼童托管服务,我们期待与您的下一次见面。” 如果只是到这里就结束,老四说不准还在为能看他爹笑话而高兴着,可谁知那个看护了他们一路的威猛镖师特意走上前硬邦邦说着:“辛暄小朋友,容执小朋友,还有辛昴小朋友和宋彘小朋友,你们一路表现很好,回家也要保持哦!再见啦!” 一时间,任谁都没有了看笑话的心思,只想快点儿离开此地。老四更是恶狠狠地想着,等老三孩子出生了,他一定要教那孩子第一声先喊自己爹。 先把容执和猪崽送回家,马车上就剩下了相顾无言的父子三人。 元祐帝看着疲惫了不少的老四和阿昴,实在是想念得紧,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一手一个把他俩揽在自己怀里。 阿昴才七岁,对于大人的亲昵自然觉得理所应当,也就顺势趴在元祐帝肩膀上睡了起来。 可老四都三十多了,他实在是受不了如此肉麻的动作,也对元祐帝突如其来的亲昵搞得摸不着头脑,只好问道:“咋了?爹,你缺爱啊?还是受啥刺激了?” 元祐帝第一次觉得皇后的担心有道理,就老四这脑子,一点儿风花雪月都不懂,单靠他自己,真的能顺利嫁出去吗? 老四此时可无暇去想自己能否嫁出去,因为他正被皇后紧紧搂住无法动弹。 听说老四他们今日回宫,皇后和郭贵妃一大清早就守在仪阳宫,还准备了一大桌丰盛佳肴,就等着老四和阿昴的归来。 阿昴被元祐帝抱下马车,还没踩到地上就被皇后一把抢了过去,对着阿昴就是一阵嘘寒问暖:“这一路上吃得好吗?睡得好吗?穿得够不够厚?冷不冷?你四哥有没有欺负你?” 皇后又生怕冷落了老四,单手抱着阿昴的同时又一把搂过老四:“这一趟出去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中意的小郎君小娘子?阿昴有没有给你惹麻烦?” 皇后一顿连珠炮似的输出,旁人根本无法插嘴,阿昴更是转不过弯,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老四老早就闻到肘子的香气了,眼见着皇后说起话来就没完,机灵地转移话题,将矛头指向别处:“放心吧,再没有比这趟更顺利的了,快进去吧,阿昴都饿了。” 老四挽着皇后的胳膊就往里走,也正好给郭贵妃抱抱儿子的机会。 众人落座以后,老四就迫不及待地拎起一整只肘子,边吃边说起了一路上的见闻。 繁忙宽阔的运河,喧闹兴旺的明极宫,还有猪崽老爱跟着漂亮小姐姐走的糗事,阿昴在古都因不确定的未来而纠结,容执被华山栈道吓得站不起来,老四一路走一路摆摊赚路费。 老四和阿昴一唱一和,绘声绘色的描述倒是弥补了大人们没能一路同行的遗憾。 “到了长安以后,俺们就没在船上住了,俺们在三哥家里玩儿得可开心了。”阿昴擦了擦嘴边的油,欢快地说道。 “老三不是在云南吗?你们怎么会碰到?”皇后听到阿昴说起老三,猛地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老四问道。 老四看了看上首的元祐帝,只见元祐帝漫不经心地嗑着瓜子,只是那前倾的身躯,呼扇的耳朵都在明晃晃地告诉众人:“快说快说,我也想听。” “阿嫂喜欢吃西域的瓜果羊肉,那些在云南寻常又买不到,所以三哥就住到长安了。”老四将遇到老三夫妇以后的事细细说来。 听到老三如今生活富足,夫妻和乐,皇后顿时也就放下心来。 元祐帝也是如此,虽然他早就在暗卫的汇报中得知了老三老四一起玩儿的事,可是暗卫再事无巨细,也比不上老四和阿昴的亲身体验,知道老三也像老二似的看开了,元祐帝也欣慰地笑了起来。 元祐帝这一笑,就连埋头苦吃的阿昴都能感受到他爹的开心。 大家都安心了,皇后的话头也就又转回到了老四身上:“你也别只顾着吃,你看你跟老三一样大,他都成亲十来年了,你连个苗头都没有。” “恁可得抓紧,俺看容执也都回来了,恁俩一路去相亲吧。”郭贵妃虽然一直不赞同太早成亲,可是老四都三十四了,再不相看的话,老四就要拄着拐棍送儿女上学堂了。 说着皇后就要招呼人去请陈氏进宫,元祐帝也在上首暗暗点头。 老四早就知道,一旦自己把老三的事情拿到台面上来,皇后必然又会着急着让自己相亲。不过,有危险就有机遇,老四想起离开前柯氏嗜睡的模样,也等不及去查证了,只好先把老三卖掉。 “我和容执的事不着急,我走之前看阿嫂好像是有孕了。”老四饭也不吃了,对着皇后就爆出了一个还不知真假的消息。 “什么?”来自最先反应过来又站了起来的皇后。 “真哩?太好了!”来自肘子都顾不上啃,乐得眼睛只剩一条缝的郭贵妃。 “来人,去长安把老三和柯氏接回来!去多些人,务必万无一失地把人带回来。”来自已经催着暗卫快些出发的元祐帝。 这三人一起说话,瞬时间仪阳宫变得热闹非常。老四看着眼前三人或焦急或担心或欣喜的模样,忍不住在心底感叹,还是他聪明,至少未来两三年,自己都不会被安排相亲了。 老四在这里傻乐着,老三却在低着头虚心地挨着来自大夫的怒骂。 是的,老四和容执真的是走了狗屎运,心想事成,说什么来什么。老四前脚刚爆出大料,后脚远在长安的柯氏就被诊断出有孕。 其实这也跟老四和容执有没有说通老三没关系,大夫说,柯氏腹中的小豆子已经快两个月大了。也就是说,老四他们还没到长安的时候,豆子就已经生根发芽了。 自从老四他们离开以后,柯氏还沉浸在不能跟弟弟么一起过年的悲伤之中,茶饭不思也睡不好。为了安慰柯氏,老三只好大中午烤几串羊肚,可谁知往常见到肉串就走不动道的柯氏,今日竟然吐了。 这可把老三吓了一大跳,一瞬间他连殉情这种事都想到了。要不是柯氏强打着精神让老三去请大夫,老三估计都能站在原地哭上一整天。 老大夫来了,一摸就知道是喜脉而且虚火旺,再一看桌上还摆着烤羊肉,羊汤,这家里男主人还在哭哭啼啼,一瞬间大夫的火气也上来了,逮着老三就是一通说教。 老三的心情就跟那天爬栈道时一样,忽上忽下的。他先是想着要是柯氏得了什么绝症,他也就跟着去了,后来得知柯氏有孕又喜极而泣,之后又在纠结着万一是个儿子该怎么办? 老大夫看着老三那呆愣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柯氏跟他孙女差不多大,平日里柯氏也对他照看有加,怎么如此温柔和善的小娘子就嫁了这么一个货?不知道有孕就算了,小娘子上火都口中生疮了,怎么还在给她喂羊肉?还哭哭啼啼的,一点儿要当父亲的样子都没有。 要不是柯氏温声细语地送走老大夫,还约定好下次看诊的时间,估计老大夫能骂上老三一整天。 不过,这大夫最近是没有机会再骂上老三一回了。 那天晚上,柯氏和老三窝在一起,两双眼睛惊奇地看着柯氏的肚子,任谁也想不到这肚子里竟然已经有了一颗小豆子。夫妻俩还在纸上写写画画,从孩子的性别猜到孩子的样貌,从小名写到大名,直到后半夜,屋里的烛光也没有被熄灭掉。 所以,老三也没有错过院中窸窸窣窣的声响。 当老三披着皮肤隔着门缝向外看的时候,着实是被小院里的景象惊骇到了。 满满当当的都是人,甚至还有人挤不下只能站在院中的枣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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